“哦。”
祁昉的眼底亮了下，又听她道：“不好。”
祁昉：……
网友给姜楚套了个新称呼——多次无情拒绝影帝的冷面猛人。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被拒绝而心情受损，祁昉第二轮的成绩极其一般，很快第三的玄柏就只差了他两分。
第三轮蒙眼射靶，导演在每个靶子上方安装了个小音响，嘉宾需要蒙眼站在区域内，在不同的声音中找出自己靶子的位置。
红色布条覆在眼前，系起的蝴蝶结垂在脑后。
姜楚在混乱的提示音中举起左手，没像其他选手一样打一枪听到导演的报分后才决定要不要换方位，“砰砰砰”，直接认准了一处射击。
“恭喜姜楚，五枪全中，积五分！目前累积十五分，提前锁下其中一个队长的位置。”
“……这么厉害啊。”玄柏小声嘀咕，“不行，可不能给楚姐丢人，神枪手来我身，附体！”
神神叨叨后，玄柏自信心爆棚，射出了第一枪。
——“玄柏第一枪，脱靶。”
他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刚刚没请到，这次请的是真的，附体附体附体！”
——“玄柏第二枪，脱靶。”
谢千绮全程听完他的碎碎念，无情嘲笑：“师哥，你请的什么神？好衰啊，我刚刚随便打了个还中靶了呢。”
玄柏手心全是汗，他深吸一口气，就听祁昉在他旁边道：“试试三次一起。”
“可是我……”
“要相信自己。”
玄柏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绝对不辜负祁哥你的期望，肯定三发全中。”
靶子是肯定中不了，天上的鸟倒是不一定，毕竟靶子在东，玄柏却信心满满地往正西边射，除非子弹长了眼，自己会拐弯。
祁昉的总分比玄柏高两分，其他人都已经没什么子弹了，最后一位队长只能在他们两个中间角逐出来。
祁昉本想第三轮全部脱靶，让玄柏拿到第二，可他接连两枪都歪得离谱，更无法指望后面三枪创造奇迹。
于是，在又一次声音响起时，祁昉直接转向东边，瞄准玄柏的靶子连射三枪。
“怎么样怎么样！祁哥，我中了没？！”玄柏不敢解开带子，只能抓着空气兴奋地询问。
祁昉扯下遮罩，望着呈现出小三角的三个洞，笑：“嗯，三发全中。”
玄柏高兴地转了几个圈，除掉眼罩时眼底闪光：“哇！真附体了啊啊啊，我是真枪神！”
导演面色凝重地望了望玄柏靶子上的三个孔，又看了看祁昉的空白靶子：……这。
祁昉提醒他：“导演，你说过的，会严格按照靶子上的缺口算分数。”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导演点头：“也是，玄柏反超一分，成为第二个队长。”
玄柏不满意：“导演，请别双标好嘛！虽然楚姐十五靶全中，但我的九靶也很厉害了，怎么一点都听不出恭喜我的意思呀？”
他指了指耳朵，激情道：“导演，你再重新说大声点！”
导演和各位嘉宾：……呵呵，你心里还真没点数。
选人环节，姜楚直接避开祁昉的目光，挑了谢千绮。
祁昉微垂下眼眸，在心底轻叹一声后重新看她：“记——仇——？”
姜楚望着他的口型，脑中自动浮现出那天下午，她离开时被祁昉轻声叫住的场景。
念着他当时正在生病，姜楚准备耐心劝两句再走，谁知手腕被握住，祁昉稍一用力，拉她过来的同时扶了把姜楚的后腰，将人松松地锁在臂弯中：“别走，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又是“好不好”，姜楚最近听这句话的次数呈直线上升。
“不好。”她没心软，板着脸就要掰开他的手，面前的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将她的动作截停。
“姜楚，别动，血回流到管子里了。”
“药水吊完了，针也拔了，你的血是隔空流进去的么？”
祁昉被她的话逗笑：“好聪明。”
姜楚：……她刚来的时候针就拔过了，她又不是蠢。
腰被他按住，祁昉的额头抵在他自己的胳膊上，耳侧深棕色的发丝因刚从床上起来而翘起柔软的弧度：“今天不练了，稍微陪一下我吧姜楚，我不吃药了，我睡醒了可能就很难再见到你了，会想你，会难受，姜楚，好久不见。”
“烧还没退？”听他逻辑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姜楚叫他，“你坐好，我去叫护士过来再测一遍体温。”
祁昉低低地应了一声，手上却一点点地收紧。
“祁昉！”
“嘘，隔壁床的病人在午睡，别吵醒他了。”
“那你先松开，我要去找人给你量体温。”祁昉不撒手，姜楚只能伸手去拽他的后衣领，想把人扯回去，却被他钻住空子，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因为姿势原因，姜楚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祁昉的声音很闷，轻且缓，像是下一刻就要抓不住、随风消散了般：“姜楚，要很久很久见不到了，你都不说会想我。”
……
姜楚绷着脸，很久很久见不到？
——是指第二天她刚打开酒店房间的门就看见祁昉靠在墙边等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见她瞪着自己不理人，祁昉笑着歪了下头，修长的指节点了点口袋，继续比口型：“贿——赂——你——，够——么——？”
姜楚终于回他：“免、谈。”
导演道：“交叉选人，现在请玄柏选择自己的队友！”
玄柏清了清嗓子：“我这次能通过三枪逆袭、拿到第二名的好成绩，除了感谢不知名枪神附体外，还要谢谢我祁哥，所以我想选择祁……”
祁昉：？你敢！
玄柏“f”的音发了一半，被祁昉蕴含警告的视线吞下了后半段。
高建瓴打趣：“不是，玄柏，你缺心眼啊，都这样了还选祁昉，你别恩将仇报哇！”
玄柏和祁昉第三轮结束得最晚，因此所有嘉宾都注意到了祁昉的小动作。
玄柏啊了一声，不明白。
谢千绮无语：“祁哥想来我们队，你别选祁哥，选别人，麻溜的！”
玄柏委屈，又深深地望了眼祁昉可怕的眼神后妥协。好不容易勇夺第二，什么缺心眼，什么恩将仇报啊，他只知道自己这队长当得也太憋屈了。
由于玄柏组坚决不选祁昉，姜楚只能将其收入队伍。
在比赛过程中，#冯谚当年“坠马”真相#登上热搜，详细地阐述了事情的原本：姜楚在拍骑马的戏份时因不熟练而十分害怕，冯谚拿她的惊吓当笑料，还时常踢姜楚的马肚子、在马附近毫无预兆地进行刺激性干扰，导致马匹受惊，姜楚坠马，修养了半个月才勉强能重新下地。
有图有视频，甚至还列出了当年同组的工作人员和群演看不下去、私下发微博吐槽冯谚人品差的截图。一时间冯谚被骂得狗血淋头。
姜楚从系统口中知道这件事时还很疑惑：“谁爆出来的？他最近有得罪很多人吗？”
【不知道呢~但你滴统宝知道，是你命中注定的knight在默默守护你哦~】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最近说话很恶心。”
【嘤嘤嘤，你可爱滴统宝要落小珍珠了呢~】
姜楚：……
第一part结束，冯谚仍处于僵硬状态，于是节目组的人只能合力把他又抬了出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和四十分钟前的姿势一模一样？』
『感觉是想博取同情，呵呵，我已经吸取教训了，再也不会信这狗男人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太搞笑了，只能靠这种东西博眼球』
导演道：“请各位上车，我们将前往电竞主题区去进行今天的5V5对战，大家有没有信心赢下今天的比赛？”
只有玄柏接他的话：“有！”
“大声点，有没有——？”
“砰！”
跪着的冯谚再一次没有支撑住上半身，给导演响亮地嗑了一个。
现场传来爆笑，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粉丝喊：“导演，冯谚说他有信心！”
冯谚：……哈哈他妈的。
第39章 （二合一）
为尽量减少交通堵塞的风险, 十位嘉宾分成四车从不同路段驶往下一个录制地点。
抵达后周思雪始终站在太阳下不离开，伸长脖子似乎在张望着什么。
谢千绮觉得奇怪：“她在外面看什么？”
见周思雪朝她们看过来，谢千绮把姜楚和宁菁拉远了些, 岔开话题：“欸你们看，我新做的美甲, 是不是超闪！”
“哇！亮亮的，喜欢。”宁菁眉眼弯弯地轻声夸赞。
“嗯，好看。”姜楚知道谢千绮的用意, 特意侧过了身子，避免被周思雪搭话。
然而……
“姜楚, 可以留一下么？我有话想跟你说。”周思雪攥紧手心，“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我还能害你不成？”
“楚楚，走吧，别理她。”谢千绮拽了拽姜楚, “我总感觉她和冯谚之间有点问题, 早上在后台的时候还不小心看见他们……”
谢千绮倒吸一口凉气：“总之私下很熟，台上却装作不认识，绝对有猫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现在一看见周思雪就觉得大概率和冯谚一起憋了坏心思要作妖。
冯谚坐的车似乎在最后, 是谁和他一起来着……？
脑中莫名浮现出身着病号服倚在墙角的身影, 低垂着的碎发遮住眉眼, 听到开门的动静才缓抬起头。
几天前的记忆在细细回想的瞬间变得朦胧, 和他一起守在门口的还有蛋糕。
问他为什么会过来, 祁昉绷紧的神情似乎柔和了些, 他说他很困，过来见她一面就走。
后来姜楚才看见蛋糕的购买小票, 02：03，能不困么？
没有给微信好友打备注的习惯，姜楚的视线长久地停在简单的J上，忽地瞥见新的消息框弹出。
『J』：怎么了？
手指颤了下，姜楚在原本打下的「多久到」后敲了个空格。
有种被私下惦记抓包的羞赧，她删掉空格，发送了消息。
『J』：这边有些堵，预计还要五分钟
姜楚按灭屏幕：“室外热，你们先去里面。”
“楚楚……”
“没事，我很快回来。”
室外温度很高，太阳晒得眼前浮出恍惚的光晕。
姜楚提醒周思雪：“等最后一辆车到，直播会继续，你还有四分钟。”
她平静的语气让周思雪有种情绪与想法无处遁形的羞恼：“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姜楚？所有人都围着你，享受众星捧月的滋味，自己什么都不用做，靠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踩在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时间有限，建议你抓住重点。”姜楚顿了顿，“如果你也只念思想汇报，那么我就先走了。”
周思雪情绪激动地攥住她的手腕下拉：“到现在还在装傻？和祁昉暧昧不清的同时还一直想要勾搭冯谚，你就很清白很高贵吗？”
“别拉无辜的人下水，你直接点冯谚的大名就可以。”姜楚挣脱她的钳制，“不过，我是真的和他不熟。”
“不熟他会时常提起你？会在采访时说到你？会在这么多人的直播现场对你……”
“我想你是不是入戏过深忘了前因后果？提起我是为不敢公开的恋情作掩护；说到我是因为无法靠作品立足、只能反复踩在前同事的头上胡说八道；至于下跪，大概是因为良心受到谴责，所以就想跪了。”
【叮咚~温馨提醒，您的卡片「苦肉计」剩余时长一分钟】
【祁昉他们的车预计三十秒后到达现场，请宿主注意哦~】
周思雪脸色煞白：“你……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入戏过深，我明明……”
“在身份明牌的情况下不用多做无用功的掩饰，我对没有担当的情侣间的私事没有兴趣，走了。”
“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砰”的一记摔门声，紧接着姜楚的手腕被很轻地拉起，冷淡的声音落下：“你弄的？”
白皙的小臂赫然印着鲜红的指印，在靠外侧的位置还留了两道明显的血痕。
“哪只手碰的她？”
被他的眼神吓到，周思雪嗫嚅：“不、不是我……是她自己……”
“左，还是右。”最后一句接近肯定的语气。
祁昉很少在她面前展现出这种处于很难压抑住负面情绪的状况，像是悬在阴鸷狠厉的暗色调边缘，与上次看见姜楚在摄影棚外遇袭的状态很像，当时姜楚被音动娱乐的事情搅得分了神，没注意到他不明显的异常。
如果现在小心翼翼握住她手腕的指节不在颤抖的话……
“我没事。”姜楚按住他的胳膊，“祁昉，只是看起来显眼，不疼。”
『啊？我那么大一个楚祁制胜呢？』
『不是说人都来齐了嘛！我等了快二十分钟就让我看这个？怎么少了一半的人啊』
弹幕在催，导演也纳闷，不都说了到了，怎么还没进来？
玄柏四下张望，问谢千绮：“楚姐呢？你们不是坐一辆车过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