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一定程度上保证梨幽城的治安问题。
三人目前所处的街道被划分在“西方”, 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是从西方地区而来。
分不清是否是国界线以外的人。
他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
“.....”萧玦张了张唇, “委屈一下?”
沈祁语皱眉一脸震惊地回望过去, “什么?”
萧玦瞳孔微缩,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情急之下竟摆了摆手, “我没有去逛那里的意思......”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 像是有些急迫,也没顾上什么主动不主动, 竟直接将沈祁语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
沈祁语平静地回望过去。
萧玦目光坚定。
像是在上演着什么夫君逛窑子被娘子现抓后的哄人戏码。
但沈祁语的脸色到底是缓和下来。
刚刚气急了,脑子也跟着飞了。
只是在看到那青楼的一瞬间,她满脑子都只剩下男人的劣根性。没思考任何别的什么,只当这萧玦已经嚣张到要当着自己的面去逛那种地方。
但稍微想想。
萧玦又不是脑子有病。
好好的后宫他都给散了,青楼大概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就住这里吧。”沈祁语往后退一步,“热闹点也挺好的。”
这话可不是反话。
这块区域确实热闹,各种小吃各种商铺琳琅满目,出了客栈便可以开始玩儿。
而这热闹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青州的特殊性。
这是沈祁语刚刚在萧玦口中得知的。
青州地区地理位置特殊,正处国家边境,且正正好落于三国交界地,于经济于政治于文化都是很复杂的地方。
萧玦要到这里逮人。
娇啼和香风被甩在后面,三人进去寻了各自的房间,也没做什么别的活动,沐浴完便准备休息了。
沈祁语的胳膊已经好了大半,目前来说,睡觉翻身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没问题,萧玦的问题便来了。
他睡眠向来很浅。
很早之前同沈祁语同床共枕的时候其实是无法忍受她那豪放且多姿的睡相的,半夜被踹醒是常事。不过后来习惯了,倒也没觉得那觉有多难睡。
但现在不一样了。
沈祁语受伤后极为老实地睡了半个月,又将他之前的习惯养了回来。
以至于萧玦半夜再次被她蹬醒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是恍惚的。
可蹬人的人睡得极香,像是毫无感觉。
萧玦翻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朝着沈祁语看过去。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关窗,因为正面怡红院的那件房间被萧玦“赏赐”给唯译了。
他们二人的所住的房间,窗户方向恰好与怡红院相反。
把人蹬醒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睡着睡着竟然皱起了眉头。
于是自己小腿又挨了一下。
自己这算是受欺负了吧。
萧玦心想。
他将被子里的手伸出来,轻轻掐了一把沈祁语的脸。
不能被白踹啊。
得还回去,还得收一下利息。
所以他被踹的明明是小腿,但是他还回去时,必须得捏沈祁语的脸颊。
不是耍什么心机,只是很单纯的,在经过无数次和不同的人对弈之后所产生的习惯。
绝不吃亏。
各个方面都是。
拇指与食指间的触感柔软细腻,轻轻捏一下像是要滑开似的,好捏到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过去几个月,她好像没少踹自己吧,那他多捏两下也不算占她便宜。
于是捏着捏着,给人捏醒了。
沈祁语睁开眼睛,于月光中与萧玦眼对眼,“......”
“......”萧玦轻声告状,“你把我踹醒了。”
沈祁语摸摸自己脸,“.......”
萧玦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你这是怎么醒的?”
明知故问,仗着的就是沈祁语刚想可能脑子还不算清醒。
他在月光下干坏事,还以为干的干坏事就只有月光知道。
但沈祁语却轻着嗓音回答:“被你捏醒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萧玦的第几下捏醒的,她只知道她本来没打算同萧玦计较,想着他大概捏两下便会去接着睡觉了,哪知他捏着捏着却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睁眼属实是忍无可忍。
“好捏吗?”她问。
萧玦那么聪明,这会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于是他很诚实,柔声道:“还行吧。”
“......”沈祁语被窝里又踹他一脚,“别用这种语气同我讲话。”
萧玦却追问,“我什么语气?”
像是在勾引人的语气。
但这话沈祁语不可能同萧玦讲,于是她转过身背对萧玦,干脆不理他。
“什么语气啊?”萧玦仍旧追问,“你同我讲讲。”
沈祁语叹口气,“你睡不睡觉?”
萧玦:“可你把我踹醒了。”
“.......”沈祁语淡淡道:“那以后我们分开睡。”
萧玦躺平,“我睡了。”
......
与此同时,距离二人不远处的巷子里。
“已确认萧玦此番下江南用得是替身,但真正的萧玦去了哪里还没有消息。”一黑衣人弯腰,话语间是压抑着的恐惧。
“嗯.....没有消息。”对面的男人轻声回答,“那你需要多久才可以有消息?”
慢悠悠的,像是在给人赏赐的语气。
“三...三日,顶多三日.....”
“好。”他摆摆手,“给你三日。”
巷子里偶有风声呼啸。
“对了,记得提醒方仲源,该交货了。”那男子像是委屈,“我都腻了。”
黑衣人赶忙弯腰,“是。”
不多会,巷子里恢复安静,却在风和月光的帮衬下,于刚刚对话发生不远处的拐角处,露出来一片黑色的衣角。
晨光初现。
事实证明,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干酒店这行的,黑心商家还是多。
这说好的隔音,实际上只是隔了个寂寞。
沈祁语是被外面吆喝声吵醒的。
吵成这样还能一直在这开着,只能说,不愧是怡红分院。
而她没睡好,心情自然也是不好。从床上坐起来时,非常自然地横了正在系腰封的萧玦一眼。
可落在萧玦眼里却是娇嗔。
其实也不怪他。
任谁看到沈祁语这番身着白色里衣素颜散发地坐在被窝里横人,大概都会觉得是娇嗔。
她明明很素,可这么看过去时,却是又纯又欲的感觉。
“被吵醒了?”他为自己束上发冠,“醒了便去吃早饭吧。”
沈祁语不为所动,“不想吃。”
萧玦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道:“青州地区的吃食以辣为主,多配汤,听说腌制的酸菜也很有名.....”
沈祁语下床,“我衣服在哪?你看见我的衣服了吗?”
一顿早饭吃得满足又幸福。
差点给沈祁语吃到热泪盈眶。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到这么对胃口的菜是什么时候了。
“委屈你了。”沈祁语盯着萧玦碗里的白粥,“我只觉得青州好像是我第二个家。”
萧玦拿着勺的手一顿,“那你第一个家在哪里?”
沈祁语不假思索,“那自然是.....”
武汉两个字被她咽进肚子里,她笑着道:“自然是京都。”
却并不是萧玦所期待的答案。
“今晚怡红院的位置你订了没?”
“还要你来提醒?那我算是废了。”
“我今日定要一睹紫嫣姑娘的芳颜!”
“话说她到底卖身没有?”
“我听说是卖了,但不太确定。”
......
沈祁语朝着隔壁桌的两人投去一眼。
这对话倒是有点勾起她的兴趣了。
也不知道这古代的花魁到底是要美成何种地步有才成何等地步才能有如此大的名气。
她想的入神,却在转过头时正正好对上萧玦的眼睛。
萧玦也转头盯着那隔壁桌的两人看了一眼,确认沈祁语不会因二人的脸而有兴趣之后才又把视线放回到沈祁语脸上。
“在对什么感兴趣?”他问。
沈祁语也诚实,“自然是花魁。”
却没想到这答案恰好与自己的目的地撞上了。
萧玦嗯一声,道:“晚上带你去。”
沈祁语却一愣,嘴比脑子快,“你是自己也想看吧?”
萧玦:“......?”
第44章
嘴快到底是个毛病。
沈祁语眼睁睁看着萧玦的脸迅速黑了下去。
但她发誓,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完全就是,不自觉的条件反射而已。
“我的意思是......”她一脸话难憋的表情,“是......”
“今日你若是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出来。”萧玦淡淡一笑, 拿着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让人害怕的话, “这门你也不用出了。”
沈祁语:“........”
如此迷人的笑竟然如此危险。
“是我自己想看。”沈祁语诚心实意,“是我经不住花魁的诱惑。”
萧玦不说话,只是拿着杯茶细条慢理地品,从头到尾没给沈祁语一个正眼。
反正就是没个打算就此罢休的样子。
若是夫妻之间,偶尔的小闹腾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情趣。
虽然一个不知道如何接话,但另外一个其实也没打算真的计较。
可客栈的门突然被踹开了。
飞溅的木屑在空中跳了段无奈的舞, 零散地落在地上,看得人心疼得狠。
却没人把这当回事儿, 只是投过去一个早已习惯的眼神, 然后又麻木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正在做事情上。
掌柜的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给身边的小厮投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又低头开始理帐。
偏生那小厮也什么疑问也没有, 皱着张脸便出去了。
有默契得很。
沈祁语盯着萧玦碗里的木屑看了一眼, 心里为那个踹门的伙计喊了一声阿门。
他们运气太正点了, 坐的桌子恰好就在门边, 正正好是受波及最大的那桌。
两人扭头朝着门边看过去。
来人轻轻摇着把玉骨扇, 白皙皮肤不见瑕疵,清澈眼神中好像夹杂着些愚蠢,一副不染世事的公子哥模样。且白衣翩翩不见丝毫灰尘, 步履仿若生花, 走两步后面跟飘着香似的。
骚包得很。
这位公子面色俊秀,脸上挂着的笑也极为和善。偏偏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身材魁梧面漏凶相, 周身气质跟朝廷捉拿的要犯十分相像,看着就不好惹。
“不好意思啊掌柜的,我这仆人粗野惯了,推门都是拿脚的。”
这人说话时和和气气,听语气看表情是真的在道歉,可这话里却有种阴阳怪气之感,一时间竟让人有些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沈祁语盯着萧玦,有点怕他忽然给人撅了。
毕竟唯译也不知道去干嘛了,真要打起架来,他一个人对这么多个估计也够呛。
但桌上溅了木屑的菜和粥肯定是不能吃了。
“门坏了就修,赔点银子就得了,公子没必要道歉。”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这门被踹坏的时候还少吗?”
沈祁语却突然品出点意思出来。
到底是青州啊。
说之鱼龙混杂都是轻的。
这里的银子都不叫银子。
真正做大生意的人根本不在乎那赔门的几个小钱。
一个门而已,踹了便是踹了。
不过这人际关系,却不能随随便便就糊过去了。
有钱是一方面,地位,又是一方面。
能来青州做生意的一般是两种人。
第一便是生意早已有起色,来这里是想把生意做到邻国去的;第二便是生意没什么起色,来青州想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突然暴富的。
但无论是怎么样,都肯定有了一定阅历。
这来人看着年轻俊逸,全身上下的打扮都极有讲究,不像是来做生意的。
倒像是来找乐子的。
那既不是生意人,那便只能是贵族子弟了。
果然,没人敢置喙什么,也就当个乐子看看就好了。
有些人没机会结交,最好也是不要招惹。
至少.....对真正的生意人来说是这样。
那茶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就掉地上了。
砰的一声,在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尤为刺耳。
那白衣男子摇着扇子缓缓朝着二人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