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醉酒,那也是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想睡的,不能给自己留遗憾,万万不能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
赵水月向来是个心随意动的霸道二世祖,这世间的人也好,物也罢,只有她想得到,没有她得不到。
至于别人愿不愿意,她向来不care。
是以丹唇逐笑,朝顾云漠扑了过去。
*
猎人如何,猎物又如何?
总之在这场厮杀角逐,劲爆对决的游戏中,真正的猎杀时刻才方拉开序幕。
第20章
酒吧内。
滟子玩够了酒醒了, 才想起来赵水月真被顾云漠带走,她后悔之余略微担心。
忍不住开始后怕:“万一发生点什么,赵妖精被占了便宜, 明天酒醒后悔了怎么办?你说我们这俩闺蜜, 是不是有点儿太塑料?”
相比滟子而言,完全没有许星足够了解赵水月, 就这么说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赵水月本人, 都不一定有许星了解她。
许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赵妖精被占了便宜怎么办, 你应该担心——赵妖精占了人家便宜,明天甩不掉怎么办?负责, 还是不负责?”
滟子听罢红唇张了张, 看着许星很是质疑。
“有这么夸张吗, 姐妹?”
许星粲然一笑,撇嘴耸肩,“无爱可破情局,无情可破全局, 你觉得赵水月这种人,她真懂什么叫爱情?”
所谓雷打真孝子,财发狠心人。
就看赵水月曾亲手创建了两家游戏公司, 被她爹收购后, 一咬牙就回家一路干到副总, 就知道她是个狠角儿。
这两年之所以游手好闲,注重吃喝玩乐, 那也只是被友情亲情一块儿伤了,又被男人骗了钱,一时没缓过劲儿,自甘堕落,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就她这种妖艳贱货,你们还真当她会一直玩下去?
人家只是歇歇。
爱折腾的人,一辈子都爱折腾,你让她真过那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久了她觉得没劲。
哪天玩腻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会让所有都惊掉下巴。
就这种级别的女强人,别说赵水月现在不喜欢顾老师,就哪怕动心了,喜欢了,她也是那种你敢影响我情绪,我就先删除再拉黑的主儿。
滟子顺着许星的思路想了想,情不自禁点头,“你说她是不是出于,送到嘴的鸭子,不啃一口实在可惜的这种生意人思维,又想揩人家良家男子两把油……”
毕竟从她一开始嚷嚷着要跟顾云漠走,滟子就觉得她有点儿反常。
毕竟不管赵水月真喝多还是假喝多,就是喝到桌子底下,钻进去之前,都晓得拉住她叮嘱一句:怎么把我带来的,怎么把我带走。
所以如果真不想走,谁都拉不走。
一向恪守原则底线,怎么一遇到顾云漠就不收了?
难道铁树开花,真馋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隐隐担忧。
是以拿出手机,还是给赵水月发了一则消息:安全到家没?
赵水月那边忙了半宿,自然没空搭理她。
*
凌晨三点多,某个酒后无状的妖精才沉沉睡去,在次之前,像条水蛇一样缠着顾云漠,在他身上翻来覆去了半宿。
事后,顾云漠彻底冷静,躺在床上,手腕搭在额头,看着天花板目不转睛。
天知道酒店里的天花板怎么如此有趣,让顾云漠差点看出来个窟窿。
后半夜赵水月睡得还算不错,期间就踢了两次被子,要了一次水,而顾云漠不知为何却一夜未眠。
时不时侧头瞧她许久。
六点多才刚有睡意,吴楠那边打进来电话,问了问申请项目经费的进展,两人讲了半个钟头。
顾云漠脸色倦怠抬手打呵欠,一副魂游天外,不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的模样,吴楠听出来什么,笑了句:“昨晚没睡好?”
顾云漠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精神实在太萎靡,就拿了一支赵水月包里的女士细烟,点燃夹在指尖,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熟睡的某人。
“还好,”他淡淡表示,“还活着。”
吴楠噗嗤笑了,“这么夸张,昨天大半夜把徐卫叫走,你俩干嘛去了?怎么只有徐卫回来,不见你的踪影?问他还支支吾吾不说。”
顾云漠沉默了一下,这才挑明,“女朋友喝多了,让徐卫开车接她,我就在这边……留宿了。”
吴楠愣怔,“女朋友?”
顾云漠低下头内敛一笑,“嗯,赵水月。”
吴楠有多震惊,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他添了半天嘴唇,“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还藏着掖着?”
顾云漠走到酒店套房的阳台,推开门,撑着栏杆,沉默了一下才答:“没有藏着掖着,只是……昨晚才方确定关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吴楠哼笑两声,要不然怎么说,学术派的人都比较内敛,就连吴楠这么开放之人,此刻都想简单了。
“哦,感情昨晚照顾了她一夜又互送衷肠,没没怎么睡啊,”他沉吟了会儿,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既然你们已经确定关系,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感情还是要慢慢来,你多考察考察,上头快下头也快……那什么你赶紧睡吧,下午王院长要开会,别迟到。”
一句“别发展太快”,让顾云漠面上微热,也不知吴楠是真这么想,还是故意的。
握拳轻咳,“放心,她不是那种人。”
挂断电话,顾云漠熄灭没抽两口的香烟,合着浴袍回来,掀开被子又躺下。
才刚躺好,身边人动了动,呢喃了句“好冷”,顾云漠便展开手臂,把她拉入怀中。
谁知下一秒,这妖精微凉的手,便顺着浴袍又溜进去,堂而皇之的取暖。
只三两下动作,顾云漠再次僵住,纤长的下颌收紧,喉结用力滚动了两个来回,蹙着眉低头,浅浅扫她。
有了昨夜,暗芳驱迫兴难禁,风翻翠浪浅复深的折腾,尽管顾云漠这会儿心底又荡开几丝异样,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欲为之而没力气了。
哪怕现在细想想,顾云漠都有些羞于启齿,他昨晚真是疯了,跟她一起发疯……
*
日夜颠倒,二人睡到不知今夕何夕。
等日上三竿,一缕刺眼阳光,透过紧闭的窗帘缝隙照射进房间,恰好打在床头。
赵水月抬手遮了遮,被刺目阳光悠悠唤醒。
她先是苍白着唇色吸了口冷气,便病恹恹睁开眼,一副被妖精吸了精气神儿的慵懒模样。
一抬眸,就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沐浴在阳光下,发梢渡了一层金色,随着胸膛的微微起伏,身上本就松垮的浴袍,微敞。
尽管是睡着,也不得不感叹,这厮睡着的样子很斯文很优雅。
随着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按照常理来说,赵水月做为初尝那什么滋味的女儿家,是应该害羞的。
不过前面也说了,赵水月是女霸总,她堂堂一个女霸总,倘若有人气场能压过她,让她有生之年害羞一把,赵水月也不可能单身至今。
所以看着顾云漠睡颜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装一下,害羞不害羞的,其实她都行。
她满身酒气还未消,极不舒服,所以慢条斯理掀了被子赤足下床。
低头看自己一眼,啧了一声,窸窸窣窣开始在被子里一阵乱摸,好不容易摸到衣服,还不等拉回来,某个睡姿斯文的男人,便睁开眼。
深邃的眸子比平常多了一丝刚睡醒的迷蒙,他清咳一声,起身往上坐。
随着动作,那脖颈上,两道儿猫抓似的红印子,伴着肩头的一处二处三处的淡淡齿痕,展露无遗。
无一不是在无声控诉赵水月的暴力行径,和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的恶趣味。
方才还不知害羞是什么滋味的赵水月,在这一刻,简直无地自从容。
不仅红了老脸,甚至羞愧难当到不敢抬头。
她单手掩面,懊恼不已,尤其当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赵水月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算了!
施暴者无地自容,被施暴者却还算坦然,沉吟再三,委婉问了句:“你还好吗?”
赵水月心想,你好就行……
她嘴角展开一抹僵硬笑意,故作坦荡,“我没事,你呢?”
顾云漠眼眸深邃,皱了皱眉,“我?”
赵水月尴尬点头,“嗯嗯。”
谁知顾云漠却突地抿唇笑了,瞳孔微沉,嗓音性感沙哑,“你是不是傻,我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
他目光略到敞开的浴袍,不经意瞧见那几枚草莓,尾音勾了笑意,声调却仍旧沁人心脾,“嗯,你喝醉酒,是颠三倒四了些,以后下手轻点,脖子以上不要留印子。”
“去,打电话问前台,有没有创可贴。”
这突然而至的语气,让赵水月有些毛骨悚然,她只觉得,也就短短一夜,顾云漠和平常不同,就连说话语气和内容,都开始把以后规划进来了。
甚至还顺带着宣示了一下主导权……
实在让她这个对男人没什么责任可言,且短期之内不打算沉迷情情爱爱的小渣女如坐针毡。
于是僵硬着,慢慢转过去身,心慢慢往下沉,往下沉,觉得周遭空气都让人压抑。
甚至无法喘息。
真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一番:“昨晚也挺契合的,大家睡的都很开心,成年都很忙谁有空谈恋爱,只做有需要就约出来的那种朋友行吗?”
可这么翻脸不认账的话,赵水月又希望顾云漠先说,要不然她把人伤成这样,伤还没好,就很有压力。
昨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会儿变得畏手畏脚,只能用咳嗽缓和气氛,目光逐渐闪躲不定,赶紧抓了座机电话,心不在焉摁了前台键。
“喂你好,请问酒店有没有创可贴啊,”那边说了句什么,她忍不住抿唇,匆匆扫顾云漠一眼,哑着嗓子说,“嗯,手被划伤了,2218,麻烦尽快送上来。”
“好的谢谢。”
她挂掉电话。
“马上送上来。”
“好。”
“咳咳——”
“嗓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
枯坐了会儿,随便找了借口,白着小脸低喃,“我,我先去、去卫生间……”
本来想对他笑一下,弯了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还是算了。
顾云漠脸上看不出波澜,慵懒地闭了眼,语气温润,“嗯,昨晚没睡好,我再休息片刻。”
昨晚没睡好?
赵水月再一次哑口无言。
赶紧裹好浴巾,狼狈无比地从床头一侧滚下来,猫了身子,光脚往浴室撒丫子跑,路过桌子的时候,还顺了自己的手机。
随后房门一开一合,她撞到什么,“啊”地凄惨尖叫。
顾云漠睨过去,只当她是害羞了,嘴角噙笑关心她:“需要帮忙吗?”
赵水月仓皇抬眸,“我没事!”
一边对门外喊没事,一边嘶嘶吸着冷气忍痛。
扶着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妈呀,一夜宿醉再加一夜折腾,此刻脸白如女、鬼,实在没什么精致可言。
刚才跑太快,不觉得异样,这会儿撑着洗手台,才意识到四肢又酸又痛,绵软无力还颤巍巍控制不住发抖。
小腰感觉快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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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但现在最棘手的事,显然不是这个!
她扶着腰拉下来马桶盖子,娇软无力地坐到马桶上,愣愣看了会儿卫生间的通风口。
又转过头,悔不当初地撑了额头长吁短叹。
于是拿起来手机,给许星打语音。
捂着手机低声说:“先醒醒,别睡了,我跟顾云漠还在一起呢——”
许星丝毫不惊讶,只推卸责任,“不怪我啊,你昨天说他长得最帅,就要跟他走。”
说完笑了笑,“你们睡了?”
赵水月张了张嘴,下意识挑眉,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装蒜,“当然没有,我稀罕他□□那二两烂肉?”
“啊…”许星略遗憾,“你这么娇,他也顶得住,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赵水月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我有节操。”
说到这里抿了唇线,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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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娇声说正事:“那什么,要不然你叫上滟子过来接我们,我带他吃个饭吧……”她嘴唇毫无血色,拧着细眉思索了会儿,才想起来名字,“就那个欧澜嘉苑,最贵最上档次的西餐厅……”
许星就乐了,“我说,你什么都没干,你好端端请他吃饭?不对劲儿啊。”
赵水月哽了一瞬,欲哭无泪,“那不是我喝多了,人家照顾、照顾我一夜,多、多辛苦啊,我得有所表示啊,要不然理亏……”
许星还是不解,“一顿饭动辄万把块的消费,那也没必要这么破费,你不是说顾老师家里没那么有钱,几百块钱吃顿饭,差不多得了。”
赵水月端着手机满脸疲倦,实在没力气跟她解释,喃喃低语,“让你订最贵的,你就订最贵的,不要问东问西,总之,这顿饭不请,我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