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声觉得真的是——太爽了！
第103章
虞声声拿着手机, 看着严明此刻狼狈的样子，还是不满足。
不够，还是不够。对于纪檀来说, 这些惩罚怎么抵得过他曾经所遭受过的一切呢？
她轻轻抬手，只是一个选项，就能针对性的让严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不敢？那便是心里想欺辱他，只是不敢做，没机会做，只要给了你机会就要加倍奉还？”
她这话, 却是挑刺。却也是以牙还牙。
“我不喜, 有人这般对待我的人。”
“我这一生, 还是第一次收徒, 并不想被任何人扫了兴。你们懂了吗？”
虞声声觉得自己解锁了身份信息之后, 说话都自带气场。
好像有仙气把自己完全包裹住了, 她的声音, 她的样貌, 都被一团朦胧的仙气围绕着, 谁都看不清，也听不真切。
和听梵音的形象很像。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的听梵音总是一团雾气一般, 很少有人能够看见他。
往往都是出现在别人的回忆中，亦或是出现在一段朦朦胧胧的烟气中。
从来不用真身, 要么是分身传音, 要么便是有人代为传达。像是个修炼狂人一般，这么些年都是在闭关修炼中度过。
但早些时候的听梵音并不是如此, 一切就是从“虞清辉”沉睡在月空万境中开始。
转芳洲的洲主身死, 传位于听梵音，从此, 听梵音便成为了一个传说。一个众人都仰望且不可求的存在。
现在她使用了虞清辉的身份技能来帮助纪檀出气，也要承担属于虞清辉的身份特性。
被限定在固定的人设之中，也不能随便掉马甲。
就算是她想要告诉纪檀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系统也会提示自己如今的等级不够，并不能如实相告自己的身份，否则会有大祸端。
可这是又要让她强行凹人设，还要努力扮演两个角色。自己的演技……不怎么好。努力维持在三个人面前不翻车已经用尽全力了，如今还要加一个虞清辉的身份不暴露。
难度还是有的，但系统也会强制答题，就算她不想维护身份，系统也不允许她说出来。只要她有这样的想法，就会被自动消音。
说出来的话，写出来的字都会消失。
她没办法告诉纪檀、顾怜和李辞尘，自己既是虞声声又是虞清辉。
但她想，这样也不错，至少可以用虞清辉的身份做一些事情帮助他们。
虞清辉可比一个镜中的虚幻人要好办事的多。尤其是在转芳洲以及人间都欠了虞清辉一个天大的人情的分上，没有人可以违逆她。
而且，切换到虞清辉的身份时，她的灵力远比之前要浑厚许多。
她把手机的声音开到最大，仔细去辨别听梵音的声音是否和虞梵相同。
可令人丧气的是，他的声音和自己刚刚的声音一眼并不真切，根本听不出来。
只是觉得，他们俩的设定不愧是师兄妹，这种说话方式都很相像。
严明在虞清辉和听梵音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辈，如此威压之下，他已然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鲜血再一次从他口中溢出。
掠昇宫的弟子们扶着严明，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抬头。
而转芳洲的弟子却端正着姿态对着洲主的分影而拜，显得恭敬有礼。
“转芳洲众弟子恭迎月主重现人间。”
“洲主有令，凡转芳洲弟子，皆可被月主调动，月主之权凌驾于所有的规则之上。吾辈皆可为之而战，不死不休！”
原本还在为着师姐师妹打抱不平的男子，以及那些喜欢揣测别人身世的女子，此刻却都恭敬的行礼，摆出了自己这辈子最谦虚谨慎乖巧的模样，生怕洲主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发配到其他门派。
从小，烙印在他们身上的精神印记便是——等待着有朝一日，月主重现，听月主的话，让月主开心。
哪怕是违抗师尊都不可违抗月主。
月主虞清辉是整个转芳洲的掌上宝，是洲主倾尽所有留下的珍宝，也是上任洲主最为愧疚之人。
从小，这些孩子们就被刻下了印记。
他们的话便是整个转芳洲的表态，且，随着虞声声的声音落下，原本并不参与其中的转芳洲众人皆围在严明周围，似是只等他反抗，便倾尽全派之力而和他斗个你死我活。
严明会反抗吗？
不会。
显而易见，掠昇宫除了纪檀在时能与人一战，以一人之力对抗各大门派，其他时候，不过一盘散沙，没有人敢用自身的性命相搏。
掠昇宫的众人，一直都是自私的。
自私的一群人，却要求这纪檀无私的奉献一切。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严明有罪，还望月主恕罪。今后，必会认真的保护纪檀。”
罗妩努力搀扶着自己的外祖父，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她此时又同情起来自己年迈的外祖，只觉得自己师尊如今是多么的冷漠。
虽是外祖做的不对，但总算是一宫之人，外祖对师尊悉心教导，虽是严厉，但也是一片真心。
只不过是严厉了些，便落得如此下场。
她微微动了动唇，看向一旁静静靠在树下漠不关心的纪檀。
“师尊，严明长老虽是严厉，但也都是为你好，太过心急所至。如今，他已然知道错了，师尊可否求情，不要让月主再对长老释放威压了。”
“罗妩看着，实在是心疼。”
“师尊？”
罗妩看着纪檀，满怀期望。
纪檀却靠坐在一边宛若冰雕。
他只是细细的摩挲着水镜，并不想和这些人多说些什么。
“你还在吗？让我在水镜中看看你？”
“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可是受伤了？”
“还是……被抓回去了？”
“我杀了这些人为你报仇好不好？”
……
纪檀自顾自的小声说话，并不想理会那些疯狗的叫唤。
他的手虚空穿透着，感受不到她的温暖，她的心跳声。
再一次，因为这些人，而弄丢了她。
原本他的心都要被她暖化了，却再一次被这些人泼上了冰水。
纪檀只觉得烦躁，浑身的灵力都好似不受控制。
什么月主之徒，什么转芳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根本不想做别人的徒弟。
从识海开始，纪檀就是虞声声的徒弟。
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
他现在也是虞声声的徒弟。
他有着这世上最好的师尊。
可是他的师尊不见了。
罗妩见纪檀不回应，只是冷着脸看着袖中的东西，越发的着急了。
她上前拽着纪檀的袖子，试图唤醒他的一点师徒之情。
“师尊！”
纪檀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罗妩被他那没有温度的一双眼看时，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肉都被冰刃生生剥离。恍惚间有一种，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回的错觉。
她心里还是怕的，怕师尊真的和长老们想的一样，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杀器。
但人总会被感情所打动的，罗妩觉得师尊有时还是有温度的。且刚刚他那般样子，只是受了那个女子的蛊惑。
“师尊，罗妩求您，求您救救长老，莫要以后后悔。掠昇宫的人都是为您考虑的，长老们只是严厉了些，我知道今日，师尊并不是本意如此，都是那位女修蛊惑。如今，师尊既然已是月主弟子，就请师尊求月主放了长老吧。求您！”
纪檀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虞清辉的徒弟。我有师尊的，按理说，你该叫她一声师祖。可惜，她回仙界了，不然你得好好认错。欺师灭祖的人，得看我的师尊如何罚你。”
罗妩没想到自己日日仰望的师尊，竟是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认作师尊，竟还是如此的反常。
她心中甚至生出了些嫉妒。
紧接着，她又听见了纪檀的话。
声音不大，却让罗妩脊背发凉，不禁往后退了退。
纪檀说：“不如，杀了虞清辉？这样，便没有人可以占着属于她称呼了？”
而虞声声在做好各种部署之后，美滋滋的准备休息的时候，就听见了纪檀如此危险的发言。
她快速的点开传音按钮，准备快速的抢救一下自己：“纪檀，别做傻事。”
“你不能杀了虞清辉，你杀不掉她的。我救你不是为了看你送死的。”
“其实，我就是***”
不出意外虞声声的有关真相的话被自动消音了。
纪檀听不见。
他突然听见了虞声声的声音，整个人动了动，有些小心的问：“你回来了？”
虞声声觉得他有些像小狗狗，眼巴巴的等着主人回家，小心翼翼又卑微的模样。
明明自己刚刚才跟他分别，怎么在他这里就好像自己已经走了很久？
而且，自己消失之前还带着他海角天涯的找寻自由。消失之后，纪檀这是直接在原地不动了？
要不是自己利用系统奖励，用虞清辉的身份保住了纪檀，此刻，纪檀就已经被掠昇宫那群老家伙的阵法困住了。
他竟是不知道危险了吗？
虞声声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回他：“不然呢？等着给你收尸吗？我不过是在人间待了太久，需要会仙界，也就是水镜之内休息，你竟是连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吗？”
纪檀却微微一笑，在这一片肃杀萧瑟的光景中荡漾开了一层层水波，柔软的，温和的将虞声声所有的情绪都抚平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比李辞尘还要和善，比顾怜还要耀眼。
只是就真如昙花一现罢了。
他说：“我是打算利用灵阵反向吞噬，让所有灵力汇聚在我的体内，也许可以一步登仙，届时，你就再也没法随意的消失了。”
“没有什么再能将你从我身边轻易的带走了。”
“只有我可以，留下你。”
第104章
所以, 我养的纸片人要杀我？
虞声声听着纪檀的声音不似作假。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计划着杀了“虞清辉”这件事情。
虞声声努力安抚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绝望, “纪檀，你听我说，虞清辉不能杀。她是在救你，和我一样。而我也不会离开你，我只是隔一段时间需要回水镜之中，但总在你身边的。你先冷静下来, 慢慢听我说。”
纪檀的黑化值又飙升了啊！
而且他现在的想法比李辞尘和顾怜危险多了。明明之前他是最正派的一个人, 现在怎么就说冷血无情就冷血无情了？
纪檀挥退了罗妩, 不容拒绝的说：“罗妩——”
罗妩抬起头, 以为师尊变了心思。
却听他说：“我有师尊的, 她很好, 按理说, 你也该叫她师祖。可是你却劝我令投他门, 我很是不喜。若再是如此, 你便从我门下走吧。”
一瞬间，罗妩脸色煞白。
似是不相信, 纪檀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要逐她出师门。
罗妩痛哭，像是没有家的孩子, 喃喃道：“师尊, 您为何如此冷漠，这般就要将罗妩去除？罗妩从小便是您的徒儿, 您唯一的徒儿, 如今，阿妩不过是说错了话, 您，您就真的不怜惜我吗？”
美人梨花带泪属实好看，几个男修忍不住低声安慰，看着纪檀的目光都透露着不满。但碍于转芳洲虞清辉，只能低声安慰，却无一人敢上前自讨没趣。
这些年，转芳洲听梵音对自家师妹的爱护早就是人尽皆知。虞清辉当年所作所为又担得起所有人的跪拜，谁敢触她的逆鳞？
虞声声原先对于阿妩同学的好感一点点丧失，到现在降为谷底，只能轻轻叹口气。
她觉得惋惜，纪檀这个人虽是看着冷僻了些，但罗妩身为他的徒儿，总算是和他有些羁绊的人。他虽然平日里冷漠了些，可细节处却骗不了人。
纪檀也曾想要好好的对待这个徒儿的。
罗妩是被硬塞入纪檀门下，但纪檀的人生一片荒芜，收割徒儿也算是个变动。他用心的教导着罗妩，虽是严厉却是用心。
只是罗妩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好徒儿，她先是严明的外孙女，再是纪檀的徒儿。
每日汇报纪檀的动向给长老们，在纪檀受到惩罚时虽是难过，却从不多做些什么。只等着惩罚结束后送来一些吃食。
她的心中，纪檀一直是错的，长老们罚他是应当的。
她连求情都如此顾虑，一旦长老们脸色较为难堪，自己也就生了怯意。
而今日，此般作为，更是唯唯诺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