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瑶一张脸彻底红了。
林殊倒是坦坦荡荡,淡淡的道:“自家相公,不必如此不坦荡。娘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必介怀,长思甚是欢喜。”
颜姝瑶一张脸红的快冒烟了,窝在林长思怀里,小手摸上他的肩膀,用力狠狠一拧,哪有这样的!
当然,对于林长思而言,那点感觉一点都不痛。倒和挠痒痒差不多。
“我喜欢娘子,从来不比娘子喜欢我少。”林殊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你知道了为什么早不告诉我?”颜姝瑶抬眼哀怨的看着他撒娇,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自然怕触发惩罚机制,伤在你身,却比伤在我身更痛。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痛了。”林殊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身子都有些颤抖,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抓着,骨节有些泛白。
颜姝瑶一颗心都要化了,一时间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她从来不是一个恋爱脑,但遇上林长思,她恐怕早晚会变成一个恋爱脑。
都说听其言,观其行。林殊从来不吝啬各种各样的腻人的情话,言行举止处更是透露着满满的爱意,陷入深爱,又如何能不动心呢。所以,颜姝瑶特别干脆的坠入了爱河,并且正在长脑子,而且持续不断加重。
两人原本就很腻歪,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更加腻歪了,同僚见林长思每次都准时准点下衙回家,不参加任何活动,都感觉有些牙酸,哪有这样的,就算是仙女儿,看了一两年也该看厌烦了,他们丝毫不会怀疑林长思在家里养了美姬美妾,平阳公主那个性格,才不会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受委屈呢!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不解,他们的夫妻感情真能好到那种程度?
他们大受震撼,并且很不理解。
不过不管外人怎么想,都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等到一个月后,颜姝瑶传出喜讯,林殊便黏的更紧了。直接请假两天,特意亲自去请了岳父岳母大人过来陪娘子,唯恐自己有何处不周到,还买了丫鬟嬷嬷,一群人围着她转。
许是吃了生子丹的缘故,颜姝瑶并没有受多少罪,害喜反应几乎没有,能吃能睡,偶尔锻炼锻炼身体,颜夫人看见都惊呆了,她女儿是个有福气的,日后也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诞下麟儿。
颜夫人一高兴,家里人都赏了半年的月钱。
十月后的傍晚,颜姝瑶发动了。
“快快快,夫人要生了,赶紧把东西准备好,热水,巾帕……哎,哎——大人,你可不能往里面去!”稳婆这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就看到林殊想大刺刺的往里闯。
“我要进去看着娘子——”
“别,若是落下了心理阴影,这辈子可都不好了!”
颜夫人赶紧挥手让秦渠把人拉走,在外面等着就好,进去纯添乱!
林殊被禁锢着,不一会儿就听见颜姝瑶撕心裂肺的叫声,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林殊看的眼睛都红了,目眦欲裂,但是他强忍着,来来回回在门前踱步,度秒如年,林长思一颗星好像放在火上煎熬,门前的地都快被他磨亮了,直到半个时辰,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片刻,紧闭的房门才打开。
“恭喜大人,喜得贵——”
林殊快速的冲进去,满室的血腥味,无一不刺激着他,颜姝瑶迷迷糊糊的看过来,眼前的男人泪流满面,她虚弱的笑笑:“我生孩子,你怎么哭的比我还惨——”
林殊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一如往昔:“娘子,辛苦了……”
他声音暗哑,带着一丝哽咽,眼泪不住的往下落,颜姝瑶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他的脸:“别哭,都是当爹的人了……”
“让她歇一会儿吧。”颜夫人抱着孩子进来:“来,看看你们的儿子。”
颜姝瑶望穿秋水,林长思根本不会抱孩子,他江阴的好像一块石头,任由颜夫人指导,最后僵硬的接过孩子,心惊胆战的走了两步,放在她身边。
林殊目不转睛的看着略微有些皱巴的小婴儿,他没有见过别人家的孩子刚出生长什么样,但是他刚刚听岳母大人说了,这孩子长得真漂亮——他虽然看不出来。不过确实很好看,这是他的儿子,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很奇异的,林殊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情感,酸涩而又温暖。
颜姝瑶见他看的目不转睛,顿时笑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在他脸上碰一碰,柔软的不可思议,勾起一抹虚弱的笑,眼神中的温柔快要滴出水来了:“你陪着他,我先睡一会儿。”
林殊顿时把目光移回来,温柔的看着娘子,把他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颜齐看见孩子高兴的要疯了,大手一挥,各色的礼物,房产,地契,银票,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掏,如果不是颜姝瑶阻止,他恐怕还要一把一把的往外掏,唯恐给他小外孙的不够。
颜云笙这个当舅舅的更是稀罕极了,一有时间就抱着孩子不肯松手,倒是林殊这个当爹的,每天忙的像个陀螺,没办法,官位越来越高,可林殊在朝中无人可以依靠,只能暗自警醒,小心驶的万年船。
不过,只要皇上信他,将差事完美办好,也就万事大吉了。
娇妻幼子在身侧,这一世他也别无所求了。
第82章
洛阳城最近热闹。
皇上为平阳公主择婿的消息一出, 各家想动脑筋的人都渐渐动了起来,不过,公主择婿到底是无处用力, 再想攀龙附凤, 也不过是妄想, 不过, 各家那些没用的庶子幼子倒是有了用途, 一时间烈火烹油,繁花似锦。
越家
四月的阳光并不灼人, 越栖梧被他爹从书房轰了出来:“你以后要担负越家家主的担子, 怎能尚公主?”
“别人可,我亦可, 栖梧此生, 别无他求。”越栖梧眉眼低垂, 神色微凉。
他一早便知道了,父亲绝不会答应他求娶公主。不过, 那又如何,精诚所至, 金石为开, 他的心永不改变。
“求父亲成全!”
越安黎气极:“好好好!我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为了一个女子,连父母家人都要放弃了?!我越家倾尽心力养出来的继承人,竟然是一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绣花枕头吗?!”
娶了公主,就等于放弃了仕途,放弃了前程, 自然也放弃了越家家主的位子。
“孩儿不孝, 求爹成全。”越栖梧神色淡然,风姿仪态自是极好, 哪怕是掀起衣袍跪着,也脊背挺直,似一棵压不弯的青松。
越安黎恨不能一脚踹上去,若是一个纨绔子弟有这份心,也算是给家族做贡献了,他一个未来家主,这不是闹吗?!
“要跪滚出去跪,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起来!”越安黎的眼神沉痛,眼中的失望几乎凝成实质,他这一辈子只有两个儿子,偏偏两人是两个极端,越栖梧完全不依靠家族的荫蔽,也能走科举之路,一步一从容,走上官位。不知道多少人暗中羡慕他生了一个好儿子。次子贪图享乐,是个地道的纨绔,虽然不长进,但到底没什么坏心思,除了废柴一些没毛病。
可是,偏偏是他这个最懂事的长子看上了公主殿下!
公主是能乱娶的吗?
越栖梧身姿笔挺,一动不动的跪在外面绿色的葡萄藤下,好像一尊雕像。
听到风声,越夫人匆匆而来,看着罚跪的儿子,下意识的伸出手,又僵在半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梧儿,你和你爹闹什么别扭,你爹都是为了你好,你是越家的嫡长子,日后是越家的家主,怎么能任性胡为。”
越栖梧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只会说一句话的玩偶:“儿子别无他求。”
“只要那女子不是公主,你想要娶谁娘都为你求,可公主金枝玉叶,我们高攀不起……”
“儿子别无他求。”
……
劝不动,真的劝不动。
越家夫妇无可奈何,倒是一直不长进的二儿子说了一句:“我哥想娶公主,公主殿下愿意嫁给他吗?你们是不是操心的太早了。”
越安黎听了他不长脑子的话,顿时脑壳疼:“滚滚滚!”
越老二袖子一甩走了,老头子不好忽悠啊,看来他哥是娶不到媳妇儿喽!
“你这样跪着能解决问题吗?”越老二看着哥哥恨的牙痒痒:“也就你听话,跪了两天了,老头子也没有松口的迹象!你就一直跪着?不怕别人抢先一步,把你的心上人娶了?”
越栖梧猛然抬眼:“不可能,还有几日——”
“皇上遇上合适的自然就答应了,拖的时间越长,你能娶公主的几率越小,你要知道,就算是上了折子,皇上也不一定答应。”
越栖梧痛苦的攥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仍不自知。
“还不快去写折子,你非要爹娘答应才去写吗?先斩后奏懂不懂?”越老二拿起扇子敲了一下越栖梧的头。
等圣旨下来了,一脸懵的越安黎才知道两个儿子干了什么好事,不过木已成舟,就算再心痛也只能让越栖梧跪一个月的祠堂。
皇帝看见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越家的事他也不好插手,至于越家爹娘可能不喜欢平阳公主?
笑话,堂堂公主,出嫁了有自己的公主府,旁人喜不喜欢,不也得老老实实的给公主殿下见礼吗?!
平阳公主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没有说喜欢或者不喜欢。
浅薄了不是。
不过,越栖梧那人,的确算是备选人中最好的一个,看在他要死要活也要娶本公主的份上,就且答应了吧。
若是越栖梧亲自问过她,她不会赞同越栖梧的做法,可他先斩后奏,直接上了折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越大人还以为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瞧他痛心疾首的样,不就要了他家一个嫡长子吗?
平阳公主笑的比蜜还甜,直接让一旁的人看直了眼,眼中除了她再没有旁人。夙愿得偿,可不得看紧着点。
大婚当日,四皇子并未千里迢迢从封地过来,据说他的小王妃怀了第二胎,实在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