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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
时以泽正在看今日资讯。
突然,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助理风一般地跑了进来。
“时董!时董!”
时以泽不悦地瞥他一眼。
他的助理不该这样慌乱。
助理显然是高兴坏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对着他龇牙傻笑。
“时董,告诉你一个劲爆的消息!”
时以泽关闭资讯窗口,认真严肃:“什么消息?”
是时氏集团的股价涨了?
还是刚合作的公司倒了?
助理:“是华庭壹号,有三个经常拖欠房租的人,今天居然一次性把以前的房租都补了!而且还把损坏的家居也赔了!”
助理非常激动。
以前都是他来负责华庭壹号的收租。
一个人跑前跑后,辛苦不说,还要面对这几个女人的七嘴八舌。
助理没什么强制手段,而且听说还是乔夫人的朋友,他拿那几个女人根本没有办法,好在时以泽也不怪他。
时以泽对这件事没什么波澜。
不过,既然华庭壹号已经给了安婧,那为什么她们还要汇款到公司账户?
时以泽:“汇了多少?”
“她们一人汇了六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未等他说完,时以泽抬了抬手:“把钱转入安婧的账户。”
助理点头:“好。”
“等一下。”时以泽叫住助理。
关于金钱,他一向不喜欢零头。
时以泽:“给她转三百万。”
助理:“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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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国际班。
学生们堵在门外,偷偷探头往教室里看。
感觉时景亦的状态稍微缓下来后,他们才敢进入教室。
正好最后一节的上课铃也响了。
跟时景亦最要好的那三个兄弟,一直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上课途中,时景亦被扔了一个纸团。
他将视线从手表上挪开,展开纸团,看着上面写得七扭八歪的字。
裴言霖:哥你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
时景亦瞄了一眼裴言霖。
他在咬钢笔的笔盖。
时景亦把笔袋拿出来,潦草地回了一个字:烦。
裴言霖:你烦什么?你为什么天天都在烦?
时景亦:我妈好像被欺负了。
收到这条回复的时候,裴言霖没忍住颠了一下。
桌椅发出响动,语文老师立即转过来,抬了抬眼镜,盯紧他。
老师:“裴言霖,你解释一下「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是什么意思。”
裴言霖一脸懵逼呀。
他站起来,支支吾吾地:“客喜……很欢喜……洗盏……洗……洗……”
同学们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别洗了!”老师愤怒地吼他,“一天天不知道在学些什么!刚教的内容转眼就忘?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课!”
就在这时,教室里突然“啪”地一声重响。
时景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来,瞪着讲台上的老师。
老师惊了。
“时景亦?你、你干什么!”
时景亦咬紧牙关,忍住不让她太难堪。
他埋头,展开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语文书。
视线大致扫了扫,停留在刚才老师提问的地方。
时景亦:“客人听了之后,高兴地笑了,洗干净杯子重新倒酒。菜和水果都吃完了,杯盘杂乱地摆放着。”
语文老师松了一口气。
吓死,还以为他要打人。
“对,时景亦解释得非常正确。”
老师抬了抬眼镜,继续说:“你啊,其实成绩是可以很好的,脑子也聪明,但为什么偏就不爱学呢?”
全班同学纷纷把目光聚过来。
以往这种情况,时景亦多少要回怼两句。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一直低头不语。
下课后,裴言霖和其他两个兄弟立马凑上来。
“哥你说,到底是谁欺负安姨了?”
杜俊瀚和何子睿刚刚也听说了这件事,生气得不得了。
“谁敢欺负安姨,就是在欺负我!”
“亦哥,你放心,我们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们是整个尚义中学的奇葩。
是以时景亦带头的、魅力与放肆并存的四个校霸。
时景亦攥紧电话手表。
他面容冷酷,他邪魅一笑。
“也别出手太重,毕竟她们是女人。”
好男人,从来不打女人。
除非涉及底线。
好兄弟,只为荣耀和愤怒而战。
放学后,四个少年整装待发。
裴言霖在体育室里翻出了棒球棍。
杜俊瀚换上破洞的牛仔衣和牛仔裤,把藏在树下的双截棍挖出来。
何子睿戴上墨镜,手里拿着一瓶茅台。
校服一扒,大步一跨,秒变四个混社会的不良少年。
路过小卖部时,时景亦买了一包烟。
“哥,你抽烟?”
裴言霖惊掉下巴。
从没见过大哥抽烟啊。
时景亦冷哼一声:“这叫气质,懂么?”
“没错!”杜俊瀚非常认同,拧眉鼓眼,“我们先用气质吓尿那帮女的,然后再把安姨抢回来,最后冲上去,打得她们满地找牙。”
三兄弟一致同意。
“但别打得太重,”时景亦再次提醒,“我怕她们哭着找我奶奶。”
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目标是华庭壹号。
司机看见他们这身打扮,手上还拿着棍棒,其中一个少年还带着酒。
娘哎,这群娃娃想干什么?
司机吓得手在颤抖。
十分钟后,目的地到了。
长腿少年们从车内下来,理了理衣服,提了提裤腰带,酷拽酷拽地站在那里。
“等一下。”准备出发前,时景亦抬手叫停。
他给每个人发了根烟。
“叼嘴里,小心别吃进去了。”
三个兄弟听话照做。
裴言霖把棒球棍扛在肩上,随便找了辆车,照了照自己的样貌。
“嚯!贼拉酷!”
何子睿也跟着走来。
他故意歪着嘴,痴迷般地看着自己。
“老子简直帅呆了!”
杜俊瀚把双截棍套在脖子上,学着孙猴子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以后谁能得到我?谁都得不到我。”
最后,时景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对着车窗中的自己,理了理头发。
随后,将细烟斜斜地叼在嘴中。
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夹在中间。
啵~
假装吐了一个烟圈。
下一秒。
黑色车窗慢慢落下来。
安婧坐在车内,与他四目相对。
第21章
四兄弟的表情凝固起来。
怎么这么巧车里有人, 这么巧车里的人是安婧,这么巧大家的一举一动都被安婧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惊慌失措。
少年万马奔腾。
少年的脚趾头可以抠出一座庄园。
车门打开,安婧从车内出来。
三兄弟连忙撤到一边, 迅速将嘴里的烟揣进裤兜。
时景亦还站在原地发愣。
嘴里的细烟在默默颤抖。
最后还是裴言霖轻轻扯了他一下,又帮他把烟拿走, 揣进兜里, 他才回过神来。
刚才还拽酷拽酷的霸气兄弟,现在已经老老实实站成一排, 脑袋微微下垂着,像四只待宰的羔羊。
安婧走过去, 挨个打量他们。
她先将裴言霖藏在身后的棒球棍拿走,在手心上拍了拍:“你们是来打棒球的?”
裴言霖吓得脖子冒汗。
他不敢回答, 但还是摇了摇头。
安婧来到杜俊瀚身前,将他挂在脖子上的双截棍拿走,单手掂了掂。
安婧:“重量不轻啊, 挂脖子上不疼吗?”
杜俊瀚不敢抬头看她, 只是弱弱说了一句“不疼”。
到了何子睿这里, 安婧震惊地“嚯”了一声:“真茅台假茅台?”
何子睿立马抬起脑袋,紧张兮兮地:“假的!安姨,里面灌的是水,不信你闻……”
声音越来越小。
三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实巴交地把手背在身后。
他们对自己亲妈都没这么怂过。
最后,安婧停在时景亦面前。
她一言未发。
三兄弟见她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操作些什么。
难道……安姨是准备给家长告状?
他们心跳开始加速, 紧张兮兮地看她操作结束, 将视线转回来。
时景亦看着老实,表面上什么“武器”也没有, 长得也是一副矜贵少爷的模样,可偏偏……
安婧瞥了眼他裤兜里的烟。
“你抽烟啊?”
裴言霖担心他哥被骂,急忙解释:“安姨,这些都不是真的,其实我们是为了——”
时景亦暗中斜他一眼。
裴言霖赶紧闭嘴。
“光买烟,不买打火机吗?”
安婧故意逗他。
她知道时景亦不吸烟。
时景亦也迟钝地反应过来。
对啊,应该顺便买个打火机……
算了这个不是重点。
接着,安婧伸手到他面前,两根手指微微抬了抬:“给妈一根。”
时景亦:?
旁边的三兄弟也震惊了。
难道安姨会吸烟?
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认知不足,以为会吸烟喝酒的人就是混社会能打架的。
三兄弟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时景亦将脸一沉,把兜里的烟摸出来,迅速往身后一扔——
丢了个十几二十米远。
就不给你。
女生吸什么烟?
安婧可惜地摇摇头:“刚买就扔啊?真浪费,还有,为什么不扔到垃圾桶呢?快去捡回来,重新扔一次。”
时景亦不耐烦地转身走了。
他把烟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磨磨蹭蹭地走回来,继续站好。
安婧:“你们什么情况?打扮得这么时尚,校服呢?书包呢?”
安婧站在四个少年面前,像个大家长。
但听她语气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大家内心松了口气。
“校服在小卖部,老板帮我们保管的,书包放在教室里。”裴言霖弱声说。
“那你们的作业怎么办?”
安婧有些担忧。
原剧情里,时景亦会带着这三个同学到处闯祸。
这次可能只是小打小闹,下回指不定就来真的了。
“作业……”裴言霖已经抬不起头了。
下一秒,脑袋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他抬起头,对上安姨那双明亮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但玩闹归玩闹,学习也不能耽误,早点回家,别叫家里人担心。”
“嗯!我知道了安姨!”裴言霖认真地点头。
杜俊瀚和何子睿听见她说话这么温柔,也慢慢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她。
安婧接收到眼神,笑了笑也摸摸他们。
“小瀚和子睿也是乖孩子,但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可以吗?”
他们纷纷点头。
杜俊瀚从来没有被这么温柔地夸过。
每次一回家,面对的总是爸爸妈妈的争吵,久而久之他就不爱回家了,在外面能玩多晚就玩多晚。
何子睿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
之前和同学产生争执,被对方家长告状,他妈妈第一时间就是责备他,一点也不在乎谁对谁错。
原本他们还以为,安姨会很严厉地批评他们,甚至还会告诉自己的家长,可事实并没有。
安婧走到时景亦身侧。
时景亦下意识把脑袋抬起来。
不就是想摸吗,给你摸就是。
于是,时景亦的耳朵被揪了。
安婧:“你个小混蛋,皮又痒了是吧?”
“你干嘛!别揪、别揪我!”
由于会错了意,时景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安婧揪着他的耳朵没放,转头对车内的司机说:“魏宁,麻烦你先送他们三个回学校拿书包,顺便再把小亦的书包也带回来。”
魏宁从刚才起,就没敢把车窗打开。
他连声音都不敢出一个,就摁了声喇叭。
裴言霖、杜俊瀚和何子睿乖乖地上了车,还不忘把头探出来,对被揪耳朵的大哥说再见。
车开走了。
时景亦逐渐放弃挣扎。
他个头高,被安婧揪的时候,还要配合把脑袋歪下来。
哼,矮子妈妈。
对别人这么温柔,对我这么凶。
回到别墅,时景亦气冲冲地上了楼,连饭都不肯吃。
正在洗手的陈芬见状,着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