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占卜师
蔚西打开钱袋瞧了瞧, 数量不少,可以将这趟出行的花费全抵,还能赚点回去。
她收起钱袋,让占卜师伸出手, 开始给他把脉:“你别动。”
占卜师不知道蔚西要做什么, 但被蔚西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 他现在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坚决不放手,蔚西让他不动他就果然不动了。
蔚西给占卜师把脉,越把眉头皱得越紧,刚才从面相上看出占卜师身体不健康,现在把脉后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这怎么有些像女人的脉象?
蔚西又换了占卜师的另一只手,正常来说, 男子尺脉常弱,寸脉常盛;女子则相反, 尺脉常盛,寸脉常弱, 而现在占卜师的脉象偏女脉, 但他又确实是个男人。
但这是个魔法世界, 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能发生,确保结果准确性,蔚西又谨慎地问了占卜师一句:“你是人族吧?”
占卜师虽然疑惑但还是答道:“我是人,纯血的人族!”
蔚西严肃道:“你的情况很严重。”
占卜师叹气:“我自己也知道, 但我吃了很多的魔药都不管用。那、那……”
他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压得极低得说:“那里越来越小。”
蔚西:“……”她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是见的还真不少, 这又长见识了。
她问占卜师:“你在酒店里有房间吗?先去你房间。”
“有。”占卜师连忙应声,带着蔚西去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起居室, 蔚西从包里掏出银针,对占卜师道:“你先把上衣脱了,我先给你扎几针,你缓解一下。”
这要求在一般人看来会有些奇怪,但是最近这段日子,占卜师看了不少医生,试了各种办法,蔚西这个要求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那些看起来有些吓人的针扎在身上,确实让最近那种无时不在的冲动下去了很多,占卜师觉得自己的心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蔚西在给占卜师行完针后,从包里取出了一组符箓。
这是她从翼族回来之后抽空画的天医符,又称天医治二百零四种病符。共分为风科、大方脉、眼科、产科、小儿科、外科、耳鼻科、口齿咽喉科、伤折科、金镞科、砭针科、疮肿科、书禁科共十三科,一共二百零四道符。
但蔚西并不是对这二百零四道符箓全都精通,好在占卜师需要的正好是她会画的。
时间到了之后,蔚西把占卜师身上的银针取下来,清洁后重新装进了包里。
接着她拿起之前准备好的一道符,将符箓夹在两指之间,轻轻晃了晃。符箓自燃,她拿过桌上的一个水杯,任纸灰落入杯中。因着这道符是服符,需要给人服用,所以符纸和之前的材料不同,是她在学校商店里购买的可食用纸张,保证安全无毒。
蔚西晃了晃水杯后把它推到占卜师的面前:“把它喝了。”
占卜师绝对是个让医者省心的病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多说废话。蔚西让他喝,他一仰头就把符水饮尽,撂下水杯后他问蔚西:“医师,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蔚西又拿出两道符:“这道符你放在房间里,半夜的时候在床前点燃,另一道和刚才一样,烧了之后你喝下去。”
“好,我都记下了。”
占卜师小心翼翼地收起两道符。
“行了,我明天早上出门前会来看看你,要是还有问题我们再继续解决。”
蔚西站起来说道,她对占卜师的病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占卜师不像翼族,翼族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病因,所以才折腾了那么久,而占卜师的情况都比较明显。
虽然没有得到蔚西十足的肯定回答,但是扎完针后的轻松感觉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占卜师也对蔚西有信心,这么久了,终于让他见到了一丝光明。
蔚西还想回到楼下大堂去听故事,可惜的是故事会已经散了,她只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晚饭随便吃了些,蔚西做完晚课后按时睡觉。
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蔚西听到了敲门声。
接着有道熟悉的声音幽幽地从门口飘进了室内。
“医师,医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门锁被魔法破开,然而室外的门却并没有被打开,因为门后一道符箓漾着金光,牢牢地封住了房门。
蔚西被动静吵醒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掀开被子下床,房间内的魔法灯随着她的走动自动亮起微弱并不刺眼的光芒。
蔚西走到门口,从猫眼中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占卜师。
占卜师垂着头,在蔚西的门口转来转去,十分焦躁。忽地,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步子,重新扑到门上,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像是要把自己挤进去:“医师,医师……”
他一声声急促地叫着。
蔚西看了下时间,现在差不多是凌晨的一两点钟,按照昨天占卜师的反应来看,他一定会谨遵医嘱,早把符箓服用了,这情况有些不太对。
蔚西又朝猫眼里看了一眼。
占卜师也刚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把自己一只幽绿的眼睛贴过来,企图从外面望向里面。
“卧槽,吓我一跳,这是什么东西啊!”005哇哇乱叫:“我一个文明系统都被他逼的说脏话了!”
蔚西:“……”
“宿主,这个占卜师是不是中邪了?”
“不知道。要仔细看看才能确定。”蔚西收走门上的符箓,快步往后退。
占卜师第一时间就知道阻拦自己的东西没有了,他用身体撞开门,跳起来直接扑向房间里的蔚西。
“太初!”
已经和蔚西有了点默契的太初剑从床上飞来,似一道流光直接撞向了占卜师的肚子。
占卜师痛呼一声,身子像是虾米一样弯起来,从空中落回了地面。
蔚西趁这个时间把门重新关上,这大半夜的,打扰别人睡觉太不道德了。
等蔚西转过身的时候,地上的占卜师已经消失不见,蔚西抬起头,望向旁边的墙壁。
占卜师正手脚贴着墙壁,像是某些动物一样黏在上面,幽绿的眼睛盯着她,腹部一起一伏,随后接连不断的叫声从他的腹部中传了出来。
“吱吱~吱吱……”
声音嘹亮持久,有些吵闹,但很熟悉。
第49章 蝉
这是属于蝉的鸣叫。
而通常只有雄蝉才会发出鸣叫, 目的地为了寻找配偶。
占卜师幽绿的眼睛望着蔚西,有种异常的灼热,他忽然从墙壁上一跃而下,再度朝蔚西扑了过来。
蔚西扯住占卜师伸过来的手臂, 狠狠往下一摔, 占卜师像是一摊肉饼被蔚西砸在了地上。
005惊讶::“这么弱?”
蔚西:“他这个状态没什么攻击力, 完全凭着一种本能在行动。”
她提步上前,用膝盖顶住占卜师的脊背,不让他再爬起来。
占卜师在地上拼命挣扎,但都没什么效果。
蔚西扭过他的手臂,把手搭在占卜师的手腕,现在整个脉象全乱了。
蔚西取出银针, 扎在占卜师的身上,帮他稳住过于兴奋的身体。
占卜师的挣扎不那么剧烈了, 蔚西望向窗外,雨早已经停歇, 今晚月光充盈, 她结了一个手印, 摄取一缕月光,用月华入符:“太阴皇君,常弘至道,阴德不愆, 福届亿兆……”
银白色的月辉在蔚西的手中结成一道符令。
蔚西将这道符令打在占卜师的身上 。
占卜师的身体一颤,彻底地安静下来。
暂时用月华秘授符压制住他的身体,蔚西又从兜里取出手机, 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念了一句罪过, 还是拨通了某个人的号码。
艾戈伯特从沉睡中被电话铃声惊醒,他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打了一个响指,房间内的魔法灯倏然亮了起来。
艾戈伯特接通手机:“奥萝拉,出了什么事?”
蔚西:“非常抱歉打扰到您的美梦,我这里有件急事,我遇到了一个人……”
蔚西把占卜师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艾戈伯特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你确定那个声音像是蝉鸣一样吗?”
“很相似。”毕竟两个世界不同,蔚西也不敢全打保票。
“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特点,比如皮肤苍白,牙齿会比正常人要显得尖利一些?”艾戈伯特追问道。
“与您说的吻合。”蔚西说:“他这是中了某些深渊物种的毒素吗?”
“并不是,他被寄生了,奥萝拉。”艾戈伯特沉声说道:“我们管这类深渊物种叫做寄生蝉,这是你五年级才需要学习的课程。寄生蝉和真正的蝉一样,潜伏在地下,要近三十年才会从地表里爬出来活动,和很多蝉一样,它们的寿命并不长,在有限的生命里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繁衍后代,然而它们虽然有着类似蝉的外形,但却没有性别器官。所以它们会寻找载体,男人的身体是他们最喜欢的一类物种。
成为寄生蝉的载体,身体就会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如皮肤变得苍白,牙齿变得尖利,眼中会冒着绿光,而最为明显的特征是生.殖.器.官也慢慢地像是寄生蝉靠拢,开始退化。”
艾戈伯特说的这些都符合占卜师的特征,前面的蔚西自己看过的,最后一个蔚西虽然没看见,但是脉象上已经显示出来了。
蔚西问艾戈伯特:“他一直鸣叫也是和普通蝉一样在寻找配偶?”
“是的。”艾戈伯特说:“如果一旦有人和寄生蝉□□,并且怀孕,身体就会成为寄生蝉卵的卵床,这些卵会吸取受孕者的生命。”
“那被寄生的人呢?”蔚西问,说话时,她忽然看到趴在地上的占卜师手背鼓起了一块,接着又迅速瘪了下去。
蔚西撕开占卜师的袖子,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所到之处,肌肤都鼓起一个不起眼的小包,但随着它离开,又迅速瘪下去。
“寄生蝉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它们寄生在人体,会调动大量的生命力来□□繁衍。最后那些被寄生的人会因为生命力耗尽而死亡。”艾戈伯特说。
蔚西拿出银针,快、准、狠地把那东西封在占卜师肩头的位置。
电话里艾戈伯特又说道:“奥萝拉,那个人没有救了,你明天通知魔法庭,让他们把他带走。”
蔚西掏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魔咒,让魔杖尖端变得和刀一般锋锐,割开了占卜师肩头的肌肤。
一个长有两对膜翅的生物迫不及待地从伤口处钻了出来。
它身上沾上了不少血迹,膜翅抖了抖,想要飞走,蔚西的魔杖尖端飞快地射出一道白光,一个泡泡球将这个生物包了起来,在半空中浮动。
蔚西凑近了细看,果然和普通的蝉没有什么区别,头部宽且短,触角也不长,复眼位于头部两侧且眼距拉得很宽,内里有三个复眼,视力良好。
寄生蝉振动翅膀,想要从气泡里飞出去,但每一次都是身体撞上气泡被反弹了回来。
蔚西问艾戈伯特:“先生,你们没有试着把寄生蝉从身体里取出来吗?”
“不可能。”艾戈伯特的回答既迅速又笃定:“还没有人成功地把寄生蝉和人体分离,因为寄生蝉一旦找到宿主,如果不成功繁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只是说到后来,艾戈伯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直觉,已经多次见过蔚西骚操作的艾戈伯特敏锐地问道:“奥萝拉,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艾戈伯特,我把那只蝉取出来了。”蔚西说。
“…………”
尽管心里有了一丝准备,艾戈伯特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竭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你给我开视频,让我仔细看一看。”
“好。”
蔚西把语音模式转变为视频模式。
把摄像头对准了被她困住的寄生蝉:“我看着还挺活跃。”
蝉鸣清亮持久,清晰地传入艾戈伯特的耳中。
艾戈伯特仔细观察过寄生蝉后,问蔚西:“那个被寄生的占卜师怎么样?”
蔚西刚才给占卜师用了一道治愈的魔法,但这个魔咒她还不太熟练,只是伤口简单愈合,疤痕还在。她还给占卜师把过脉,现在把结果告诉艾戈伯特:“他的脉象已经稳定了,但元气大伤,估计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他活了?”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蔚西给艾戈伯特看了看占卜师的脸,他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血色,嘴里的尖牙也消失了,因为蔚西的银针和符箓的关系,他现在睡着了,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视频另一端的艾戈伯特表情相当复杂:“奥萝拉,你是怎么把寄生蝉从他的身体里逼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用了银针和符箓压制他身体的异常,然后就看到有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乱窜。我觉得,这东西有些像是蛊虫。”蔚西猜测道。
“那是什么东西?”艾戈伯特从来都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