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和佳佳凑近,他神秘地说:“殿下背后那位林夫人,和白总闹翻了。”
佳佳惊讶:“怎么会?”
小周:“白总的侄子叫白为川,之前和林夫人是恋爱关系,但最近他们分手了,据说闹得很难看。”
莫妮卡问:“为什么分手?”
“我听说是因为沈懿。”小周声音又压低了一分,“所以白总最近在搞沈懿。”
佳佳和莫妮卡捂住嘴:“天呐,难怪这个月沈懿上了那么多黑热搜!殿下的新戏还没开机呢,不会有影响吧?”
小周:“戏不用担心,悦喜和林夫人利益牵扯很深,一时半会分割不开,就怕真的撕破脸了,有人背后给殿下使绊子。要是真到那一天,你们有什么打算?”
莫妮卡:“当然是跟着殿下啦!”
“钱多事少不操心,放眼整个圈里也没有比殿下更好的老板吧?”佳佳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最近气压低也不全是外部的原因,好像有一部分是从那里压过来的。”
她指了指隔壁祁星牧的休息室。
莫妮卡:“你也感觉到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小周回头问:“王子妃娘娘,王子殿下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颂颂正在做事,乍然听见这称呼,脸直接红了:“不要乱喊啊!”
她知道缘由,却不能乱说,只好胡编道:“可能是他快过生日了,担心我们不送他生日礼物吧。”
小周:“这不能够。”
几人被分散了注意力,聚在一起商量送殿下什么生日礼物好。
三天后。
祁星牧生日。
给殿下选礼物是一件很难的事。
首先,他不缺钱,所有金钱能给人带来的快乐他都可以自给自足。
其次,他不是一个喜欢延迟满足的人,想要的东西当场就弄到手了,也没什么需求。
几人绞尽脑汁,最终决定,礼物的珍贵不在于价格,而在于心意——只要特别就好了。
小周送了两条绿色的悲伤蛙搓澡巾。
佳佳送了一顶银质的王子皇冠。
莫妮卡送了她表妹上岸后总结的考公宝典——涵盖了考试重点、报考技巧以及某知名学习班老师的联系方式。
颂颂的礼物则很神秘,装在黑色袋子里,看不清楚。
小周想让颂颂一起转交,她摇头:“还是你去吧。”
她把礼物塞到小周手里,低下头继续工作。
小周抱着大家的礼物进了休息室。
里屋拉着窗帘,光线透不进来,黑漆漆一片。
祁星牧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抱膝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投影上放的是国外小众爱情片,画面唯美。
但他对这种题材不感兴趣,直打瞌睡,强撑着才忍住困意。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懒散地掀开眼皮回头,面无表情盯着小周。
小周:“小牧,生日快乐!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
昏暗的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祁星牧的视线缓缓略过大家的礼物,最后落在颂颂的黑色袋子上:“里面是什么?”
小周:“不清楚。”
祁星牧:“那就去问啊。”
小周只好跑出去问颂颂,半分钟后,他回来:“颂颂说,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祁星牧扬眉,不爽地问:“她准备的礼物,为什么要让别人转交?”
小周又去问了,回来传话:“颂颂说,她怕你看见她会哭。”
祁星牧:“……”
“告诉她,少说猪话。”他剪开袋子的包装。
里面是件定制的卡通睡袍,明亮的橘黄色,衣服上面连着倭瓜形状的帽子。
袋子里面还有一双配套的毛绒倭瓜拖鞋,看上去很保暖。
小周传完话回来,站在一旁赞美道:“哇,瞧瞧这睡袍,不愧是颂颂选的,这一看就是该属于我们殿下的东西!”
祁星牧很满意,却不表露出来,他淡淡地问:“她这次说了什么?”
小周茫然:“你不是让她少说猪话吗?所以她闭嘴了。”
祁星牧:“……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小周:“在认真工作啊,经营你的社交账号还挺辛苦的,颂颂常常加班到很晚。”
“有提起过我吗?”
“好像没有。”
“她的情绪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每天都很开心啊。”小周茫然地问,“怎么了吗?”
——每天都很开心。
听见这话,收到礼物的喜悦瞬间消失了,祁星牧把睡袍丢到地上,继续看电影。
小周站立不安,就要出去,祁星牧叫住他:“后天进组,你跟我去。”
小周:“那颂颂呢?”
祁星牧平静道:“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跟组是件很辛苦的事。
小周莫名其妙得到了苦差,耷拉着脸:“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王子和王子妃吵架,殃及太监。”
祁星牧:“你说什么?”
小周捂嘴:“我什么都没说。”
祁星牧听清了他嘟囔的最后一句,垂下眼:“你算什么太监?我才是吧。”
告白失败就算了,现在就连跟她说话都要找人代传,这王子殿下当得太窝囊了!
可是他完全忽略了,时间退回到五天前,告白失败的第二天,颂颂早上来敲他家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上班,被他以情绪还没有调整好为由拒绝了。
时间退回四天前,颂颂晚上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吃宵夜,他失恋没有胃口,又拒绝了。
时间退回到三天前,沈懿上了好几个黑热搜,颂颂假意和他打听背后缘由,实际上是想和他说话,但失恋的殿下听不得一点假想敌的名字,就很不爽地让她自己去问沈懿。
然后颂颂就没主动跟他说过话了。
沉浸在失恋情绪里的殿下情绪易燃易爆炸,是路过的狗都要远离的程度。
祁星牧打开微信,盯着颂颂的头像发呆,又点开自己的个人页面,盯着“狂霸拽少”的昵称看了很久。
“现在的我还配叫这个名字吗?”
他自嘲地把昵称该成了“苦情太监”,又捡起睡袍披在了身上。
不过他并不甘心于只当太监。
于是打开了拼多多,花钱找了个大师算命。
祁星牧:【看看感情。】
大师:【从你的八字上看,今年的感情运不好……】
祁星牧:【闭嘴,重说。】
大师:【?】
祁星牧给他发了个五千块的红包。
大师:【阳光总在风雨后,您一定会心想事成!】
新剧《致彩色的你》是一部都市背景的恋爱剧。
这部戏依然是林蔚投资的,女主是悦喜娱乐的小花方仪佳。
戏筹备时,林蔚和悦喜的关系还不错,现在闹僵了,就导致在剧组里两位主演的关系很尴尬。
毕竟一个是悦喜力捧的小花,一个是林蔚的人。
方仪佳一开始对和传闻中的王子殿下一起拍戏很忐忑,她听说过不少这位的事迹——吵起架来能把白总气死,经常发疯把自己和张林杨一起送到热搜挨骂,还有着传说中无比强大的后台。
这样的人,大概率会拥有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所以开拍的前几天,方仪佳一直小心翼翼。
但不久后,她发现,王子殿下的情绪出奇地稳定——稳定的低落。
他每天按时出工,按时下工,很少和人说话。
就连面对他的助理小周,都是有气无力,爱答不理的。
休息时就裹着他黄色的倭瓜睡袍瘫在椅子上,一天只吃一顿饭,除了睡觉就是在打游戏。
拍戏时,完全把甜剧演成了丧剧,念台词像机器人。
镜头里没有恋爱的粉红泡泡,只让人觉得这位男主是不是身患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
在发现这位殿下是纸老虎之后,方仪佳的团队忍不住在背后搞了一些小动作。
比如临场改剧本,给女主加高光戏。
男二的团队发现后也提出让编剧丰富人设。
于是这部戏拍着拍着就变成了除了男主之外,女一、男二、女二都在加戏,而男主对此一直沉默。
“卡——”
导演:“你笑啊!”
祁星牧难过:“笑不出来。”
导演:“多想想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比如现在正抱着女朋友,你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祁星牧更难过了:“我没有女朋友。”
导演叹气:“算了,先把吻戏部分拍了,你找找感觉。”
祁星牧:“不拍。”
导演:“吻戏是剧本里写的,你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呢?”
祁星牧:“大家都在改剧本,我改改也没问题吧?”
女一&男二&女二:“……”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啊!
导演劝说他:“你要一直是这个态度,到时候片子出来可就没法看了,你也不想观众的眼睛受罪吧?”
祁星牧:“别人的眼睛受罪跟我有什么关系?”
导演只好换个角度:“你这样,投资人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祁星牧颓废地玩着消消乐:“投资人是我妈,我都不心疼她的钱,你心疼什么?”
导演还要说话,他把手机屏幕一按:“我说,干脆把吻戏加给男二好了。”
他有气无力地建议:“他获得了男主的戏份,我获得了摆烂的自由,对大家都好。”
导演:“……”
他只好打电话给制片人求助。
祁星牧戴着耳机躺在椅子上,开始新一天的摆烂。
女主拍了几年戏没见过这样的搭档,吐槽道:“他疯了?好好的男主都不演了?”
男二:“这哥们是不是刚失恋啊?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疯癫感。”
男二的助理:“赌五十块,就算现在来地震了,他躺在那都不会动一动。”
女二:“才五十吗?我赌五百。”
小周从外面进来,摘掉祁星牧的耳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瞬间从躺椅上弹起来,把倭瓜的睡袍脱掉叠好,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又去镜子前捯饬头发。
行为上的颓废并不能掩盖他外表的帅气。
小周递来大衣,他穿上,瞬间变回刚进组时的潮男模样了。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里,祁星牧跑着下了楼。
候场的几位演员齐刷刷朝外看,只见楼下站了一个女孩。
外面雪大,女孩乌黑的长发上粘满雪片。
她围着一条黑色的熊耳朵围巾,站在门口搓手取暖。
第45章
祁星牧跑到楼梯的拐角,突然刹车。
这样急迫地飞奔过去,也显得他太不值钱了吧!
想到这里,他在拐角处站了一会儿,两分钟后,才不紧不慢走下去。
他目不斜视,路过颂颂身边,故意装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哟,这不是颂颂吗?”
颂颂一路走来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漆黑有神,亮晶晶地望着他:“嗯,是我啊。”
温柔且好脾气的回答,让祁星牧想要继续表演的念头一下就融化了。
门外风雪呼啸,他不爽地把她的围巾拢了拢:“脸都冻红了,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多穿一点?”
“再多穿就变成熊了。”颂颂吸了吸鼻子,“你勒到我了。”
祁星牧松开握着围巾的手,视线却没有挪开。
这条连帽围巾是年初她过生日时,他随手送她的,今年冬天寒冷,她一直戴着。
祁星牧:“为什么?”
颂颂整理好围巾,头顶的熊耳朵毛茸茸的,她疑惑地看他。
祁星牧:“拒绝了我,却还故意戴着我送的围巾来探班,你这种行为,是想继续迷惑我吗?”
颂颂沉默几秒,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摘了?”
“算了。”祁星牧酷酷地说,“你这么怕冷,回去的路上不戴围巾会感冒。”
颂颂:“我不回去。”
祁星牧愣住。
颂颂:“小周的奶奶住院了,他要请假回北京,最近我都留在片场陪你。”
她的重音落在“陪你”两个字上,轻轻柔柔的,有种蛊惑的声调。
祁星牧唇角不由得上挑,像只得到了骨头疯狂开心的小狗,但表面上还要硬装出臭屁的模样:“哦是吗?谁说我需要人陪了?拍个戏而已,我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
颂颂好脾气地说:“是我非要来,为了得到这个机会,我还和佳佳竞争了好久呢。”
虽然知道是在哄他,但她几句话说完,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上扬的唇角也变得更明显了。
颂颂递给他一个袋子:“我专门排队去买的奶茶,还是热的。”
祁星牧戳开吸管喝了几口,掏出手机随手摁了几下。
两分钟后,小周从楼上冲下来,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转错了?”
祁星牧淡淡地说:“年底了,又该发年终奖了。你奶奶住院了?替我送些补品问声好,没事在家多陪陪她,别急着回来上班。”
小周看着银行卡里新转入的十万块钱,差点哭了出来。
小周要赶晚上的飞机,先回酒店收拾行李了。
颂颂上楼,和工作人员依次打了招呼,女主方仪佳打量她:“你叫言颂颂?”
颂颂点头:“叫我颂颂就好了。”
方仪佳去洗手间打电话:“姗姗,你之前跟我说,你男朋友的前任叫什么来着?”
“言颂颂。”白姗追了张林杨很久,对他前任的名字记忆深刻,“他们两个人早就没联系了,怎么了?”
方仪佳:“言颂颂一直在悦喜工作,你不知道吗?”
白姗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方仪佳:“她是祁星牧的人,你不来公司不清楚,张林杨和祁星牧一起拍了《四海录》,难道他也不知道吗?”
方仪佳打完电话回到片场,颂颂正在和导演交谈。
颂颂:“如果因为其他角色加戏而导致男主的事业线稀碎,影响成片,对您的口碑也有影响吧?”
导演为难:“是他自己不想好好拍的。”
颂颂:“他确实很任性,所以更要感谢您平日里的包容,我会去劝他认真对待工作,真的很抱歉。”
导演其实很清楚,这部戏就是专门为祁星牧开的。
如果不是他本人摆烂,导演也不会放任其他演员摆布剧本,毕竟男主是投资商的人,拍砸了不好交代。
所以颂颂的出现对导演而言就是一团乱麻中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