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很久了,欢迎来到爱与欲望的世界。”
舞台的最高处有些昏暗,循着声音向上望去,嘉儿这才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数码兽,它的手中牵着多条丝线,这些丝线正是用来控制人偶的。
“小丑皇……”嘉儿喃喃的说,他果然来到现实世界了,并对所有人进行了狂热的报复。
小丑皇笑着和嘉儿打招呼,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温度:“真是好久不见,看看我的杰作怎么样?你应该不知道吧,木偶兽它只会做木偶,而我比它更出色,我最擅长的可是做人偶。不过这些作品我都不满意,下一个目标我已经选好了,特地邀请你来观看木偶的制作过程。”
不顾嘉儿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小丑皇自顾自的说着,手指轻轻一抬,舞台左侧的一块白布被掀了起来,一处十字架上捆着一个人,那人已经奄奄一息,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在看到对方时,嘉儿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阿武!”
浑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嘉儿在黑暗中穿着粗气,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是梦吗?
为什么在梦里梦到了小丑皇,那个被他抓走准备做成人偶的人……正是阿武。
这是嘉儿最难以接受的事实,她向来不怕这些诡谲的梦,却只怕梦里的事发生在现实。
“嘉儿,你想阿武了吗?”亚古兽睡眼惺忪的被吵醒,还以为嘉儿是想阿武了,于是安慰她:“阿武还在呢,他现在只是换了个身份在我们身边,不要担心。”
嘉儿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亚古兽的脑袋,“我没事的,只是做了个噩梦,别担心。”
是啊,只是个噩梦。
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嘉儿却没有一丝困意,此刻突然很想联系银九。这几天他都没再出现过,大概是不想掉以轻心。
毕竟小丑皇不是人类,是数码兽,除了占用阿武这个身份,对方究竟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一切都不得而知。
到了早饭的时间,准时起床上学,亚古兽会在太一出任务的时候跟过去,所以一早光子郎在出发前就顺路带走了亚古兽。
似乎看到嘉儿精神不济的样子,大辅难得的没有闹腾。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一乘寺也问。
嘉儿摇头,“身体没事,我应该是睡眠又出现了问题。别担心,我再观察一阵吧。”
其实嘉儿没有说谎,当初发病的时候就是在数码世界,她除了整日睡不着,就是做各种噩梦,最后她甚至开始怀疑梦境与现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嘉儿就离不开药物了。
所以嘴上说着别担心,她内心还是十分慌乱的。
篮球队有常规集训,阿武和大辅都过去了,所以体育课他们不需要跟着班级一起上。
安娜找到了和嘉儿独处的机会,给嘉儿递上一块毛巾,说到:“你的状态的确很差,要不要休息几天?”
“还是算了,期末了我不该请假。”实际上,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监视“阿武”的机会,如今已经确定身旁的阿武不是本尊,那她必须掌握对方的一切动态。这里是学校,人员众多,前往不能出现任何骚乱,当初夺舍者的事历历在目。
安娜看着嘉儿,几度欲言又止,嘉儿头一次见她这么纠结,有些好笑的说:“怎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安娜点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有人叫了嘉儿的名字。
是阿武。
集训结束后,阿武抛下气急败坏的大辅先来找嘉儿,在整个操场都没找到嘉儿的身影,转身却在角落里看到嘉儿旁边的安娜,两人似乎在说什么重要的事,眉头紧锁,面带忧色。
见阿武来了,嘉儿明显感到安娜浑身一僵,随后有些不自在的打招呼:“阿武同学……”
“你好,安娜同学,我打算和嘉儿回教室,你要不要一起?”阿武的话毋庸置疑,甚至没有询问嘉儿的意思。
安娜立即摇头,“不了,我还想再跑一圈。”
说完,连再见都没说就跑开了。
“真奇怪,安娜是很内向,但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之前在野外求生训练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嘉儿坚信安娜不知道其中缘由,那她就没理由惧怕眼前的假阿武。当初野外训练时安娜虽然话不多,但阿武和大辅他们和她说话,她还是可以正常回应的,不像现在。
“谁知道呢?”阿武走向教室,嘉儿为了盯着他,就顺着他的意思一起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见嘉儿没有说什么,阿武又问:“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吗?”
奇怪的提问让嘉儿有些不解,强行压抑内心的慌张,抬起头与阿武对视,嘉儿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自然些,不要被看出任何端倪。
“是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大辅和安娜他们都在问我要不要好好休息几天。我想我是学业压力太大的缘故。”
嘉儿故意自圆其说,让一切听起来更加合理,好在阿武果然没有起疑,转而问到嘉儿圣诞节有什么打算。
“去游乐场吧,上次都没好好玩,有些遗憾。”嘉儿笑的温柔恬淡,话语中又带了点上次的遗憾。
瞳孔有些许的转变,甚至带着稍纵即逝的玩味。
“好,我都听嘉儿的。”
嘉儿并不是一时兴起,这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
晚间洗完澡,嘉儿给太一打了电话。
“是嘉儿啊,今晚有没有好好吃饭,亚古兽乖不乖。”亚古兽下午就回来了,自己在家等着嘉儿回来。
看向坐在沙发上吃补丁喝酸奶的数码兽,嘉儿笑的无比温柔:“它很乖,每天只要能见到你,夜里睡觉都是安稳的。”
与人类相处的久了,亚古兽的情感也变的更加丰富。
“对了,哥,你们最近的调查有没有收获?”
看似不经意的问题,太一也没多想,如实告诉嘉儿,他们最近依然无法行动,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抓到小丑皇之前,只能按兵不动,之前吸血魔兽、世界树与秩序兽带来的动荡已经让整个城市惶恐不安了,组织这边不想在时隔不久的如今闹出其他动静。
“前几日做梦,在御台场梦到了小丑皇,也许是我多想,可是我有预感……”嘉儿支支吾吾的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御台场……
又是御台场,这里的确经常发生诡异的事。
“嘉儿你还梦到了什么,明天我和阿武去御台场看看。”太一相信嘉儿的感知力,很多事他们不知道,偏偏嘉儿就能知道。
就像光子郎所说的,嘉儿是他们其中最特殊的存在。
“明天圣诞节,你不要乱跑,尽量在家呆着,有什么事立即联系我。”因为要行动,太一就会带着亚古兽,所以明天只有嘉儿在家,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
嘉儿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乱跑,太一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你明天要去御台场?”大和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了太一与嘉儿的谈话,“阿武也要跟着你?他不用上学的吗?”
太一故作镇定的回答:“因为圣诞节,月岛高中明天的课只上到中午。正好我找阿武有点事。”
鉴于大和还被蒙在鼓里,太一只能稳住他。
“什么事?”大和不满弟弟与太一的亲密状态。
“秘密,工作上的事。”太一十分欠揍的笑着,用最烂最直接的理由将大和搪塞过去。
正好明晚大和有乐队演出,他也没精力过问这些事,阿武最近的确很忙,大和也是如此,两人这段时间都没说几句话,不过这不代表兄弟间关系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丑的面具快掉了,不过马甲没掉全
第133章
圣诞节这日,学校早早的放了假,甚至连作业都没留。一乘寺一如既往的叫几人去他家过圣诞,这次就连小京也会去。
“怎么,你们两个要单独离开?”大辅一百个不乐意,想劝两人不要单独去约会。
嘉儿不能让大辅和一乘寺涉险,更不能让计划被打乱,于是她只能说这是和阿武早就约好的行程,不能改变。
“明年的圣诞节再一起过吧,今年的更有纪念意义,我想和阿武单独过。”嘉儿看向阿武,见对方似乎很开心。
心里不由的感到诧异,一个冒牌货居然装的这么像,去年与自己度过圣诞节的又不是他,他开心个什么劲呢。
大辅他们想起去年的圣诞节正是嘉儿留学的时候,阿武化身银九陪在一旁,又在那天遇险,的确是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
一乘寺将不情愿的大辅拉走,嘉儿两人也来到了游乐场。
今日的游乐场果然人满为患,比起往日的孩童和家长,现在更多的是学生和情侣,因为听说游乐场在今夜有烟火表演,情侣们便纷纷奔着摩天轮前来。
绚烂绽放的烟花下,两个人在摩天轮里深情告白,的确很浪漫。
可惜这浪漫与嘉儿无关。
从踏入这里的一刻开始,危险就已经存在了,她现在孤身一人必须打起全部精神。身旁的阿武倒是和往常一样。
参照着游览路线,第一个地点居然是鬼屋。
嘉儿发现自己怎么就绕不开这个地方呢,再去就是第三次了,第一次遇到拥挤事件,被哥哥的同窗千珏帮助,第二次直接撞鬼去了蒸汽时代的伦敦,这一次又要发生什么?
没在学校,加上气氛渲染,阿武主动牵起嘉儿的手,带着他进入鬼屋。
嘉儿强迫自己不要被各种恐怖的氛围所影响,睁大双眼去观察四周,在各个角落部位寻找目标。
实际上,她在找数码兽。
建良说游乐场附近有数码兽出没,甚至数量越来越多,这些数码兽只在周围徘徊,那么他们的隐藏地就应该是游乐场这种支持人们奇装异服的地点。如果找到数码兽,计划才能进行下去,同时也印证了心中的一个猜想。
头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一只断臂落下来,看起来血肉模糊,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四处逃窜,嘉儿没跑,他怕被挤到,也怕错过某些关键细节。
比如头顶横梁上蹲着的数码兽,如果刚刚没看错,就是它向人们扔下来的断臂道具。
由于场景漆黑无比,人们又被地上的道具吓得魂不守舍,所有的目光都被聚焦于此,反倒无人看到头顶的数码兽。
嘉儿只是将目光朝着数码兽的方向扫过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胸口装作被惊吓到的样子。
阿武安慰她,随后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又在嘉儿看不到的角度回头,以警告的意味看向那只数码兽,吓得它立即消失。
后来嘉儿还在鬼屋的几处位置见到数码兽的踪影,有小恶魔兽,也有猛鬼兽,都是一些身型小巧、行动便捷的数码兽。
从鬼屋出来,嘉儿在喷泉里、草丛处也发现数码兽,甚至还看到一只祖利兽伪装成圣诞树,四周围着许愿的人。
为了不笑场,嘉儿坚决不去那里。
现在时间尚早,游乐场的人太多,她必须等到夜幕降临。
眼前的“阿武”就像真的高石岳一样,十分享受与嘉儿独处的时刻,排队去游玩各个项目。
傍晚,太一与银九来到御台场,今天下午有事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到来这里时天都要黑了。
“阿武,你感觉一下周围的情况,还有你,亚古兽,闻闻周围有没有数码兽的味道?”太一捏了捏亚古兽的脸,示意它也别闲着。
银九很想提示太一在外不要乱叫他的名字,万一被假阿武的人听到就遭了,可他又知道太一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一旦被数码兽撞破,到时候杀了就是。反正是敌人,不杀留着过年吗?
御台场周围有地铁站和公园,两人干脆将真个区域查了个遍,完全没看到任何数码兽的影子。
“嘉儿真的说这里有异常吗?”阿武依旧带着属于银九的面具,面具之下的面容有些憔悴,眉头正紧锁,大概是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阿武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一转过身,再次回忆那日嘉儿在电话中说的,“虽说是梦,可嘉儿的梦总是有警示的作用,况且我看这里总是事故多发地……”
太一说的在理,两人带着亚古兽继续查看,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不远处的商店传着圣诞歌,两人这才想起今天是圣诞节。
“嘉儿一个人在家吗?我刚刚看到大辅传来简讯,嘉儿没去一乘寺那里。”阿武是真阿武,所以大辅传递的照片自然会到达真阿武的手机上,照片的背景是一乘寺贤的家里,一乘寺、大辅、小京以及从乡下回来不久的伊织围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放着带有圣诞装饰的蛋糕,每个人的身边都放着一个圣诞包裹,这是一乘寺父母给大家准备的礼物,有时是手工饼干或糖果,有时是钥匙扣,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礼物。
太一见他眼神中透露着怀念,便知道阿武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当不了,反而被敌人占了身份,换做是谁也不能像他一样这么淡定。
“嘉儿不愿意去,因为你没在。”太一向他转告嘉儿的原话,“我让她乖乖在家了,现在估计正在吃晚饭吧。”
说着,妹控居然向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想问嘉儿在做什么。
电话另一边无人接听,手机也是如此。
两人互换眼神,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这不是嘉儿的作风,为了不让我担心,她可从来不故意消失。”太一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蓬松的头发。
“那天电话里嘉儿是怎么说的,请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太一复述完,只见阿武的眼神越来越严肃。
“我们被嘉儿骗了,她故意引导你支开我,现在她一定和假阿武在一起。”阿武说出自己的推断。
太一见状,立即说:“你放心,嘉儿绝对不可能真的和那个冒牌货去约会,她的心里只有你。”
“你在说什么……你误会了。”阿武哭笑不得。
“不不不,是你误会了,我的妹妹我知道。”
“我的女人我也知道。”
“……”
“……”
气氛最怕突然安静,两人面面相觑,阿武的脸由白转红,太一的脸由红转白。
“你还真是猖狂,平日里那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吧?”太一冷笑的看着对方,“管你是银九还是阿武,你在老子面前就是个弟弟,给我老实回答,你对嘉儿做过什么?”
阿武暗道不好,心里话突然被说了出来,他却忘了太一的妹控属性有多高。于是慌乱之间阿武只能老实说过自己和嘉儿做过什么,事无巨细。
说到底两人的关系只是达到接吻止步,但接吻的花样却不少,把太一听的面红耳赤。
好在太一这时候理智回笼,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有多么无理取闹,为了不让人知道,他威胁阿武不要将这事告诉大和。
“嘉儿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基本已经知道假冒阿武的人是谁了,嘉儿却敢和对方单独相处,甚至不让银九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