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谢谢。”齐静堂直了直腰,“那,米娅姐,面试?”
“哦,这个,”米娅居然才反应过来似的,又低头看了看资料,问道,“你工作经历上说干过会所安保,是什么性质的会所?”
齐静堂笑了笑,意味深长:“业务很多的会所。”
“哦?”米娅挑挑眉,也笑,“那应该经验很丰富了。”
“但我觉得那些经验在这儿用不到,”齐静堂道,“我有了解过,安保一般只聘用退役军人之类的,我这个情况大概并不是很合适,所以之前我投的只是大堂和吧台服务员之类的,毕竟我小技能也不少,还考过咖啡师,也会调酒。”
“你当服务员就太浪费了。”米娅笑着摇摇头,“虽然你如果端着盘子去问女客人要什么,她们不想点也得点,但我们可不能让客人有心理负担。”
齐静堂心里大概有数了,笑而不语。
“呼,这样吧,虽然我们已经招好了一个大堂礼宾,但只不过因为现在客人少所以没多要,以后还是要补人的,你就先进来吧,礼宾员,试用期三个月,薪资一会儿有人跟你谈,怎么样?”米娅合上了资料夹,拍板道。
“没让我回去等消息我已经很感激了,”齐静堂道,“谢谢米娅姐。”
“要谢谢你爸妈,”米娅也意味深长,“大概你听了不高兴,但如果不是你这皮相,我肯定不会这么痛快。”
“那我能不能冒昧问个问题。”
“问吧。”
“如果我好好干,有升职加薪的机会吗?”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老板要白手起家吗?”米娅不答反问。
“不知道。”
“因为他们的过去不被其他老板接受嘛。”
“……”
米娅起身,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小帅哥,既然进来了,那和大家就是一样的。”
齐静堂起身,拉了拉衣摆,本来微阖的衬衫领口被拉开了点,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微笑:“那就谢谢米娅姐了。”
等谈妥了薪资待遇和后续入职培训的时间,齐静堂走出去的时候,正赶上员工吃饭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快晚饭的时候,幸好酒店里员工饭点比客人的早,所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去买菜做饭。
刚走到员工通道门口,他正好碰上方才接待自己的礼宾,那人一见到他,就愣了一下。
此时齐静堂心情很好,朝他笑了笑:“又见到了。”
“哦,额。”他神色有些不自在,绕过齐静堂过去了。
看来这个未来同事不是很好处。
但再难处,也不会难过那些狱友和混混,齐静堂在这方面的经历绝对傲视群雄,他丝毫不以为意,笑了笑就走了。
回到盛琳家门前,他特地扣上了最上面一颗扣子,这才提着菜进了家门。
刚进去,盛琳就从书房跑了出来,居然一脸惊喜:“你终于来了!”
那期待的样子让齐静堂吓了一跳,转而心脏一阵酥麻:“我回来了,你在等我?我跟你说……”
“来,坐下。”盛琳拉开一张椅子。
齐静堂放下菜,过去乖乖坐下,继续道:“工作我找好了,礼宾员,三个月试用期百分之七十工资,之后每个月有四千五,含五险一金还包三餐,当然早饭我肯定给你做好再走……你在干什么?”
盛琳一直在他身后忙活,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臂被掰到了后面,紧接着手腕上一凉,双手被束在了一起,这让他陡然产生了很不好的回忆,下意识的扭了扭。
“别动!”盛琳举起手机,绕着他拍了一圈。
齐静堂摸不着头脑,但任谁被绑着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是被拍照了,他强颜欢笑:“别闹了,你这是在干嘛?”
盛琳拍完,检查了一下图片,确认够清晰,又走到他身后,解开了束缚。
齐静堂立刻收回手,检查自己的手腕,她可真没留手,这么一会儿工夫手腕上已经有了红痕,他哭笑不得:“盛琳,这到底是……”
“衣服脱了。”盛琳还在看手机,看都不看他,直接下令。
“为什么?”要之前盛琳说这话,没等她话音落下齐静堂就能上下全脱光,但现在他却纠结起来,手还护住了衣服。
盛琳似乎对他的疑惑颇为惊讶,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哦!对哦!”
“对什么!?”齐静堂气乐了。
盛琳双掌夹着手机,突然摆出个祈求状:“我在画拷问系列,能不能给我做个模特……吧?”
用最冷漠的表情做最恳切的动作大概就是盛琳的专利了,齐静堂看了她许久,意识到自己进门到坐下后所有的感情起伏都是自作多情,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随即苦笑着,乖乖脱下了西装和衬衫,露出精壮赤裸的上半身。
“裤子要脱吗?”他问得面无表情。
“不用……嗯,等会再说。”盛琳居然还真考虑起来了,一边指指椅子,“来,坐下。”
“还要绑我?”
盛琳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果然是现在连警察都会备的尼龙扎带,手铐不够用的时候就用这个绑手,只进不出,牢固得很。
齐静堂亲身体验过好几次,对这个很没好感。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他还是乖乖照做了,双手再次往后放,被盛琳紧紧捆住,“为什么要这么紧啊,很疼诶!”
盛琳起身呼了口气,再次拿手机拍起来,一边拍一边解释:“看看肌肉形态……捆紧的时候。”
至少她对我的肌肉挺满意。
鉴于会产生这个想法并为此暗喜这件事,齐静堂觉得自己已经变态了。
第27章 所谓扯平
齐静堂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盛琳真的让他脱裤子了。
他不得不哀求她让他换条裤衩再来,但是得知他穿的是三角裤,盛琳绝情的拒绝了他的哀求,理由仅仅因为这样效果更好。
“你是不是馋我的身子?”齐静堂豁出去了,一边脱一边质问。
“馋啊。”盛琳双手握着尼龙扎带,表情依然和语言非常不登对,“谁叫你之前洗澡裸着出来让我看到了。”
“我那不是为了让你画!”
盛琳闻言一顿,嘴角翘起:“那你好好表现,我说不定就想上你了呢?”
“真的?!”狗耳朵敲起来。
“脚并拢。”盛琳蹲下来绑起了他的脚,起身一甩头发,上下打量他,挑挑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齐静堂此时确实秀色可餐,他身上比脸白点,但肤色依然很健康,肌肉并不像那些型男一样块块鼓起,而是给人一种流线般丝滑的感觉,两条长腿自然的弯曲着,没有一丝赘肉,充满力量感,甚至有些优雅。
盛琳弹了弹他的胸肌:“肉质很扎实嘛。”
“口感也很好哦。”齐静堂已经没什么尊严可言了,只能强撩反击。
“绷紧。”盛琳举起手机,“你的肌肉不明显啊。”
“那我……再去练练?”
“不了,多了就恶心了。”盛琳再次上下左右拍,齐静堂一脸生无可恋的等她拍完,又被训道,“下次专业点,知道吗,表情也要到位。”
齐静堂:“……你总不会把我的脸也画上去吧。”
“不,这影响了我拍照的兴致。”话是这么说,盛琳还是放下了手机,走到他背后去解开他双手的束缚,正扯着,她偶然抬头,发现齐静堂的耳朵尖尖居然是通红的,都快冒烟了。
她冷不丁的冲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齐静堂“啊”一声惨叫:“你干嘛?!”
盛琳探头望了望,砸了咂嘴:“哇,居然真的有反应诶,你好敏感,不会是处……”
齐静堂猛地跳起来,就这么背着双手束着双脚,一弹一弹的跳进厕所,在里面怒吼:“不要过来!!!”
盛琳差点被他撞到下巴,此时老神在在的在外头站着,乐不可支:“手出的来不?”她刚才已经扯松不少了。
“不要你管!!!”
哎呀,真生气了。盛琳耸耸肩,笑意盎然的收拾了东西,回书房导照片。
过了许久,她听到齐静堂打开厕所门,迅猛的冲进卧室,又很快走出来,两房房门正对,她眼角瞥见他绷着潮红的脸,路过时委屈的往她这儿看了一眼。
盛琳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不响,齐静堂却听到了,他猛地立正回头,大踏步走进书房,抬脚勾了张小板凳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盛琳旁边。
盛琳:“……你干嘛?”
齐静堂定定的看着她的屏幕:“看我被你画成什么样。”
“???”盛琳很想说你在造反吗,可是一想到他刚才的窘迫样,又忍不住想笑,耸耸肩,“随你。”
她本来没在画这张,但既然齐静堂自己要作死,她更加无所谓,甚至抱着一种期待心情,新建项目,把方才选好的齐静堂的羞耻PLAY照拖出来,贴在左上角,又把网上搜到的各种痛苦表情在右下角排了个九宫格,之后才在一旁建立一张白色画纸,握着笔画了起来。
底稿,结构,轮廓……最开始很快,但是到细节部分,画面就不和谐起来,盛琳不停放大 照片的某些部位,细细描摹然后一点点画到自己图纸上,时不时的还回头眯着眼打量一下齐静堂。
齐静堂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场庖丁解牛,谁是庖丁谁是牛不消分说,盛琳画笔的每一次勾画和描摹都好像是一把钝刀划在自己的身上,不疼,但又痒又凉。偏偏他还是自己凑上去的,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哎,”盛琳把大概的草稿打好了,画笔往下,点了点人物轮廓的迷之突起部位,“捆得够紧确实会起反应的吧,”她回头,纯商量的语气,“你说是不是?”
齐静堂死人脸:“我不知道。”
“你要不试……好der。”盛琳也有求生欲,在齐静堂死水一样的瞪视下把接下来的话咽了进去,转头看了看图,拍板,“那就画大一点吧,更带劲。”
齐静堂:“……”已经觉得她画得很夸张的自己此刻尊严片片化灰。
盛琳埋头擦掉了原本的迷之突起,画了一笔,头也不抬的问:“你真的要看我画完这一步吗?我怕你自卑。”
齐静堂咬牙,悲愤:“我是正常尺寸!”
“我没跟你讨论这个,如果你没有不自在那我更无所谓。”
“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喂喂喂,”盛琳抬头叹了口气,白眼翻向天花板,“到底谁欺负谁,本来我可以心无旁骛的为所欲为,结果你盯着,我根本发挥不了。”
“你画的是我,我当然要知道自己在你眼里的样子啊!”
“那我直说吧,至少刚才你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你在我眼里就和那个一样,”盛琳往上一指,齐静堂抬头看去,那儿摆了一个木头人偶——居然也是坐着被捆绑的姿势。
他:“……”
“但现在,你比扫地机器人都吵。”盛琳道。
齐静堂还是忿忿儿的:“没有谁这样的照片落别人手上会安心吧。”
“我是别人吗?”盛琳一歪头。
齐静堂瞬间被征服,这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下一秒就露出甜蜜的憨笑:“对哦,你不是别人。”
太好对付了!盛琳心里比了个耶,点点头刚要继续画,就听齐静堂道:“那你让我抱一下我们就扯平。”
我们有事情需要扯平吗?盛琳满脸吐槽,但还是一脸随你随你的样子张开了双臂,齐静堂低低的欢呼一声,一个熊抱扑上来,把她紧紧的锁在怀里。
盛琳都快把他身上新鲜的肥皂香闻没了,还没等到他松手,有些不耐:“好了没。”
齐静堂大着胆子在她头顶狠狠的吸了一口,呼吸一滞,闷声道:“你多久没洗头了。”
“哦,三天。”盛琳毫无愧色。
“……”齐静堂微微松手,盛琳正要推开他,却突然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在她额头嘬了一下!
盛琳死鱼眼:“你管这叫扯平?”
齐静堂又要把脸凑过来,笑嘻嘻:“那我赔你一个好了。”
盛琳转过身,拿起笔:“我饿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齐静堂最懂见好就收,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再等半小时。”
“饿死啦!”盛琳难得抬高声音。
没一会儿,齐静堂就快步走回来,在她手边放了一杯速溶咖啡和一包芝士饼干:“只能吃这点,多了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嗯,谢谢。”盛琳拆开了饼干,瞥了他一眼。
小样儿,还捏不住你了?
……
齐静堂确定了工作,第一件事是告诉盛琳,第二件事自然是回警局感谢方队并顺便把当下的工作收尾。
楚望很舍不得他:“哎,又只剩我一个听师父叨叨了。”
和他们一个办公室的王有理是个老刑警,平时要么不在,在的时候就喜欢讲故事一样拿旧案跟他们唠嗑,对楚望来说自然是听得越多学得越多,可一个刑警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大案子,等到王有理拿得出手那几件事被翻来覆去说了好几回以后,他也有些崩溃了。
齐静堂深有感触,拍拍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你当师父的时候一定要高冷一点。”
“那不行,多年媳妇熬成婆,我也念死他们!”楚望恶狠狠的。
“……那你应该可以理解你师父现在为什么这样了。”
“哎!”楚望哀嚎一声,没一会儿,他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愣了一下,冲齐静堂无声的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这是有案子不方便外人听了。
过了一会儿,楚望回来,神色有些沉凝,看到齐静堂的时候,欲言又止。
“怎么了?”齐静堂此时闲得很,正在网上给盛琳淘即热食品,昨天找点心的时候发现她的存货所剩无几,可见他不在的时候她可能压根不吃午饭,就拿零食果腹,想想就无奈又心疼。
“那个,你家盛琳最近说过什么没有,哦,就是说有个女孩子,COS盛琳画的画,然后被网暴,后来失踪了,对了,这事你知道,我俩还讨论过呢。”
齐静堂眨眨眼:“怎么了?”
楚望皱眉,啧了一声:“我也没想到这事能传到这来,是说那女孩子至今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然后丽城那儿的同志就给我们发了消息,让我们帮忙查查这女孩子有没有到这来,毕竟那个女孩子好像很喜欢盛琳,几乎点赞她每一个WB,不排除有私联的可能。”
“所以你们要去问盛琳?”齐静堂一点就通。
“……对,”楚望挺为难的,“如果盛琳姐跟你说过什么,那不就好办了嘛。”
齐静堂思索了一下,有点黯然:“就算有,她也不会和我说的。”
“就算有,盛琳姐也会把她劝回去,的吧?”楚望这话说得底气并不足,只能试探的望着齐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