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不用太担心，我会全程跟着你们，提醒你们的，在水下不方便沟通，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就用这几个手势跟我交流。”
教练跟他们比划了几个手势。
随后四人一一下水，封疆在最后。
下潜深度哪怕只是十米左右，对于他们这些初学者来说也够了，足以看到平时根本看不到的风景。
呆呆的鱼群，五彩斑斓的珊瑚，整个世界都成了透明的蓝色。
就连关子欣都激动得忘了社恐，与潜水教练愉快地交流手势。
芮蕤能察觉到，封疆刚开始全程都紧紧跟在她后面。
直到她一直安然无恙，游刃有余，才逐渐拉开了距离，似乎要去观察海底生物了，她没有管。
岸上，许长久一边捡着小贝壳，一边看着视野逐渐探入海水里的直播。
叹了口气，羡慕不已：“封疆买下小岛的时候倒是真会选地方，这海底下可真美。”
再看看自己撅着屁股的样子，还有手里皱巴巴的袋子，叹了口气：“同人不同命。”
也就她自己，好像在这里捡垃圾一样。
随后眼睛一抬，哦，还有个捡伴沈沂清。
沈沂清一开始还格外关注芮蕤他们从进入海水，到向下潜的动向，不过很快就自顾不暇了。
看着慢慢将手伸向沙子，唇角紧抿，仿佛下了极大决心的沈沂清，许长久忍不住劝：“沈医生，要实在不行，就别捡了吧。”
“我看你这样，总感觉沙子好像烫手，代入感太强，连我都不太敢伸手了。”
“……”
但沈沂清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比一开始好多了，我们继续吧，我争取快一点。”
“那好吧。”难得他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来克服洁癖，许长久也不好泼他冷水。
进行潜水的几人已经来到了能够下潜的最深处，因为有教练全程关注着，所以没有出什么问题。
【这次居然没有人掉链子，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以为谈灼会出事，因为感觉他经常在这种时候倒霉。】
【我也是……不过这次，老天爷还挺仁慈的哈。】
几个新手过完了眼瘾就上了岸。
教练一一问过去：“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有没有胸闷、耳鸣之类的异常感觉？”
几人都好好感受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很正常。”
“那就好，看来你们对潜水都还挺适应，下次可以继续。”
就在这时，细心的关子欣突然发现人群里少了一个人：“咦，封疆怎么还没上来？”
事实上，芮蕤出水后不久就发现了，原本的四个嘉宾里少了个封疆，不过对象是封疆，她并不担心。
教练刚才更多的是关照新手，所以没有去管封疆，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
能考到深潜证，说明他的潜水能力绝对不在他之下，应该不至于出事。
“估计他是继续往下深潜了，那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我再下去看看，把他叫回来。”
他再次戴上装备，重新入水，匀速下潜。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在底下发现了封疆的人影。
看来，就在刚才他们向上返程的时候，封疆还独自一人继续往下潜着。
教练给他打着手势：“不能再往下了。”
然而封疆或许是没有看到，好像完全没有普通人对于大海的恐惧，娴熟地继续下沉，似乎在寻找什么。
只是离得远远的，教练也看不太清他在找什么。
他自觉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但封疆的位置比他还要深许多，而且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应。
终于，就在教练犹豫要不要去找他的时候，封疆开始向上回游，冲他打了个手势：“走吧。”
岸上的人又过了一会儿，就见两人同时浮出水面。
教练飞快地踏上岸，封疆则直接躺在了沙滩上，一手搭在额头上，闭上眼睛。
正捡着贝壳的许长久看到直播，跑了过来看热闹：“封疆怎么躺下了？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看了看地上的封疆，突然福至心灵：“额，如果他是晕过去了，那现在是不是应该人工呼吸啊？”
【对哦，是不是应该进行急救措施，人工呼吸？】
【原谅我阴谋论一下，封疆不会是装的吧？】
【真是倒吸一口凉气，想看想看！快快快人工呼吸！小芮快！】
说到给封疆作人工呼吸，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芮蕤。
当谈灼和沈沂清发现就连自己都下意识看向了芮蕤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哈哈哈就连他俩都下意识觉得，如果要给封疆做人工呼吸的话，人选只有小芮。封疆这润物细无声，已经把他们都给潜移默化了，牛哇。】
芮蕤淡定地听着他们的话，垂眸看了封疆一眼。
接着缓缓蹲下，下一秒，手腕被抓住。
封疆睁开了眼睛，沉声说：“我没晕，只是想休息一下。”
说罢摘掉呼吸管，慢慢坐了起来。
许长久嘟嘟囔囔：“哈？没晕？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闭着眼，闭到小芮给你做人工呼吸呢。”
封疆整理着装备，笑了笑：“那样未免太儿戏。”
【啊啊啊他说的应该是两个人的初吻如果仅仅是来自人工呼吸太儿戏了吧？！】
【很好，不趁人之危。】
【所以怎样才算不儿戏呀？你赶快示范一个给我看看！】
【楼上这算盘打的。】
只有芮蕤注意到，封疆似乎从海底带了什么东西上来。
还没等她细想，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沂清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一把纯色的小贝壳，就放在她眼前。
“你这是，给我的？”芮蕤挑眉。
沈沂清点了点头。
贝壳应该用水冲过，是干净的，只是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些细小的沙砾。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大概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但现在，他似乎已经忘却了那种难以忍受，眼里只是看着芮蕤。
【哈哈哈可是这贝壳不是应该由他和一起捡贝壳的许长久之间相互交换的吗？】
【刚捡完就立刻送给芮蕤，这是真一点都不掩饰啊。】
许长久对此却没有任何不满，似乎早就知道了他捡贝壳的意图。
不仅如此，她还笑嘻嘻拉着关子欣，将自己捡的贝壳也分了她一半。
【哈哈，这俩人好像是那种同床异梦的情侣，虽然会一起干活，但在外头各自都有惦记的人，而且光明正大。】
要是换做往常他们这么破坏规矩，郑重怎么也要跳起来数落了，然而今天却一声没吭。
【说起来，郑重也挺奇怪的，是因为节目要结束了吗？】
芮蕤本来没想收，可要是不收的话，沈沂清就一直伸着手。
思索了片刻，她只好收下了，“谢谢。”
余光里，封疆似乎也在看着这边，手里收回了什么东西。
她只看到了一点边，像是大一些的贝壳。
潜水完毕，一行人回到了休息的地方，等待吃晚饭。
封疆一回去就立刻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
许长久难得没有在芮蕤身边见到他的人，还奇怪地嘟囔了几句。
很快，其他几组人也都陆续回来了，接着回房间换衣服，芮蕤也回了房。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房门突然被人笃笃敲了两下。
芮蕤走了过去，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一低头，才发现地上放着什么东西，装在一只扁扁的盒子里。
她蹲下去，拿起盒子，打开来，那是一把整整齐齐的小珍珠。
她一愣。
上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写着三个字：小骨头。
第96章
【小骨头！封疆一定是听到了许长久之前说的, 每次她的小狗在外撒欢，回去的时候还会带根小骨头给她当礼物，她超爱的那句。】
【难怪他潜水的时候在底下待了那么久, 应该是去找蚌了吧？一回来就躲进房间里, 也是去开蚌了。】
【沈沂清刚才送给小芮小贝壳的时候我还感动了一下，但是现在……对不起，沈医生，我还是站小珍珠。】
【是封疆专门为小芮采的珍珠耶！有句话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 封疆真的很恋爱脑！出去干什么都会想着小芮的！】
【虽然如果没有许长久那句话, 单看纸条上的字的话, 会显得有些惊悚，哈哈哈。】
芮蕤慢慢折起纸条, 笑了笑, 在门边望了望，并没有看见封疆的身影。
她将那盒珍珠放好, 很快换好了衣服。
出去的时候，其他几个嘉宾也陆续出了房间，正在研究给他们送餐的机器人。
主要研究方法，是挡在对方的面前，识别它对于障碍物的判断和躲避能力。
于是探测到四面八方都是障碍，小机器人只能在原地打转。
【封疆好牛啊, 捣鼓出那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虽然看着怪里怪气的，但感觉还挺便利，解放双手, 而且很能增强幸福感。】
【哈哈这群人可真是欠啊，就跟我小时候见到新奇的东西时候的反应一样。】
【但是小机器人真的很可爱！白白胖胖的方块, 托盘顶在脑袋上，还会眨眼睛呢！】
几人研究着研究着，就发现小机器人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连带着显示屏也熄了屏。
“咦，怎么不动了，不会是坏了吧？”许长久轻轻拍了拍机器人的头，还是没反应。
【哈哈看吧，被他们搞坏了吧，我就知道。】
搞坏了别人的东西，她有些急，“封疆呢？”
然而封疆不知道去哪里了，一时找不到他。
芮蕤突然走了过来，蹲下，抬起那只送餐机器人看了看。
然后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只工具箱，挽起袖子。
许长久也一并蹲了下来：“小芮，你会修这个啊？”
“可以看看。”她保守道。
不过现代这些所谓的机器人，工艺相比她的时代略显粗糙，零件单一，应该不难检修。
【好家伙，我芮姐也不遑多让啊，看着这么高端的玩意儿也会修。】
【又是膜拜芮姐的一天。】
就在她准备拧开螺丝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突地响起：“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不要拆我好不好？”
芮蕤听到这个声音，手一顿。
几人一惊，钟钰钦下意识喊：“这玩意儿怎么还会说话啊？”
童音再次响起：“我本来就会说话。”
众人反应过来：“这是人工智能？那白天的时候怎么没有说话？”
“因为我在伪装。我的制造者之一告诉我，如果能力超出常人的话，是会被人类抓去做实验的。”
小机器人的显示屏上随即出现了两团红色的像素块，似乎是在表达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类。”
【会害怕人类的小机器人！说话可爱死了！其实人类一点都不可怕哦，比如我，不相信的话可以到我身边来亲自验证！】
许长久反应过来，好奇问道：“那你现在怎么不伪装了？”
“因为要被拆了，就憋不住了，就算被人类抓去做实验也憋不住了。”
许长久笑了：“超出常人会被抓去做实验，可你也不是人啊。”
这个问题超出了小机器人可以思考的范围，它卡壳了。
“哈哈，看来好像是个不太聪明的机器人。”
小机器人又慢悠悠重新开口：“谁说我不聪明的，我可以同时处理好一百位客人的饮食需求。”
小机器人的声音只是机械童音，语调平平，但就是能听出一股子骄傲的劲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能动了？”
显示屏上，一堆像素块组成的眼睛委屈成了八字：“因为你们一直堵我的路，我在装死。”
【啊啊啊好可爱的小机器人啊！到底怎么才能生出这么可爱的机器人？】
【面对刁难它的人类还会装死呢！谁说它不聪明的！】
【欺负这么可爱的小机器人，你们不是人呜呜！】
许长久点点头：“好吧，对不起，我错了，你很聪明，刚才堵着你的路了，也很不好意思。话说你刚才说她长得好看，那我呢？”
她指了指芮蕤，又指了指自己。
屏幕上的方块眼睛眨了眨，停顿了两秒，似乎是在做判断。
这让它的结果更可信了：“你也很好看，嗯，只比她差一点点。”
“哇，你嘴可真甜啊，谢谢。”
芮蕤的长相可是公认的顶级大美女，她自觉在美人遍地的娱乐圈里也就比普通水平好看一些，现在被夸只比芮蕤差一点点，许长久简直心花怒放。
就在这时，封疆从楼上走了下来。
许长久嘴角压都压不住：“封疆，你家这个小机器人好厉害，特别会说人话。”
【哈哈哈哈会说话就会说话吧，还特别“会说人话”，所以如果说长得不好看的话，就是不说人话了？】
封疆只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他当然不至于意外。
许长久又掩住嘴角，还是很兴奋：“瞧你，居然不早说，害我们吓了一跳。”
说完友好地抚摸了一下小机器人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