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站着看的三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三公主和婢子在做何事!
堂堂三公主竟在暗处做此等荒淫无耻之事!
早就听闻三公主豢养男宠,没想到她是男女通吃,连个婢女也不放过!
“看够了么?这么有兴趣,要不要加入?”
晗月和两个丫鬟难为情地别开眼睛。
晗月脸皮薄,见到这种场面,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凝、凝心姐姐,做……做此等事为何不在营帐里,而要选在这种地方!”
三公主想都不想,直接答:“自然是够刺激,本宫就喜欢追寻刺激的事,特别是被你们这么一看本宫兴趣大增!”
晗月在心中暗骂三公主淫乱放荡,“那晗月便不打扰凝心姐姐的好事,听闻夫君从猎场深处出来,受了很重的伤,晗月先过去照料夫君了。”
丢下这句话,晗月和两个丫鬟忙转身回营帐,熄灭烛火之后,裹上外袍匆匆去往祁屹所在之处。
更似落荒而逃。
确认人已走远,三公主才松开江晚渔。
江晚渔拜谢,“奴婢多谢三公主出手相救。”
三公主盯着她打量一番,笑道:“祁屹这么猛?一边格杀白虎,还一边要你?”
她脸颊上眼看就要消散的绯红,瞬间又红彤彤一片,“奴婢身上的衣物并非大人所致,只……只是奴婢不慎摔落,爬起来之时才成了这副样子!还请三公主莫要用情爱之事逗弄jsg奴婢!”
“这有何大碍?男女情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本宫才不明白世人为何要遮遮掩掩,女子也有享受情爱的权利,而不是一味被迫受罪。”
江晚渔一愣。
她从未这样想过。
她爹娘对她极好,在尚书府时不曾因男女之事烦忧。
直至流放之后,爬上祁屹的床,她才知这种事是多么的痛苦。
祁屹每次都很粗暴,没有例外。
享受?
这般疼的经历,有什么好享受的?
她不明白。
看到她这副表情,三公主颇为惊讶,“难道你和你们家大人行房事之时,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点也不知讨好你的法子?”
三公主还真说对了。
祁屹是她的主子,只有她讨好他的份儿,哪有他讨好她的道理?
“啧啧,”三公主嫌弃地咂咂嘴,“果然这些铁血汉子都是这般粗鲁,你根本没享受到一丝乐趣,改日有机会,本宫带你去梨园快活快活!”
听到梨园两个字,江晚渔猛地想起,她和三公主还有仇,大哥在三公主身边受尽屈辱,她忘不了。
她不知三公主为何会突然出现,还帮她打掩护。
但感激是一回事,先前积下的仇怨又是另一回事。
她和三公主稍拉开距离,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奴婢低贱,不敢与三公主同行,今日之事奴婢对三公主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呵,说变脸就变脸,一点良心也没有,你还真是和你二哥一个样!”三公主气得怒吼而离去。
她有些意外,三公主竟和二哥哥有交情?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二哥哥极少和宫中之人有来往,就连李瑀衍都没和他在私下里说过几句话。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她得赶紧去小帐仓换衣服。
换好了衣服,她将换下来的破衣裳叠好,用布裹住,压在随行包裹最下边。
一切都弄好后,她才从小帐仓里走出。
刚到营帐后边,她听到漆黑的营帐里,似乎有人在说话。
说话的人还故意压低声音。
她听那声音不像是五公主,再者,五公主也不会偷偷摸摸回来,怀着满腹的疑惑,她躲到一旁。
“小姐,咱们这么做,万一被五公主发现,可就完了。”
“怕什么?五公主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确认过,这处什么人也没有。”
这声音是凌庭萱和时香!
她们二人鬼鬼祟祟出现在这处,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姐,这点量够了么?”
“够了,放太多我怕晗月会直接死掉,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留她一命。”
“小姐真是心善,五公主幼时何曾把小姐放在眼里?她满眼都是那贱婢,总是无视小姐!”
“时香,我们的目的是将下毒之事嫁祸在江晚渔身上,其他人能不弄死就尽量别弄死,免得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是,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那贱婢不是已经中了小姐下的奇毒么?她只有三个月可活,小姐等着她身死,太子自然不会对一个已死之人抱有任何期待,到时候小姐就能得到太子的专宠了。”
“你不懂,她就这样直接死去,在太子心中她仍是无人可替的月光,但她若是给公主下毒,你觉得太子还会对她念念不忘么?”
“奴婢明白了,还是小姐高明!”
两人在营帐待了一会儿,办好事后,又匆匆离去。
江晚渔在营帐后等了一刻钟,才敢出来。
凌庭萱的胆子真是大,为了陷害她,无所不用其极。
连公主都敢下毒!
可惜天色太黑,她只能听到凌庭萱说下毒,但不知道毒具体下在了哪一处。
她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晗月,不能让凌庭萱歹毒的计谋得逞!
……
晗月来到祁屹休息的营帐,看到他身上的伤,茫然失措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嘴,不断流下泪来。
“夫君,怎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晗月心疼夫君……”
祁屹掀起眼皮,“五公主无需担心,微臣命大,区区一只白虎,还要不了微臣的命,公主不必为微臣哭丧。”
晗月擦了擦眼泪,坐到他身边,红着眼圈看他身上的伤,楚楚道:“夫君,疼么?”
他语气极淡,“不疼,比起战场上的伤,这点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旁上药的刘御医清咳了一声,“祁将军虽体质过人,但还是不要大意才好,若不是方才下官和众龙翼卫极力劝阻,将军怕是又要被圣上罚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晗月惊叫出声,“父皇要处罚夫君?晗月听闻夫君不仅将困在猎场深处的人救了出来,还手刃白虎,不赏就罢了为何要罚?”
“因为萧晟被白虎咬死了。”祁屹说得风轻云淡。
她吓得心脏瞬间紧缩起来,背脊上好似有一条冰冷的蛇在爬来爬去。
萧、萧世子死了……
被白虎咬死了!
她不敢去想那个画面有多血腥,若是她亲眼看到,怕是会直接吓晕过去。
萧晟虽与她无甚来往,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就这样被畜生咬死,镇远侯那边还不知如何交代。
父皇也许只是暂时不治祁屹的罪,等祁屹恢复一些,还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
毕竟这次猎场巡守是祁屹负责,不论出了什么事,都得由祁屹担责。
更何况,死了个世子不是小事。
“夫君,此事你可想好了对策?”晗月问。
祁屹道:“此次意外,均是我失责引起,我愿一人承担。”
晗月怨他太过刚直,“此次巡守猎场的龙翼卫这么多,夫君在出事的时候已经全力去补救,若是此前进猎场探查的龙翼卫再尽责些,也不至于没发现猎场里存在如此骇人的猛兽,夫君大可将责任推还给探查的龙翼卫,何苦要自己承担?”
祁屹眸底闪过一丝不悦,语气生硬道:“我既已是左龙翼卫中郎将,就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推卸责任不是我的行事之道。”
“我知道,可眼下死的不是普通人,萧世子是镇远侯的独子,他必不可能轻易放过夫君!”
“放不放过是他的事,我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旁人我不想管。”
“那我呢?夫君也不管晗月的死活了么!”
气氛开始不妙起来,刘御医看了一眼两人,默默收拾药箱,“祁将军,下官已上好伤药,祁将军且好生歇息,待下次换药之时,下官自会过来。”
“有劳刘御医。”
营帐里只剩祁屹和晗月两人。
“夫君,能否听晗月一句劝,随意找个能担责的龙翼卫,将所有的差池全都推到他身上,以夫君的威严,他们定是不敢妄言。”
祁屹冷笑,“五公主不愧是高高在上之人,视人命如草芥,便是你们皇室之人的一贯作风?蝼蚁且懂得贪生,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你们轻松的一句找人顶罪,无辜之人就要枉死。”
晗月被他这么一说,恼羞成怒,“祁将军与我又有何不同?将军血战沙场,手刃了多少人命,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均是死在你的刀下,将军对他们也不曾有过怜悯之心,这不也是视人命如草芥?”
他沉默了一瞬,“战场上有战场的规矩,他们征战之前,早已做好必死的决心,我每每上战场时,同样也抱着万死不辞之心,为了保卫各自家国而死,死得其所,若各国无战乱,天下方可太平。”
“好,你有你自己的大道理,可祁大将军是否想过,现在的你并非只有你一人,你有妻有妹妹,你担起萧世子丧命之责,将军府之人是否会受到牵连?”
祁屹嗤道:“五公主殿下,不如你我二人今日就把话说开,你之所以同意嫁进将军府,并非完全是心悦于我,你更多的是为了自身筹谋,我不过是刚好出现,这个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旁人。”
晗月略有心虚,却故意瞪大双眼望向他,“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嫁你自然是心悦于你,何来的什么筹谋,你莫要以己度人!”
“我在都城是没有根基,在朝中亦是孤立无援,但我仍有办法调查五公主。对于五公主来说,不管嫁给何人,只要能尽快出宫,就是你的良配。
那日你在尚书府遇到我,也许真有那么一瞬欣赏过我的皮相,但回宫后,你找人询问,知我暂无婚配,便盘算着要嫁予我,却不曾想安贵妃在这时恰好给你提供了个便捷途径,你才会假意认入她膝下。”
“我没……”
晗月刚要反驳,祁屹就打断她的话。
“五公主别急着否认,如此一来,你的心虚破绽很容易被人看出。公主殿下的母妃患有恶疾,此疾是人为所致,背后凶手是谁,我想五公主比我更了解不过,五公主之所以认贼作母,仅仅是因爱慕我?不见得罢。”
晗月嗓子眼暗暗发苦,她真是低估了祁屹。
这段时间,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极其爱慕祁屹,甚jsg至连她自己也差点骗了过去。
若不是今日祁屹对她说这一番话,她也不会想到,祁屹比她想象中得更难对付。
没错,她之所以认在安贵妃膝下,全是为了嫁给祁屹,以此逃离皇宫这个牢笼。
幼年时的遭遇,以及母妃的地位,让她常年苦不堪言。
她对祁屹的感情,不能说是没有,只是相比之下,她更爱自己多一点。
祁屹年少俊朗,一身武艺更是无人能比,在都城之中,没人比他更适合她。
她坚信着爱是日积月累的,她们既已结为夫妻,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
都说武将铁血柔心,性子虽直来直去,但好在心思不多,有了家室之后定会一心一意。
然眼下,她却不这么觉得了。
“五公主。”
祁屹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微臣想与五公主做个交易。”
第147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上!你得给微臣做主啊!微臣当初为国赴边境征战,立下不少战功,镇远侯的封号还是陛下亲封给微臣的,微臣只有一个独子,他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微臣还怎么活啊!”
萧晟死在猎场的消息不知是谁透露了出去,连夜就传到了远在宫城外的镇远侯府。
镇远侯夫人听到噩耗的那一刻,当场两眼一闭倒下地。
而镇远侯则清晓赶往宫城,来到了宫郊的皇家猎场。
“朕深知你此刻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镇远侯还是节哀顺变,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皇帝扶起镇远侯,面露关心。
自打他坐上皇位,自封泰昌帝之后,镇远侯就再没有过功绩。
在都城里当个闲散侯爷,府中也就一个子嗣,姬妾们生的都是女儿,一整个镇远侯府里,没一个有用之人。
现在镇守边疆,起兵征战的多是镇国大将军的子嗣,还有从镇国大将军手底下出来的将士。
祁屹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意外,说到底还是右龙翼卫中郎将负责不到位,追究上去,也还会牵扯到大将军卫擎的监管下属不力。
卫家掌握着千旭国大部分兵权,将卫擎留用在身边,是他控制卫家的手段。
能不牵扯到卫家人,他绝不会轻易牵扯。
所以只能将责任推到负责巡守的左龙翼卫头上。
“陛下,微臣如何能节哀顺变?微臣听说,犬子是被白虎活活咬死的啊!就、就现在那只白虎肚子里,还有犬子的碎骨碎肉,连他身上穿的衣裳都碎在白虎肚子里!微臣……微臣不堪其忧,真想与犬子一同去了!”
镇远侯一把年纪的人,在众人面前,哭得声泪俱下,饶是一点脸面都不在乎了。
泰昌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听到这个萧晟惨死猎场的消息,朕也痛心了很久,这样罢,此次负责猎场巡守的是左龙翼卫中郎将,朕将他唤来,你有什么便问他。”
泰昌帝命宫人叫来祁屹。
他上身不着一缕,只缠着一圈又一圈的棉布,棉布上溢出了不少血渍,看得出来伤很重。
“微臣参见皇上!”
他刚跪下地来,镇远侯就像疯了一样,冲上前,抓住他的双臂摇晃,“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没保护好我的晟儿!死的应该是你啊,应该是你啊!”
他挺着背,任由镇远侯发疯。
也不多说一句话。
镇远侯晃到没了气力,颓然瘫坐下地来,谩骂变成了喃喃自语。
“晟儿……我的晟儿……”
祁屹眉心微低,朝镇远侯躬身作揖,“侯爷,此事应是我负全责,萧世子被困林中之时,天色太黑,我夜里辨不清方向,才致使了这场悲剧,我确实死不足惜。为了替世子报仇,我拼死与白虎搏斗,只求能让侯爷平息一丝怒气。
侯爷若是还有气,尽管往我身上出罢,救不出世子,我亦是追悔莫及!”
镇远侯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扬起手,就往他脸上打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伴着连续不断地咒骂,镇远侯还不够解恨,干脆抽出旁边护卫腰间的刀,怒而往他身上砍。
众龙翼卫齐齐冲上去制止住镇远侯,夺走他手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