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心为他感到难过，想干掉一个人但是又干不掉的时候，真的很绝望。
无名氏从隔空按压住她的肩头，虚离上人并不反抗，顺从的随着他的力度下降。
两道飓风相互纠缠着落下，相互推就着。
一个进攻一个防守，明明是敌人，却打出了默契多年的队友感。
虚离上人往后一阵急退，在快到擂台边缘的时候，她突然一个转身，打出了从上台到现在第一个杀招。
无名氏不察，下意识的往后大跳跃闪躲。
“你出局了哦，魔尊大人。”
虚离上人站在擂台边缘，巧笑嫣然。
无名氏阴沉着脸，他整个人因为退的那一步，离开了擂台三米远。
攻击力道恰好停留在躲避距离的边缘，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狡猾的人类。”
他阴沉的盯着她，眸中掩藏不住的戾气。
“狡猾是人类的天性，所以我得谢谢你，夸奖的十分到位。”
虚离上人非常谦虚，随和的接纳了他的评价。
比赛结束，工作人员才堪堪带着观众们回来。
裁判在无名氏和虚离上人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轮，最后才十分惋惜的公布了结果。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本来以为会是大赛冠军，没想到还是被刷了下去。
无名氏应该是很生气，连裁判的挽留都没有听见，直接拂袖走人。
颁奖人员擦擦汗，一手拿着奖品，一手拿着参与奖，迟疑的看向冠军：“虚离上人，您……”
“把东西给我。”
重要的人走了，满是笑意的脸板了起来，浑身都是令人无法靠近的冰冷。
“啊，是。”
颁奖人员两只手一起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把东西递给了她。
“记住，今天赌注压着的钱，等会儿全都送到我房里。”
虚离上人收了奖品，临走之前把拘谨的颁奖人员拉过来，稳妥的安排好了后事。
想趁机捞一波的颁奖人员：“……”
好了，这下一个子儿都进不了兜里，前后白白忙活一场。
画面播放完毕，姜芜坐在空缺处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奖品是什么，你为什么要亲自过来打擂台赛赢取，不能偷吗？”
她看比赛的时候就很疑惑，没头没尾的突然打了一场，也没讲为什么要打，这对观众来说一点都不友好。
第54章 龙，是不吃果子的
“那是七品换心莲。”姜眠解释道：“持有者可以无风险为自己换取心脏。”
“无风险换心？有点牛逼。”姜芜实打实的夸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抢了半天的东西，自己仓库里好像就有一朵。
“嗯，你要这个莲干什么，换心脏吗？”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不说，换了个话题问。
“是了，我要给自己换心。”姜眠猜到后面她还要问，提前把答案给了：“因为我的心脏内储存了大量魔息，严重时会干扰我的自主意识。”
姜芜表示了解，一般长得越牛逼的人，身上问题也就越多。
她把注意力放回到画面上，继续去看前置剧情。
大概是比完赛的第二天，虚离上人一个人去往了魔龙憩息的山谷。
几乎是她刚一出现，魔龙就察觉到了她的气息。
不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赶人，而是蜷缩在谷底选择按兵不动。
咚咚咚。
虚离上人怪有仪式感的敲敲悬崖边上的石头，假装那是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她这一系列行为好像个智障。
魔龙自然是不搭理她的，眼睛闭的更紧了。
“没有人回答的话，我就进来啦。”
虚离上人压根就只是走个形式，有人没人她都会进。
轻车熟路的从悬崖边跳下去，这一次魔龙动了。
他操控着深渊中间层的亡灵阻挡，这些东西不论是数量还是攻击力，都比上一次增长了不止一倍。
可惜对虚离上人来说，根本形成不了阻碍。
她顺利来到深渊底层，到达的时候肩膀上还挂着一只不断啃食血肉的亡灵。
可能是觉得形象不太好，虚离上人淡定伸手把小东西弹飞，之后隔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大龙龙，一天没见面，有没有想我呀？”
她还是一如既往，离谱到其他三只都感到离谱。
魔龙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高兴的抬起爪子：“想要杀我的话，你可能还差点本事。”
他打算给这女人拍死，丢给亡灵当口粮。
“哎呀呀，瞧把你误会的，像我这种好人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虚离上人连忙摆手为自己证明，献宝似的从后背拿出一盏小方盒子，里面摆着的正是七品换心莲。
不过那莲只有寥寥几片花瓣，晶莹剔透的躺在砧木之中。
“你看，我给你送奖品来啦。”
“堂堂一介魔尊不惜屈尊伪装跟人类打了多场无聊比赛，这东西肯定对你很重要吧？”
“不过那群老头子抠的很，只肯给这么点花瓣子，不知道你够不够用。”
她说话时柔声细语的，眼里倒映的全是他的身影。
魔龙拍下去的爪子没停，重重磕在地上，印出一个深深的坑。
幸好虚离上人躲得快，再晚那么一会儿，她估计就口吐内脏，身染红河了。
“不需要。”
魔龙把爪子收回去，巨大的脑袋也调了个个儿。
“是因为不是成朵的莲花？”虚离上人捧着盒子，笑容从一不变：“没关系，你可以先收下，剩下的我去帮你寻找。”
“收起你的虚伪。”巨龙抬起半边身子，高高在上的看她：“滚出我的领地，这里不是人类可以待的地方。”
“我不是人，我是狗。”虚离上人冲他眨了眨眼，甚至还惟妙惟肖的学了两声狗叫。
魔龙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也没有耐心跟她玩下去。
眼见着要发怒，虚离上人赶紧收敛。
她盖上小盒子收回，开始往后退：“好吧好吧，别生气，既然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那我就走好了，明天再见。”
连声音都不想听到，还明天见？
必不可能。
等人走了后，魔龙连夜把山谷封了。
然而第二天……
“嘿，你家装防盗门了啊，上面进不来，我只能从下面挖。”
沉浸在梦乡里的龙被一阵遁地声吵醒，眼睛一睁就看到灰头土脸的女人，半边身子在地面上，半边还埋在下面。
他想都没想，一爪子直接拍到底。
虚离上人抢在爪子落地前缩回土里，吭哧吭哧的遁到一个安全范围，一整个钻了出来。
她拍拍身上的灰，提溜了一个大袋子出来打开，里面全是人类世界里的小玩意儿。
小的拨浪鼓，大的风筝，杂乱的躺在布料里面。
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的主人根本没有耐心收拾，一股脑全堆在一起，直接给抗走。
“我看你天天在深渊里面一个龙待着，怕你无聊，特地去跟小孩抢的玩具，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魔龙脸上的表情好像出现了空白。
她刚说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抢的？！
不出意外，虚离上人又被赶走了。
经过这两次的照面，她那没素质的形象已经深入龙心。
等她这次离开，魔龙连地底一起给封掉，整个山谷都被封印包裹住。
第三天，虚离上人扛着一桌子满汉全席过来。
封印挡不住她，那东西在她看来就是个单纯的防雨罩，根本拦不住。
第四天，魔龙从深渊里搬到了魔宫。
那是历代魔尊都该生活的地方，比深渊豪华了不知几倍。
一大早上的，他刚处理完魔界大小事情，回到寝宫正纠结要怎么睡时，就听小兵来报，外头有个修仙界的女人把护城墙给炸了。
无语至极的魔龙：“……”
烦鼠了！！！
最后，他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魔尊龙椅上，魔龙难得化作人形，俊美的脸上满是不高兴。
“如果是想杀我的话，就凭你的能耐，还远远不够。”
虚离上人被误会，非常之伤心：“怎么会呢，像你这么优秀的龙，怎么可能会有人忍心下手？”
“放心啦，我没别的意思，只要每天看看你就够了。”
魔龙通人意，知晓她此话并不作假，没有说谎的痕迹。
可是他们以往并不认识，何故如此？
虚离上人把今天给他带的东西放在地上，双手俏皮的放在后面：“好啦，东西送到，我也该走咯，明天再见。”
她说走，便是真的走。
魔族宫殿内不再有她的影子，干净到连一丝气味都没有留。
魔龙坐在椅子上，盯着那鲜艳的果子意味不明。
龙，是不吃果子的。
最起码他是这样。
第55章 像猪一样
经过在魔宫的一次交流后，魔龙又回到了深渊里。
结界没有撤掉，虚离上人也还是每天都来。
她带的东西每天都不重样，只是再没了果子。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年，在人界除夕之时，魔龙本蜷缩在深渊里休息，头顶突然传来了少女雀跃的声音。
“大龙大龙，你把中央的亡灵撤掉好不好？”
龙在黑暗里动了动，眼皮子往上抬了点，没反应。
“快快快，我给你带了惊喜，是以前都没有的哦！”
虚离上人听起来好像很着急，山壁也被拍的啪啪响。
魔龙被吵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从鼻子里吹了一声气，最后还是没办法的抖了两下爪子，终年盖住深渊的亡灵群消失。
“大龙，你在下面把肚皮翻过来，我怕你趴着一会儿看不到！”
计划成功一半，虚离上人龇出标准的八颗白牙齿。
把肚皮翻过来？
魔龙无法忍受自己这样愚蠢的行为，干脆整个盘踞而上，脑袋在最上面仰着，也能看见上头。
“咳，这样也行，你不难受就好。”
虚离上人捂嘴掩饰，她本来还想看看翻肚皮的大龙可不可爱嘞。
深渊的山谷是整个魔界最暗的地方，连人造火焰都没有。
他看着眼前漆黑的上方，等了片刻。
一束光冲破黑暗，在浓厚的深色里丝毫不起眼，但还是被第一时间注意到。
魔龙猜到了什么，肌肉不受控制的紧绷。
那光束越来越大，很快蔓延至整个魔界。
黑色完全消失，能够清晰的看见一轮圆满的月亮。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哦！”
虚离上人把头埋下来大喊，也不管龙是否回应，指尖弹了两把火种出去，点燃了地上摆放的东西。
烟花冲破云霄，在魔龙眼中绽开出光的花朵，绚烂至极。
那一晚上，整个魔界都看到了在月色下飞舞的烟花，美的仿佛驱逐了一切罪恶。
“怎么样怎么样，你喜欢吗？”
虚离上人准备的足够充分，烟花量足够放到天亮。
她从山谷上面跳下来，坐在龙角上跟他一起看烟花。
“不喜欢。”
魔龙说的假话，明明眼眶里染上了一层薄雾，嘴还是比金刚钻硬。
虚离上人不拆穿他，轻轻摸了两下龙角，变出两壶酒来：“此情此景，当有美酒作伴才有意思。”
她倒是不客气，龙脑袋够大，直接把上面当桌子，摆了十几盘子菜。
魔龙第一次没有反抗，爪子接过她递来的酒，用指甲盖儿捏着。
考虑到酒坛子还没他一颗牙大，沉默的化了上半身人形出来，用尾巴撑着菜盘，蜷在深渊底层喝酒。
“过年咯，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虚离上人强行跟他干杯，嘴里干了一口腥辣的烧刀子“对哦，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总是大龙大龙的喊你。”
魔龙优雅的擦掉唇边的液体，低下头：“我同样不知道你的。”
“唔，是我的错。”
虚离上人自罚一口：“我本名姜芜，你呐？”
“我没有名字。”
他生来就没有家属，没有朋友，自然也就没有人给他起名。
“这样啊……”虚离上人抱着酒坛：“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吧？”
她认真的怼着人打量：“既然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干脆跟我姓姜。”
“再加上你天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懒的跟头猪一样，名字就叫眠，如何？”
魔龙很不认同她说自己像猪：“猪从不天天睡觉，龙才会。”
“好哦好哦，下次不这么比喻了，眠眠。”
虚离上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她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
除夕当夜，被抛弃了多年的龙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这种感觉酸酸胀胀，把他的心脏全部填满。
他终于撤掉了山谷中的结界，完全信任了这个吵闹的人类。
不远处的石头上，姜芜炫完了一桶爆米花。
姜眠坐在她旁边，专注的看着上空，和回忆里的魔龙一样。
只不过，有虚离上人陪伴的那条眼底潜藏悸动，而他，则全是怀念与悲伤。
姜芜难得没有嘴贱，安静的陪在一边。
这个游戏……
人名是根据玩家设定的，还是其他？
一个世界跟她重名同脸，两个世界也是这样。
很难不让人怀疑。
……
时间推进，黑屏期间大概省略了一部分剧情。
画面再开始播放时，虚离上人坐在一处像是开会的地方。
周边围了一圈面容严肃的老头，座位上方是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
他是虚离上人和木灵子的师尊，天灵宗的现任掌门：周望。
“虚离，我让你接近魔龙获取信任，趁机杀之夺其龙骨的任务，发展的如何了？”
木灵子就在旁边，在听到这话后第一个肩膀一抖：什么，师尊居然和师妹老早就串通好了？
“可以开始动手了。”
虚离上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平常对着魔龙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同。
“很好。”周望满意的点头：“不愧是本座最得意的弟子，没有令为师失望。”
天灵宗是近五百年来才发展起来的门派，对外是实力强悍、高贵无暇的修仙宗门，内里弟子修习的却是禁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