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茧有关的所有案子都由第一军接手。
第一军的行为处事又跟军队有很大的差异, 安琼和陶云松在这个时候退出来是恰到好处。
上司给他们一天休假的时间,就会安排他们出军队的任务。
安琼一直忙着, 安枝正式回安家后, 她都没有好好陪陪她。
现在, 正好安枝也有空, 姐妹俩就约着一起逛街游玩。
难得休假, 她们也不谈工作上的事情, 就到处玩, 然后买买买。
在友谊商店里,安琼看上了一件拼色布拉吉,正准备问价格,就听到几个女同志为难安雯的声音。
“哟, 我道是谁呢?”女声带着调侃的笑容, 语带恶意的说道,“原来是安雯你啊。”
“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怎么鼻青脸肿的?”
安枝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受了伤不在家好好养着,怎么还到处跑?”
随后,那女声哼笑出声,没有什么诚意的说道:“抱歉啊, 我忘了, 你没家了呢。”
“她哪里是没家了啊。”另一道女声响起, “人家有家,只是看不上而已。”
“谁说不是呢, 唉哟,这伤得不轻啊。”之前的女生再次响起,“怪不得引起了老师的怜惜,又给了你一星期的假期呢。”
“你倒是休息舒坦了,老师可说了,下个月的演出,你也要一起去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拖了我们的后腿!”
安雯顶着满脸的青黑躲开她们的眼神。
她也不想出来,可老师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一周后她不去报到,就真的不用去了。
明天就是一周时间最后的期限了,她的脸还像个调色盘似的,根本没有恢复过来。
她只能来买些化妆品,看看能不能遮掩一下乌青。
本来她脸挡得好好的,买好了东西后,都要走了。
没想到这几人眼睛这么利,被认了出来。
安雯心中暗道倒霉,可惜,孔文鸿上次被套麻袋后,被家里人看管了起来,根本出不来。
不然,这种事情,她在招待所打个电话给他就好了。
说起招待所,她也是一肚子气。
上次明明已经哄好了孔文鸿,他也答应继续支付招待所的费用了。
哪里知道会这么倒霉!
他们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私语几句,就被人套了麻袋,还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
她提心吊胆好几天,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才敢从招待所出来。
这几个人从前对她讨好的紧,没想到,落井下石起来,丝毫不顾从前的交情。
可是,她现在一无所有,还真不敢跟她们对上。
正想着怎么快速又维持体面的离开这里时,她看到了安琼。
安雯眼睛微微一亮,随后垂下眼睛,声音里充满了委屈,要哭不哭:“我后天就去报到了,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练习,不会拖大家的后退的。”
“你哭什么?”
“就是,你现在是受了伤不好去文工团,但之前,你可一直是无故拖延的。”
“就是,搞得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
“你哭早了。”第一个女声又说道,“等你一个动作要练无数回的时候,你再哭不迟。”
安雯没理她们,转了方向,委委屈屈喊了声:“姐~”
这声音,温柔婉转中带着些儒慕与思念,语调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是配上她那张猪头脸有点让人出戏。
安枝多看了好几眼,啧,略有些辣眼睛,但心情很爽快。
那可是她的杰作。
刚刚说话的两个女同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惧意。
她们只是嘴了安雯几句,不会因此得罪安琼吧?
安琼没有理会安雯,拉着安枝的手离开了。
安雯:······
“嗤!”那两个女同志放心了,嗤笑了一声后,也离开了。
安雯捏紧手里的化妆品,眼中流露出不甘与愤恨,目光深深的看着安琼和安枝离开的方向。
安琼拉着安枝走出友谊商店的大门,笑着对她说道:“别让不相干的人扫了咱们的兴,咱们去看样板戏,怎么样?”
“姐,咱们回家吧。”安枝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拎着这么多的东西去看样板戏,也没地方放啊。”
“也是,那咱们回家,我做饭给你吃,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吧,我手艺可好了。”
“那感情好,咱们晚上吃什么?”
“我想想。”安琼说道,“公交车来了,咱们先回家再说。”
最后安琼还是没能在安枝面前秀一把厨艺。
姐妹俩回到家里后不久,买回来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好呢。
安琼就接到了军区的电话,有个地方发生了洪灾,让她带队去救灾。
“姐,你路上小心,救人的时候,也要顾着自己。”安枝叮嘱。
“放心吧,有你给我的小荷包呢,我一定平安回来。”安琼笑着说道。
“嗯,那等你回来了,给我做饭吃。”
“好,一言为定!”
安琼走后,安枝整理了一下买来的东西,把属于安琼的那份送到了她的房间里。
“铃铃铃~”电话铃声从客厅传来。
“安枝,你有时间吗?”孟淮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孟爷爷,我有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安枝问道。
“那你能来一趟军院吗?”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安枝看了下时间,三点半,她立刻答应:“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后,她写了张字条压在餐桌上,说明了姐妹俩的去向。
东城区公安局,曹灿阳从审讯室出来。
吴慕程问他:“还是问不出来?”
曹灿阳点头:“以为只是几个街溜子,没想到嘴这么严。”
他冷笑一声:“这不是擎等着让我怀疑他们砍我的动机和他们真实的身份吗?”
说到这里,曹灿阳想到自己又被安枝救了的事情。
“你说,我应不应该请安枝吃顿饭,好好感谢一下她?”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两次救命之恩,我可是连表示都还没有呢。”
“你有空再说吧。”
吴慕程说完,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他。
“这是上面安排下来,让我们抓捕的名单,据说是某组织的外围人员。”
曹灿阳看着厚厚一叠名录,麻爪了:“怎么这么多人!”
“这是汇总名录,咱们只负责其中一部分。”
“其他的呢?”
“你说呢?”吴慕程抽出其中一部分,“这些是我们东城公安局的,剩下的,会分派给其他分局。”
“这份汇总名单,咱们也要记下来,防备着名单上的人乱串,咱们排查的时候遇上了,也得把人抓了。”
他们拿到手里的正是茧组织目前已知的外围人员名单。
抓到黄卜元和于海川后,项均跟据他们提供的名单,抓了一批人。
这些人算的上是茧组织的内部人员,通过他们,拿到了零散分布在各地的外围人员的名单。
当然,这名单肯定是不全的,不过,可以边抓人边补充名单嘛。
要彻底铲除茧组织不可能是一日之功,且除恶务尽。
第一军所有人都很有耐心打持久战,又不是中间不能查别的案子。
安枝到达军院的事后,孟淮生已经在北院正厅等她了。
“安枝,你来啦。”孟淮生笑着招呼安枝坐下。
“孟爷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淮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是这样的,原本我不是说,我们北院会在剿灭大峡谷之前再去一趟岭南把之前的黄金珠宝案破了吗?”
安枝点头,确实是这样。
孟淮生想了想,还是直接说道:“岭南还是得去,不过得由你一个人去了。”
“啊?我一个人啊?”
安枝很意外,她还是个刚入职的小新人啊,让她独立出任务是认真的吗?
她好像忘了,她抓了黄卜元,于海川和破获军火案的事情了。
孟淮生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安枝:这自然是认真的!
安枝的实力毋庸置疑,上次剿灭高桥雄一的时候,已经展示得淋漓尽致。
冷静,高效,顾全大局,是项均对安枝的评价。
所以,他才会拍板让安枝独立出任务。
甚至,这次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以后,安枝可能都要独立出任务。
没办法,第一军人少,能干的都得单干。
孟唯清:······
他也很能干,但他师傅说他还缺点火候。
凤朝:······
她能单独完成任务,但组长尤溪不放人。
安枝:······
“可我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任务。”安枝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胜任。
孟淮生:?
那黄卜元于海川和军火都是自己主动来第一军投案的?
“你可以的。”孟淮生对安枝的能力非常肯定。
安枝跟孟唯清不一样,她是属于那种自己能拿主意,能把事情做好的人。
北院这边,等他退了,安枝肯定是下一任组长的不二人选。
安枝可不知道自己被孟淮生寄予了厚望。
“孟爷爷,原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的吗?第一军出了什么事情吗?”
“还是茧的问题。”孟淮生说道,“老大怕移平了大峡谷,茧反而另找地方躲起来发展,决定从外围开始瓦解。”
“最外围的那些都交给了当地辖区的公安局,但有些人躲得比较深,需要第一军出面去挖去抓。”
“我跟唯清要去趟北疆,茧组织在那里发展起来一个喇嘛教,专门骗信徒的钱,是茧的钱袋子之一。”
“现在已经发展到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了。”
“庞渡收到消息,那边最近可能会组织一起大规模的少女洗礼活动。”
安枝一听就明白了:“挂羊头卖狗肉?”
孟淮生点头:“没错,他们准备干票大的,把来参加洗礼的少女一起卖了。”
“买家都找好了。”
“所以,我们必须赶过去阻止并抓人。”
安枝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道:“岭南那边呢?也这么急吗?”
孟淮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岭南,我跟唯清暂时是去不了了。”
“为什么?”
“岭南那边传来消息,上次追杀我和唯清的人是当地的一个势力,岭南三大家之一的狄家。”
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上次挖的地方,是人家的,祖坟。”
“边缘,边缘!”
“没给人挖到祖坟那里。”
安枝:······
安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种情况下被人追杀,好像,貌似,也,不冤呐。
“这是个误会!”孟淮生强调,“我们是被人给误导了的。”
“误导我们的人可狠了,指着我们往人家最大的祖宗那边挖。”
“还好,我略懂些风水,觉得那人指的位置不太对,从另一个方向挖过去了。”
见安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孟淮生连连说道:“就挖到了边上,没有真挖到人家祖坟。”
“不然,我跟唯清哪里还回得来啊。”
安枝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你确定?”三个字。
也是,人家当初的子弹打得“嗖嗖”的,尽往他和孟唯清要害招呼了。
要不是安枝的平安符,他们估计得埋人家祖坟边上了。
“昨天,庞渡跟我说,岭南那边传来消息,狄家暗中发出了赏金追杀令。”
“一旦我跟唯清进入岭南境内,就会有无数人想要领那份赏金。”
安枝皱眉:“那边这么乱的吗?”
现在可是新华国,这种地方组织,竟然还没有被肃清吗?
或者说,这种组织不好好猫着,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发什么赏金追杀令。
这是,要引战吗?
孟淮生点头:“那边情况很复杂。”
历史上,岭南三家两宗几乎掌控着整个岭南。
华国驻军和岭南宗族之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明面上三家两宗把岭南的统治权交了出来。
但私底下,他们的势力错综复杂,并且在岭南很受拥护,还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发布这个赏金追杀令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不知道,但当地人肯定都是当真了的。”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跟唯清身份比较敏感,这个时候入岭南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