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自保，他还是拿起手边的水果刀，杀了想要攻击他的老鼠。
所以等到谢开诚回来之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还是会忍不住心悸。
作为父亲，那是他第一次给谢堰时道歉。
谢堰时被他领着回了酒店，在浴室里面洗了很久的澡。
……
……
那段记忆太久远。
谢堰时在车上捏了捏眉心，让司机把他送到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内。
就在车上，他收到了程以蔓发来的消息。
-
程以蔓今晚是在家里面住下的。
程学文照例应酬到很晚才回家。
她房间门紧闭，程学文以为她睡了，便没有打扰，但程以蔓还没睡，拿着手中的手机。
她思索几秒，然后在手机上编辑着消息。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谢堰时睡了没有，但她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今天说了比较好。
程以蔓：【学长，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
没想到的是，隔了一分钟，那边就回复了她的消息。
谢堰时：【不用谢。】
程以蔓：【还没睡？】
谢堰时：【嗯，回家路上。】
他的回话，很正常。
正常到没有给程以蔓留下任何一个钩子可以再聊的，好似只是平淡的在回答她。
所以，就在程以蔓想要礼貌性的跟他说晚安的时候。
那边忽然发来一张图片。
是他在车上拍的。
照片里面，男人手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
是程以蔓送过去的外卖蛋糕。
临走的时候，他顺手拿了一个回去。
怀景明还调侃他什么时候竟然喜欢吃甜食了。
还是头一次。
谢堰时：【兼职？】
程以蔓：【不是，是我家里面的甜品店，我今天是帮忙送过去的。】
谢堰时：【这样啊。】
程以蔓：【味道尝了吗？感觉怎么样？】
谢堰时打开盒子看了眼，唇角微勾。
上面是有些幼稚的兔子形状。
不过看上去女孩儿会喜欢。
谢堰时：【还可以。】
程以蔓：【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来我家店里面，我可以给你免费的。】
谢堰时：【这么大方？】
程以蔓：【你今天帮了我，给你免单也是应该的。】
谢堰时：【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
紧接着，他又发来：【这么晚了，打算什么时候睡觉。】
程以蔓也怕自己打扰到他，手指快速的在屏幕打着字：
【那晚安了，学长，你也早点睡。】
这话说完，那边没了回复，就在程以蔓以为谢堰时不会再回复自己的时候，那边忽然发来了一条两秒的语音。
黑暗中。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机听筒放到耳边。
男人声音散发着慵懒的性感味道，很倦，却莫名欲感。
“晚安。”
短短两个字，瞬间让她脸颊温热起来。
这种感觉，竟然有些像是恋爱的晚安报备。
第6章
贺晴知道程以蔓的几个舍友都是外地的，平时在学校里面也吃不到什么可口饭菜，所以在程以蔓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给她拿了两个保温桶，让她给舍友带去尝一尝。
正好那几个舍友想吃，程以蔓便带了回去。
等程以蔓回宿舍的时候，这三人赶紧凑过来，说道：“蔓蔓，你妈妈做饭手艺太好了。”
“对对对，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虽然我之前总是说她做的饭不好吃，可现在离家在外，竟然有点想念她吃的饭了。”
程以蔓笑着回道：“你们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
“阿姨也太实在了，竟然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分量，根本吃不了。”
“对，我只有一个胃，要是吃不了，心理负担也太重了，不行，我得多吃点。”
季星吃着问程以蔓：“对了，你跟谢堰时那边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三人都看向她。
程以蔓抿了下唇，回道：“微信，加到了。”
许枝大笑出声，“行啊，蔓蔓，没想到你还是效率派。”
廖合美：“然后呢，然后呢？你们聊了什么？”
程以蔓：“没聊什么太多的事情，主要也是因为没太多共同的话题。”
许枝：“这个正常，而且你们只见过几次面。”
季星：“谢堰时看上去就不像是废话多的类型，恰好咱们蔓蔓也是个闷葫芦，他们两个要是能聊起来就怪了。”
许枝灵机一动，说道：“我一会儿要去找董琛，你要是没事做的话，跟我一起吧。”
程以蔓：“一起？”
“对啊。”许枝看了眼桌子上另一个保温桶，“阿姨太热情了，可惜咱们宿舍几个都是小鸟胃，这里又没有冰箱，放一天肯定会坏的，不如你做个人情？”
程以蔓：“……”
这话听起来是有道理的。
但对于程以蔓来说，实现有些困难。
若是她自己，肯定迈不开这一步。
可她身边有许枝，许枝在给董琛发完消息之后，直接就拉着程以蔓去往美院那边了。
从她们宿舍楼走到美院那边，有些距离。
好在此刻慢慢到了秋天，天气逐渐凉爽下来，树叶掉落，空气中也满是清爽味道。
她们去的时候，美院那边刚好下课。
程以蔓和许枝站在教学楼下，等他们出来。
从教学楼里面走出来的人很多，不乏把视线放在她们身上的。
有人认出来程以蔓，跳芭蕾的女孩儿，之前被拍过照片发在网上，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手里面提着饭盒，很安静的站在教学楼外面。
董琛他们应该快要出来了。
可忽然，许枝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的说道：“不行，蔓蔓，我要去个卫生间。”
“现在？”程以蔓惊讶看她。
“对，就是现在。”
“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好像是早上吃饭的时候喝了冰水，现在肚子超级不舒服，你等我几分钟，几分钟我就回来。”
程以蔓不放心的说道：“我陪你去吧。”
“别了，你手里面还提着东西，而且一会儿董琛他们出来看到你就应该知道咱们在这，你告诉他一声我马上回来就行。”
见状，程以蔓也只得点头。
“好，那我等你回来。”
许枝刚走没多久，教学楼里面便走出来两道扎眼的身影。
董琛身材不错，属于五官耐看但不惊艳，骨相很好看。
他平时走在校园里面也能引起一阵回头，但每当走在谢堰时身旁的时候，也会被衬托着黯淡下去。
也是因为这个，董琛没少调侃自己被谢堰时抢过不少桃花。
但人家这就是天生的，也没办法，嫉妒也嫉妒不来。
董琛看见程以蔓了，怼了下谢堰时，说道：“G，看那边。”
谢堰时顺着他视线，往那边看去一眼。
程以蔓对上他们这边的眼神，略显局促，但还是礼貌的举起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她手里面还提着一个保温桶，不知道是送给谁的。
身后走过来几个同班的同学，凑到谢堰时身边，八卦的问道：“谢堰时，那女孩儿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对啊，手上还提着东西，特意过来给你送关怀的？”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好像是芭蕾专业那边的吧，这身材气质绝了，从远处看就感觉特漂亮。”
“默默许个愿，之后我也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谢堰时没搭理瞎侃的二人，跟董琛走到程以蔓面前。
董琛开口问道：“许枝呢？”
程以蔓：“她肚子不舒服，去卫生间了。”
“这样啊。”董琛又低头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笑了笑，“这个是……”
谢堰时站在他身旁，单手插兜，眉眼精致俊美，柔和的风吹过他发梢，睫毛漆黑如鸦羽，鼻梁挺直，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气息。
这样的他，看起来温润清新，跟昨晚在KTV纸醉金迷的样子，有些不同。
见董琛注意到自己手中的东西，程以蔓赶忙解释道：“我昨天回家了，这是我妈让我给同学带来的一些家常菜，昨天……学长帮了我的忙，所以我想着过来感谢一下。”
“昨天？”董琛往谢堰时那边看去一眼，挑了挑眉，“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堰时没理他，看向程以蔓，“送给我的？”
“对。”
他接过程以蔓手中的保温桶，打开盖子看了眼。
她母亲手艺不错，里面整齐干净的放着一些排骨还有牛肉，摆盘还很精致，一看就是个会生活的人。
谢堰时唇角微勾。
“那我就收下了。”
“记得替我谢谢阿姨。”
“……好。”
二人在这边聊了没多久，许枝就火速赶回来了。
董琛贴心的询问她身体状况。
许枝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没事儿，就那一阵，现在已经好了。”
见程以蔓手中的保温桶已经到了谢堰时的手中，许枝咳咳了两声，“看来是已经送出去了啊。”
董琛有些吃味的说道：“怎么谢堰时就有爱心午餐，我就没有。”
许枝：“这是她妈妈做的嘛。”
董琛：“我不管。”
许枝：“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啧。”董琛回头看向谢堰时，眨巴了一下眼睛，控诉道，“看，我被嫌弃了。”
谢堰时轻笑：“活该。”
后来董琛邀请二人去他们的画室里面去观赏一下。
毕竟那么远走来的，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许枝还挺感兴趣的，想去看看平时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学习环境。
董琛介绍道：“这边有个小画室，平时就我们几个来，本来这边是废弃教室，后来被我们几个改造了下，现在里面还挺有模有样的，最重要的是里面空间完全自由，老师也批准了，我们美院最牛逼的人物谢堰时申请的，老师的心头宝，自然答应了。”
许枝偷偷在董琛耳边问道：“那你们两个，谁更厉害？”
董琛咳嗽一声，“那没办法比，我是努力型选手，人家是完全天赋型的，之前参加过几场比赛，全是冠军，对了，之前在路上展示牌的那个比赛冠军，就是他。”
许枝点了点头。
“我知道，看见过。”
他们推开画室的门，里面有些乱，不过可以理解，搞艺术的嘛，多少有点狂放不羁。
里面摆放着很多幅已经画好的画，一眼看过去都是惊艳。
谢堰时随手画出来的都是那么好看，怪不得每次比赛都能拿奖。
看来的确是天才。
他侧过身，让身后的两个女孩儿进去，说道：“进来吧。”
董琛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对谢堰时说道：“对了，你下午不是约了个人体模特吗，我们这是不是打扰你了？”
谢堰时把椅子搬过来，“没事儿，她临时有事儿，不过来了。”
说完，他对程以蔓平淡的说道，“坐。”
程以蔓没太好意思坐下来，把位置让给许枝，“你坐。”
许枝倒也不客气，刚才走了半天她早就累了。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周围，“一进来我就感受到了满满的艺术气息了，要是我整天都泡在这里，是不是我的灵魂也能升华？”
董琛：“早说你喜欢啊，我改天把我的大作送给你。”
许枝：“……”
程以蔓注意到了画板上的那幅蝴蝶。
有种空灵的美。
虽然颜色绚丽张扬，却有种狂欢过后的孤寂感。
好像是只灵魂坠落虚无的蝴蝶。
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明明用色丰富多彩，却依旧能让人看出来表达出来的真实含义。
董琛和许枝坐了会儿，聊得不亦乐乎。
后来见时间到了，二人牵着手就要去食堂吃午饭。
这二人谈起恋爱来就是自动屏蔽外人的，程以蔓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不自觉有点尴尬。
见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模样，谢堰时轻笑一声，“被抛弃了？”
程以蔓咬了下唇：“我自己回去就行。”
“饿了没？”
“没有。”
“早饭吃的挺多的。”
谢堰时坐在椅子上，双腿大大咧咧的敞开。
他今天穿着一条灰色运动裤，上面是浅蓝白格子衬衫，柔顺的黑发垂落在额前。
他看了一会儿程以蔓，忽然扯唇笑了声。
“找你帮个忙。”
“怎么样。”
程以蔓意外看他，“什么忙？”
谢堰时：“有个作业还没交，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今天做我的人体模特怎么样？”
程以蔓呼吸一窒。
谢堰时：“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会画的尽量快一点。”
看在昨晚的事情上，程以蔓答应了他。
画室里面。
窗户半敞着，白色的窗帘随风刮动着。
空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铃兰香气。
杂乱无章的桌子上放着几本书，最上面的是有着一本画册集。
谢堰时手中拿着画笔，眉眼专注的画着面前的少女。
程以蔓其实有些紧张，但又不太敢表情出来，只好佯装镇定的坐在他面前。
她坐姿很乖，看起来像是被束缚着。
谢堰时停下手中的画笔，盯着她看了几秒。
程以蔓被看的不太自在，问道：“怎么了？”
须臾。
谢堰时起身，他略微弯腰，俯视着问道：“紧张了？”
“……还好。”
他浅笑几声。
之后，程以蔓便感受到男人微凉的指尖替她挽起颊边的碎发顺到了耳后。
“不用紧张，你平常的样子就很好。”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由于二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程以蔓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那股好闻的铃兰香气，原来是他身上的。
清新好闻，薄唇间还有着薄荷味道。
让人有些醒神，但被他指尖无意间触碰到的耳垂却是悄悄的红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