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为什么你们三个会一起拍照?]
[阮龄:问你爸,是他非要来拍这张合影的]
[叶栩:……]
叶景池在一旁看着她打下这一行字,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龄边笑边问:“你不和叶栩解释一下?”
她记得,就连叶栩都没和他们一起拍过三个人的合影,没想到让许澄抢了先。
叶景池揉了揉眉心:“等回去之后,我再和小栩说吧。”
阮龄看向车窗外,发现司机似乎走的并不是回家的那条高速。
看方向,更像是在往市郊走。
阮龄惊讶地问叶景池:“我们现在不回家吗?”
叶景池的声音沉静:“带你去个地方。”
阮龄眉稍微动。
叶景池一向很尊重她的意见,如果说要带她去哪,也绝对会先问她愿不愿意。
像这样不提前问她就擅作主张,还是第一次。
不过阮龄又回想了一下,今早出门的时候,叶景池似乎是问过她,杀青宴过后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她当时的回答是“没有”,结束之后就回家休息。
想了想,阮龄问:“远吗?”
叶景池的眉目柔和:“估计还有二十分钟。”
阮龄“嗯”了一声,歪了歪头,把脑袋靠在了叶景池的肩膀上。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叶景池的手指抚上了她的长发。
叶景池的手在她的脑袋上一下下地抚摸着,力道刚刚好,就像是在给她按摩。
阮龄舒服地哼哼了一声,眯上了眼睛。
……
二十分钟后,车停了。
阮龄被叶景池按摩得太舒服,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直到男人轻声唤她的名字,几声低沉悦耳的“龄龄”像是羽毛在轻挠她的耳朵,这才让她醒了过来。
阮龄的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下车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叶景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阮龄,握住她的手。
他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声音温和:“牵着我,别摔了。”
阮龄的脑袋还稍微有些昏沉,“哦”了一声,反握住叶景池的手。
接着她抬眼一看,困意顿时消了一大半。
映入眼帘的是和市中心完全不同的景象。
远处是一栋巨大的西式建筑,看起来有些像是欧洲的古堡庄园。
建筑的前方是郁郁青青的树木和一片精心打理过的花园,他们的脚下则是大片的草坪。
有那么一瞬间,阮龄几乎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出国了。
当然阮龄还没有完全睡晕,于是她问:“北城附近……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叶景池的眼底漾起笑意:“嗯,是市郊的一处庄园。”
阮龄眨了眨睫毛。
叶景池含笑道:“想不想去里面看看?”
阮龄:“好啊。”
她确实是很好奇,外面看着都已经这么美了,建筑的内部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阮龄和叶景池十指相扣,走进庄园。
周围的场景让阮龄想起之前参加慈善晚宴时,孟家的那个庄园。
这里的华丽程度和那边不相上下,而且和当初不同,周围并没有无处不在的工作人员和客人。
相反,两人一路穿过花园,并没有见到第三个人。
见阮龄的脚步越来越慢,叶景池温声问她:“怎么了?”
阮龄干脆停下来:“叶景池。”
叶景池的眉目温柔:“嗯?”
阮龄一本正经:“你不会是刚才在杀青宴吃醋之后,打算把我带到这个庄园里囚禁起来吧?”
叶景池错愕地看着她。
阮龄当然不是认真地怀疑叶景池要囚禁自己,但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四周居然不见一个人,确实让人很奇怪。
她有理有据道:“这个地方这么偏僻,又只有我们两个人,让我想起来我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
叶景池从她的语出惊人中回过神,失笑。
他解释:“这里原本是有工作人员维护的,只是我告诉他们,今天会带你单独过来。所以他们应该是特意没有出现,不想打扰我们。”
阮龄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个地方是叶家的产业?”
叶景池:“算是吧。”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没有吃醋。那个男孩和小栩的年纪差不多,我怎么会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阮龄不说话,只是盯着叶景池看。
叶景池竟然被她盯得不自在,别过眼神。
男人的脸上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神色,阮龄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迫不及待地指出事实:“叶景池,你心虚了。”
叶景池:“……”
阮龄更加得寸进尺:“你就是在吃――”
话未说完,她的嘴唇就被叶景池封住了。
阮龄一开始还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抵挡不住男人的攻势。
之前在室外,叶景池最多只是浅尝辄止地亲她一下。
阮龄也一直觉得,以叶景池的个性,是不会在户外做什么过分的亲密举动的。
但或许是确认这附近不会有闲杂人等,这一次叶景池的吻很有侵略性。
男人滚烫又沉重的气息让阮龄几乎招架不住,只能顺从地待在叶景池的怀抱里,任由他在她的唇齿间作乱。
两人刚好在花园中心的一处喷泉旁边。
水流的声音,两人的呼吸声,唇齿纠缠发出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钻进阮龄的耳中,让她的大脑也跟着混乱起来。
阮龄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很快就要站不住了。
还好,这个激烈的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她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软倒在他身上时,叶景池低喘着放开了他。
阮龄从他的禁锢中脱身,勉强站直身体。
她气息不稳,却依旧不忘振振有词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说你没有吃醋!以前的时候,你都不会在外面这么亲我的!”
叶景池的胸膛还在起伏,眼眸中有暗光涌动。
半晌,他的气息逐渐平复,眼底浮现出几分无奈:“好吧,我承认……”
叶景池叹息了一声:“是有那么一点点。”
若是放在从前,叶景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还未成年的毛头小子,产生这种类似于“嫉妒”的情绪。
可她就是有这种魔力,仿佛能让他失去一贯的理智,做出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看着阮龄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叶景池的眉心微动。
叶景池:“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阮龄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叶景池看着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阮龄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想笑,又有些难以置信。
叶景池居然真的会为了许澄吃醋,而且,现在居然还一副要她安抚的模样。
不过她今天的心情好,现在又是在这么美的地方,身边花团锦簇,香气宜人。
想了想,阮龄开口:“目前为止,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叶景池的眉梢动了动:“目前为止?”
阮龄一脸理所当然:“是啊,我只能保证此时此刻是喜欢你的,今后的事情又说不准。”
叶景池注视了她片刻。
就在阮龄以为,他还要追问什么的时候。
叶景池忽然低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也好,至少我终于等到了。”
阮龄不明就里:“等到什么?”
叶景池淡笑:“等到你亲口承认,说你喜欢我,心里有我。”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阮龄却听得心尖莫名一颤。
明明她说得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叶景池这么一强调,她突然觉得有些脸热。
阮龄抿了抿唇角:“我可没承诺什么……”
叶景池突然叫她的名字:“龄龄。”
阮龄:“……嗯?”
叶景池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有复杂的情绪涌动。
他这样的目光,也让阮龄的心跳也跟着有些加速。
阮龄:“叶景池,你――”
话音未落,叶景池忽然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一下子让阮龄猝不及防,愣愣地看着他。
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开始亲她?
下一秒,叶景池忽然牵起了她的手。
阮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指尖又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低头去看。
叶景池将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是前段时间,他们两人一起去定制的那枚戒指。
那天去了纪安的工作室之后,纪安又和阮龄沟通过几次细节。
之后就一直没有后续的消息,不过因为知道定制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所以阮龄也没有去催过进度。
阮龄怔怔地抬起手,看到那枚她亲自参与设计的戒指,就在刚刚被叶景池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她看了好一会儿,仿佛在确认这个事实。
阮龄终于回过神,看向叶景池。
叶景池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声音温柔极了:“把手心给我?”
阮龄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有些迟钝,没能完全明白叶景池的意图。
但她还是伸出手,掌心向上。
手心一凉,叶景池将对戒的另外一枚放在了上面。
接着他伸出左手,问:“帮我也戴上?”
阮龄看了叶景池两秒,缓缓地拿起戒指,将戒指也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直到再次和叶景池对上眼神,阮龄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阮龄:“叶景池。”
叶景池的眼底有深深的笑意:“嗯?”
阮龄:“你特意带我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叶景池“嗯”了一声,声音温柔:“我还没有和你求过婚。这也算是……弥补之前的遗憾。”
阮龄:“……”
见她不说话,叶景池看起来竟然有些紧张。
他略微迟疑:“你……不喜欢吗?”
阮龄沉默了片刻。
就在叶景池的表情愈发紧绷之时,阮龄终于开口:“也不是不喜欢,但是……求婚不应该是单膝跪地,拿钻戒求婚的吗?”
在听到前半句时,叶景池的神色明显一松。
听她说完后,男人的眼神微动。
随后,阮龄诧异地看着叶景池在自己身前单膝跪地,紧接着掏出了一个戒指盒。
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居然……真的准备了?
戒指盒被打开,明晃晃的钻石让阮龄低低地抽了口气。
这枚钻戒完美地符合了她对首饰的审美,巨大的鸽子蛋钻石,比她之前戴去同事聚会炫耀的那枚还要大上一圈。
款式设计也是特别又好看,阮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风格:这枚钻戒应该也是出于纪安的手笔。
只是当初阮龄只和纪安讨论了对戒怎么设计,从来没有沟通过钻戒的事情,也不知道叶景池是什么时候让对方帮自己又设计了一枚钻戒。
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甚至有些刺眼。
叶景池牵起阮龄的手,将钻戒缓缓推上了她的无名指,和之前的那枚婚戒挨着。
阮龄抬起手,看着手指上突然多出的两枚戒指,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电影台词:
Let the diamond protect our marriage.
四目相对,阮龄抿唇笑起来:“叶景池,你说……如果钻石真的能保护婚姻,那这么大的一颗,效果应该会很好吧?”
叶景池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缓声开口:“钻石会不会保护婚姻……我不确定。”
阮龄眨了眨眼。
叶景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一定会。”
他紧握着她的手:“所以……龄龄,你愿意吗?”
第96章
周六的傍晚, 叶栩收到了来自叶景池的信息。
[叶景池:我和你妈妈明天白天再回家。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们。]
看着这条信息后,叶栩发了一会儿呆。
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在别墅里过夜了呢?
从前阮龄没来家里的时候, 叶景池常常会因为加班晚归。
小时候, 叶栩是会等叶景池回家的。
但由于年纪太小,总会熬不住先睡着,最后只能从管家口中得知叶景池是几点钟回来的。
也因此, 叶栩养成了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假期都早起的习惯。
这样至少在清晨的时候,能在餐厅里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
后来上了中学之后, 叶栩也不会再有等叶景池回家的想法了。
偶尔叶景池回来的比较早, 父子俩打个照面, 也不过寒暄几句,客气得像是合租的室友。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越来越大,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个星期都说不了几句话。
这些年,叶栩早已经习惯了回家后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度过每一个寂静的夜晚。
但最近的几个月,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的晚上,叶栩在做完功课后会自己在房间里看书, 或者出去慢跑整理思绪。
有时候陈松阳会喊他一起打游戏, 但他通常也是兴致缺缺,只是偶尔会玩上两把, 打发时间。
但现在, 会有人和他一起看电视, 眉飞色舞地和他抱怨电视剧里离谱的情节。
会有人拉着他玩各种不知道从哪找的游戏, 还会有人夸张地喊着“栩哥救我”。
夜晚不再是安静而漫长的,而是吵吵闹闹。
而且, 阮龄每晚都一定会回家。
不论多晚,叶栩也都会等她回家之后再入睡。
这几个月以来,阮龄是第一次在外过夜。
……
收回思绪,叶栩给叶景池回复了一个“知道了”。
[叶景池:照顾好自己,有事情找老何,或者给我打电话。]
[叶景池:[语音]]
叶栩的眉心动了动。
印象里,叶景池并没有发语音信息的习惯。
果然,点了播放之后,扬声器里传来的是一个清甜的女声。
“早点睡觉哦!不要太想爸爸妈妈了!”
少年的唇角上扬了起来,没忍住笑出声。
方才的种种复杂心绪,忽然之间一扫而空。
叶栩站起身,换了件运动服。
看到少年出门时轻快的步伐,默默观察的何管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