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便看到了站在大殿中的南枝,一双桃花眼是从未有过的复杂,以至于他站在原地好似做了一场大梦,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便轻易地湮灭在汹涌的人群中。
君无渡看了一眼灵智和尚,对方宣了一声佛号,仔仔细细地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说到和南枝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盗走了九重天华时,那些赶来的各宗弟子顿时哗然,那些人以各种各样的神情看向南枝,同时窃窃私语着。
一时间无人管束,各种各样的声音越来越大。
吵闹中,君无渡脚步轻移,直接将南枝护在了身后。
正在他拿出了一支追魔香准备点燃时,下七门的狂刀门门主又大声吼道“玉宵仙尊,你将她交出来,让我们好好审问一番。”
混元子也站出身附和道“狂刀门主说的不错,不若上五宗和下七门各派一人联合审问,如此也算是公平。”
此话一出,惹得在场的附和声不断,就在所有人都看向大殿时。
君无渡缓缓扫视了下
薄唇亲启,声音又冷又淡。
“我若不交呢?”君无渡比在场的人都高,他半垂着眉眼时,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就显得高高在上冷漠疏离。
闹哄哄的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君无渡的实力众所皆知,他若真不交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强行将人留得下来。
混元子假笑了一声,站出来打着圆场“天玄宗是五宗之首,玉宵仙尊你又是正道魁首当做表率,如此当众护短恐怕不妥吧。”
下七门中青炎门的门主也说道:“混元道人说得及时,审问也是为了洗刷她的清白,玉宵仙尊理应配合。”
君无渡扫向众人“她一直与我在一起,做没有做这件事,我比你们谁都清楚。”
“玉宵仙尊这是要包庇到底?”混元子一脸不赞同“你这般置天玄宗与何地?”
狂刀门门主气愤地大声嚷道“修真者都是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如今九重天华丢失,若是落入魔族之手又将掀起血雨腥风,你却为了包庇自己的弟子而不顾天下苍生,都说你是人间至强,怎能堕落至此?”
惊鸿仙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拨开众人挡在了君无渡的前面。
色厉声急地呵问道“他是人间至强,又与你们何干,你们这么厉害为何自己不成为至强,靠你们的嘴来绑架别人守护苍生,让别人来为你们的生死承担后果,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谁给你们的脸?君无渡守护了你们百年,你们为他做了什么?怎么,你们只能接受他强大无欲无求,却无法接受他像个人一样活着有血有肉地娶妻生子,你们是要他一辈子孤寡一辈子为你们兜底吗,那谁来为他兜底,谁来,是靠你们这些废物?”
“今日我且把话放在这里,玉宵说无关那便是无关,否则便是与我为敌。”
冲虚道人灵虚道人皆上前一步,站在了惊鸿仙子身边,态度不言而喻。
惊鸿仙子的语气犀利话里更是毫不留情,骂得一众人青白相交都不敢再吭声了。
而且三人皆是天玄宗的长老,若是与他们为敌便是与天玄宗为敌,一时间就算再想得到九重天华的线索,都得仔细掂量一番,以至于大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南枝却久久地看着惊鸿仙子,说真的她很感动又羡慕,不关乎君无渡,而是觉得有人能坚定的相信,无条件的保护,这样的感情让人羡慕感动。
君无渡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引魔香,点燃。
这引魔香名字普通,却传说是由谛听之血炼成,香飘之处,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往的魔气皆无所遁形,。
南枝盯着那世间罕有极其珍贵的引魔香,内心冷笑,君无渡果然一直怀疑是魔族所盗。
一见到这香,在场的人也顾不得争辩了,紧紧地看着君无渡的动作。
只是那香一路来回,却没有显现出丝毫魔气。
君无渡收了香,和天玄宗的众人告别,理也未理那些人,牵着南枝的手径直走出了计都寺。
在场无人敢留。
“没有魔气,那说明不是魔族干的。”南枝看着脚下越来越远的计都寺,问道。
“你在担心?”君无渡偏头看向她。
“我担心什么?该担心的是你,你现在已经名誉扫地了。”南枝嘲讽道。
“身外之名何足挂耳?”
“……”
君无渡见她不说话,又淡淡说道:“引魔香并不能排除不是魔族所为,魔族擅长摄魂大法,能摄取修真者魂魄,供之驱使作恶。”
“所以你还是怀疑魔族?”下一瞬,南枝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周小一决不可能陷我于危险之地。”
君无渡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却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南枝偏头去看,就见他薄唇微抿,神情看起来又冷又硬,看起来好似极为不痛快。
他不痛快南枝就痛快,以至于在山脚下的客栈里,她点了一桌子好菜。
等南枝吃过午膳,大多数修真门派的人也都接二连三地下了山。
等她和君无渡回到房间里,惊鸿仙子还有灵虚冲虚道人也敲响了门。
惊鸿对南枝点了点头,对君无渡说道:“玉宵,你现下如何打算?”
“引魔香寻不到魔气,不代表不是魔族所为,我已通知掌教师兄,让他与计都寺周围的门派联系,寻找有没有被魔族摄魂过或者是这两日身死的弟子。”
惊鸿仙子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说完,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南枝,“你们……现下恐怕修真界所有人都已知你们的关系,你现下准备如何?”
“那便邀请他们参加我与南枝的婚礼。”
南枝倏地看向君无渡。
结果冲虚道人竟点了点头“那得让师兄准备聘礼,成婚大事礼仪不可费。”
一听这话,南枝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冲虚道人,他竟然没有任何异义,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虚道人久久地看向她,那眼神没有曾经的憎恶,而是怀着某种怀念。
他是透过她在思念周小一吧?
看着他斑白的两鬓,南枝抿了抿唇,很想告诉他周雁回如今还活着。
但是话到嘴边又强制压了回去。
如今周小一已经成为了魔族中人,与修真界对立,告诉他也不过是徒增伤痛而已,不如就当他已经死了罢。
等一行人离开后,南枝压抑的怒火喷薄而出,“君无渡,你答应不过我不举行婚礼,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
君无渡放下杯子,“你已在婚书签下名字,我们已是真正的夫妻,为何不能宣之于众?”
“宣之于众?呵呵”南枝嘲讽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玉宵长老,天下人不敢骂你,但是那些人却会戳着脊梁骨骂我勾引你,勾引自己的师尊。”
沉默了好一会儿,君无渡才缓缓地尝试着解释道:“我们的事天下人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他们胡言猜测,不如堂堂正正公布于众。”
“可我不愿意。”她拒绝得斩钉截铁。
如今周小一没有拿到九重天华,那证明心法还未大乘根本不是君无渡的对手,如果她和君无渡成婚的事情被他知晓……
南枝深吸了一口气,强硬地说道:“无论如何,也不许举行婚礼,我可不想当众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们的婚礼让你觉得丢人现眼?”他盯着南枝,站起身,薄唇紧抿,像是极力克制着滔天怒意。
“难道不是吗?”南枝冷笑了一声“弟子与师尊苟且厮混,不知廉耻……唔”
君无渡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里,狠狠地咬住了她翕合的唇瓣,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她愈挣扎,他的吻就愈发凶狠,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欺身,靠近,他的气势强势地将她包围在其中,越收越紧。
南枝逃避地超后退去一点他就逼近一寸,分毫不让地逼着她,直到她的脊背撞上了身后的石墙,退无可退,南枝气得伸手就朝他的脸上挥去。
然后她的双手便被君无渡截住,强势地禁锢在了头顶。
“君……无渡,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甚至利用身高优势分开了她的腿,让她根本无法再挣扎。
那双带欲的眼又黑又浓地看着南枝“隔壁住着宋朝颜,你的声音可以再大一些。”他的声音很低,混杂着呼吸不稳的气音,喷洒在她的耳廓。
南枝抑制不住地颤了颤,双眼似要喷火“你无耻……”
回答她的是舌尖延着耳廓吸允搅弄,滚烫的鼻息喷洒……南枝唯有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唇,生怕自己会漏出一丝声音被宋朝颜听到。
她甚至担心宋朝颜已经发现了,强烈的羞耻心让她试图屏息去听隔壁的声音,浑身都高度紧绷着。
可是这样便会让一切的触觉显得更加的清晰。
直到系带被解开,他低头,咬住了春光。
真的是咬,像是发泄似的。
南枝倏地咬住了唇,却还是溢出了一声音,她开始疯狂地踢他。
然后下一息,那吻变得轻柔如羽毛将她包裹,温热吸吮舔舐,南枝脸颊红得滴血,脚尖都紧紧地绷直了。
身后是冰凉的墙壁,身前是让人窒息的滚烫。
这种感觉简直快将南枝逼疯了。
她想骂他……可是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隔壁的人听见。
她被强行的翻转过去,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而她的脸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之上。
腰被一双只手死死摁住。
南枝再也忍不住地颤抖着呜咽出声,然后下一瞬,她只能死死咬住唇,心惊胆颤生怕被听见。
而身后的人却像是一只出笼的兽,他讨好她的所有弱点,又轻重缓急地研磨,不管不顾,根本不在意被隔壁的宋朝颜听见似的。
而南枝要脸,所以她被一次次抛向云间,
本就到了极致,可却还是不被放过。
那样的快乐让她浑身都在抖,几欲窒息,却愣是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持续了很久,直到酣畅淋漓,直到南枝浑身再无力气再也说不出他不喜欢听的话时,她才被放过。
君无渡将南枝仔仔细细地清理好,然后放在了床榻上。
没过一会儿,门外响起了宋朝颜的声音。
“玉宵仙尊,不知可否有空?”
南枝倏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君无渡将被子拉下,看着满脸像是要烧起来的南枝,明显故意地问道:“你要见见她吗?”
南枝差点崩溃“不见不见,你滚啊啊啊啊。”
君无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地低笑了一声,穿好外袍,站起了身。
门被打开时,君无渡身上浅淡的幽冷梅香变得格外的浓郁,宋朝颜抿了抿唇朝房间里看去问到“南枝呢?”
“她累了,在休息。”男人眼眸的笑意已然褪去,脸上清清冷冷的恢复了禁欲冷漠,丝毫也看不出刚才眉眼含欲的勾人模样。
宋朝颜倏地红了脸,她低头轻咳了一声“玉宵仙尊,我有事想与你说。”
“噢,那便在此说吧。”
“这里……恐怕不太方便。”宋朝颜犹豫。
“如果你是为了所谓的天命姻缘,那便不必再说了,宋宗主的才能定会觅得佳婿。”
一句话,斩断了任何可能。
宋朝颜看向君无渡,那双好看的凤眸里没有一丝的犹豫,有的只是冷漠又无情的黑。
她隔了几息,脸上带笑地说了句“我今日来只是想问问,仙尊和南枝的婚期定下了吗?”
“年后。”
宋朝颜点了点头,“那我便不打扰仙尊了。”
然后转身款款离去。
走了两步,脸上的笑彻底消失。
年后,如今已经十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变要过年了。
下午,君无渡便让灵虚道长护送惊鸿仙子回天玄宗。
临走前,惊鸿仙子让君无渡解决完事务必回去一趟,商量婚礼事宜。
看着君无渡点头答应,她才放心离开。
南枝一直板着张脸没搭理君无渡,她不想去管外面的闲言碎语,也就一直没出门。
而君无渡也一直陪着她,看书时也让南枝坐在他的腿上,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而屋子里放的炭火暖如春,让南枝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时,她还稳稳当当地靠在君无渡的肩膀上,闻着鼻尖的冷香,南枝一时间觉得恍然,有一种岁月安好的错觉,就好像她和君无渡已经如此这般过了许多年。
很快她就厌恶地将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
第二天下午,鸿轩上人传来了消息。
说是紫阳派有女弟子在后山被找到,神识不稳魂魄不全疑似被摄魂。
君无渡带着南枝立刻朝紫阳派赶去。
紫阳派属于杂门杂派,弟子不多,大多留在山门里,所以察觉得很快,
距离并不远,两人很快就赶到了,君无渡检查了一番,确认那弟子被人摄过魂。
离开紫阳派后,南枝朝君无渡问道“那就是魔族所为?”
君无渡牵起她的手“不确定。”
“为什么?”
“不管是不是魔族所为,再蠢也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证据,要么是蓄意栽赃嫁祸要么就是……”
“什么?”
君无渡看着南枝半晌后摇了摇头,牵着她上了不妄剑。
南枝踩在不妄剑上,还是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还让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