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尧被分到了内科,其实分到内科的人不少,可他就是生气,他是很想去外科的,那些带教的老师真是不长眼睛,怎么就没看到自己的好。
事业不顺,爱情也不顺。自从开始实习后,自己和汪小玲几乎断了联系,请她吃饭,她也不出来了。现在两人又不在同一个单位实习,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按下心里的怒气,张志尧愤然离开了。
得知消息的林汐,特意为楚晟准备了礼物,让他去谢谢张教授和张副院长。这次林汐为他准备的是个什锦礼盒,里面装的是玫瑰饼、芙蓉糕、菊花卷和藕丝酥。
这是林汐最近新研制出来的点心,去年林汐收了一些花瓣,打算做一些以鲜花为主题的点心,这就是她研究出来的新品。
礼物送出去了没多久,楚晟见到了自己的带教老师,脑外科的负责人裴医生。这位裴医生是医院里经验最丰富的大夫,在全国也是数的上号的。脾气好,口碑好,最重要的是技术好。大家纷纷赞叹,楚晟的运气还真好。
裴医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收徒弟了,这回是给足了张副院长的面子,本来还有些担心,不知道新来的徒弟怎么样,要是实在扶不上墙的那种,他也只好驳了张副院长的面子。
楚晟跟着他几天后,裴医生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谦虚好学,做事稳重。这几天正好有一台手术,裴医生让楚晟跟着他。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手术,难免会有恐惧心理,裴医生做好了思想准备,没想到楚晟的表现让他异常惊讶。从头到尾神色不变,还能帮着打个下手。出了手术室,裴医生半开玩笑的问楚晟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楚晟奇怪的看了裴医生一眼说:“老师,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裴医生看着楚晟一脸平静的模样,感叹了一句:“你大概真的就是吃这碗饭的人。”自己当初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做了一个礼拜的噩梦,这小子居然一脸平静。
之后,裴医生不管做什么事都带着楚晟,甚至让他做自己的副手。在这样的训练中,楚晟进步神速。当然也引发了大家新一轮的羡慕加嫉妒。
对此,楚晟毫不在意,最近他可谓春风得意,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和林汐的关系也有了进展,自从林汐知道他很忙,隔三差五的来医院里看他,每次来都给他带好吃的。
在休息室里,楚晟和林汐面对面的坐在,楚晟打开饭盒,一份红烧鱼、一份素什锦,一碗酸辣汤。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楚晟笑眯了眼。
“快吃,等会不是还有事吗?”林汐催促着他,还没等楚晟动筷子,有人进来了。
“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有没有我的份呀?”齐霄斜靠在门框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多了几分风流倜傥的韵味。得知最近林汐一直在给楚晟送饭,今天他看见林汐走进医院大门,尾随着林汐过来了。
看见齐霄,林汐笑着招呼他进来坐。没等楚晟拒绝,林汐找了一双筷子,递给他,说:“今天我带的多,你不介意就和楚晟分着吃。”
他当然不介意,很自然的挨着林汐坐下了。楚晟脸色一冷,看了眼毫无所觉的林汐,楚晟凶狠的看着齐霄,齐霄挑衅的看着楚晟笑。怕被林汐发现异样,楚晟按下了心里怒气,低头吃饭。齐霄的目的可不是吃饭,他一边吃着,一边和林汐闲聊,一时间,休息室里都是齐霄的声音。
走廊里,张副院长带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巧经过休息室,看到了屋里的几人,张副院长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转向楚晟,那位老人也停下来脚步,张副院长犹豫了一下,用眼神示意,让老人去看低头吃饭的楚晟。老人仔细的打量了楚晟好几眼,因为低着头,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张副院长咬咬牙,让老人在门口等一下,自己进了休息室。
大家看见张副院长进来,赶紧放下了筷子,林汐和齐霄站了起来,和张副院长问好。张副院长拍拍楚晟的肩膀,笑着说:“坐,坐,你们别拘束,我就是路过。”随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说:“哟,这小灶开的不错呀!”林汐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认识张副院长,只得对张副院长点点头。
张副院长对林汐很友善,又和几人说了几句闲话,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老人看清了楚晟的面容,激动的手都在哆嗦。张副院长赶紧拉着人就往自己的办公室去。到了办公室,他给老人递上一杯水,让他缓解一下情绪,老爷子的身子骨也不太好,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责任。
“黎老,你可悠着点,您现在可不能激动。”
被称作黎老的人摆摆手,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没事,我心里有数。”
“您觉得是不是那孩子?”张副院长也挺好奇的,黎老找自己的孙子也已经好些年了,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希望这回能是不要让他失望,他实在折腾不起了。
黎老说:“容貌上有五、六分的相似,但是光凭这个不行。小张呀,这事还要麻烦你。”说完,他看着张副院长,张副院长自然明白黎老要做什么,他叹了口气,这事还真是不地道,但是面对着自己的恩师,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容,他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思忖半天,他应下了。
看他点头,黎老高兴了,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也知道你为难,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和你开这个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副院长只得宽慰黎老:“我会尽快去办的。”黎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轻轻叹了口气。
隔天一早,林副院长就找楚晟谈话。等楚晟离开后,几根头发和一个水杯装进了袋子里。没多久,这个神秘的牛皮纸袋就被黎老带走了。
点心店里,林汐正在厨房里做核桃酪,二师兄看见来了客人,主动招呼,齐霄对他友好的笑了笑,说:“你好,我是来找人的。”
对于齐霄的来访,林汐有些诧异,不过齐霄帮了她的忙,她除了送他一些点心外,其他的谢礼齐霄都不肯收。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店,林汐买了饮料,和齐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林汐猜测齐霄找她肯定是有事,等着齐霄先开口。齐霄面上一片平静,其实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好半天,齐霄终于开口了:“林汐,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齐霄喝了一口汽水,鼓足了勇气说:“林汐,我想知道你和楚晟是不是在谈恋爱?”
听齐霄这么一说,林汐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低下了头,有些脸红,看到林汐这样的动作,齐霄的心一沉,他捏了捏拳头,继续说:“那林汐觉得我怎么样?”
林汐猛的抬起头,看着齐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喜欢你,林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齐霄一脸的真诚。林汐已经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和齐霄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还没等林汐开口,齐霄阻止了林汐想要说的话,他不想从林汐的嘴里听到拒绝。“林汐,我知道这事有些突然,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就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做的不会比楚晟差,甚至我还能做的比他更好。我的父母都是干部,家里就我一个孩子,要是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还有这件事情我是思考了很久才和你说的,不是一时的冲动。”齐霄林林总总说了一堆话,林汐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了这朵桃花。
要说齐霄这人,长得不错,脾气也好,可是自己和他完全不来电,林汐想好了措辞,婉转的表达了自己想法。齐霄已经预估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心里还是很难受。
喝完了汽水,齐霄坚持要送林汐回店里,两人一路沉默,气氛也颇为尴尬,当林汐看见店里的招牌时,她也看到了二师兄,以及二师兄身后的楚晟。
齐霄看见楚晟,脚步一顿,随后如无其事的往林汐身边靠了靠,楚晟看得心里冒火,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小溪不喜欢打架,你要冷静。
本来准备好要打一架的齐霄看着僵立在原地的楚晟,又把目光投向林汐,无限温柔的说:“小溪,我先走了,我说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我会一直等你的,再见。”
第104章 闹腾
等齐霄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的时候,楚晟的脸已经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了。二师兄听出刚刚齐霄的话里有问题,再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楚晟,知道这两人一定有问题,说:“师妹,最近你也累了,要不然下午就休息一下,难得楚晟过来,两个人去逛逛吧。店里的事情有我和小刘。”说完对刘泾使了一个眼色,难得刘泾思路跟上了二师兄的节奏,他也劝林汐回去休息。
楚晟低头不语,林汐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想着要和楚晟解释今天的事情,就顺势应下。林汐收拾了东西,本来想问问楚晟想去哪里玩。结果楚晟一言不发的带着林汐回了林家。
一进门,不容林汐开口说话,楚晟就一把抱住了林汐,还没等林汐反应过来,她的嘴就被堵上了。林汐只觉的脑子嗡的一下,本能的想要推开他,这时的楚晟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根本不容林汐反抗,他直接将林汐按在墙上,胡乱的亲她,林汐想推开他,可是楚晟的力气太大,根本不让她有反抗的余地。疼痛加上委屈,林汐泪盈于睫,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楚晟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慢慢的他松开了林汐的手,被禁锢的双手得到了解放,林汐的手无力的滑落在身侧,楚晟知道自己闯祸了,原本压在心头的火气慢慢的消了下去,理智重新回来了。
楚晟伸手擦去林汐脸上的泪痕,“小溪。”楚晟的声音嘶哑,还带着几分忐忑。林汐侧过脸,不想去看他。“小溪。”楚晟又唤了她一声,“我错了,刚刚我是气昏头了。”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林汐带着哭腔说。
“不要,小溪,不要赶我走。”楚晟央求道,他想将林汐的脸转过了来,但是林汐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他的手。楚晟知道他不能走,要是走了,林汐真的有可能会不再理睬他,他轻轻将林汐揽在怀里,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气糊涂了,我不该和你发脾气的,二师兄说你和齐霄出去了,我就气晕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林汐在被他揽在怀里,一动不动。虽然有些生气,林汐心里明白,楚晟一直很黏自己,这段感情里,楚晟一直是付出更多的那个人,也更加的患得患失。
感觉到林汐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楚晟小心翼翼的替林汐擦干眼泪,又哄着林汐好久,林汐终于愿意转过头看着他。此刻林汐的眼睛有些水肿,楚晟心疼极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混蛋。
他缓缓的凑上前,在林汐的眼睛上亲了一下。林汐气恼的推开他,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是水润润的,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挠的楚晟有些心痒。林汐没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他,揪着他去了沙发上,好好和他谈了一次。
刚刚开始相处的两人,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明显楚晟根本就不懂的这一点。林汐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也坦然的承认齐霄的来意。听完林汐的述说,楚晟的脸色又黑了。林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板着脸教育他:“你要是敢胡来,我就不理你了,你要学会信任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楚晟知道林汐是不希望自己去打架,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真不敢挑衅林汐。
等林汐训完了,楚晟看着林汐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他拉着林汐的手说:“小溪,你不生气了吧。”林汐没有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
“还生气呀,那我安慰你一下。”说完,在林汐的脸上亲了一下。林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家伙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楚晟厚着脸皮往前凑,又要去抱林汐,林汐推拒了他几次,最后实在没力气和他闹腾了,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只听那清冽的男声说:“小溪,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对不起。”
一场风波暂时就这样过去了,只是楚晟和齐霄的关系越来越僵,几乎到了不说话的地步。张志尧看出了两人之间不虞,暗自得意。不过张志尧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到汪小玲了。
汪小玲实习的单位离自己家比较近,最近她就回家住,可是家里还有她的堂姐汪小珍,想起汪小珍,汪小玲就一肚子气。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她的脚没救了,可是她偏偏赖着不走,要在城里找个工作。汪小玲不屑的撇撇嘴,谁会要她这样的人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也亏得爸爸心善,还在竭力为她找出路。
要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汪爸爸还真给汪小珍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工厂里做后勤。工资虽然不高,可是能养活自己。看起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也意味着汪小珍要在汪家继续待下去。
汪小玲看着原本自己的房间,被塞进了许多汪小珍的东西,气得牙根都痒痒。
汪爸爸也知道女儿不高兴,私下里劝女儿:“你别急,再忍耐几天,这几天爸爸就在给她找对象,等她出嫁了就好了。”汪小玲没办法,只得忍耐着,不过她也不乐意在家里待着,就是找于秋玩。
于秋的运气差了点,她没有和汪小玲分在一起,而是去了另一家市级医院,这家医院没有汪小玲所在的那家医院好。汪小玲站在医院门口等着于秋出来,等了好半天,终于等到了于秋姗姗来迟的身影,汪小玲不高兴的撅着嘴,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慢呀,我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于秋紧跑几步,满含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情,我只能处理好了再出来。等急了吧,我请你吃东西,你可别不高兴了。”
就在这时,于秋身后响起了一道男子浑厚的声音:“小于,这是你同学吗?”汪小玲这才注意到,于秋身后站在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的。汪小玲收敛了自己的小脾气,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于秋给两人介绍,那个男人是于秋的同事,姓王。王医生礼貌的和汪小玲打了招呼,又闲聊了几句,才离开。
汪小玲看见于秋对他非常客气,悄悄的问缘由。原来这位王医生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领导,虽然是个管后勤的领导,可总还有点权利。这位王医生也是J大毕业的,大家就是校友。汪小玲觉得王医生的气质和楚晟有点像,虽然没有楚晟那种冷峻的气质,但是也算相貌堂堂了。
许久没见的好朋友相约一起逛街,两人自然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汪小玲有意打探,于秋把王医生的情况说的七七八八。最后汪小玲心情颇好的回了家。
今天回到家,汪小玲就发现了家里气氛似乎特别的好,汪小珍一脸羞涩的和汪爸爸说着话,两人看到了汪小玲回来,停下了话头。汪小玲的眼珠子转了转,什么也没说,到了晚上,偷偷和汪妈妈打听。汪妈妈掩着嘴轻笑道:“你爸给小珍找了个对象,后天晚上去相亲。听说男方条件还不错,是个司机,跑长途的。”
汪小玲一脸的不屑,压低了声音说:“这还叫不错?!”汪妈妈拉着一下她的袖子,嗔怪道:“人家不嫌弃小珍是个瘸子就是烧了高香了。谈的好,赶紧嫁出去,不是挺好的吗!你别在你堂姐面前胡说八道,明白吗?”
“妈,瞧你说的,我又不傻。”汪小玲抱着汪妈妈的手臂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