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她入京,不然让那真的苏澜回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澜小心翼翼地搭着弓,仿若第一回 拉弓一般,笨拙却又小心翼翼,引得周围人又是一阵低笑,众人看戏的兴致越发高昂。
……
“三叔。”苏衡拉着李承B的手,“我没有撒谎,真的,“不仅如此,我姑姑还箭术了得,她百步穿杨,一箭能射天上雁。”
李承B这一回并未很意外,了然地望向马场,只见苏澜艰难地抬着弓,一时承受不住,手一松,刚搭好的箭又落在了地上。
只见苏澜凄楚盈盈,“这弓好沉,我抬不动,也拉不开……”
李承B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澜,唇角噙着笑意,语气都不由得上扬了些,“哦,是吗?那你姑姑还会什么?”
演得倒是挺真,他都差点被她给骗过去了呢……
“三叔,你不喜欢吗?”苏衡觉得自己已经把姑姑夸上天了,可这些还不够吗……“三叔,你不是说过,日后要娶一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吗?”
“所以呢?”李承B不怒反笑。
苏衡一脸得意,“我姑姑说,她比你还厉害些,能一只手把你按在地上打。”
李承B一愣,脸上的笑意尽失,几乎是同一时,他脑中突然又回响起另一道声音:
“喂!李承B,我说你这小身板,是没吃够饭吗?要不要来干一架,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将你按在地上打。”
李承B呼吸都有些急促,攥着苏衡的手都有些颤抖,“我问你,那把弓……你姑姑可有碰过?”
苏衡点点头,“有呀,是姑姑送我的,可我怎么都拉不动,我以为是坏的,便还给姑姑了,没想到姑姑一下就拉开了!他还说我没用。”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震得李承B脑中嗡想。
李承B自嘲一笑,低喃:“李承B啊李承B,人家在把你当猴耍呢……”
“三叔。”苏衡糯糯地唤了他一声,李承B的情绪变得太快,他着实未反应过来。
“三叔还有事,我派人先送你回去。”李承B站起身,揉了揉苏衡脑袋,便转身离开,脚步都有些凌乱。
苏衡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想来是外头风太大,三叔要去添件衣袍吧。
他都瞧见三叔眼睛被风刮红了……
李承B刚迈出密林,一道身影闪过,“主子。”
“什么事?”李承B不曾瞧一眼,直接将赤狐丢给了无南,就连赤狐委屈地呜咽了几声,他也恍若未闻,“有事快说。”
无南险险地接过,这可是他第一回 见自家主子这般,他平日里虽口中说着嫌弃,可对小狐狸着实疼爱的紧,哪里会这么粗暴。
不因其他,这只小狐狸……可是将军赠与主子的。
无南正色道:“属下重新让人将消息送来了。”上一回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截胡了,这才又耽搁了几日。
李承B低垂眼眸,右手藏在袖中,紧紧攥着他的扳指,只有他自己知晓,手心的温汗早已把扳指都润湿了,“说。”
“阿七说,在庄子里根本没找到要找的人,那余嬷嬷一家几口人都已不在庄子里做事了,问了隔壁家的妇人,说是几个月前就已经搬走了。”
“哼,几个月前……”李承B取下扳指擦拭,又重新戴上,“倒是像她的作风,可有将画像给旁人看过?”
“瞧过了,都说画中的人应当就是苏澜。”
“应当?”李承B抬眼,“那就是说,也有可能不是?”
“主子,这画像难免有些偏差,属下未得你指令,也不好将那妇人直接带到京城。”不怪主子这般说,就连他也觉得,那画师只画出了苏五小姐七分神韵。
“不必了,让阿七他们都回来吧。”李承B望向马场,只见苏澜低着头正与一旁的人说着什么话,心中再无的其他心思。
“啊?主子,不查了吗?”无南不解,方才他还又派了一些人南下。
李承B收回目光,“有些事,我要亲自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苏澜:臭小子,我觉得你今日定是皮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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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在王府当咸鱼》
《三两仵作》
第32章 三合一
这两日朔风凛冽, 都快赶上数九寒天, 苏澜在马场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还不好捂个汤婆子,渐渐的, 她也没了陪她们玩儿的耐心。
“若涵姐姐,要不算了吧,我应当是没什么天赋。”苏澜将弓箭放在了陆若涵手中,羞愧难当,“我太笨了,着实学不会这些。”
陆若涵低眉含笑,“只是你第一日学有些生疏罢了,日后多练练便好了。白公子的箭术不错, 妹妹可以向他讨教一二。”
苏澜看了白方瑾一眼,算是看明白了,今日戏弄她是真, 要撮合她与白方瑾也是真, 可当真是怪了, 她又不曾碍着陆若涵什么事儿, 那陆若涵总是为难她做什么。
若是因为李承B,那大可不必,人家喜欢的可是堂堂正正的大男儿, 在她这儿出气,岂不是弄错了人?
“若涵姐姐,白公子, 我也该回去了。”苏澜咳了几声,“今日还未吃药呢……”
“那苏五姑娘快回去吧,别在这儿受风了。”白方瑾见她咳得难受,有些不忍,“我送姑娘回去吧。”
“不必了,多谢白公子,我认得路。”苏澜福了福身,便离了马场。
……
等苏澜走远了,白方瑾便也准备离开,却不想陆若涵叫住了他,“白公子。”
白方瑾蹙眉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转身笑道:“陆姑娘还有事?”
“听说你与苏澜要定亲了?”
白方瑾笑意褪下,“也不知陆姑娘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家中长辈都不曾提起过此事,陆姑娘说出来,也不怕毁了苏五姑娘的清誉?”
他也不傻,这群姑娘家的怕是平日里闲着没事儿做,方才逮着机会就欺负那苏五姑娘,但他只是个外男,也不好替苏澜说什么话,否则更会让人难堪。
陆若涵面露愧色,“是我说话有些不妥了,我只是听姑姑说起此事,又瞧见苏五妹妹似乎对白公子也心仪,便以为此事定下了,却不想――”
只见陆若涵松了口气,“白小公子这般说那便好,我就怕白公子日后听说了某些事后会有些膈应。”
白方瑾脸色极差,这些个人怎么回事?说话绵里藏针,虚伪至极,他怎么会不知,这陆家姑娘总想往晋王身边贴,可人家懒得理她,这下子又要来搞什么幺蛾子?
“听说前些日子苏澜与太子殿下和晋王走得极近,两位都给苏澜送去了不少药材,晋王……还给她送了一把弓箭……”
“所以呢?”白方瑾笑出了声,不再端着谦谦君子的姿态,“人家爱送什么就送什么,乐意送给谁便给谁,陆姑娘在这酸个什么劲儿,若你想要,就去找晋王讨要啊,瞧他给不给你。”
陆若涵面色一僵,看着周围的人向她投来戏谑的目光,分外窘涩,“白公子怎么这般说话,我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
白方瑾轻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呵,女人可真是会装。
陆若涵紧握双拳,死死盯着白方瑾的背影,是了,许久不见白方瑾,她都差点忘了他之前是怎样的性子,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跟那个人一模一样,让人生厌的紧!
……
苏澜回到马厩旁,可已不见了苏衡的身影,就连李承B也不在了。
她刚准备转身离开,面前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她吓得惊叫了一声。
无南抱着剑站在苏澜面前,“苏五姑娘,属下已经送苏小公子回去了。”
“是……是吗?”苏澜下意识道:“那晋王呢?”
“主子也回了营帐,如今正在休息。”
苏澜松了口气,苏衡那孩子应当没乱说什么,若是真有,以李承B的性子,定是直接寻上门来了。
“那多谢大人了。”苏澜微微点头,“苏澜先行告退。”
“苏五姑娘慢走。”无南看着背影有些失神,她也没瞧出这苏澜有没有问题啊,主子怎么总抓着她不放……
苏澜没有回营帐,只叫了人带了句话给府里的人,说是自己先回客栈一趟,要去换身衣服。
马车刚行至街角,苏澜便让车夫停下了,“我先去药铺买些东西。”
车夫有些为难,“五姑娘,小的不敢耽搁,还得回营复命呢,若是有什么需要,不然差遣给其他小厮,让他们跑个腿吧。”
“没事,你先回去吧,客栈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我认得路,我自己回去便好。”苏澜执意下了马车,车夫也不再执拗。
苏澜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踏进了药铺里。
“姑娘看病还是抓药?”坐堂先生抬起头,看了眼苏澜又低头开始抓药。
苏澜将药铺扫掠了一眼,“抓药。”
“可有药方?”
“有。”苏澜从袖中取出一张揉捏褶皱的纸,递了过去。
坐堂先生拿过她的药方仔细看了看,“姑娘稍等,这方子的药我有备好的,我去后头直接给姑娘拿来。”
“多谢大夫。”苏澜点点头,见大夫往后屋走去,苏澜脸上的笑意渐失。
她立马走到药柜前,将离她最近的几个打开,匆匆翻找了一会儿,可里面除了正常的药材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她方才分明看见一只信鸽飞进了这家药铺,要是她猜的没错,这里定是谁设下的暗桩。
只是不知是李承B的还是李驿昀的了。
连续翻找了十几个药柜,可愣是没找到,急得苏澜有些手忙脚乱的,心都快卡在喉咙口了,那大夫怕是快拿好药出来了。
金银花、羌活、苦参、白鲜皮、白薇……一个都不是。
苏澜屏气凝神,只听见耳旁响起脚步声,她飞快地将所有药格都推了回去,恢复原状。
信到底藏在哪了啊!不管了不管,随意再开两个,若是没找着,她就夜里再来探探。
许是她今日的运气都留在了这一刻,在最后两个格子内她终于发现了异样。
她飞快地剥开药材,从里头抽出一张字条,内容很是简洁,只有四个字:
上山,下地。
什么鬼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跟没写一样。
苏澜立马将东西塞回药格中,又将药拨了拨,将其掩盖住,立马回到堂前。
“姑娘,药好了。”与此同时,大夫从后堂走了出来,“这里有五贴药,姑娘每日日中服一次便可,是药三分毒,姑娘切不可多吃。”
“多谢大夫。”苏澜接过,留下了半贯钱,提着药便走了。
她脑中一直回想着方才那四个字:上山,下地?
上的是什么山,下的又是什么地?
正在苏澜沉思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澜回过头,只见一个青衣男子匆匆往那家药铺走去。
男子自然看到了苏澜,两人四目相对,苏澜立马掩饰起脸上的神色,装作只是路过,不在意地转过身去。
待确认那男子进了药铺,苏澜才停下脚步往回走。她靠近药铺,贴着门缝听着里头两人的话。
“方才那女人是谁?”
那大夫回道:“没事,只是一个抓药的。”
“抓的什么药?”
“治风寒的。”
“确定?”
大夫不在意道:“放心,我瞧过了,她身子弱的很,确实是来抓药的,晋王不会派那样的人过来试探。”
青衣男子这才放下心来,“主子送来的东西呢?”
“稍等片刻。”
苏澜根本没法知道里头在做什么,只听得出有一药格被拉开,那大夫又抓了一把药包了起来。
她现在能确信的是,这药铺就是一处暗桩,还是李驿昀的,离京城那么远,消息传递还那么频繁,只能说明李驿昀最近会在洛城有大动作。
“走了。”青衣男子丢下两个字就走了出来。
苏澜赶忙闪身,窜进了最近的巷子里,她拼命揉着眼睛,将眼泪挤出来,在脚步声愈近之时,她开始抽泣。
果不其然,那青衣男子停下了脚步,朝她看来,见是方才碰面的那个女子,他满脸狐疑,可他一言不发,抬腿便要走。
“这位大哥。”苏澜叫住了他,楚楚可怜道:“我方才扭到了脚,疼的紧,根本走不得路,我婢女也不在,大哥可否好心送送我……”
“一旁就是药铺,姑娘为何不直接找大夫?”青衣男子警惕地看着她,眼中暗藏着杀机。
“我……我不敢再去了。”苏澜低下头,有些为难,“那家药铺的药太贵了,我就怕我身上的银钱不够……也只是小伤,回去敷一敷便好了,只是大哥可否行行好,扶着我去前面那条街,我就住在那家客栈里。”
苏澜摸了一把眼泪,就往他身上靠去,与此同时,她右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她轻轻一割,那药绳便隔断了一半。
“滚开!”青衣男子狠狠将苏澜推开,“别在这儿费老子功夫。”
苏澜“一个不稳”顺势跌坐在地上。
那男子并未有一丝怜香惜玉,冷冷地看了一眼苏澜,抬腿就走。
可他还未走上十步路,手上的药绳突然散开,包好的药顷刻间洒在了地上。
苏澜定眼看去,却不见方才看到的那张字条一并落出,只有滚落了一地的药材。
这药不就是方才藏着字条的那味药吗?叫……叫什么来着?
苏澜这才意识到,先前自己急得都忘了看这是什么药。
青衣男子皱眉,口中咒骂了一声,立马俯身将东西捡起。
苏澜立马起身一瘸一拐走了过去,弯下腰捡着一地的药,“大哥,我帮帮你。”
“走开,别多管闲事,小娘们给我死远点,想死就直说。”男子暴躁不已。
苏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药一并放进了他手中的芦苇纸上,“我……我走就是了……”
她赶忙拖着步子往回走,等拐过了墙脚,她才停了下来,她伸出右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两颗药,是她方才替那青衣男子捡的时候偷偷留下的。
苏澜放到鼻尖轻嗅了几回,可依旧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药,她不禁有些后悔,当时没跟着那人好好学识药,如今到了紧要关头,她这半吊子愣是没派上用场。
她想了想,还是将两颗药塞进了荷包里,可刚刚将荷包挂好,就察觉到周围多了几道陌生的脚步声。
“哟,瞧瞧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
从巷子里突然窜出三个人来,为首的那人大腹便便,顶着满面油光,苏澜站得老远都闻到了他口中吐出的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