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如梦总有一天要醒来，谎言也总有一天会被拆穿一样，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一切。
小心团长啊……
杰克你说话怎么就不能具体一点，怎么小心，小心什么方面，他又在哪些地方给她埋了坑，虽然知道你也不知道，但她还是想要吐槽一下。
不过即使是某种意义上被团长养大了的她，对于那个男人的理解程度其实也没有多深。
他所展露出来的，都是他想要让人知道的那些，而非完全的真实的自己。
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春神关于幻觉方面权能的影响，卡佳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绝对不能够忘记的记忆。
就好像，有个人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着她的发现一样。
不过这也仅仅是个感觉而已，准不准的倒也在其次了。
至于春神，她在天平倾覆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沉睡了。
现在卡佳摸摸自己的小心脏，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只不过，沉睡了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威胁性了，只要保证死神途径不会再被春花绊途超越过去就行了。
这个其实还好，因为她现在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去扩张春神的领域了，所以也算是暂时安全了吧……大概。
就在卡佳还在思考着些什么的时候，不远
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喂，那边的人，到这里来！”
在来到了这无光无风的暗之海洋的第17个小时，卡佳终于遇到了第一个活人。
而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挑了挑眉。
好吧，这个活人，好像还是个氮星人呢。
第90章
卡佳看着面前从见面之后嘴就完全没有停过，长相和红色之子一样，但是性格完全处于另一个极端的氮星人，表情有些微妙。
她已经大概认出来了，这人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超人的同位体。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把那个腼腆温和的家伙……变成了一个话痨暴躁精神小伙。
而这个超人的同位体，还没有停止自己的话语。
他看着卡佳，一副若有所思样子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起来，你是新人物吗？“
如果说在这里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的人是别人的话，那估计不会想很多。
但是，在这里听到的人是卡佳。
她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漫画与人物之间的关系。
说起来……这个家伙，这个扮相，不管是在各系列的漫画，还是在主宇宙漫画中，都没有见过。
这其中有关联吗？
“……什么意思？”
卡佳将自己被黑海的水弄得有几分沉重的腿从海水中拔出来，偏过头去看向青年。
青年咧了咧嘴角，脸上是堪称张扬的笑容。
他抬起自己的手，指向那空无一物的天空，身旁黑色的海水之中闪烁着点点星蓝色的微光。
“原来你不知道啊，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我们现在所待的世界其实是一部又一部的漫画，而我们这些人，也都是漫画中的人物而已。”
青年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饱含震惊亦或是不可置信的脸，却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卡佳，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过，甚至可以称的上一句冷漠。
就好像在说————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结果就这？
卡佳：“知道了，然后呢？”
青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反应的家伙，本来想要捉弄一下对方的热情一下子从大脑中退散了。
他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然后……你完全不惊讶的吗？知道自己的世界其实是虚假的，甚至连你自己也是虚假的这样。“
卡佳挑了挑唇角，抬起手撩了一下自己不知道何时跑到前面的头发，然后漫不经心地掖到了自己的耳后。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既然觉得我会为此而感到惊讶，应该是因为，你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很惊讶吧。”
青年安静的听完卡佳的话，不再看她，而是专注开始往自己的目的地方向移动。
但是移动并不意味着他不说话了，只不过是不再去看那双极具蛊惑意味的眼睛而已。
“是啊，在我的世界毁灭的时候，在我知道自己其实和漫画中那个我最崇拜的超人同样都是氮星人，或者说，我就是他的同位体的时候，我确实挺惊讶的。“
承认了。
卡佳微微眯了眯眼睛，接着说道：“同位体？所以说，你的名字也是卡尔·艾尔？”
青年摆了摆手，“我对这名字没啥归属感啦，总感觉这就是漫画人物会起的名字，什么太阳之子领导者啦，听听还好，叫起来有些羞耻，还是叫我克拉克·肯特吧！”
克拉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卡佳，“你看上去就像是个挺厉害的人物，这可是我迪西十年老粉的直觉！”
卡佳微笑了一下，“既然你都告诉你的名字了，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
克拉克连忙点头，天蓝色的眼睛闪动着激动的光，明明是那么一张看上去很有威严的脸，却因为他的表现，看上去真的……像极了金毛。
卡佳：“赤星魔术师，叫我赤星魔术师就好。”
紧接着，她又说道：“话说回来，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克拉克的表情在听到这个明显是个代号而不是本名的名字之后一下子垮了下来，“赤星魔术师？这是你的超英代号吧，就和红色之子啥的一样，那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叫至尊小超人了对吧。”
卡佳对于他的话语笑而不语。
而克拉克接着往下说道：“倒霉的世界毁灭了的人肯定不只有我一个人，不然我就是宇宙第一大倒霉蛋了！你也是因为世界毁灭才掉到这个鬼地方的吧？我以为你一定能够理解才对呢。”
世界毁灭？
卡佳非常迅速的提取到了关键词。
她所在的世界倒是没有毁灭，不过春神要是再待在那里多一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克拉克：“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哼，也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的居所而已。”
>“这里是世界坍塌之后所形成的虚无之海，所以，也就只会有丧家之犬了。”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可是克拉克却并没有看上去有多么的开心，说出来的话也自带一股子的嘲味。
或许，他所说的丧家之犬之中，也包括他自己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
那礁石上坐了几个人，而第一个映入卡佳眼帘的，是那一面已经残破不堪，却依旧鲜红如血的披风。
老超人用那面残破不堪的荣耀包裹着他命不久矣的爱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回来的他们。
“我回来了！这是新同伴……”
“你闻上去有些熟悉。”
克拉克刚打算向着老超人介绍一下卡佳，却直接被他打断了话语。
老超人将被红披风所包裹着的露易丝交给了旁边的光头，不对，异世界的菜克斯·卢瑟，自己从那礁石上走下来，最后站在距离卡佳算不上近也算不上远，正正能够看清她脸的位置。
“你闻上去，有一股氮星毁灭时的味道。”
老超人如是说道。
地球999号
“已经定位到了她现在所在的世界，是459号世界坍塌之后所形成的虚无之海。”
娜塔扎看着自己面前的魔法道具，表情凝重的说道。
而团长的幽蓝色影像则是呈现于半空中，表情看上去同样的凝重。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垂下眼帘，“地球三号的卢瑟在那里，可以作为一个定位的锚点。“
娜塔扎放在道具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卢瑟会同意？当时跳跃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情愿。”
团长扯了扯唇角，“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上，他必须同意。“
不然，他也会用一些非常规也不怎么友善的方法来让他同意的。
娜塔扎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眉心，沉默的注视着面前在被卡佳划破伪装之后就以真容示人的家伙。
在她还叫做扎塔她的时候，她也有这么个执物到了极点，一干只马能撞死他却绝对拉不会他的发小。
他们曾经拥有同一个崇高的理想，但是她的发小却在那理想实现之前就被污染所腐蚀成了非人的样子。
再然后，世界坍塌了，她凭借自己的魔法能力在虚无之海中侥幸逃命，然后就碰上了团长。
就算是再怎么遥远的平行世界，他们其实都是主世界自己的本体的衍生体，身上多多少少也都会带着些本体的痕迹。
而团长在这个的基础上，是一个已经完全摒弃了自己的不杀原则，放弃了底线只求计划的完成，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放到天平上去称量的疯子。
他在遇到她之前就已经旅行了不知道多么长的时间了，所以，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塑造出来这么一个疯狂的家伙，娜塔扎并不知情。
那个时候，他们仅仅只有三个人存在，视差魔，团长，以及她。
娜塔扎不知道，在亲手杀死自己被污染到了极致的朋友时，团长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
她只知道，当他说出那个堪称大逆不道的狂想之时，她在感到惊惊的同时，心中却也生出了些赞同。
欺骗神明，以人之神僭越天的权威，于万万人骸骨之上为这终将坍塌的世界赢得最后的生机。
这是多么愚蠢，多么狂妄，又多么吸引人的计划啊。
或许她也早就疯了吧，不然怎么会答应他这种疯狂的计划？
娜塔扎看着团长说道：“达到最后的平衡，春神的权柄不可或缺，那也是在灭世之时所垂下来的唯————根蜘蛛丝，但问题在于，我们该如何才能保证她不会再乱来。“
团长：“在她被压制下去的那一刻起，她就永远的失去了返土重来的机会。“
团长：“她自己也是因为知道这种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才会拼命想要为自己搏一线生机的。”
娜塔扎：“明白了，锚点那边的事情你去说，我负责通知荣恩……”
团长：“你也要去。”
娜塔扎正准备说下去的话被团长所插进来的话一下子打断了，而她看着团长，有些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是说……！”
而团长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说过，终焉之时已经迫近了，不仅仅是你，还有荣恩和卢瑟，都是放在天平上的砝码。”
娜塔扎别过脸去，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够听到她有些闷的声音，“……别这么叫我。”
团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下一个跳转的世界可以通过锚点前往，而距离坍塌的459号世界，最近的是777号，被达克赛德攻占了的那个世界。“
娜塔扎握紧了自己的手，“…我明白了。“
而等到之后的通讯结束之后，她浑身瘫软的靠在自己的座椅上，定定的注视着那片天花板。
桌子上，是那个已经从卡佳记忆中消失了的男人，以及马戏团众人的合照。
棕发褐眼的男人左手按着假笑着的态克的头，右手拍在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的卡佳的肩膀上，玛丽和约翰手牵着手站在他们的左手旁，荣恩和奥尔则挨着右边的卡佳，而就连最不苟言笑的团长也露出了笑容。
那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美梦一场。
第91章
老超人很高，足足比卡佳高出两个头去，但是后者作为被俯视的一方，却完全没有气势被压过了的感觉。
“哦？你的鼻子还挺灵敏的嘛，是烤饼干的味道，还是爆炸后的硝烟味呢？”
她双手环抱在自己的身前，微微扬了扬自己的下巴，脸上带着惬意的笑。
老超人：“……”
他看着面前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的卡佳，微微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抱歉，或许我的话有些不经大脑的思考就说出来了，但我并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你的身上既存在生命的伟力，却也有死亡的气息，这两种互为极端背面的力量，却被一股更加强大的，让人看不清又摸不透的力量平衡在了一起，就像是天平一样。”
“而我刚刚所说的闻上去很像氰星爆炸前的味道，也是指的这种平衡与不平衡之间所给人的感觉。”
老超人的声音听上去极其平稳，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而卡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狂点头以示自己的认同的克拉克，“你也听过他所说过的话吧，关于我们其实是一群漫画中人物的那个话。”
老超人瞥了克拉克一眼，然后微不可微地点了点头，“听过。”
卡佳笑了一下，“那你有什么想法呢？有关你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乃至你这个人本身，都有可能是他人笔下的一个格子，几句话带过的东西，会感到愤怒吗。”
老超人仰起头，看向那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天空，“这些根本不重要吧。”
“我所思我所想我所为，皆是出自我本人的意愿，而非他人的干涉，更何况，我已经老了，再去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老超人重新低下头，湛蓝色的眼睛中平静一片，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你也不是个会纠结这些东西的年轻人了，只有那边的男孩会在意吧。“
站在一旁吃瓜的克拉克一听这句话，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情，“不是，你们聊你们的，干嘛扯上我？”
这位漫画发烧友由于从小到大看过了太多太多的超自然的漫画，所以对于老超人话中对于卡佳年龄的暗示接受度良好。
>
小场面，小场面。
卡佳瞥了一眼克拉克，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人本身也并不是自由的生物，有上帝的时候，是上帝在操纵人的命运，而没有上帝的时候，又有皇帝和资本家们接替上帝的位置。”
“人永远没有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那一天，除非……以上我所说的一切通通消失，在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自由才有可能真正的实现。”
卡佳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那个大雪冰封的地方，却是人们真正安居乐业的天堂。
不靠什么神仙皇帝，自由与平等通通靠人民自己来创造……
站在一旁的克拉克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不就是苏联吗？哈哈，那个是我第二……啊不是，第三喜欢的超人了！红色之子与并没有解体的苏联！“
他摊了摊手，“可是那个实现的难度实在有些太大了，所以仅仅也只会出现在漫画的世界吧……”
克拉克说着话，却发现卡佳正用一种微妙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就好像在说‘不，那并不仅仅只是个空想，那是个真正会成功的世界，是真正的乌托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