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非人”老公回家——夜草茤茤【完结】
时间:2023-10-07 14:34:22

  只是,辛怡根本顾不上同她搭话,死死拽着牵引厉喝:“甲胄,Stop!你还想不想要今天的风干大鹌鹑!”
  甲胄小牛犊一样,努着劲往前奔,举着手的蓝苒,眼睁睁看着甲胄拉着辛怡狂奔而过。
  等人跟狗跑远,蓝苒感叹:“……不愧是雪橇犬,血脉觉醒了?”
  甲胄一刻不停,带着辛怡奔出小区,奔向宠物医院。
第11章
  一条成年狗的力气能有多大?
  以前辛怡只有个模糊概念,散步时也曾经看到过成年男子被馋嘴的拉布拉多拽着直奔烤鸭店,当时还觉得主人是有些纵容成分,放水才会导致一人一狗角力呈现一边倒趋势。
  如今自己身置其中,起码是对甲胄身具的力量有了具体概念,不夸张的说,与成年男子大差不差。
  偏她车祸后休养时间不短,身体严重缺乏锻炼,与甲胄僵持时才会遂了它心意。
  狗在前,人在后,沿着街道狂奔。
  辛怡后悔,非常后悔。
  她今天就不该穿毛毛鞋,导致两只脚抓地力不足,跑起来狼狈不已。
  一路上甲胄风驰电掣,目的很明确,它是要去找邢则。
  辛怡也跟它较上劲,就是不肯松开牵引,甲胄拉着她,跌跌撞撞,真就成功抵达有家宠物医院。
  最坏的结果摆在眼前,辛怡喘气不匀,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低头自视,松垮运动套装,外加沾满灰尘的毛毛鞋。
  她一只手捂脸,悲鸣一声。
  好在时间还够,趁着甲胄没一口气奔入医院,赶紧整理,皱褶扯平,灰尘掸去,以一个稍显体面的模样出现在邢则面前。
  然而,梧桐树下忽然晃过一道影子,甲胄不知何故调转方向,朝那人扑去。
  跑到近前时,辛怡才发现竟是邢则。
  上班时间他人没在医院,反而在树坑周围徘徊,手拿一把工兵铲,铲沿有泥土痕迹。
  至于邢则他人,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裤脚灰突突的,泥痕交错,白大褂也沾上少许尘垢,极强的气场顿时撕裂一道,流露出些微与他本人格格不入的谐趣。
  两人目光对上,一时无言。
  辛怡颓丧时,分神注意到,邢则表情闪现懊恼痕迹。
  无视热情舔舐的甲胄,邢则沉声:“甲胄又不听话?这一个星期的风干大鹌鹑都没了。”
  辛怡直愣愣望着他手上的工兵铲,“你在挖野菜吗?树坑里的东西我建议还是不要吃。”她知无不言:“狗狗都拿这里当厕所,酒鬼还会在这里呕吐来着。”
  女孩一脸认真,邢则又难堪又好笑。
  “我是在挖蚯蚓。”
  辛怡眨眨眼睛,想到之前邢则家中出现的软体动物,人轻抖一下,“挖蚯蚓做什么?又要去钓鱼?”
  “喂鼩鼱。”邢则不自然地咳一声。
  由于近来医院收治一只骨折鼩鼱,邢则亲自做的骨折内固定手术。起初接触下来,邢则确实被它习性影响到,不过三天便恢复如初。
  可鼩鼱主人隔几天就会带着心爱的宠物来复查,邢则与它接触增加,毫不意外地,他今天发现,追逐蚯蚓的热情再度复燃,甚至不顾工作时间跑出来挖掘,过程中可没少收获异样眼神,直到辛怡恰巧出现。
  两人形象上都不大整洁,辛怡神情放轻松少许,蒙在黑瞳上的雾气慢慢挥散。
  “你这个院长当得挺辛苦,挖蚯蚓还要身体力行。”
  邢则将兵工铲折叠收拢,“我挖得最多最好。”
  辛怡唇角轻抽,她发现邢则对“最”有执念。
  正好奇鼩鼱长什么模样,医院门前的台阶上,传来细微声响,辛怡扭头就看到一只秃鸟,鬼鬼祟祟往下面蹦跶,时不时转动鸟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观察。
  “……它好像在逃狱。”辛怡目光落在鹦鹉仅存的尾羽上,特征太明显,一眼能认出是正治疗抑郁症的呱唧。
  邢则攥拳,用力一振,兵工铲掉落不少泥土,莫名带出一股锐气“它已经是越狱老手了,屡教不改。”
  没想到这次会被他撞个正着。
  “我看它是想当流浪鸟。”
  邢则回身将工兵铲搁置在空调外机上,甲胄可比他速度快多了,扥直牵引绳,朝跳下最后一级台阶的呱唧扑过去。
  呱唧不妨,被吓一大跳,头顶冠羽惊得支棱。
  甲胄很兴奋,呼呼喷着热气,哪怕辛怡阻止,仍执意嗅闻呱唧。
  呱唧身上挂了两条晶亮亮的口水,气得“呱”一声,竟然开口大骂:“臭狗!坏狗!把你做成火锅!***!****!”
  辛怡目瞪口呆:“……它嘴好脏啊。”
  无奈甲胄根本听不懂,反而越骂越兴奋,眼看辛怡都要拉不住牵引绳,脚下步伐凌乱踉跄。
  邢则迅速代替她的位置,绳子在手掌紧紧缠绕几圈。甲胄行动终于受到掣肘,脖子上的毛发炸起,脖套一样圈在那里。
  辛怡惊奇,她耗尽力气,与甲胄打个平手都不能,邢则却能够轻松控制住它。
  余光瞥见邢则正发力的手臂,肌肉线条凸显,彰显力量的青筋历历可见,辛怡抬起手臂,对比自己,纤细不少,而且白生生的,缺少欲放的蓬勃感。
  第一次,她对男女力量,产生格外强烈的直观感受。
  一狗一鸟杠上,邢则头疼不已,没等发作,瞿盈盈蹬蹬跑下来,抄起呱唧,捏住它的嘴。
  “院长,抱歉,呱唧吃的鸟粮没了,我去货架那边挑,它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溜了。”
  呱唧还想骂狗,无奈“武器”被控制,急得扑翅又跳脚。
  瞿盈盈头疼,“呱唧真的有抑郁症吗,看着也不像啊。”她费解地挠头。
  辛怡欲言又止,其实从呱唧跟甲胄冲突的时候,怒气喷薄,感受非常强烈。
  至于抑郁情绪,她连个影子都没捕捉到。
  “呱唧主人也很着急,迄今为止心理治疗也有半个月了,可仍是没有好转迹象。”瞿盈盈捧起呱唧,曲起食指挠了挠它的小脑袋瓜。
  邢则忽然扫一眼辛怡:“心理治疗这块不是我负责的,对这个领域我并不擅长,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着手研究。”
  辛怡抬眸看他,从那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读出了好胜心。
  “……”
  由于甲胄太粘邢则,辛怡在宠物医院耗到下午。
  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护士的休息室,喝喝茶,撸撸狗。
  瞿盈盈参加工作没多久,目前负责照看呱唧,时间比较充裕,时不时就会趁着邢则不注意,偷跑过来找辛怡聊天。
  至于邢则,他人太忙了,下午两场手术,一场骨折内固定,一场肿瘤浸润神经的剥离手术。
  据瞿盈盈所说操作难度都极高,哪怕是心底对邢院长多少有那么点小怨言,可对他的医术水平真心佩服,五体投地那种。
  整个下午,辛怡都没找到机会与邢则碰面。
  之前那种模式,每天只能草草见个两面,辛怡觉得不够,以她对感情浅薄的一点认知来说,要想推近关系,相处时间起码要有所保证。
  辛怡的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
  而她又要做到进退有节,不惹邢则厌烦,尺度该如何把握,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临近黄昏,邢则终于从手术台上下来,洗过手,手没擦干,又掏出消毒湿巾,每一根手指都被他细细擦拭。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邢则活动肩颈,缓解僵硬,偏头看辛怡。
  辛怡急忙拉着甲胄跟上。
  邢则有车,不过不常开,毕竟家跟宠物医院距离并不算远,不过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挪挪地方,防止腐蚀还有明面上观察不到的损耗。
  今天他就是开的车,正好载着辛怡跟甲胄一道回家。
  上车时,辛怡犹豫了下,考虑到甲胄,打开后车门钻进去,挪了挪位置正打算呼唤傻狗。却见它熟练地蹦上驾驶座,跨过中控台,端端正正坐到副驾上。
  邢则倾身给甲胄系好安全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辛怡:“……”
  邢则上车后,调整后视镜,恰巧看到辛怡一脸惊奇。
  “过去一直是甲胄坐我的副驾。”似尝到败绩,邢则表情略显不自在。
  辛怡领悟,可能甲胄的习惯,也侧面印证他过去确实没交过女朋友,以追求方方面面皆完备的邢则来说,可能也是一个小小的缺憾。
  辛怡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都不对劲,干脆沉默。
  路上有点堵车,辛怡费心思找话题,车流放缓,透过两台车的间隙,能看到沿街店面,巨大的“招租”两个字给她带来灵感。
  “你们医院规模挺大的,租金肯定很贵,我朋友家是开琴行的,每个月的店面租金在我看来就是天文数字。”
  邢则认真开车:“不花钱。”
  “啊?”辛怡反应也受车流影响,温吞迟缓。
  “店铺是我妈友情赞助,比起店面,费钱的是医疗器械,全部国外进口,动辄七八位数,当初创店时负担极大,可我不愿意在这方面省钱。”
  辛怡从中揪出一点线索:“你好像对医院运作很熟悉?”
  邢则透过后视镜快速看她一眼:“当然熟悉,毕竟是我开的医院,器械是我亲自一台台购置回来的。”
  提起过程,他的唇角愉悦的微弯。
  虽然有点小波折,可结果是他过去梦想中的样子——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宠物医院。
  辛怡哑声。
  之前偶然听到尹梦瑶跟朋友聊天,了解到邢则这个人,只知道他是宠物医院的院长,辛怡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与宠物医院是聘用关系。
  哪成想,那家规模夸张的宠物医院是他自己的产业。
  辛怡自行将攻略难度提升了一个等级。
第12章
  辛怡坐立难安,视线定在脚上,白色绒毛沾上少许灰尘,很碍眼,她弯身拂去,又拘谨地整理起运动装。
  自愧感冒头前,辛怡强行压下,随便问了个问题:“宠物医生也会有科室之分吗,你专攻哪一科?因为我听说你下午做了两场手术,分属于骨科跟肿瘤科,所以好奇……”
  她说话时谨小慎微,忍不住多做出一些解释。
  邢则扬眉,熟悉的傲岸眼神浮上来,“我是全科宠物医生。内科、普通外科、牙科、麻醉、放射学、行为学、营养学,肿瘤、心脏病、眼科、皮肤病、药剂学、产科、儿科、老年学等等,全部是我擅长的。”
  辛怡有点羡慕,羡慕他的学识跟自信,她干巴巴地夸奖:“好棒啊。”
  邢则可能自动屏蔽了敷衍的部分,表情很受用,按下车窗,让傍晚的风吹进来。
  夜色弥弥,射灯在既定轨道下,横穿切割建筑物,创造呈现出一只巨大蜂巢,人群来往穿梭,碌碌营营,与工蜂一毫不差。
  辛怡犹如置身浮木,进退无依感让她感到惶惶然。
  好在这种自厌情绪受路途限制,没能持续多久。邢则驾车开进小区,驶入地下车库。
  下车时,邢则牵着甲胄,一只手搁在颈侧,时不时小幅度转动,“我要去吃饭,你呢?”
  辛怡没办法厚着脸强行粘着人,“我回家,我喜欢自己做饭吃,冰箱里食材挺多的。”
  两人结伴往电梯方向走,邢则将牵引绳交给她:“我去外面吃,不能带甲胄。”
  辛怡会意,欣然点头:“我帮你照看,你吃过饭再来接它,还有,你今天说没收它一个星期的风干大鹌鹑……”
  “你当真了?”邢则惊奇。
  辛怡垂眸,将牵引绳紧紧缠在手腕上,“哦,原来你是说说的,我以为……”
  邢则低头看她,无声扬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辛怡好奇。
  “没什么?”
  对上那双剔透的眼睛,邢则喉结微滚,偏头活动僵硬的肩颈,背着她偷偷露出一个笑容。
  辛怡不满嘀咕,也不敢追问
  眼看要分道扬镳,两人站定,谁都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忽然颠颠跑过来。
  “邢则,邢则,出大事了!”
  小男孩跑得气喘吁吁,粗暴扯下打着死结的红领巾。邢则拿过来,耐心帮他帮死扣解开,“慢慢说,小心岔气。”
  小男孩抹了把汗,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马老师怀孕,说是要保胎,小饭桌不干了,以后我们都没饭吃了!”
  等电梯的辛怡不禁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首先一大一小两个组合挺奇怪,他们话中的小饭桌跟邢则搭在一起更是古怪。
  邢则皱眉,掏出手机,手指迅速滑动,查看什么内容,确认消息后,他头疼地按揉眉心。
  “昨天就发通知了,我太忙,没看到。”
  小男孩将红领巾随意折叠,揣回口袋,语气庆幸,“我就猜你没看到,所以今天特意在这里等你,我妈把我姥姥叫来,接我放学,晚上给我做饭吃,你呢,你有姥姥吗?”
  邢则:“……我姥姥年纪太大了,没办法给我做饭。”
  小男孩愉快地跟他挥手:“那我先回家了,姥姥晚上给我做糖醋排骨。”
  邢则吐槽:“你就不知道邀请我一起去吃吗?”
  小男孩退避三舍:“不了,我一个人都不够吃,加上你,我都吃不了几块。”
  眼看他一蹦一跳推门而出,跑去另一栋楼,邢则转身往回走。
  辛怡仍旧站在原地,哪怕轿厢门已经滑开,于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再度无言相对。
  “……噗。”辛怡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囫囵猜了个大概,确信事实跟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再度看到邢则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却觉得格外可乐。
  “你说去吃饭,原来是去吃小饭桌?”
  邢则神情有点僵,似乎也觉得有失颜面,“对,平时叫外卖的话,不营养也不卫生,小饭桌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不自己做?”
  邢则似乎难以启齿:“人无完人。”
  “嗯?”辛怡真心疑惑,与邢则并排走入电梯轿厢,抬头看他。
  邢则真的好高,距离太近了,视野反而受限,看不见表情,但是能够看到他紧绷的腮颊。
  “我不擅长厨艺。”邢则艰难自省,眼神飘去别处。
  辛怡瞬间灵机灌顶,忍下激动试探:“我挺擅长的。”
  邢则皱眉,偏过头来看她,探究她的眼神。
  如果换个对象,比如李润在身边,他会立刻换上一副斗志高昂的姿态,身边的人都批判他好胜心太强,邢则从未否认过。
  辛怡眼神纯净,跃跃欲试:“上次你吃过我包的饺子吧,我那次做了很多,给我同学还有她父母送过去,都夸我厨艺满分。”
  邢则稍加回忆,更觉腹饿难忍,轿厢恰巧抵达,甲胄第一个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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