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边萤【完结】
时间:2023-10-08 23:14:31

  共吟
  作者:边萤
  文案:
  弘高私立皆知的聂召,长得明艳漂亮,即便声名狼藉,也能在渣生堆里广受追捧。
  跟她毫无交集的靳卓岐,桀骜不驯,离经叛道,在自己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没过几天,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这个吊车尾的新转学生,傍上了隔壁的风云人物靳卓岐。
  她站在他身边耀武扬威,而靳卓岐的眼神宠溺又沉沦。
  后来,聂召离开。
  靳卓岐站她身后故作轻松,一动不动盯着她,开口声音却喑哑至极:“所以这么多年,你都是在玩我对吗?”
  聂召语气平静:“是你自己愿意的。”
  “聂召,别跟我闹。”他紧紧扣着她的手腕,眼神有些阴寒。
  在那一瞬间,聂召都有些替他不值。
  **
  多年后,酒局重逢。
  赫赫有名的商圈大佬身边换了新宠,过得比她想象中的更纸醉金迷。
  聂召穿着一身红色抹胸长裙站在他面前张扬地笑:“靳总,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靳卓岐掀起眼皮看她,视线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不做任何反应。
  夜雨阴冷刺骨。
  靳卓岐看着女孩削瘦的脸,视线是从未有过的凉薄:“很好玩吗?”
  聂召低着头,声音苍白无力:“我忘不了你。”
  话语落下,靳卓岐那一瞬间强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还是拉着人上了车。
  “我他妈这辈子就是欠你的。”
  她一句忘不了,他就忍不住敞开了怀抱。
  “聂召,耳双聂,唇上附刀的召。”
  注:
  一个救赎文
  未成年无亲密关系,文案部分已毕业成年。
  双c/he/狗血/相爱相杀/弃文不必告知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相爱相杀 救赎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召 ┃ 配角:靳卓岐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挽弓搭玫瑰
  立意:救赎
第1章
  2018年2月15日。
  宋珂因为工作调动,临时转来台海市工作,住了几天酒店之后,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月一万多的小区公寓居住。
  小区环境很好,警卫跟物业也尽职尽责,唯一不好的便是这边小区隔音效果极差。
  小区倒是处于比较安静的地带,制造噪音的是楼上人家,几乎每天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有时候是床板剧烈晃动的暧昧声响,一些透不过气的呻.吟沉沦,还有就是渐弱的哭声。
  住了一段时间后,宋珂得知,楼上401是一对情侣在住,两人大概二十出头,女孩不经常出门,很少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男生个子很高,都说长相是属于小女孩都喜欢的那类,就是性子有些冷从不跟人打招呼。
  似乎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说他没钱吧,他住着近两万一个月的小区,车开的是改装过的RS7黑武士,说有钱吧,他每天跑司机接单很晚才会回来。
  几乎是每天都需要剧烈的纾解欲望,因此楼上的“运动”声音吵得人有些睡不着,宋珂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也使得落在耳朵里的楼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只是有时,她会听到女孩声嘶力歇的哭声,听起来很痛苦,不像是正常性/爱应该有的情绪。
  一段时间后,她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敲响了楼上401的门。
  特意找的周五,他应该在上班,她想要单独见见那个女孩。
  等敲了门,里面没声音,宋珂才踮起脚往猫眼里面看。
  试图跟里面足不出户的女孩聊天。
  “你好。”
  宋珂抬高声音分贝,不知道站在门口说话里面的女孩是否能听见,但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声音里也夹杂了几分焦躁。
  “我是楼下301的住户,请问您是需要有什么帮助吗?我有时候听到你在哭。”
  里面发出了剧烈的凳子摔倒的声音。
  宋珂心里一颤,怀疑她是不是被绑在家里,被堵住了唇说不出话来,这或许根本不是一对正常的情侣。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你就敲三下——”
  “嘎达”一声,门被敲响了。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孔武有力的臂膀跟健硕的身材,他的个头很高,寸头,脸跟邻居形容的一样帅,看上去有些冷,却很有礼貌。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浑身给人的气场太过吓人,宋珂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窥探到什么。
  “没什么……”
  宋珂有些害怕,还是卯着胆子,努力扬起嘴角说:“我刚搬来不久,听说楼上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所以想要拜访一下。”
  “谢谢。”男人说完,回头扫了一眼,才说,“抱歉,我爱人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你休——”
  宋珂看他连人都不让露出来的样子明显心虚,她都想骂人了,正想冲进去看房子里面的情况,视线忽然凝在他胳膊的另一面,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着凸起的青筋,蜿蜒着很长,看上去有些渗人,像是用了剧烈的力道干了什么而持久没恢复过来似的。
  随后,地面上发出“嘀嗒”的声响,是一滴血,正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滴落。
  随后一滴滴的加快了流动的速度,在地上流了一小滩。
  他意识到宋珂的视线,才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是一道刀子划过的伤痕,割得很深,那深度,可以判断对方的力道是想要把皮肉都刮下来。
  他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随后放下胳膊,又礼貌地问宋珂:“还有事情吗?”
  “靳卓岐。”
  里面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
  男人侧过身往里面看,宋珂才整个看到女孩的面容。
  她长得很漂亮,表情略显薄凉,五官几乎无可挑剔,是谁都想多看一眼的长相,个头有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吊带的白色裙子,皮肤莹白,跟男人小麦色的皮肤能形成剧烈的反差冲击,她的裙子上沾了血,手里拿着一把刀,叫完人,随手扔到了一旁。
  眼睛无神地看着门口,说:“我饿了。”
  男人顿了几秒,才问她:“想吃什么?”
  女孩只是说我饿。
  宋珂离开之后很久,楼上加了隔音板,声音小了一些,她如果贴着墙壁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两人的夜生活没有丝毫收敛。
  后来她也有在小区附近的Don Don Donki门口见到过靳卓岐,他的那辆车停在路旁,大概是晚上下班时间,他偶尔歇息再回家。
  斑驳树影被风吹动,他沉默地坐在便利店门口抽烟,旁边放着一瓶喝了大半矿泉水跟一份要带回去的照烧鸡块便当,一盒拆封的黄鹤楼,口袋里有两盒安全套。
  手机响起来,他捞起接听,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冷硬的语调少有的平和。
  “嗯,你可以试试你的玩具舒服,还是我。”
  ***
  2014.02.28
  A市
  阴雨天.
  天空乌阴好似要塌陷下来,冷风灌着鼻喉,耳畔是不停的雷声轰鸣,让人心底发闷喘不过气。
  那时正值二月,崭新的一年,冬未去春未来,仿佛一切都是刚刚开始。
  聂召从绿皮车上下来时还穿着台海高中的校服,领结不翼而飞,衬衫也开了最上面一个扣子,露出锁骨处坠着的海螺项链,过膝的深蓝色校供百褶长裙在拥挤的绿皮车上不断被摩擦蹂/躏,有些微微炸褶。
  下车后顺着人群往外走,她停下脚步抬高胳膊,高高的马尾被她重新扎好,才捞起放在地面上的吉他包背在脊背上。
  裸露在空气中的白皙小腿被冻到发红,她迎着冷风,不管不顾大步往前走,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十点了。
  快步跑出车站,成功在十分钟内站在了巴士牌边,她喘着气想:
  上1号路,过16站,坐三十分钟可以到达计生巷2胡同。
  这是最后一辆巴士,手机上显示将在半个小时后到达这里。
  空气寒冷,有些盖眼的刘海湿漉漉的,风吹得身子发抖,她索性解开了头绳,长发过肩散落开盖住了大半张脸。
  此时人并不多,耳畔传来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声音也就极为明显,聂召也没抬眼往旁边看,一直低着头看手机。
  手机上是她妈给她发的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照片是未公开的写真,她穿着一家黑色吊带裙,脸颊坨红,狭长的眼型显得疏离又勾人,眼角轻微往上挑,一张顶级丧系的颜钝重又性感。
  她拍了太多写真留存,已经不太记得这几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了,重点是那张她躺在床上身上衣服凌乱的醉酒视频,只有前半段,后半段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文艳还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但不难猜,此时风口时发在网上后会引起何种猜忌跟狂潮。
  如果没来A市,聂召倒是也不在意她发不发了,但此时她还有事情没做完,视频就不能公开到网上。
  她暂时还不想身败名裂被吐沫星子杀死。
  聂召沉着脸给对面打了个电话,声音低冷夹杂着隐忍不了的烦躁:
  “你又想干什么?”
  电话对面的女人语调轻快,笃定了聂召不敢不接:“我能干什么?反正你现在都身败名裂了,召召,你清醒一点,趁着现在还有人喜欢你,找到办法填补家里的亏空才是正道。”
  对面还是絮絮叨叨的,过了很久,聂召掀唇,没什么情绪说:
  “嗯,你说得对。”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让他们排队来上我。”
  对面被哽住了,觉得聂召说话有些过于直白难听,她也不至于对这个养女这么心狠,瘪了下唇问:“你去A市干什么?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跑出去玩?召召,你不要以为跑得远就没人认识你了。”
  聂召脑海里倏然想到了她在台海市所住房子门口被放的土钉,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墙壁上用红笔写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话,又找人把她的玻璃给封得很死,光都看不见。
  她不敢出门,不敢看手机,不敢拿快递点外卖,持续了一个月,她吃什么都想吐,每天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脑子混沌,每天像是平尸烂肉,如果没有收到葛元凯的电话,她大概会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知道是谁把那件事发到网上的吗?他娘的全毁了,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你的,你他妈陪那个老板喝个酒怎么了?人家愿意给八十万买你,还说了愿意供你出国读书两年,知道八十万摞起来有多高吗你?”
  聂召捏着吉他包的手指微蜷,没吭声。
  文艳追问,“你在杂志社得罪什么人了?还是在网上被谁盯上了?”
  聂召是高二上学期在网络上爆火的,
  她长得漂亮出众,家世好背景优渥,高中过得极其嚣张洒脱,处于叛逆期那会儿染了绿松石挑染,现在都能隐隐看到那抹很淡的湖绿色,衬托着那张很有范儿的精致面孔,整个人一副富家留学归来的公主模样,又带足了娇惯任性与青春期的逆反个性。
  也就这样一张随意偷拍的一张照片被传到了网上,浏览量飙升上了十几万,网友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社交主页,一夜之间成为ig平台关注量前几百的美女网红。
  国际高中管得没那么严,对她这种吊车尾的油盐不进的又赫赫有名的大小姐更是不管,总是用皮筋随意散漫地捆在后颈处,折上的绵厚柔软发丝往上冲着,整个人多了几分张扬邪佞的美。
  有人不堪评价她不光适合被拍在杂志封面定格,也适合站在艺术家的画板前。
  这女孩的长相与身材,带着刚成年的清纯与成熟堕落感,眼睛又冷又傲,是完全的艺术品。
  那天之后,有不少摆拍找她,私信里的星探数不胜数,她性格高傲又不缺钱,眼神都不隔他们身上一眼。
  一直到十七岁生日那天,从那个家搬走,决定经济独立跟家里断掉关系时,才同意接了一些杂志拍摄,正式进入大众视野。
  没听到聂召回答,文艳也早就对聂召怪异的脾气习以为常。
  她愤愤不平地开口:“运气也太他妈不好了,你这个时候出事,你爸爸公司又被查账,这下好了,律师说至少五年。”
  “或者你找你朋友借一点,平常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家里一出事一个个都不管你了?”文艳的笑有些讽刺,“我都说了让你跟那些个狐朋狗友远一点你不听,看看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咯。”
  聂召感觉有些好笑,她巴不得她跟一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混在一起,最好能嫁入豪门,好让她后顾无忧。
  可惜家里破产太快,对方盯准了吴斌公司的漏洞精准打压,很会玩商战手腕也狠,打了常年驰骋疆场的房地产大佬吴总一个措手不及,谁都没想到她家倒这么快,应了明面上的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也即将把自己玩没了。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都给我吧,家里的房子被查封了,银行卡也都被冻结了,你妈我真要饿死了。”
  文艳又轻漫地开口:“你要不给妈妈就只能把这些照片视频什么的卖掉咯,别说你都这个样子了,那些人还愿意高价买你的照片,一张两百块哎,还好我拍得多。”
  “没钱。”聂召撂话,削肩弓着,“随便你卖。”
  说完挂断了电话,手指微动,把她的电话给拉黑了。
  听她的话聂召就能知道,她不光拿到钱之后转手会卖掉照片,还会扩散卖给很多人。
  那照片跟视频本来就没问题,卖了也构不成犯罪,她这就是在榨干她的最后一点价值。
  这么多年,再不知道文艳视财如命的劣根她也是白被教养这么久了。
  旁边几个人正在抽烟,声调不高不低说着什么,浓重的烟味让聂召有些忍受不了,但还是克制着厌恶的情绪,面色无常地低着头等车。
  李拓手指里勾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一边捏着手机扫了一眼,抬头看向旁边男生说:“你明天去学校吗?老班都要去你家找你了。”
  “他也就明面上说说让你停课一周,差了这两天无所谓。”
  靳卓岐这个被学校重点关注的对象,不能在即将高考阶段出现丝毫岔子。
  “阿拓说你买了台电脑,你他妈不会在家……”付坤笑眯眯地开口。
  靳卓岐没吭声,靠在一旁站牌上,手指轻轻抬高了鸭舌帽,露出很深的眉骨跟双眸,他嘴角散漫勾着,语调不轻不重:“传给你啊。”
  付坤笑嘻嘻:“那倒是好。”
  陌生的音调低又沉,夹杂着刺骨的风,轻飘飘地落在耳畔仿佛被湿重的水雾蒙着一层似的。
  聂召低着头,手指把裙边团成一团捏在手里,收紧手心把湿透了的裙摆拧出滴滴答答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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