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泽看着卫生间镜子闪耀的灯光，整面落地的玻璃墙，金粉色的地砖和搭配的同色系墙面，心形的双人浴缸，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让沈伟泽觉得心烦。
沈伟泽想，她愿意生就生吧，生下来去做个亲子鉴定，真是我的，我养得起。
沈伟泽去卫生间时，西服外套沙发上，胡雪晴悄悄地把刚才那张B超单子塞沈伟泽的西服外套口袋里。
第37章 简溪搬走
沈伟泽在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穿外套回了自己家，自己和妻子简溪的家。
一进门就闻见非常香的做饭的味道。这两天简溪有点反胃，正在给自己做酸辣汤。听见沈伟泽回来，简溪又加了两个菜，一个糖拌西红柿，一个炒豆角。
沈伟泽换了拖鞋，先松了领带，脱了衣裤直接去卫生间洗澡。见沈伟泽还没洗澡出来。简溪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汤里的鸡蛋花刚入嘴，简溪就觉得腥气恶心，趴在厨房洗菜盆干呕了几口。
简溪隐约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喝了点热水，觉得累。
沈伟泽洗完澡出来饭菜也摆好了。
简溪说：“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吃饭，我没准备太多。”
沈伟泽看了看桌子上放着一碗鸡汤面，面汤里几根青菜和芫荽，香葱。熬鸡汤的老母鸡肉撕开了，旁边是一碗蘸料。
简溪说：“西红柿和豆角都是昨天买了没做的，你要不回来我自己喝酸辣汤就够了。”
沈伟泽穿着睡衣睡裤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吃菜说：“嗯，好久没吃家里做的饭了，哎呀，还是家里的饭好吃，舒服。”
简溪：“你吃饭要是穿这身睡衣，就别穿上床啊。”
沈伟泽：“知道，这就是你准备在客厅沙发，让我回来穿的嘛。睡觉的在卧室凳子呢。”
“哎哟，终于能分得清了。”说着也坐下吃饭，简溪想起什么问他：“明天是不是还去钓鱼啊？”
沈伟泽：“对。”
简溪：“我刚才去菜市场买鸡，看见蚯蚓，正好给你买了，你明天带着去钓鱼。”
沈伟泽：“好啊，正好。”
简溪：“打窝的鱼饵我一会儿用香油给你和点吧？”
沈伟泽：“好！对了，海杆儿在里面吧？上次线断了，我还没配呢。”
简溪：“我给你换好了。鱼漂我按照你上次丢得那个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我看你还挺爱用那个的。”
沈伟泽：“嗯，对对。”
周六早上，沈伟泽起床洗漱时把简溪吵醒了。简溪以前早上都起得比沈伟泽早，今天居然睡得沈伟泽起床都不知道。
简溪跟客厅的沈伟泽说：“昨天西服外套兜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了。你一会儿出门把你的西服顺路放到干洗店。”
沈伟泽：“好，知道了。”
他正站在门口换鞋，又进来把沙发背上西服袋子拎上。
到了钓鱼地方，各自支起一摊。沈伟泽把昨天简溪给准备好的蚯蚓和鱼食拿给老哥姜建和吴老板。
姜建攥了一大把鱼食闻了闻，一边在手里把鱼食滚成球一边说说：“小沈啊，我跟你说，就你媳妇和的这个鱼饵最香，打底儿都可惜了，我都想吃两口。”
沈伟泽：“嘿嘿，简溪有秘方。”
吴老板听见也拿起来闻了闻说：“还真是，我就调不出来。原来都是来这里找老乡买，现在这帮开鱼塘的都不让打窝了，说什么污染水质。这泥坑子里养点破草鱼鲫鱼的，还跟我聊水质。”
三个男人跟小孩一样分了鱼食。老哥姜建和吴老板忙活着，架杆的架杆，换线的，换鱼漂的。
沈伟泽从自己大包里把杆儿拿出来，忘了拿折叠椅，又去后备厢取椅子，这才看见后备箱还一包洗好的黄瓜、西红柿、白水煮鸡蛋、午餐肉、香肠。
沈伟泽拿出来放到几个人中间说：“小简给带的。”
姜建看了看说：“小简溪还是那么体贴，都给你准备现成的。”
沈伟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是。”
说是来钓鱼，其实就是避人耳目谈谈事儿，钓鱼之意不在鱼。
钓鱼活动结束，吴老板自己开车回家。
沈伟泽开车送老哥回家，姜建说：“盖楼你不懂没关系，找你的供应商问啊。比如弱电线路这块，联系几家你能找得到的弱电供应商，把他约来你办公室，让他跟你聊。问他的产品好在哪儿，怎么好。然后你再约下一家，用上一家告诉你的那些套这家的话。你跟第二家说你看xx的东西怎么怎么样，你们比他们好在哪儿啊。就这样你几个供应商聊下来，你就是半个专家。”
沈伟泽一一点头称是。
这一整天，沈伟泽就老觉得心神不宁。心想，是不是这次的地皮有什么问题。
回到家，沈伟泽进门换鞋，走到客厅看见简溪坐在沙发上。沈伟泽心想，简溪今天怎么没做饭。
沈伟泽正打算卧室去换衣服，简溪站起来走到沈伟泽面前甩了沈伟泽一个嘴巴，指着茶几上一张纸说：“这是怎么回事？”
沈伟泽低头一看，是胡雪晴给他看的那张B超。
他先是蒙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拼命想着各种谎言，可只几秒之后沈伟泽心里忽然觉得解脱。
沈伟泽镇静下来，慢慢坐到沙发上。他一点都不想找别的理由，不想否认任何事。他毫无隐瞒地承认了所有的一切，就像尚未死却放弃挣扎的猎物，只剩力气睁着双眼看着猎杀自己的人。
从两人怎么认识，到上床，到住在外面自己买的某一处房子里，到现在已经怀孕4个。一切的一切，竹筒倒豆子，中间都不需要简溪追问，沈伟泽就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个清清楚楚。
沈伟泽一边讲简溪一边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最后，沈伟泽跪下来，趴在简溪腿上也哭着说：“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简溪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磕在地上，生疼，粉碎。
简溪说：“我怎么原谅你？孩子都有了？我怎么原谅你？我原谅你，然后我做大她做小吗？”
沈伟泽不答。
简溪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告诉我，我怎么原谅？”
简溪哭着回到卧室，反锁了房门。沈伟泽就在客厅沙发上躺着，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卧室的门开着，沈伟泽赶紧起来走到卧室门口，却傻了眼。简溪的衣柜空了大半，衣柜上的两个行李箱都不见了。
简溪走了。
他从不了解她内心如此强盛。
第38章 那些个让人不省心的姑娘
这些BAR啊，CLUB啊，高档HS啊，只是黑云龙“地下王国”的一部分。王梓白早已见惯了那些来BAR里玩的青年男女，迷失在都市，陷入这纸醉金迷的无底深渊。也不知道这些青年男女的娘老子给他们挣下了多少的金山银山，够他们每夜这样花费。
碧池海国际商务HS和BAR就完全不同了。这是一栋独立的四层的楼，位于首府的南边。楼前隔条马路是和平渠，和平渠的对面是一片6层的家属区。右边一条路是一个生物研究所，左边是城市二环路，单向四车道。后面有一条背巷，两人多高的围墙，围墙里面是机电厂，挨着墙种了两排直挺挺的杨树。
会所楼顶是八个大红色的LED字：“碧池海国际商务HUISUO”
这也是干爹地下□□意之一。
会所的一层的大厅装了一个喷泉，旁边有一架三角钢琴。大厅后面有三十几个小包间，二层是十个中等包间，三层只有五个大包都带独立卫生间，四层两个总统套。
晚上十点正式上班，各部门经理要点名，并且给汇报前一天的工作，跟各个工作人员强调纪律，并共同喊些口号打气。
碧池海里的男女公关，不止有漂亮的外表，还各有专长，并且每人除了要求会各地方言，至少会一门除了英语以外的外语。这里不比来去自由的BAR或CLUB。碧池海的姑娘们只能在这个店上班，不能今天来这个场子，明天去那个场子的。她们都是公司亲自挑选过，摸了底的。
所以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消费的，会所的所有客人都是会员制。开业最初由黑云龙亲自邀请了一批客人。后续的新会员须由老会员介绍才能入会。
会员卡分三等，充值30万，50万，100万以上不封顶，每档会员卡的折扣不同，不过酒水和公关费都是没折扣的。不接待非会员的客人。所有客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一清二楚的。
会员卡只规定了折扣，没有其他消费限制。楼层越高的包间的最低消费也越高。
会所里消费的酒水饮料小吃这些男女公关都没有提成。收到的公关费，会所提20%。公关女的出街、快餐、包夜费用，会所抽成40%，并且客人先交钱才能把姑娘带出去。之所以出街的抽成这么高，就是出于安全考虑是不鼓励她们跟客人出街的。
这些公关女，都归在公关部。碧池海公关部总经理，就是平思。
平思，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惊艳的大美女类型。高鼻子，大眼睛，长眉毛，嘴唇不薄不厚，放在正合适的一张脸上，怎么看都舒服。最吸引人的就是平思那种天然的低沉烟嗓，简直性感的要人命。
凌晨一点多，王梓白还在炫石CLUB，接到一个平思的电话让他现在去一趟会所。会所有自己的保安，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是王梓白先叫程虎过去问问什么情况，他随后就到。
王梓白的摩托车刚拐进会所后面的小巷，就看见程虎跟几个人在一个巨大垃圾桶旁边围着。3月份，夜晚还有些冷，那几个穿着黑衬衫黑西服的似乎是站得太久腿脚很累，一边左右晃着跺脚一边抽着烟。
王梓白停好车，程虎就上来把手搭在哈雷的车把上说：“白少，您这车哪天让兄弟我摸摸啊。”
王梓白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说：“废话，自己媳妇儿有让别人摸的吗？”
程虎嘿嘿地笑着。
王梓白放头盔。
程虎说：“他们刚才讨论平思姐长得像俞飞鸿还是高圆圆。”
王梓白：“俞飞鸿是谁？”
“就是《小李飞刀》的惊鸿仙子。高圆圆就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昨天刚演完大结局。”
另一个黑西服说：“我觉得高圆圆好看。”
“平思姐那是有气质，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大气！你们懂个屁。”王梓白说完，程虎他们就笑。
一个黑西服说：“今天下午有一个好玩的事儿。下午营业之前，我们几个兄弟坐在一楼大厅抽烟聊天打扑克。进来一个男的，跟我们一群人问‘要鸭吗？’
虎子哥都没抬头说：‘上二楼找厨房。’
这男的没动地方，又轻轻问了一句：‘要鸭吗？’
虎子哥特别不耐烦抬头看着他说：‘跟你说了啊，上二楼，到二楼去后厨问。’
说完我们都抬头看他，那男的穿着紧身的裤子，黑色还带亮片无袖的背心。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鸭’是什么。就捅了虎子哥一下，虎子哥这会儿才抬头看了看那个男的说：‘不要，不要。’
那男的轻轻‘哦’了一声，转身走了，那屁股扭的，比咱碧池海的姑娘还骚。”
王梓白：“倒是可以考虑开展这个业务。嗳，今天开房量，怎样？”
程虎：“好着呢，两个总统包的客人都刚走，这会儿应该正收拾呢。”
王梓白：“姑娘呢？”
程虎：“还有四个在三层陪客人，看样子一会儿也会带走。”
王梓白：“平思姐叫我过来干嘛？”
程虎：“有两个姑娘不听话，让你教训一下。”
正说着，平思推开后门，冲王梓白招手。
王梓白带上程虎一起进了门。
程虎关上后门。平思倚在门框上用一个金色的打火机“叮”的点上一支烟，短裙下面两条又长又白的腿，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那姿态真是迷死人。
平思：“珊珊这姑娘，不地道，才来一周就敢挑客人。我叫她去291包间陪大辉哥，她进去了一下就走了，你也知道大辉那个样子，脖子跟头一边粗，没什么形象，又是混的。珊珊没拿他当回事儿。半个晚上都在三楼陪那个玩具厂老板。一直到三楼客人不带她出台，才又下楼。我当着大辉哥他们，就骂了两句，然后罚她喝酒。珊珊才喝了两杯就装醉一直躺在沙发上。你先去教训她几句，我再上去。”
王梓白点头：“嗯。我先上去。虎子，你去端一打扎啤上来。”
平思掐了烟，转身走了。
快凌晨三点，二层的客人基本上已经都走了，王梓白敲了敲291包间门，推门进去，大辉哥和几个小兄弟，还有另外几个陪酒的姑娘们正摇骰子喝酒，一边躺着穿着红色长裙的珊珊。
王梓白：“哎呦，大辉哥，这么给面子，来我的场子玩。”
大辉哥站了起来跟王梓白握手，又互相拍了一下手臂，坐下。
大辉哥说：“你场子里的妞子嘛，最歹（好）了，首府谁不知道？”
王梓白笑了笑，看了看陪酒的另外几个姑娘说：“欧呦，大辉老哥，你不要太塞皮（小气，抠门）了，下次去总统包开个房间耍一哈（下），让你知道知道，撒叫歹（好）。”
程虎敲门，还有两个黑西服黑衬衣跟在后面各端了一托盘啤酒进来。
王梓白：“这是送大辉哥的。”
大辉哥：“哎，这么客气干撒嘛。”
“应该的。”说完王梓白拿起一杯扎啤直接倒在沙发上装睡的珊珊头上，珊珊一下子弹起来，可又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王梓白放下扎啤杯子，看着珊珊说：“你今晚怎么回事？”
珊珊慢慢站起来，拿茶几上的抽纸一张一张擦自己脸上头上的啤酒，不说话。
大辉哥被王梓白突然倒了珊珊一头的啤酒弄懵了，还帮珊珊解围说：“算了算了。小姑娘不懂事，没事儿嘛。”
王梓白站起来走到珊珊旁边说：“大辉哥没跟你计较，是大人有大量！给的是龙老板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是要给谁面子？！你以为你是新来的就是香饽饽？”说完伸手提着珊珊的头发拖到茶几边上，往前一推。
珊珊跪在茶几边上，她也不擦脸上身上酒了，把手里的纸往地上一甩，嘴里小声骂：“艹，遇见牲口了。”在以前的场子里，还没人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过她。
王梓白没理她的咒骂，指了指茶几上刚才端来的扎啤，平静地说：“喝吧。”
珊珊不含糊，仰着脖子喝了一扎，程虎又递了一扎，珊珊喝完第三扎，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磕说：“白少，我喝不了了，我今晚陪客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王梓白也不大声，仍然语气平静：“要么你自己喝，喝到我满意为止。要么让虎子灌你喝，灌到我满意为止。”
王梓白对门口的程虎说：“虎子，去厨房，找个漏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