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花还会再开[现言]——麦西【完结】
时间:2023-10-08 23:15:21

  “现在你媳妇傻了,你儿子不回家了,我也出息了,你想起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
  秦楚无言以对。
  柯羽:“我要回学校了。”
  秦楚叹口气,又喝了一杯:“去吧,去吧。”
  柯羽穿上大衣,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还是告诉您一声。我已经选了美国洛杉矶一个舞团,开学以后就办手续。未来,也不劳您操心了。”
  外面大雪刚刚停,冷得扎脸。柯羽记得早上的新闻说降雪量40厘米。柯羽猛地吸了几口气,寒意从鼻腔进去,热的白烟从嘴里呼出,升腾。
  各个临街店面门前的雪还都没清走,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干净的刺眼。
  柯羽心里从没这样难过。她要得多吗?今天的结果就是她想要的吗?当年,是她拜托王梓白在放学路上去堵樊笑的,她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樊静,伤害那个她有多恨就有多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樊笑。
  然后呢?她和父亲的关系也再不可能挽回。
  自己一直在坚持学舞蹈,练功,勤奋,努力,认真,从没有落过一节专业课。然后呢?柯老师永远也看不见了。
  从小就没人管束她几点回家,几点吃饭,几点起床。这是在别的孩子看来向往不已的自由,而这种自由只有得不到时才令人向往。因为这种“自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不被关心。
  现在,柯羽心里只觉得悲伤。一切罪恶的起源都不是她自己,不是她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她选择父母婚姻失败,不是她选择严厉的母亲,不是她选择冷漠的父亲,不是她选择有个对她不闻不问的后妈,不是她选择知道樊笑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所有带给柯羽的伤害都不是柯羽选择的。所有事情中,柯羽唯一选择的就是和王梓白成为朋友。
第60章 儿子也不认他
  秦楚在屋里听见有人进来,走出来,见又黑又瘦剃着光头的樊笑站在门口。
  樊笑身上又没钱了。
  秦楚问:“想吃什么?我正好要去菜市场。”
  樊笑没答话,打开厨房冰箱看。
  秦楚穿了外套去买菜。
  樊笑找到酸奶先喝了两罐,回到自己屋子,找了两身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在客厅五斗橱翻找。以前家里的生活费都放在这里,但什么也没翻到。还想着要不要去卧室找,但是又不想进卧室面对樊静。
  听见秦楚回来,做饭的声音。樊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一直到秦楚喊他吃饭,樊笑也没有去卧室里看一眼樊静。
  餐桌摆了三盘拌面,照顾樊静的保姆出来把拌面端到屋里去。
  樊笑坐下低着头唏里呼噜吃面。
  秦楚说:“前几天,正月十五,你姐姐回来了。”
  樊笑一怔。
  秦楚继续说:“你要在家,你们姐俩还能见一面。”
  樊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姐姐要回家?”
  秦楚:“我上哪儿联系你?”
  樊笑:“你不是本事大得很吗?你不是首府里没有你查不到的人吗?你不是说我藏在哪你都能找到我吗?”
  樊笑说完盯着秦楚,等着他发火。
  秦楚默默地拿起筷子拌了拌面条说:“没事经常回家,不想回家也可以打电话回来问问。我们都老了,指不定哪天没了都通知不到你。”
  樊笑一愣,秦楚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拍桌子瞪眼,也没有骂他。樊笑低头吃完面,站起身就要走。
  秦楚叫住他说:“你不去看看你妈?”
  樊笑站住背对着秦楚说:“我妈?她还知道她是我妈吗?我倒更想知道谁是我爸?”
  秦楚不说话。
  樊笑声音比刚才又大了一些说:“姐姐为什么上了中专,就不再回家住了?”
  秦楚不说话。
  樊笑用更大的声音说:“你其实就是我爸,对不对?你其实就是我的亲生父,对不对?”
  秦楚不说话。
  樊笑几乎是在喊了:“二十年了,你不认我。姐姐早就知道这件事,姐姐恨我,对不对?!”
  秦楚没说话。
  樊笑手抓在门把上,开门之前跟秦楚说:“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认我是你儿子,那你就真的当没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吧!”
  樊笑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屋看一眼樊静。这次樊笑离开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家里任何人。
第61章 永远的月白
  正月刚过,童天几栋别墅就恢复了热闹。王梓白在监控室窝着身子坐在墙边的沙发上,看着一个个监视器的小荧幕发愣。
  他心情不太好,想找茬发火,或者找谁打一架。因为下午他去找柯羽的时候,柯羽告诉他,她正在办理去美国的手续。她要去美国的舞团了。
  监视器下面的桌子上的对讲机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
  平思的声音说:“虎子,月白的客人在闹事,白少在吗?”
  虎子扭头看着王梓白说:“哥,月白的房间出事情。”
  王梓白站起来,抻了抻西服。来到6号别墅楼下,平思站在门口。
  平思说:“月白今天的客人是猪肥膘,不知道怎么搞得月白吐了他一身。月白也没安抚好,他在屋里砸东西呢。”
  王梓白:“月白?不应该啊,这童天最让人放心的就是她。”
  平思点头说:“是呢。我刚才去了想先把月白带出来。那个猪肥膘还不让,叫嚣着非让月白把吐地吃回去!”
  王梓白皱眉:“吃了?”
  平思说:“疯了吗?当然没有吃!我怎么道歉都不行,他一直在哪嚷嚷,月白不吃就别想离开房间。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屋里里能碎的都碎差不多了。”
  王梓白听她说的这个名字对不上号,问道:“这猪肥膘到底是谁??”
  平思说:“就是姓沈的带来那个,市郊开沙场的土包子。第一次是跟着姓沈的来的。后来办了会员卡都是自己来玩,最近这几个月隔两三天就来。姓朱,叫朱飞彪,胖得要死,我们都管他叫猪肥膘。”
  王梓白:“哦,就是用劳改犯挖沙子那个,自己有个沙场。”
  平思:“对。”
  王梓白:“月白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平思:“不知道啊。月白一直没出过问题啊。先摆平眼前的,回头再说月白的事儿。”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一起说出口:“黑皇后。”
  平思:“还是你先进去,咱俩配合。”
  两人上楼,月白接待客人的房间门口,双开门关着,门边站着四个黑西服黑衬衣的小伙子,只听见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骂街。用词难听得连王梓白都觉得刺耳。
  王梓白双手插兜,门外黑衬衣黑西服把门推开。
  月白穿着抹胸的白纱裙,裙子上都是污渍,应该是客人往她身上泼的酒水饮料。头发松了下来,高跟鞋掉了一只,眼妆也花了,黑色的眼泪挂在脸上,口红也抹到了脸上,抱着胳膊跪在地上哭。
  屋里玻璃茶几砸了个稀碎,杯子、酒瓶子没一个完整的。地上又是碎玻璃又是冰块的。
  刚才还在叉腰大骂的朱飞彪,看见王梓白进来就说:“白少,你看看怎么办吧。”
  王梓白本来心烦,一肚子火没处撒。这一屋子让他们闹得,自己不先出手教训月白,吓住猪肥膘,是解决不了了。王梓白想到这,先没理猪肥膘,径直走到月白面前。
  月白本来是跪在地上,见王梓白过来用手撑了一下地板,想站起来还没站起来的时候,王梓白攥着月白的胳膊一把就把她拎了起来。
  月白光着的一只脚,踩到了碎玻璃,月白觉得疼,想低头看脚。王梓白一个大嘴巴就扇了过去,月白直接向后倒。王梓白手里攥着月白的胳膊,月白没摔倒,接着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眼看着月白雪白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肿了起来,脚底下被玻璃扎的也流了一摊血。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朱飞彪也不出声了。月白哭声也没了,像是被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
  王梓白把打翻的冰桶扶起来,里面还有不少半桶的冰,拽着月白把她的头按到冰桶里,冰桶装提手的地方在月白的下巴上挂了个口子,血渗出来。
  朱飞彪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一副不知道如何收场的表情。
  平思这时冲了进来,一把扶住月白说:“白少,你这是干什么。月白好歹算童天的招牌,你这么打她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啊?!”
  王梓白看平思搂住了月白,自己撒了手,拽平西服,指着平思用巨大的声音怒吼:“废什么话!这轮得到你来跟我说话吗?!轮得到你来指点我怎么做吗?!”又指着门口喊道,“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快滚!”
  平思连拖带拽着把月白带了出来。立在门口的四个黑衬衣黑西服的小伙子看平思和月白出来,关了房间的门。
  屋外,平思看了看月白的伤口,说,“走,去医院。”
  月白说:“这衣服……”
  “哎,先换衣服。”
  两人回到8号别墅,换了衣服,简单包了一下月白脚上一直在流血的伤口。
  平思开上自己的车,跟月白说:“月白,你别记恨白少,他刚才是手重了些,也是急于先解围,让你能出来。”
  月白:“姐,这点事儿我还不懂嘛,我怎么可能怪白少。刚才猪肥膘一闹上,我就心想,白少在就好了。结果,你俩就进来了。”
  月白说到这,心里委屈得就要哭。
  平思说:“快别哭,你那脸上的伤还不知道深浅,别哭别哭,小心留疤。”
  月白点头,深吸了几口气,愣是把眼泪咽了回去。
  平思说:“放心,我特别叮嘱过黑皇后了。这会儿估计猪肥膘已经让黑皇后抽得死去活来的了。”
  这边屋里只剩王梓白和朱飞彪。
  王梓白走到房间角落一个纯白色梳妆台的前面,拿起桌子上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和打火机。走到沙发挨着朱飞彪坐下,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雪茄,递给朱飞彪一支,点上。
  刚才还一脸不在乎的朱飞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脸尴尬的不知如何收场。不知是刚才被月白气的,还是被王梓白吓的,猪肥膘现在夹着雪茄的手指一直抖。
  王梓白语气十分平静地说:“今天给朱总添堵了啊,真是抱歉。”
  朱飞彪说:“嗨,小姑娘要是身体不舒服……。”
  王梓白抬手打断他说:“是我们不对的地方,我们一定认。朱总要是还不解气,我让她们把月白带回来,您再出出气。”
  朱飞彪连忙摆手说:“不必,不必。”
  “呵,”王梓白环视了一下房间说,“这屋里都是朱总的杰作吧?”
  朱飞彪尴尬地笑:“嗨,你说个数,我赔!”
  “这点东西还是砸得起,哪有让客人赔的道理。朱总也是常客了。看来对我们这儿的姑娘不满意了啊?”王梓白说着按了一下服务铃。
  朱飞彪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进来两个穿黑西服黑衬衣的小伙子。
  朱飞彪这时有点真的怕了,立刻说:“白少,白少,任何损失我都赔,我现在立刻付……”
  王梓白站起来说:“朱总,紧张什么,楼上的您玩腻了,我带朱总玩点别的。”说完走到门,伸胳膊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黑西服黑衬衣说着就站在朱飞彪身旁两边。
  朱飞彪没办法也只好跟身走了出来,嘴里小声念叨:“这一亩三分地谁能不给白少面子啊,是我,是我今天心情不好。我……”
  王梓白还是很平静听不出语气地说:“朱总好客气,这童天就是让各位老板开心的地方。”
  两个黑衬衣黑西服几乎是架着朱飞彪,就往楼下走。到了一层大厅,两个人还是架着朱飞彪往下走。
  朱飞彪心里哆嗦:“这,这是去哪儿?”
  王梓白:“地下一层。一般客人我可不带他们来。朱总好福气。”
  和楼上的富丽堂皇完全不一样。黑漆漆的楼道,暗红色的壁灯,地面上装着白色的射灯。
  朱飞彪看见楼道这个情况,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转身要跑,被两个黑西服夹黑衬衣夹得死死的。
  朱飞彪声音惊恐地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认识你们龙老板,他也要给我三分面子!我认识你们龙老板!杀人是犯法的!我刚才给我老婆打电话了,她等我回家呢!”
  王梓白倒笑了说:“朱总,电影看多了吧。我们这里是欢场,什么杀不杀人的?”
  几个人走到一扇大铁门的门口,王梓白推开大门,迎面站着一个金发碧眼高个子美女,穿着一身紧身黑色皮衣,皮靴,红唇红的刺眼。
  王梓白说:“黑皇后,这是朱总,好好招待。”
  两个黑西服黑衬衣把已经吓得腿软的朱飞彪扔在地上,哐当一声关上大铁门。
  朱飞彪坐在地上惊恐的环视周围,先看到的是各种绳索和铁链。。。。。还没反应过来,一鞭子抽到自己大腿上。。。
  朱飞彪双手撑地打量眼前的紧身的皮衣。。。刺眼的红唇。。。
  朱飞彪被这红唇。。。。。
  红唇又一鞭,朱飞彪肥肉颤动。
  从此,朱飞彪仍然经常来,再也没有上过楼。
第62章 逐渐在改变的蓝灰
  第二天下午,王梓白来到月白的房间,看着月白一脸的红白青肿,脚上裹着纱布。
  王梓白在床边坐下,扶着月白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说:“没事,不会留疤的。”
  月白双眼含泪点点头。
  王梓白又看了看月白脚上的伤问道:“脚上缝了几针?”
  月白:“5针。”说完眼泪像珍珠似的从眼眶掉下来一颗。
  这是王梓白没想到的。昨天只想尽快能让月白出屋,但是因为心情不好,手上力度没掌握好。王梓白有些懊悔。
  王梓白用双手扶着月白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别哭啊,现在要是哭,脸上可是会留疤哦。”
  月白眼泪断了线,嘴角却笑了。
  王梓白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
  月白撇着嘴:“那死肥膘,臭死了,刚一进屋就骑在我身上,又是掐又是咬。你看看,这牙印现在都没下去。还骂我……哎,反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骂够了,又灌我酒。我本来晚上就喝不少,他过来搂着我就硬灌,我没忍住低头就吐了他一身。白少,咱们场子什么时候接待过这么低级的男人。我真是受不了。”
  王梓白说:“你自己选吧。你要觉得委屈,我跟干爹说照常给你养老钱,离开欢场,离开首府。再也别回来。留呢,你还是月白,昨天那个客人永不可能再来骚扰你。”
  月白说:“我留,我是白少的月白。”说着附上身来,搂着王梓白的脖子。
  王梓白躲了一下。月白发狠地咬了王梓白嘴唇一下,破了,血从嘴唇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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