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刚说完自家的枇杷,就说起了小女儿郑春草了,“那田家的姑娘硬是要嫁给钱举人,可是将田家老两口给得罪狠了。后来田家夫妻也想通了,知道以后还是要靠儿子。而且这闺女只顾自己,自私自利又任性的,以后也指望不上。田家老两口对女儿彻底寒了心,就找族里开了祠堂,和这女儿断绝了关系。”
“当时那闺女还在祠堂外面闹呢,说是以后让田家人不要求上她门去的时候。”
“瞧瞧这姑娘说的是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嫁给举人做正妻呢。不过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进去的姨娘罢了,倒还拿捏上了。”
“可算是将这人给弄出去了,不然以后这样的小姑子回来,还不知道我家春草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如今好了,就等着那田生得腿好了,就商量婚事,让田生和春草早日成亲了。”
“都说先苦后甜,他们两个前面不容易,后面就会越来越顺遂的。”
郑氏也跟着高兴,拉着弟妹赵氏的手,“这下你可算是放心了,往后的日子都是开开心心的了。”
“是啊,还多亏了你们的开导,才有了如今的舒心啊。”
“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是,所以一家人,这枇杷你们拿回去吃,不要和我客气,不然就是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
赵氏听着郑氏这话,忙就塞了一小筐子新鲜枇杷过去。每个枇杷都漂亮,上面盖着刚摘的新鲜的枇杷叶,衬着枇杷又大又黄。
话都被赵氏给堵了,郑氏就收下了赵氏拿过来的枇杷。
郑刚和郑氏这就回去了自己的摊子,而刘家这边已经将摊子都摆好了,可以开始做今天的生意了。
而林悠悠也是到了新打造的炉子面前,今日要开始卖锅炉烧饼了。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看这边卖的什么,见韭菜盒子做得酥脆,而且香味也飘了出来,就买了一个尝尝。尝完后,觉得味道不错,又买了一个。
买了就站在那里吃,趁热吃,还酥脆着呢。然后就看到林悠悠在那里摆弄一个铁炉子,好奇的凑上去看。炉子样式新奇,是他从未见过的。看这样子,怕不是要做个什么新奇吃食。
因此,韭菜盒子吃完了,那人也没走,就在那里一直看着林悠悠摆弄。他看着林悠悠做了好几个饼胚,然后就一个一个的贴到那炉子内侧去。
这是要做饼?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炉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香气。
那人原本等的有些没意思了,正准备走呢。这下闻到这香味,脚步就挪不动了。
“这做的是什么?怎么卖的?”
刘老汉就笑盈盈的介绍,“这是锅炉烧饼,香得很,保准客官你吃了还想吃,一个一文钱。”
这个价钱也不贵,客人当即就要了一个。
“给我来一个。”
林悠悠用铁夹子,给夹了一个出来,用油纸包了给那人。
“刚出炉的,还烫得很,客官小心。”
刚出炉的烧饼却是烫得很,那人双手来回拿着,感觉没那么烫了,赶紧咬一口。实在是这饼放在手上,感觉那香味更是使劲往鼻子里冲,想吃得不行。
咬了一口,外皮酥脆,都能听到咔擦咔擦的声音。而里面则是香得很,馅料里面还有肉。
吃了一口,忍不住第二口,没几口,一个烧饼就吃完了。
好吧,这烧饼也太小了,当真就他巴掌大。感觉才尝出了个味道来,就吃完了。这吃了,感觉更想吃了。
“再给我来两个。”
那人连忙又要了两个。
“好的。”
路过这里的,闻到香味的都会停下来,然后问了价格觉得不贵的,都买了一个尝尝。
然后,这边就聚集了好几个人。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到这里好些人,就都往这边来。然后,这边的烧饼就卖得很火爆。
刘家人乐得合不拢嘴,但也是真的忙,忙得脚不沾地。
刘老汉已经想着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等到年底的时候,可以拿点银钱出来,将宅子修缮一下。还有,大房家的虎娃也可以开始给相看了。说起虎娃,也好久没见了,有一个多月了。本来是半月就回来一次的,但是说虎娃的师傅接了好几个活,忙不过来,虎娃就一直没回来了。
而大房的大丫头也是很久没回来了,说是绣坊老板娘请了个厉害的师傅来,大丫就传信回来要在那里跟着多学习,毕竟机会难得。
刘老汉这里才念叨着虎娃和大丫,琢磨着找机会让郑氏带着老大家的抽个空去看望一下。一个月没什么消息,总是有些不放心的。
谁知道还没计划上呢,晚上被惦记的两个娃就回来了。
“爷奶,爹娘,快来,妹妹受伤了。”
今日烧饼卖得好,晚上大家都高兴,就去割了肉,买了酒,吃了顿好的,大家一起开心下。刚好吃完,大家正说笑呢,猛然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这是虎娃的声音。”
陈氏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当即就起身往外跑。
其他人也跟着赶紧出来了,然后就看到虎娃背着妹妹大丫,满头满脸的汗。
而在虎娃背上的大丫,面上苍白,额头见汗,一双垂下的手被白布包着,白布上渗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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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看到大丫这个样子, 陈氏差点没当场晕阙过去。还好旁边的刘大郎给一把扶住了,正担忧的拍着陈氏的后背,“虎子娘你可别吓我呀。”
陈氏缓了缓, 撑着刘大郎的手站了起来, 然后就往虎子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
“先进去,进去说。”郑氏看着已经有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 往这边看了, 就招呼大家先进去。不管什么事情, 进去再说。
众人这就进去, 陈氏走在虎子旁边, 伸着手想要去摸摸大丫, 却又不敢伸手, 只一双眼睛已经红红的了,眼泪也还在吊着。
而刘大郎这个农家汉子, 此刻也是急得不行, 但也不敢乱动, 只着急得眼睛发红。
众人进了院子, 直接一路去了堂屋, 而院子门也被郑氏给关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先不要让外人知道了。
进了堂屋, 虎子将妹妹给放了下来,放在椅子上。而大丫此刻却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双眼虽然睁着,但却是空无一物,只呆呆的不知道看向何方。她被安放在椅子上, 就乖乖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
这幅样子,看得陈氏的一颗心几乎要碎掉。
“大丫,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呀。”
但大丫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那个样子。
陈氏就看向虎子,“虎子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虎子如今也是满眼血红,他握紧了拳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绣坊里面的秀儿给我传的信,说是妹妹不好了,让我赶紧去。我去的时候,妹妹就被随意的扔在柴房。”
“我当时就想将那绣坊掀个底朝天的,但还是秀儿给我拉住了,让我先送了妹妹去医馆。”
“大夫说妹妹身上别的都是皮外伤,只是一双手伤得厉害,得好好样子,才有可能恢复。”
“若是一个不慎,有可能以后不能做灵活的事情。”
说完,虎子一个少年郎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妹妹是多么乖巧懂事,一手绣活谁见了都夸的。如今伤了手,如果养不好的话,以后做不了灵活的事情。如果以后妹妹的手拿不了针,让妹妹怎么活。
众人听了,也是又恨又担心。
刘老汉面沉如水,他控制了一番情绪,然后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大丫头的情绪。”
“然后明日送去县城找个有名的大夫看下,这手可是顶顶重要的,只要能治好,不管多少银钱都行。话我放在这里了,不管是谁,受伤生病了,我都是一个态度。人最重要,钱还可以赚。”
刘老汉打算先将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其他房的人心里头不舒服。到时候花钱厉害了,再有话说。
众人连忙说应该的,这一点上刘老汉和郑氏还是教育得很好的。各房之间偶尔可能会有吵嘴,但是关键时刻还是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的。
刘老汉锐利的目光将大家都扫视了一遍,见大家确实没有什么怨怼的情绪,这才放缓了面色。他就怕自家的孩子和自家骨肉在关键时刻计较身外之物,那他就太伤心了。
刘老汉继续说道:“还有第三个,就是大丫头的事情不能这样算了。必须弄个明白,到底是什么愿意将大丫头伤成这样。如果确实是大丫头理亏,那我们认了。”
“但如果大丫头没错,那我们刘家这么多都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必然是要给大丫头讨回一个公道的。你们两个做叔叔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大郎那自然是不要问的,大丫的亲爹。刘老汉就看向刘二郎和刘三郎,看他们的意思。
刘二郎木讷的一个人,此刻也说不出什么来,就郑重道:“爹,你放心,我肯定给大丫出头。”
刘三郎那嘴巴就甜得多了,“爹,瞧你说的,这么不相信我们。大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也是当亲生女儿一般的。如今大丫头这般,我看着心里也难受得紧。不用你说,我肯定也要是去镇子上绣坊好好问一问的,定然不会让大丫头白吃这个亏的。”
刘老汉这才满意了,点了点头。他看向陈氏,“天色不早了,老大家的,你先带大丫去休息吧,好好安慰安慰大丫。”
至于其他的他就没说了,老大家的自然会知道。待会再交代老婆子去帮忙一下,然后他就叫了虎子出去问话。
不过虎子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的刚才也都说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等老大家的那边安抚好了大丫头,从大丫头那边知道了。刘老汉叹了一口气,就在院子里面走着。心头发闷,刘家近来总是不太平。感觉才觉得日子好过,就会出点事情。
这般,刘老汉就忍不住想到了刘彦。也不知道老四在县城考试怎么样了,半点消息也没有。如今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有点慌。但他是一家之主,心里可以慌,面上却是半点不能慌。否则他这个主心骨慌了,其他人怎么办。
刘老汉在院子里面来回走了好几圈,累了才回了房间去。而郑氏已经在房间里了,正坐在床上抹泪呢,也是刚从大房那边过来。
刘老汉看见,就问道:“大丫头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郑氏就忍不住要掉眼泪,“真真是可怜,那双手是被夹上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夹的,十根手指头都受伤了,青紫肿胀,还流血。看着,都疼。”
听着这话,刘老汉面上也忍不住露出惊色来。他们庄户人家,哪里见过这样。
“这太过分了,太过分。必须得找他们要个说法的。”
说完这个,刘老汉又问,“那大丫头有没有说因为什么?”
“还没说,还是呆呆的。看她这样,我这心里头也难受。”说着话,郑氏也跟着哭了起来。
刘老汉就不说话了,也坐在床边,拿出旱烟,啪嗒啪嗒的抽着,缓解一下心头的难受。
老夫妻两个就这样坐着,坐了也不知道多久,还是刘老汉先镇定下来,拍了拍郑氏的肩膀,“睡吧。”
如今的事情,也没有其他办法,郑氏就起身,准备睡觉了。老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好一会才迷迷糊糊的有点睡着。却是寂静之中猛然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音,声音一会高一会低的,听得不是很真切。
刘老汉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却是猛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细细的听了一下。然后忙伸手去推郑氏,“老婆子,你快起来。”
郑氏心里藏着事情,睡得也不深,这会被刘老汉一推就醒了,忙起身来。
“那是不是大丫头在哭?”
郑氏凝神听了一下,当即面色一变,就起了身来,“我过去看看。”
郑氏穿了衣裳,就赶忙往大房那边去了。
刘老汉一下子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就坐着等郑氏回来。
郑氏这一去,就去了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回来,面上神色满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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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刘老汉赶忙问道。
郑氏就将事情娓娓道来。
起先大丫还是呆呆的,但陈氏极有耐心,不停的劝说安抚,终于让大丫缓了过来,先是痛苦了一场,然后再哭着将事情给说了。
大丫是在镇子上的绣坊里面做事情,镇子上就这一家绣坊,老板是一个寡妇,膝下就一个女儿。这家绣坊在镇子上有十几年了,口碑一直很不错,生意做得很好。据说老板娘也很有手腕,和省城的大老爷都认识的。
而这家绣坊不仅做镇上的生意,还经常往外卖,生意好得很。这样仅靠绣坊里的女工就有些不够,老板娘就常年再招人。凡是有一点手艺的都可以去试试,然后在那边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做。当然银钱是根据手艺和工作量来算的,也很是公道,大家都信服。
大丫的绣活不错,就去试了,自然是被留下了,在那里干了两年多了,一直很得老板娘的赏识,上个月回来还说准备要加工钱的。
变故就出在这个月上,绣坊里面来了一个老师傅,据说手艺了得,就是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这位老师傅的家乡在镇子上,来这里投奔后辈养老的。被老板娘请回来教导绣坊里的女工的,希望能够让大家的手艺有所提高,这样对谁都好。
而老师傅教导了几天,发现大丫的手艺不错,就动了收大丫为徒的心思。谁知道这却是惹了旁人的不快,竟然动了手脚,栽赃大丫偷东西,偷的还是老师傅的金针银线,这可是老师傅的宝贝啊。老师傅大怒,却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老师傅很失望,要将大丫送去见官。
经老板娘说情,就没被送官,但却是被施以夹刑,直夹得十根手指头血肉模糊方罢。
“大丫一直喊着她是冤枉的,好不容被哄睡了,睡梦里还在说着冤枉呢,真是可怜见的。”
“大丫我最是清楚了,说她偷东西,我是万万不信的。”
郑氏还在那里说着。
黑暗之中,刘老汉一双眼眸黑黝黝的,“我也是不信的,我们刘家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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