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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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成了他的人(2)
傍晚临近饭点的时候,沈琪u又再次烧了起来。
她身边的人倒是应对淡定,但还是惹出了大动静。
常平侯世子夫人离得近,先赶了过来,主持大局,龙锦昱住得远,但也很快就来了,带着他们庆王府的府医和一串侍卫。
于是,不久之后,咋晚的一幕再次上演,常平侯府的人又一次被人赶出了屋子,这一次龙锦昱不再叫丫鬟进去服侍。
沈琪u的神智还没完全迷糊,但也没精神应对事情,龙锦昱接了苗安捋来的温布巾,小心放到了少女的额头。
她小小一个,窝在被子里,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好似小兽缩起了它的爪牙,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
龙锦昱抓着沈琪u的一只手把玩,自言自语似地说:“她这模样,我怎么放心让她回侯府。”
苗安在一旁小心应答,“世子还是应该收敛些。”
龙锦昱嗤笑一声,“我够收敛了。”
苗安换了个劝解方向,继续道:“就当为了世子妃好。”
感觉手中把玩的柔萸突然用力往回抽,他抬眼看过去,“有什么好恼的,早晚的事。”
沈琪u嘴巴发干,说话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的,“不要胡说八道。”见鬼的世子妃,她可没兴趣。
龙锦昱轻松地又握住了她的手,讥讽地道:“没病的时候力气就小,生病了还想跟我犟?”
沈琪u喘了口气,“欺负病人有什么好骄傲的。”等她病好,瞧她不喷他一脸唾沫星子才怪。
苗安适时端了杯水过来。
龙锦昱伸手半扶起沈琪u,喂她喝水。
这种时候,沈琪u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乖乖喝完了那杯水。
“这身上烫的,跟个小火炉似的。”龙锦昱眉头皱起,手往少女身上摸时被毫不迟疑地打开了。
苗安保持一名内侍应有的职业素养,默默低头后退,让自己安静地待在不起眼的角落。
“昨天说你没醒,今天怕是不能了。”
沈琪u连白眼都懒得翻,闭上眼不想说话,但转念一想,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一下,这男人明显没什么底线,靠他的道德良知不足以给她安全感。
“让我的丫鬟进来伺候,世子多少避避嫌。”
“你那几个丫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顶用,明儿我挑几个好的给你。”
“不必。”她烧得神智越来越迷糊,闭目靠在男人怀中不想再多说话。
侍卫将煎好的药送进来,苗安接过端到床前,龙锦昱依旧以口渡药。
沈琪u被动地吃完了药,被人占了不少便宜,但她烧得迷糊,什么都顾不上了。
药效发作,她整个人也睡熟了。
一夜喂了三回药,天亮的时候,沈琪u的高热终于降了下去,整个人睡得安稳了许多。
陪着熬了一宿的龙锦昱伸手掩口打了个呵欠,一边解袍子,一边说:“我睡会儿,不许侯府的人进来,如果他们今天要回去,阿u就不跟他们一道了,到时候我送人回去。”
“老奴知道。”
这一夜沈琪u反覆高烧,汗出了又干,怕她受风着凉也没敢给她擦身,连衣服都没换,但龙锦昱毫不在意,直接掀起被子躺到她身边,伸手将人搂入怀中,便闭目睡去。
在束缚感中,沈琪u悠悠醒了过来,面对眼前放大的俊脸竟有种熟悉感,她不禁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
男人抱她抱得紧,就像怕她飞了一样,可她也得真长了翅膀变成鸟人才行啊,没必要这样子抱着她吧。
似是察觉怀中人清醒了,原本闭目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最后还是沈琪u先移开了视线。
他发出一声轻笑,“害羞啊,难得。”
沈琪u不想理他。
龙锦昱也不介意,兀自道:“应该饿了吧,我叫人进来服侍你洗漱更衣。”
“嗯。”
青叶被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姑娘被庆王世子半扶抱坐起,两人都穿着寝衣,就像是一对夫妇刚睡醒的模样,实在太过亲旷。
“过来伺候你家姑娘。”
吩咐完,龙锦昱掀被下床,自有苗安过来服侍他洗漱。
青叶垂下眼皮,快步走到床前,低声道:“婢子伺候姑娘。”
女子梳妆打扮总是要比男子麻烦几分,龙锦昱坐在一边吃茶的时候,沈琪u还在梳头。
“侯府的人没走?”
“说是要带世子妃一起回去。”苗安如是回答。
龙锦昱发出一声轻哼,“那就让他们等着。”
沈琪u梳好头,坐到桌子边时,晚了许多时的早饭摆上了桌。
寺中的斋饭精致程度比起自己家中必然是要逊色许多,品项也不多,不过龙锦昱倒也不挑食,反而是沈琪u,一如往常地没胃口。
看她吃饭活似吃药,吃不了几口便要放勺子,龙锦昱皱眉开口,“你这是喂鸟呢,才吃几粒米?”
沈琪u抿唇不语。
青叶这时候也劝道:“姑娘,您好歹多吃几口,这人病着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顶着男人迫人的目光,沈琪u勉强自己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小半块馒头。
龙锦昱感慨,“难怪身上全是骨头,就你这点食量,想长肉也难。”
稍事休息后,一碗药又被端了上来。
龙锦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这一天天的把药当饭吃吗?难怪吃不下东西。”他转向奉药的人,“这又是什么药?”
端药来的青竹回答,“这是姑娘每日要喝的补药。”
“天天喝?”
青竹细声道:“是。”
龙锦昱猛地去看沈琪u,她只是回了他一个淡漠到甚至冰冷的眼神。
随着“啪”的一声响,那碗药被人一手扫到了地上,龙锦昱面罩寒霜,声音都似淬了冰,“混帐,让你们这么天天喂药,健康的人也得喝死了。”
青竹噤若寒蝉,一下跪倒在地。
“还有你。”龙锦昱转向局外人一样的沈琪u,“你是没脑子,还是没常识,就这么听话?”
沈琪u平静地说:“倒了还会再煎,会有人盯着我一滴不剩喝掉的。”说着她嘲讽地勾了下嘴角,“侯府既不差那点子药钱,更不缺盯人的下人。”
青竹的身子突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青叶在一边满面骇然地道:“可不是喝了药姑娘的身子才会好吗?姑娘不是怕苦才总不想喝药的吗?每次都要我们盯着才行……”
沈琪u无声地笑了一声,看,把事情推到她身上,说是为她好就是最完美的借口,血脉亲人啊,一般人谁会怀疑他们不安好心。
“姑娘――”青竹抬起头,满眼复杂,神色间惶恐愧疚交杂,“您都知道?”
沈琪u淡然道:“知不知道有差别吗?”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姑娘……”青竹声音都破碎了。
青叶已经在一边泣不成声。
沈琪u淡漠地笑了笑,“你们倒也不必如此,这十几年至少我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沈家也不算亏待我。”
在场众人都愕然了,所以这样生死攸关的事,在她心里就是这样算的吗?
“姑娘……”青叶心疼地喊她。
沈琪u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神色自如地说:“我挺好的,不难受。”转过头又对龙锦昱心平气和地说:“你也不必如此气急败坏,你若真有心,这种日子我也不会一直过到现在。既然如此,还像以前一样不就好了,我也没想改变什么结局。”
想变的只是你而已――她就差将这句话明目张胆地甩到他脸上。
龙锦昱面沉如水。
最后,他冷冷睇了她一眼,“你很好!”
沈琪u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在常平侯府喝了这么多年的药,她的神经早被磨到麻木了。
看着男人挟着一身冷肃大步走出屋子,她嘴角扯了扯,对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说:“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就得走了。”
青竹和青叶下意识对视一眼。
沈琪u并没有重复吩咐,只静坐桌边,她相信她们的职业素养。
青花从外面走进屋子的时候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她刚才去收拾她们三个丫鬟的行李,是错过了什么吗?
她默默地加入了收拾东西的大军,什么也没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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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收拾好了没多久,常平侯世子夫人那边便来人通知她们,几个丫鬟叫了粗使婆子先把东西拿出去。
沈琪u是最后被青花抱着走出寺院大门的,但就在青花抱着自家姑娘往侯府马车走的时候,有王府侍卫拦住了她。
在姑娘的眼神示意下,她跟着对方往另一边走去。
庆王世子乘坐的马车规格非一般,明显比他们侯府派给姑娘乘坐的要好。
龙锦昱亲手将人抱上了马车,并拒绝了青花跟着上车服侍,她只能无奈地离开,而被人抱上世子马车的沈琪u并没有被放下,而是被男人直接抱在怀里坐了下去,变成了他手中的人型大玩偶。
沈琪u随遇而安,倒也没有反抗。
“这是跟我闹脾气呢,怪我以前不理你死活?”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带了些不明显的焦虑和歉意。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会栽在她身上,肯定早就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了。
果然有钱难买早知道,这些年到底是他轻慢了,以为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正是这些血缘亲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她去死。
他只以为就算未婚妻有些病弱,他还是能等到娶她过门的,就算两人不能两情相悦,相敬如宾也是可以的,却没料到,临到关头,他继母那边竟是生了给他临阵换人的想法,沈家就想这么配合要把他的未婚妻给弄亡故!简直是丧心病狂!
沈琪u否认道:“多心了啊,就这破败身子,我是真懒得想那么多。”
“现在开始多想想。”
沈琪u忍不住叹气,“何必呢?你还像以前一样对我不闻不问就行了。”就让她安静地在侯府病逝得了,折腾什么。
“我没有,这些年我一直有送东西给你。”他强行为自己找出点优势。
“但我大哥并没讲啊。”
提到这个龙锦昱就怒从心起,沈琪g这家伙是一点儿没帮他在小丫头这里说好话,导致她对他毫无期许,对生命就更没什么希冀了。
他几乎是恳求地说:“阿u,别这么丧气,努力活着好吗?”
沈琪u叹气,“你不都把沈家女儿当你池塘里的鱼了?放过我,还有其他的让你选。”
“沈三姑娘还是你那个庶姊?”
“世子这不挺明白的嘛。”她讽刺地说。
龙锦昱在她脸边蹭了蹭,带了几丝笑意地说:“吃醋了?”
“想太多。”她真没吃醋,只是不喜欢跟其他人一起被当成鱼。
龙锦昱笑了一声,耐着性子说:“真不关我的事,这些年我到侯府次数不多,但每次去,除了你,他们倒真不阻止其他人接近我。至于侯府之外,名义上她们都是我妻姊妻妹,我有时碰到了面上总要虚应一二。”
他自问行得端,坐得正,惹来的那些烂桃花实非他所愿。
沈琪u冷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妥妥的渣男!
龙锦昱在她嘴角亲了亲,心情很放松,眼中浮现星星点点的笑,“小醋坛子,真当我谁都能将就的吗?”
沈琪u真心实意地说:“我觉得你挺不挑的。”毕竟就连她这么个药罐子,他也忍了这么多年。
“那不是我中意你吗?”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沈琪u觉得心累,有点不想说话,但又不得不为自己再努力一把,“就真不能解除婚约?”
“想什么呢?”他这种人还能把自己心爱的人往外推?他只会想尽方法把人拴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让她离开。
话说到这分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琪u不搭理某人了,装死。
龙锦昱垂下眼睑挡住了眸底的神色,默默将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马车里很安静,身体未愈的沈琪u在马车的颠簸中和男人体温的包围中慢慢睡了过去,最后是被男人捏着鼻子叫醒的。
睁开眼看到的是她在侯府的闺房,她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到家了?
“醒了?”龙锦昱声音含笑,俯身在她唇上一吻,“起来吃点东西吧。”
沈琪u从绣床上拥被坐起,又环顾了一遍屋子,没错,只有他们孤男寡女的两个人。
常平侯府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心里想得很多,但她面上不露分毫。
因为怕惊醒她,龙锦昱没有让人替她更衣,所以她是穿着外衣睡的,只是头上的首饰被人摘了。
她跋鞋下地,龙锦昱伸手扶她,知道反对没用,她索性保持沉默。
外间丫鬟们正在将饭食摆上桌,摆好后便低头退下了。
看天色这顿饭应该算是午饭,时间可能就过午不久。
用餐的时候是安静的,病人的饭食清淡,有几样是专为她量身制作的,其他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明显是为龙锦昱准备的。
这是赤裸裸的搞差别待遇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化愤怒为食欲,这一次沈琪u竟吃了不少――也可能是身体好些了,早饭又少喝了一碗药,她胃口开了。
饭后漱口,顺便又洗漱更衣,发髻拆散了,衣服也换成了更为舒服宽松的家居服,然后,她以为这下总该滚蛋的人竟然还没走。
非但没走,他竟还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内室。
见未婚妻一身宽松家居服,长发披散在身前身后,一脸无语地朝他望过来,龙锦昱扬眉轻笑,走到她跟前,桃花眼中漾着柔情密意,“你不是回来等死的吗?”
沈琪u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脚下不禁后退了一步。
龙锦昱笑意温润,朝她俯身过去,“死都不怕了,现在是在怕什么?”
不想要他世子妃的名头?他偏要把这名分给她坐实了。
想甩开他,门儿都没有。
就算是死,也得带着他的烙印!
“你冷静一点。”她感觉到了危险,嗓子都有些发紧。
“冷静?”
“对,冷静。”她点头。
“怎么冷静?”
“为什么不能冷静?”她不明白。
“你不是不想嫁我?”
沈琪u叹气,“我只是不想死,他们显然不想让我活着嫁给你啊。”当然,就算不嫁,她也是在等死,只是能够死得晚一点。
龙锦昱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别怕,不会让你死的。”
她并不相信他,县官不如现管,她活在沈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堪称被全方位监控,他纵然有心,怕也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