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霍当我爹,汉武帝追悔莫及/迷人的老祖宗都是我爹(汉)——鸦瞳【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0 23:06:13

  卫青和霍去病讪笑着没吭声,倒是小家伙从后头探出个脑袋,违心恭维道:“陛下今日可真像精神小伙呀~”
  卫青:“……无忧。”
  刘彻头一次听这词儿,虽然没明白,但觉得“精神”和“小伙儿”都是好词,约莫是孩子在夸他呢,于是拦住了卫仲卿:“诶,童言无忌,朕觉得无忧说的挺好。”
  卫无忧闻言,咧
  开嘴再次夸:“陛下才是明白人。”
  小家伙拿捏得还挺到位,言辞不敢太夸张,免得刘彻疑心反应过来。这么无伤大雅的骗一通后,反而将皇帝陛下给哄高兴了。
  刘彻大手一挥:“来,今日朕与仲卿、去病亦不分君臣,一道泡澡去!”
  皇帝都这么说了,谁能不给面子拒绝。于是,三个大汉便带着五个孩子入了汤池子。
  这处汤池比较特别,是大汤池从侧面以“C字型”包裹着小汤池,盈盈水雾之间,可以瞧见温泉水上漂浮着香草,被热气蒸腾之后,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兰草独有的清香。
  这便是“兰汤沐浴”了。
  像这样专用于上巳祓禊的汤规格很高。主要是因为兰草在古时被当做灵草,又有香气袭人、遮掩臭味的功效,因而在驱邪祈福上头被当作首选。
  正是季春之初,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但离开了衣衫,总归还是带着些凉飕飕的劲儿。
  皇帝陛下带着两位亲信的近臣入了大汤池,叫那五个小的自己到小汤池里头玩去。一时间,热乎乎的汤池子里齐齐发出一阵满足的感叹声。
  卫无忧身子热乎了,开始无聊地泡在水里头吐泡泡。
  刘小据顿时眼头一亮。
  他对小无忧有一种天然的盲目信任,总觉得他做的什么都是好玩的,也模仿着无忧的样子一起吐泡泡。
  温泉池里“咕嘟咕嘟”。
  卫登忍不住笑起来,又因为胆儿小,试了几次才跟着这俩人一起冒泡。
  卫无忧又动员道:“二兄,一起来呀!”
  卫不疑靠在小汤池一角的石头上,见状摇头笑笑:“别闹,你二兄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往后可是以表兄为榜样,要上阵杀敌的。这种可爱小鬼的把戏,就留着你们慢慢玩吧。”
  啧啧。
  卫小四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先把你那哪吒头给拆了,再吹牛。
  卫伉也跟着笑,但他今年是越发有个长兄的样子了,提醒道:“你们三个玩归玩,小心些,别把水呛到喉咙里了。”
  卫无忧:“哦——咕嘟咕嘟。”
  刘小据:“嗯——咕嘟……咳咳咳……”
  卫登:“咳咳咳咳呜
  呜呜……”
  刘彻与卫青和霍去病这头说着朝中之事,才开了个话头没几句,便被小汤池吸引了注意力。
  没法不注意啊,孩子窝咳得此起彼伏的。
  卫仲卿得了刘彻示意,转头往小汤池靠近,先是柔声问道:“小殿下?忧儿?”
  对面池子里没得到答复,咳嗽声倒是忽然止住了。卫大将军耐不住了,高声呵道:“卫伉!出什么事了!”
  卫伉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大吼:“阿父,是……是我在水里吐泡泡呛住了。”
  反正温泉池中有雾气罩着,他爹也看不出来。
  还是不要暴露忧弟带坏小殿下的事情了。毕竟他咳事小,皇子咳了,陛下能把他们挨个儿打板子吧?
  卫青这头得到答案,沉默了半晌。
  他是做阿父的,虽然常年征战在外,但孩子们大致是什么性格,心中还是清楚的。
  这无聊泡在水里吐泡泡,能把自己呛到水咳嗽的事儿,怎么想都是忧儿才能干出来的!
  保不齐还带坏了小殿下。
  卫大将军苦恼地思考了一阵,还是挪去小汤池瞧了瞧——
  一二三四,四个孩子从高到低排排坐,泡在汤池子里很乖巧的样子……不对啊,怎么才四只脑袋?
  他们家忧儿呢!
  卫大将军顿时脑中一炸,看向卫伉和卫不疑。
  卫伉有点扛不住了,眼神往左侧方的大石头背后瞟。卫青顺着他的视线往那一瞧,小无忧正好探出半个脑袋来:“阿父走了吗?”
  卫青:“走了。”
  卫无忧:“……”
  卫青再仔细观察一番孩子们的状态,只有小殿下与登儿脸颊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才咳得狠了。
  卫仲卿无奈戳戳无忧的脑壳,又叮嘱刘据:“殿下,您是皇子,无忧这孩子调皮,还请您……莫要宠着他。”
  刘小据乖巧的点点头,等到大将军走远了,连忙对卫小四悄悄道:“无忧,吾就要宠你。别听大将军的~”
  卫无忧:“……”
  莫名还有点暖怎么回事?
  卫无忧其实也被刚才的事儿吓到了。
  这几个小屁孩不懂,他还是清楚温泉水
  里容易出事故的。
  小萝卜丁很歉疚地反省自己一番,发现当豆丁当久了,真的会变幼稚。
  这样可不行。
  看来他是过得太安逸了。要引以为戒,化身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崽!
  于是,等到一群人泡完澡穿好衣裳,发现卫无忧变得有点奇怪。
  刘彻看他故作深沉的样子就想笑,忍不住问:“怎么,祓禊的时候谁惹这臭小子了?”
  四只小脑袋连连摆动。
  刘小据弱弱道:“父皇,是无忧逗我们开心,被大将军批评了。”
  卫青:?
  殿下,说好的不宠他呢?您转头都无脑宠上天了。
  刘彻看到他的大将军一脸憋屈的样子,心中好笑,竟然对这场面喜闻乐见起来。
  嘿,叫你也尝尝朕头疼的滋味儿。
  由着小子们七嘴八舌对卫仲卿“控诉”一通后,看够了大戏的皇帝陛下甩甩手:“去吧,园子里头玩一会儿。”
  一群小子呼啦啦出了殿门,转瞬跑没影了。
  刘小据多少还顾忌着他父皇,规规矩矩君子仪态走到拐角,瞬间换了副模样,轻松超过卫登。
  殿内。
  等孩子们走远了,刘彻正色问:“听说,淮南王之女,前几日寻了无忧?”
  这事儿霍光最清楚,刘彻已经盘问过了。
  卫青摸不准陛下的意思,索性将事情又细细讲了一遍。
  这事儿他不在场,都是儿子添油加醋讲给他的,因而与霍光告诉刘彻的有些许出入。
  刘彻坐在上首,原本淡然聆听着,骤然听到“忧儿说翁主是要买个童养夫”,一口茶喷了出来。
  皇帝陛下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听了这么离谱的说法,竟然没来由的开始对刘陵不爽了。
  先前觊觎卫青,觊觎霍去病也就罢了。
  反正没成,朕睁只眼闭只眼没搭理你,如今竟然敢羞辱朕的……咳,岂有此理。
  刘彻的性子就是这样,容易陷入一条窄道里头。
  他垂眸思索良久,缓声道:“此女盘踞长安甚久,也确实到了出嫁的年纪。先前朕曾与博望侯商议过再
  度出使西域之事,乌孙国既然有意与我朝联手,成就一桩姻缘也是好事。”
  霍去病觉得这招有点损,毕竟小女娘的一辈子可就搭上了。但小霍心中也清楚,这件事由淮南王而起,里头牵扯到政治,不是什么女娘嫁人的小事。
  舅甥二人没敢有意见。
  刘彻了了一桩心事,心情顿时又阴转晴了。
  和两位近臣又聊了几句淮南王的行程和接引事宜,就听到外头院里传来一阵惊呼。
  猪猪陛下好奇了,起身往外头去:“走,随朕瞧瞧这帮小子在做什么。”
  春分将近,万物生长。
  园子里的桃树杏树争相开了花儿,微风一吹,落下一阵粉白色的花瓣雨,空气中还留下细微的香甜气味。
  卫无忧才稳重了个把时辰,便原形毕露了。此刻,正带着几个小子在松软的沙土地上掏“地鱼儿”。
  地鱼儿是长安和陈仓(宝鸡)一带的特称。
  它学名叫地牯牛,是生长在西北和西南一带的昆虫。这种虫喜欢掏一个漏斗状的泥窝,特别好辨认。
  卫无忧他们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小树棍戳一下,薄薄的泥土底下就是地鱼儿啦。
  抓虫着实是一件很上头的比赛项目。
  尤其是在卫家小子们手里,都能玩出花儿来——
  卫不疑:“看我声东击西!”
  卫伉:“这招叫隔山打牛。”
  卫无忧:“那我就顺手牵羊好了,你们放在这没人要,我全拿啦。”
  “……”
  刘彻悄无声息靠过来,瞧见小子们抓地鱼儿抓的不亦乐乎,还讲究起了兵法,背着手乐起来。
  皇帝陛下心痒痒起来,久违地想要弥补一把童年遗憾。
  刘彻挽起了大袖,蹲在刘据和卫无忧中间,开口道:“来,叫朕也跟你们斗上一把。”
  刘小据惊呆了:“父皇……您,您会吗?”
  被儿子看扁的猪猪陛下很不服气,虽然从来没抓过,还是要嘴硬:“父皇文治武功,有什么不会?仔细看好了,这便给你们露一手!”
  众目睽睽之下,英勇神武的皇帝陛下都没用小树枝,直接上手,探入一个漏斗状的小泥窝之下。
  春日的犄角旮旯里头,什么都有可能撞上。
  刘彻这波很幸运,赤手开了个“蝎子”盲盒出来。于是,整个上林苑都响起了皇帝陛下破了音的一声短促的惨叫声。
  “啊——朕的手!”
  霍去病第一时间疾步上前,将刘彻一只手从沙土中拉出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挥刀将一只蝎子砍成两段。
  小霍收刀上前翻看一番,长出一口气:“还好,毒针没进去。”
  然而,陛下被蛰了,疼得只想痛哭流涕。
  卫无忧小盆友近距离吃了个大瓜,悄悄幸灾乐祸起来。
  还文治武功呢,抓虫连个小树枝都不会拿,偏要嘴硬。叫你再能,被蝎子蛰了吧?
  卫青和霍去病、四喜急急忙忙去寻太常,来给陛下医治伤口。转瞬之间,只剩下一群小子立在当场,面面相觑。
  刘小据轻轻道:“父皇好厉害,还会掏蝎子呢。”
  刘彻:“……”
  怎么回事,朕那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呢?!!
第61章 猛火油
  蝎子毒刺拔的快,加上卫青又紧急将伤口上方绑了绳子,毒素没什么扩散的机会,就被匆忙赶来的太常给挤压着处理干净了。
  刘彻疼的龇牙咧嘴。
  太常是个白胡子老头儿,说起话来慢条斯理:“陛下,这毒算是清干净了,老臣也开了药方煎服,以防体内有轻微余毒。但被蝎子蛰了,您怕是还得忍上几天疼……”
  皇帝陛下脸黑了:“几天?”
  太常颤颤巍巍:“……两到三日。若有法子减轻陛下的疼痛,老臣岂敢不用,只是此症多为民间土法子,实在不适合……”
  “什么适不适合的,朕只要管不管用!”
  疼到变形的皇帝陛下蹙着眉,觉得这老疾医真是不懂变通!
  太常:“民间有二法,一则是抹了童子尿,陛下若执意要试,不若采用小殿下的……”
  刘小据吓得股间一紧,与他父皇对视眼神都奇异起来。
  刘彻咬牙切齿:“说另一种法子!”
  “那就是用毒蝎泡的酒涂抹患处,以毒攻毒了。不过酒要泡发总是费时,还有百姓会直接将蛰人的蝎子砸碎,用汁液涂抹患处。”
  霍去病:“啊?那蝎子被臣砍作两段,已经着宫人去烧了。”
  刘彻:“……”
  合着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皇帝陛下这会子难受劲儿上来,谁都懒的搭理,索性挥手让人退出离宫。
  他也不是没想过拿太常这糟老头儿出气,但看到据儿和那臭小子一脸关心的听着,便忍住了。
  就是将太常的脑袋咔嚓了,他也一样免不了疼。
  还是别当着孩子面砍人。
  于是,弥补童年遗憾的皇帝陛下,终于拥有了完整的后童年阴影。
  蝎毒的疼痛要彻底褪去,已经是五六天之后。
  赶在这个当口,淮南王进京了。
  刘安小老头儿一瘸一拐,进了未央宫,还是一副到自家的模样。
  按辈分算,他是景帝的弟弟,刘彻该喊他一声皇叔。因而,老头儿该有的礼仪虽然不少,态度却却有些微妙的轻慢。
  刘彻将一切看在眼里,轻笑一声,给淮南王上来就送份大
  礼。
  “皇叔这一路奔波,辛苦了。朕瞧着翁主在长安也呆了多年,越发亲切,想给个公主封号,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刘安先是一怔,旋即高兴道:“此事当以陛下之意为重,寡人与陵儿自当遵从陛下旨意。”
  刘彻浅笑点头:“本朝向来有因亲封爵和因德封爵两种标准。朕琢磨了一番,还是因亲封爵更适合刘陵一些,我大汉与西域诸国要一致对付匈奴,乌孙便是一条突破口。”
  “如今博望侯有意再度出使西域,此番主要目的便是促成与乌孙的和亲。刘陵在长安城中惯来长袖善舞,颇有些奇特巧思。朕以为,她为公主,是代表我朝颜面的最佳人选。”
  “皇叔,意下如何啊?”
  刘安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什么意下如何,不如何!这不是骂他女儿没有德行,居心叵测,想一脚给人踢出长安城,踢出大汉朝嘛!
  可他前面才说了要与女儿遵从陛下旨意,也没法回头。
  淮南王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皇帝陛下在给他挖坑。结合去年封地被削一事,彻底叫他误会了,以为刘彻这是要清算。
  进京之前,刘安是有些谋反的小火苗在心中上下窜动的。
  他以为这个侄子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这些年是越发肆意妄为,可当真对上刘彻那双眼,他又有些怕了。
  当今陛下登基十八载,自从借着灌夫骂座之事处死窦婴,弃了武安侯田蚡之后,是越发叫人琢磨不透了。
  大约,是因为已经尝到了以人为棋子,算计得失的乐趣吧。
  淮南王在这一瞬间,罕见的将他被豆腐塞满的脑壳弄清醒了。
  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个闺女。他还有儿子在,还能东山再起。
  于是,刘安跪地俯下身,大喝一声“陛下圣明”,竟是一句话也没替女儿说。
  刘彻眯缝了眼,从首座上深深凝望淮南王一眼,对他的表现似乎是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糟老头,连为他卖命的亲女儿都能痛快弃得,看来,朕是不能信他一句鬼话。
  圣明的皇帝陛下,此刻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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