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老陈真心实意地说着过往,“我做了件亏心事,连我老婆孩子都没说,过往那么多车,只有季先生的在我身后停下, 我站了那么久, 只一脚就差点踩上去了。”
“是季先生把我叫住。”
“‘喂,那边的’,对,他叫我‘那个穿黑夹克的老头’”。老陈学着季骁虞的语气,一点也不着急,就像找人借个火那么正常自然, “愿意为我做事吗?”
季骁虞:“我缺个司机, 要十年以上驾驶史,行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嘿, 就这一句话, 将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老陈说:“等我到了车旁,一看,妈呀这么贵的车,从来只有看哪儿有开的份。结果, 你猜季先生怎么讲的?”
季骁虞:“这是我拥有的车里档次最低的了。”
“开不开, 一句话。”
老陈说到激动处, 声音都大了不少,“我说‘开’!怎么不开,他是来救我命的,这绝处逢生的机会,我再不领情就是不知好歹!”
季骁虞对老陈来说是贵人,对她来说又是什么呢?当然已经不能再用“人渣”去称呼。
混沌的思绪让宋舞没办法再有更多思考,她头脑发热的好似泡在一池温泉里。
即使知道躺在下面的是柔软的羽绒被,但此刻宋舞被亲得却仿佛坠入了洁白柔软的云中。
如果没有听说关于他的那些事迹,或许宋舞心里不会那么五味陈杂。
她的推拒像是成了还迎,软绵绵地抬起来,很快被季骁虞抓住摁了下去,他的手很轻松地从她的指缝穿过,在被子里掌心紧紧相抵。
硬是演变成生死相缠的味道。
宋舞也如同抱枕,镶嵌在季骁虞的怀里。
过程说是挣扎,不如说是纠缠,宋舞曲起的腿要拉开彼此距离,季骁虞就如牛皮糖般紧跟不放。两人交叠着磨来磨去,空气仿佛火花四溅时,宋舞都快被挤掉下去了,是季骁虞一把将她拖了回来。
趁着她气喘吁吁,满脸通红滚烫,眼神朦胧迷糊之际,季骁虞动手了。
宋舞感觉到她的衣服被一只手往上推卷,紧接着肋骨的位置一凉,鸡皮疙瘩刚布满身,季骁虞便低头凑了上来。
她惶然受惊的抬头看了一眼,大受振动的哀叫一声软倒在被褥上。
季骁虞摁着她不许宋舞挣扎,手上动作霸道且流畅利落,很快一颗扣就开了。
如一块发软的面团,她已直不起腰来,气息急的像跑过八百米。
这回因为温度过于湿热,宋舞终于忍不住轻轻呼气颤抖,抱住怀里的头受不了的摇头晃脑的小声呜咽。
太难为情了,季骁虞平常还会戏弄她,这次坚定地闷声干大事,只有到了情致难抵的时刻,才会粗鲁而低沉地出几句声。
开始宋舞还听不太清,意志早已稀烂如泥。
后来才知季骁虞是在羞辱怒骂。
好马蚤,怎么会这么马蚤呢,他想不明白,便抓着宋舞毫无防备的地方质问,问了又不听,一切都凭他个人喜好胡作非为,说是歹徒也不为过。
“这么瘦,这怎么还这么多肉。”季骁虞还将衣服推上去故意包住宋舞的脸,把玩这一处,抹黑地问:“是不是为了讨好男人去医院做了什么手术。”
宋舞羞耻到深处,连声娇软地否认“没有”,可季骁虞不信,凶声恶气地说什么“是吗,那我再验验真假”,然后再次低下头一丝不苟地检查起来。
片刻后又因看不到宋舞此刻生动打颤的模样,季骁虞把衣角从她头上放下来,重新露出那张娇嫩的脸,像云霞红透半边天。
配上宋舞像生病般细微的哆嗦,和时有时无的抽气声,季骁虞终于再耐不住,换了个地方凶狠地堵上了她恼人的嘴。
就如在海边的波浪,翻滚起伏,季骁虞从头检验到下,四处点火,在宋舞感觉危险时,她抱着季骁虞的肩背蹭着他的脖子主动求饶道:“我帮你好不好。”
季骁虞的动作一顿。
宋舞知他此刻肯定也很难受,她小声凑到季骁虞脸颊边,说了一句类似于帮他弄出来,他就不要再为难她了的话。
结果季骁虞看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事已至此,再不解决,真就在劫难逃。
不多时,开了条缝的房门内,渐渐响起耐人寻味,如春风细雨般含蓄羞涩的动静。
结束后,季骁虞从宋舞身边离开,理了理衣角上的褶皱,神色是疏解后的惬意和慵懒,是时候该换一件衣服。
而躺在床上的宋舞像朵破败的花,季骁虞深深地看了她好几眼。
早说他不该装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浅尝宋舞的滋味就够季骁虞回味无穷,他俯身摸了摸看起来很惨的宋舞的脸颊,还想覆身再亲几口事后吻。
然而宋舞忽然偏过头,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清醒过来后,她有些难以面对季骁虞。
当时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听见的季骁虞跟疯了似的骑上来吻她咬她,和宋舞预想中的自持完全不同。
季骁虞没亲到人也没不高兴,宋舞在他那跟寻常人有些不同,旁人说的讨好的话,宋舞要动听十分。
旁人说的气话,宋舞得在他这要气人两百分。
只要她不惹他,季骁虞愿意给她点不同旁人的温情,“想不想喝水?”
宋舞在过程中被迫跟他接了好多次吻,水分都快吸干了,最后叫的时候跟小猫似的酥软。
季骁虞爱听,让她多叫几声,宋舞意识到羞耻,强忍着臊意最后埋头哼哼,令人心痒难耐。
季骁虞当时拍了她好几下,说了句,“又马蚤又娇气,谁惯得你。”
宋舞难以回答。
也幸好她没说话,不然听见不想听的名字,季骁虞怕是又要发一顿火。
宋舞没说喝不喝水,季骁虞擅自做主就倒了一杯。
“喝。”宋舞被喂了几口,最后摇头,实在喝不下了,于是剩下的都被季骁虞接管。
他喝水姿势随意野性,目光不离宋舞,像是还想再来几次的冲动。
然而就在宋舞不安之际,他仅是摸了下宋舞如花瓣般娇艳的脸皮,便满意地抽身离开,听声音仿佛往浴室里去了。
季骁虞一走,宋舞便松了口气。
她一改死鱼般的样子,撑开中途哭叫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嘴唇嫣红微肿,趁季骁虞还没回来,安静地抬着软绵无力的腿下地,弯腰捡起裤子时还能感觉到一股会流动的异样。
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宋舞更是面若芙蓉,她忍着打摆的冲动,快速将衣服穿上。
季骁虞确实先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他速度很快,最主要的是怕宋舞跑了。
出来时顺便还捎带了一条,沾过热水被细心拧干的热毛巾,结果回来一看,宋舞已经拿着纸巾默默地在腿上擦拭了。
那里红彤彤的一片,像是被磨破了皮,难忍疼痛,害得她两道秀眉轻蹙,满含忧虑。
季骁虞捏着毛巾出现,察觉出头顶的阴影,宋舞惊讶地抬眸,然后忸怩地将双腿缩回被子里。
发生了这种事,她实在不知道跟季骁虞说什么,尤其是面对这样失控的局面。
季骁虞看穿宋舞的不自在,掂了掂毛巾问:“光靠纸擦得干净?”
很普通的一句话,可含义不同,宋舞多少被问得不好意思,她赧然地低下头,这地面上还躺着不少用过的纸巾。
宋舞最后还是用季骁虞拿的热毛巾来擦被弄脏的地方,“要不要洗个澡。”得到甜头的季骁虞多了三分体贴。
“不用了,这里没有我换洗的衣服……”
有预料她会这么说,季骁虞反问:“你昨天衣服落我家了,不记得了?还有何同女朋友那套女仆装呢?你穿回去了吧,记得拿回来还给别人。”
宋舞瞬间神情讪讪。
昨天不是还说那套衣服留下,另外补钱给何秘书女朋友吗。
季骁虞好像都不记得他说的话,宋舞跟着解释说:“衣服我送去干洗了,要明天才会送过来,到时候我整理好再还给何秘书,可以吗。”
季骁虞只是瞎胡说而已,就是为了看宋舞为难。
现在达到目的,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明白就行。”
他指挥她,“去洗澡,我拿衣服给你。”
宋舞:“不行,我没有贴身的衣服可以换。”
季骁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那你要带着我的一身味道过一天吗,我是不介意。”他巴不得宋舞这样,就像会标记领地到处撒尿的野狗,要是有人在,他还巴不得带宋舞出去遛两圈。
而且,“你最里面那条小布料早就被我弄脏了吧。”
宋舞再也忍受不了羞臊,进了浴室。
厨房的汤底开着小火慢熬,宋舞下楼时锅都快糊了。
她是彻底洗了个澡,穿着浴袍,等贴身的衣服洗干净吹干后再换回去,此刻更要紧的是给季骁虞准备的早餐。
就在她手忙脚乱关火时,收拾整理好的季骁虞闻到焦糊的味道过来看了一眼。
宋舞怕他怪罪,马上说:“我给你做点别的吃。”
季骁虞目光从宋舞身上掠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宋舞对他态度好极了,大概是认识到昨天自己犯的错了。
又或许是他们之间有了超出亲吻的过度接触?“不用。”季骁虞忽然拒绝了宋舞的示好。
他在她愣怔间,神色高冷晦暗,直接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点心。
就像得到了就不珍惜似的,宋舞此刻在他这就跟影子般,倏然变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先前的情热亦如同泡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季骁虞不吃宋舞做的玩意了,惊讶之后,疑惑和失落感向宋舞袭来。
她有点想不明白。
对面的男人穿着打扮休闲得体,宽肩窄背,一举一动让人目光忍不住跟随过去。
宋舞下定决心一问,弄清楚对方怎么一时变化这么大。
宋舞:“季骁虞,你还生我的气吗。”
还以为她会一直发呆。
季骁虞撕开包装,随意用勺子舀了一勺糕体,从旁边的咖啡机里接了杯咖啡,游刃有余地回应:“什么意思。”
之前在房里也还算亲昵,一下之间对方冷淡无比,宋舞不说无法适应,就是觉得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好像心里不得劲,又不知道问谁,滋味儿酸酸涩涩的,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没做到位?
季骁虞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
宋舞:“昨天的事,刚才我在房里给你道歉了,你原谅我了吗。”
“你说那个啊……”
季骁虞背对着宋舞,仿佛终于回味过来,舔了舔沾染咖啡的嘴唇,接着他转身,脸上挂着让人浑身发冷的淡笑。
故意说:“昨天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宋舞登时白了脸色,如同季骁虞吃了不认,徒生一股惶惶而惊恐的失落感。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提,为了让他消气,她今天不仅冲动,还做了极大的牺牲。
不止因为从老陈口中得知他的另一面,她为把他想得很坏而感到愧疚,才会这么道歉。
还因为……
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这些,季骁虞真的都领会不到吗?
如同为了验证宋舞所想,季骁虞紧盯着她动人楚楚的脸庞,欣赏她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与慌张,轻抬下巴,显示出一点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骄矜之色。
季骁虞:“你不会以为,就今天这么一次,我就要对你负责吧。”
这是什么话,宋舞从没这么想过。
但从季骁虞口中说出,就同一根木棍砸在她头上,有点懵有点疼。
宋舞表情越荒唐愕然,季骁虞说话的语气就越直接,越坏。
他说:“你情我愿的事,以为你多金贵不成。”
季骁虞:“不过你的歉意我收到了,就这样吧,今天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其实这本该是宋舞来说的话,但明显季骁虞不想如她意,直接抢过来说了。
“你……”宋舞竟不知她原本也有这种想法,由对方说出来的威力却那么大。
她感到难堪之际,只有说话缓解尴尬,算是自我安慰。
宋舞:“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好的。”
她结结巴巴,季骁虞自然就眉开眼笑,这样多有趣。
然后下一句,更加让宋舞羞得快钻进洞里,掌心都快抠破了皮。
同时,一股默默较劲的氛围涌现。
季骁虞显得更怡然自得的,有意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反问:“我都没进去,也就不算跟你睡过。你说对不对?”
看着宋舞瞬间呆滞。
他勾了下嘴角,端起咖啡杯离开厨房。
等到宋舞整理好情绪,再到餐厅时,桌上只留有一个杯子,季骁虞的人不见了踪影。
就在她张望时,屋外一辆跑车的轰鸣声惊动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宋舞。
季骁虞把宋舞独自留在枫桦台,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第32章
宋舞接到何同电话时, 正独自将一份早餐吃完,因不小心在喝水时呛着,她咳得满面通红才得以停下来。
何同礼貌问:“宋小姐, 你还好吗?”
宋舞过了会才有回答:“我没事。”
何同听她的气音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先前在公司总裁办公室整理资料, 属于临时加班,他老板电话就跟监控似的来电了。
对于季骁虞嘱咐他的事,何同感到疑惑之余,便猜想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然为什么老板要他想办法把宋舞留在枫桦台?
宋舞等了会,没听见何同声音, “何秘书, 你还在吗。”宋舞喘过气来,说话已经恢复了正常,“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何同:“只是想问问,这两天宋小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适应的地方。”
听上去很关怀的问话,却足以让宋舞变得沉默。
何同意识到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但没想到下一刻, 宋舞亲耳可见轻柔的嗓音缓缓道:“没有的,何秘书, 我很好。”
九个字, 何同硬是听出心惊肉跳的预兆。
他也不敢戳破宋舞声音里细微的不自然,打着哈哈缓解尴尬,“这样,这就好。”
宋舞:“还有什么事吗。”
何同顿了片刻, 终是不忍地说:“宋小姐今天有空的话, 麻烦整理下季先生房子里的游戏室吧, 按照规矩,张嫂是每隔三日大扫除一次。”
既然是做保姆,张嫂怎么做的,宋舞当然也要怎么做了。
一视同仁。
何同说出这话时内心简直罪恶,毕竟那么大的房子也不是张嫂一个人打扫完的,总归还有家政的其他工作人员帮忙。
可是为了留下宋舞,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