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主,我在宫斗——乌合之宴【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2 14:35:47

  他又揪着被褥闻了闻,好大的一股烟火味儿,也把被褥扔给他,“这个给我拿去洗了。”
  *
  朝堂之上,沈家是占足了便宜。
  任凭太后一党怎么周旋,都无力回天。
  谁能想到沈将军会放弃侯爵?失策失策!
  但捶胸顿足也没用。
  萧乐看着她们垂桑的脸心情甚好,淡淡说了声:“散朝。”
  只是太后耳目众多,她还未来得及走,便被太后的人拦下,要他移驾寿康宫。
  萧乐到的时候敬平公主也在,兴许是因为立世子一事,她憔悴许多,萧乐这个罪魁祸首假模假样还安慰-->>
  了她一番。
  “听闻皇帝早朝时候晋沈廷为承使了?”太后搓着佛珠,神色不快地问道。
  萧乐略一挑眉,点头:“是。”
  敬平公主面上倒有些许喜色,她的侧驸马与这位沈侍君关系很好呢,若是侧驸马知道这个消息,定然很高兴。
  “荒唐!他一无子嗣,二无才德,三无资历,一下子升这么高的位份,让后宫的其他侍君怎么看?”太后怒道,若是别人就算了,偏偏是他最讨厌的沈廷,“皇儿,父后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很多时候不满父后的管束,可你也不该用这种事来与我对抗。”
  “他母家是有大功,但你意思意思晋到慎德便算了,承使乃是一宫主位。”
  萧乐又面无表情地拿出朝堂上那套糊弄人的说辞:“叫沈慎德不好听。”
  “不好听你就不会给他个封号!什么恭敬安和,随便择一个字给他就是。”太后在暴怒边缘徘徊。
  萧乐扫了他一眼,心想太后都这样挑明了,她也确实没必要再继续找借口。
  往椅背上一倚,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她望回去,很不在意:“是的,没错,我是喜欢他,所以故意抬举他。”
  “好啊,你总算说实话了。”太后冷哼一声,“既然皇帝都不跟哀家兜圈子,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他拍拍手,屏风后站出来两个姿容俊朗的少年。
  一个是以前见过的,宇文东奕,另一个少年则与宇文东奕有些像,却照比宇文东奕容貌差些,大抵是他的兄弟。
  “东奕和施麟都是你姑姑家的孩子,一个是你的表哥,一个是你表弟,将他们两个收入后宫,给个合适的位份,沈廷之事父后便不再追究了。”
  原本太后是只选了个宇文东奕,他是族中最俊秀有才气的少年,又是嫡出。
  但上次这个脑子进水的傻孩子让萧乐忽悠着给沈廷抄了二十遍书,太后觉得他多半不行,干脆就把庶子宇文施麟也加上,让兄弟两个一起进宫,也好互相有照应。
  “不需要,用不着。”萧乐想都没想就拒绝。
  “你后宫里只有六人,哀家一直就嫌少,且一个两个都病病歪歪,不成气候,有他们两个也能绵延皇嗣,敬平都三个女儿了,你却一个都没有,保不齐是他们不争气的缘故。”
  “朕后宫里一个两个病歪歪的,宇文东奕也不怎么健康吧,上次不就是因病错失大选。”
  太后恼火:“就算东奕身子不好,还有施麟,他身体康健一看就是好擅生养的,到时候他的孩子抱养给东奕也一样。”
  萧乐摸了摸袖口的刺花。
  太后瞧不上宇文施麟是庶出,却又要榨干他的价值扶持宇文东奕,岂不知人心都是肉长的,过于厚此薄彼这对兄弟早晚要反目。
  后宫本就事多,沈廷心软幼稚,她不欲再添人,刚起身,预备拂袖而去,身后便传来沈廷的声音。
  “太后想给后宫再添两位兄弟是好事,也热闹,陛下要不就听太后的?”沈廷笑吟吟的,冲着萧乐眨了眨眼睛,他做作地拱手冲太后道:“给太后请安,臣那里备了午膳请陛下去,所以才贸然前来的,眼看到用膳时间了,若是饿着陛下,有损龙体,想必太后也会心疼吧。”
  黎嘉景都比不过他在萧乐心里的分量,还怕太后塞的这两个人不成?一宫主位就要有一共主位的容人气度。
  宇文东奕看着他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进宫有望。
  太后几天不见沈廷,觉得他好像长出点脑子。
  先是劝皇帝接受宇文家的两个孩子,又是拿皇帝身体说事儿,自己能说什么?说他贸然闯进来不敬太后吗?那东奕和施麟就更别想着进宫了。
  且忍下这口气。
  萧乐皱眉,示意没他的事儿,沈廷拉着她的袖子扯,小声嘀咕:“收下吧,人多也热闹,我的事儿你已经让太后不高兴了,别再让他狗急跳墙,有你护着我吃不了亏,而且我长教训了。”
  后宫多少人萧乐原本不在意,只是怕沈廷吃亏,他这样说,那便收下吧,“既然如此,宇文东奕便封承使,居衍庆宫,宇文施麟封侍巾,居长乐宫。”
  萧乐故意将兄弟二人身份拉得悬殊,余光果真瞥见施麟抿了一下嘴角。
  既然肯收下,太后便浑身畅快,挥手让二人离去了。
  沈廷临走,还得扔下个炸弹:“虽说两位是兄弟进宫了,但本君也好心告诫一声,后宫三千加起来都不如本君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重,能走多远,还看两位造化了。”
  他语气带钩,话里一股娇纵劲儿,正眼都没看他们,话是冲着宇文家二兄弟说的,刺却扎在了太后心上。
  公然挑衅!反了他了!他耀武扬威给谁看!
第24章
  人前,萧乐给他面子没说什么,一出门就掐他后颈那块肉:“你干什么啊,反了天了?你跟太后叫板,回头哪天我一个没看住,你再被他弄死。”
  “诶诶诶,你别掐,疼疼疼。”沈廷挣扎,“后宫里死个侍巾不要紧,但是死个承使,这个承使还是沈大将军的独子、皇城守备的亲弟弟,那就不一样了。沈家刚平定西北,她家儿子就死在宫里,皇家不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萧乐拍了他一脑瓜子:“你现在还学聪明了,哪儿知道这么多的?”
  沈廷摸摸自己的头发道:“方才来的时候,宫里到处都是给我道贺的,我才知道你把皇城守备的职位给我姐姐了。我原本是想去御景殿找你吃午饭的,但宫人说你被太后叫走了,我就感觉他没什么好事儿,所以来找你。”
  “你这个样子我还突然有点不习惯。”萧乐幽幽道。
  她总感觉自昨晚之后,沈廷有哪里不一样了,还说不上来,不单单是智商,好像整个人都自然敞亮起来。
  “嗐,太后那个老毒物,就算我去了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气势强。”沈廷自然而然搂住萧乐的肩膀,顺手帮她按了按肩颈,“坐一上午了,累不累啊?捏一捏捏一捏。”
  他笑得灿烂明媚,萧乐一瞬间被晃了眼,男孩子力气就是大,揉肩刚刚好,于是也没跟他客气,淡淡道:“往左一点。”
  沈廷那边还在搬家,乌烟瘴气的,他也不方便回去,于是跟着萧乐回了御景殿,午膳也在那边吃的。
  饭后,萧乐去看书,他给泡了杯蜂蜜水,开始行使宠妃的权力。
  该说不说,权力这东西真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
  他吸溜了一口蜂蜜水,打发了一个宫人去跑腿,慢悠悠道:“告诉宇文承使和宇文侍巾,陛下赏的东西华章殿都放不下,若是缺什么短什么,便同本君说,都是自家兄弟,千万不要见外。”
  宫人应声,拿了钱下去。
  沈廷就托着腮,抱着杯子看萧乐读书。
  萧乐说他哪里有些不一样,令她不太习惯,他大概也知道是为什么。
  他虽不聪明,有些事情的确无法做出最精妙的选择,也不擅心计,但不至于每天跟她哭哭啼啼软弱成没主见那样,五年的光阴他若都是这么哭过来的,恐怕都能哭出一个长江了。
  他不过是……在刻意模仿自己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他每天都在抱着萧乐的胳膊哭丧:“萧乐啊呜呜呜呜呜呜,我写不完了怎么办?”
  “呜呜呜,我数学又考了二十分,萧乐我回家会不会被我妈打死,我真的好笨啊~”
  “萧乐,乐乐,呜呜呜呜,你救救我。”
  那种单纯愚蠢的傻白甜到极致的样子,这大概是萧乐熟悉的,也是萧乐曾经保护过的那个人的样子。
  但是现在好啦,萧乐的误会和他解开,又重新接受他了,他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宫里添了新人,还一添就是两个,六宫闻风而动打探消息,得知新来的二人竟然背靠太后,更加食不下咽了。
  原本只有个沈廷就够他们头疼,太后还塞了娘家人进来。
  黎嘉景得知宇文东奕的位份也是在他之上,忍不住攥紧了衣袖。
  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宇文东奕进宫,不知道这统摄六宫之权,他还能不能留得住。
  他打发人去帮忙,却得知沈廷已经派过人走一趟了,心里更乱如麻。
  又得知沈廷今夜又留宿在御景殿,他更是晚饭都没吃下。
  华章殿光是搬进去打扫,就要一两天,好不容易两个人关系重新变亲密,沈廷便打算一直赖着,等什么时候萧乐赶他了再说。
  下午的时候就开始下雨,直到天擦黑还未停,整个空气都是闷沉沉的让人心里不畅快。
  用过晚膳,两个人洗漱了坐在床边的小几上一边说话一边做手里的事,临着小几的窗都被支开,间或带些有晚风甜气的雨丝来,伴随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沈廷弄了些凤仙花和白矾在捣汁,握着萧乐的右手一个一个指甲给她包起来,然后跟她碎碎念:“我跟你讲,这个弄出来肯定很漂亮!我一会儿再用蝶豆花给你画几朵小花,肯定更好看!”
  萧乐还记得他画的那两只脑干缺失的小兔子,一瞬间起了抗拒的心思。
  “啊啊啊,萧乐,乐乐,好乐乐,姐姐你就让我画好吗?指甲上没有小花,就如同西方没有耶路撒冷!”沈廷看出她的抗拒意味,抓着她的手摇晃撒娇。
  沈廷上学比正常早一年,所以就算是在现代,萧乐也是要比他大上半岁的。
  萧乐抗拒:“就画一朵……”
  “五朵!”沈廷争取。
  “两朵……”
  两个人还没讨价还价完,遇静抱着一个木匣子冒雨进来,眼神锃亮:“陛下,侍君,抓到了。”
  盒子一打开,只见里头两个小人儿躺着,上书生辰八字,一个是沈廷的,一个是萧乐的。
  “盯了许多天,虞侍巾今夜才趁着大雨,将此物掩埋。”
  沈廷的那个小人上,写着的是诅咒他容貌尽毁;萧乐的那个则是祈求陛下能移爱于他。
  沈廷和萧乐对视一眼,萧乐问沈廷:“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本朝巫蛊是大罪,重则牵连九族的,虞乔胆子真大,一弄还就是俩,若是声张出去,就算萧乐有心留他全家一命,后宫和前朝都要不允。
  此事关系重大,沈廷知道轻重,他迟疑了一下,询问萧乐:“要不还是私下处理吧,别传出去。”
  当日虞乔拦着不让搜查就能看出来,他在住处藏的东西若是被发现,后果会比给沈廷下药更严重。
  萧乐和沈廷当初在这方面是达成一致的——找人盯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再做处置。
  兴许一品红的事情是让虞乔怕了,战战兢兢将这东西藏了半个月才敢趁着今夜销毁。
  “那你打算怎么个私下处理?”萧乐问。
  “打一顿,赶出宫去……”沈廷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了,虞乔一心追名逐利渴望圣宠,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们于这个封建的朝代格格不入,若非对方穷凶极恶,是断不会把人命当作草芥,这是关于现代人对于生命的价值观。
  从现代人来看,巫蛊不过是迷信,民法刑法里没有一条说做小人诅咒别人要被处以死刑。
  虽然他不喜欢虞乔,但虞乔罪不至死,他的九族也罪不至死。
  萧乐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冲他勾勾手指:“你过来,现在去办个事儿。”
  *
  华章殿比沈廷原本的住处足足大了三倍,温书也因此分得一个宽敞的卧房。
  才收拾了个大概,他就迫不及待把送子观音像挪了过来。
  他贡了水果和素食,又虔诚地点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小声又恭敬地祈祷:“送子观音娘娘,信徒温书,祈求您保佑我们侍君侍寝顺利。”
  “希望陛下和侍君一索得女,二胎得男,三胎再得个女儿……额,大公主一定要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最好长得像陛下,性格也像陛下,这样陛下会更疼爱一点,千万千万不要像我们侍君,太笨是当不好太子的。”
  “大皇子也是,最好长得像陛下性格也像陛下,男儿家到时候要嫁人的,太笨了会被妻子家骗,多像陛下一点,陛下定然会更心疼,给指个好人家……”
  “嗯……二公主最好和大公主年纪差多一点,省得两个人为太子之位生了嫌隙,二公主不用继承皇位,像谁都好了。送子观音娘娘,信男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希望您能保佑,若是当真得偿所愿,将来一定为您重塑金身,再……”
  温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惊雷巨响,接着便是宫人们的说话声,门被嚯一下推开,一个宫人进来禀道:“温官人,虞侍巾没了……”
  温书站起身来,转身不慎带倒桌上的送子观音,羊脂玉碎了一地,他心疼得呼吸都在发颤,还不忘问:“虞侍巾好端端怎么就没了?白天还看见他来着。”
  “听说方才咱们侍君去了一趟,出来没多一会儿,虞侍巾人便没了,今夜下雨,明日一早就奉到长辉堂了。”宫人略有焦急,他好不容易花银子托关系才分到沈承使宫里当差,怎么好端端的出这种事,“温官人,您说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咱们侍君身上?”
  “承使今夜不是留宿御景殿侍寝了吗?”温书疑惑,一边换木屐一边吩咐道:“都别慌张了,此事定然与咱们侍君没关系,承使是个最良善不过的人,做不出害人性命这种事,我且去瞧瞧。”
  温书撑着伞过去的时候,后宫里能来的都来了,沈廷正在陛下身侧柔弱可怜地为自己辩解。
  “您在批折子,臣闲着无聊,便来找虞侍巾说话的,谁知道臣说一件事,虞侍巾便发抖一阵,弄得臣好尴尬,现在死了还要连累臣,陛下~陛下可要为臣做主啊~”
  萧乐拍拍他的手,安抚:“朕知道沈卿不会做这种事,朕相信你。”
  宇文-->>
  东奕身体柔弱,心灵更脆弱,进宫第一天就面对这种场景,无疑是对他的巨大冲击,尤其雨夜雷电大作,偶尔照亮虞乔那具穿着红衣的尸体,还有沈廷明媚可人的脸,他哆哆嗦嗦说:“听说……听说穿红衣服死的人,会变成厉鬼……”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虞乔脸庞铁青,好像下一秒就要冒出尖牙弹起,宇文东奕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医为虞乔验过尸体,方才回禀:“虞侍巾是惊悸致心脉断裂而死,应该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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