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咸鱼后妈——词酒【完结】
时间:2023-10-13 14:47:41

  许枝云被逗笑了都,“我要是不嫁给你就得下乡,谁知道以后会嫁给什么妖魔鬼怪,龙山岛虽然是岛上,但怎么着也不会比乡下差吧?还不用我种地做农活赚工分。”
  “总是得离家的,虽然我是嫁给你做后妈,哦不,不是做你的后妈,是做你的养子的后妈……这关系真绕,但应该不用吃下地种田的苦。当人后妈就后妈吧……”
  要是许枝云不这么解释一回,雷鸣还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可许枝云这么一解释,雷鸣全身像是爬了刺挠虫一样难受,“镇镇的身份有点特殊,他还没记事,我就当亲儿子养了,他脑子里也不记得有个亲妈亲爸,不知道他亲妈亲爸没了的事儿,你别和孩子刻意说这些。”
  “你要是能接纳他,就把他当亲儿子带,好好教,该打就打该训就训,只要占理,我肯定不同你闹。”
  “但如果你实在接纳不了他,那我也不勉强你,给他提供一碗饭,在他小的时候帮他洗洗衣裳这些,供他长大成-人就行。我知道,这些是勉强不了人的。”
  许枝云没同雷鸣许什么诺言夸什么海口,她沉默了半路,临近下车的时候说,“只要能教好带好,我会尽力当成亲生的来带。我二伯母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要让我做后妈,这是命,我接受老天爷的安排。”
  “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天天和你的养子闹个鸡飞狗跳,那我不是嫁给你,是害你。”
  许枝云说完这些后,一推雷鸣的背,准确无误地跳下了自行车,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源城五一大楼,到了。
  雷鸣找到收费停车处,把车停好上了锁之后又领了一个牌,这才从收费停车的车棚里出来。
  “进去吧,咱买点什么?”
  许枝云问雷鸣,“你在龙山岛分到的房子里,有什么?缺什么?”
  “有两张床,两床被子,一个暖水瓶,一个烧水壶,一个煤炉子。别的,还有个洗脸盆和脸盆架,外加一条擦头擦脸擦脚全都能用的毛巾,没了。”
  许枝云:“???”
  她闭上眼睛脑补了一下雷鸣所描述的这个家里的情况,大概不会比家徒四壁好到哪儿去。
  “雷鸣,你确定,龙山岛上的部队供销合作社里,什么东西都能买到?要是东西不全,咱累点也得买了背过去。”
  许枝云感觉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不会比许枝鹊上山下乡好太多,起码许枝鹊还有李雪梅惦记着给收拾东西呢,她去了那边之后全得花钱买。
  雷鸣斩钉截铁地说,“肯定的,家属院里的嫂子们哪个不是在部队供销社里买东西?真的什么都不缺,连擦脸的雪花膏和抹手的蛤蜊油都有。”
  许枝云稍稍松了一点心里的弦,“那就行。虽然我妈对我不咋地,但咱俩结婚,该给她买的东西也得买上,我不想让人说我不孝顺。”
  “行,我把钱和票给你,你看着买,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别让婶子觉得白养了你这个闺女。”
  许枝云也不同雷鸣客气,她接过钱和票后捏了捏厚度就直接揣进了兜里,走到纺织品柜台前,看着那些灰色、蓝色、绿色、红色、褐色的枕巾,相中了那对褐色的枕巾。
  “老板,来一对褐色的枕巾。”
  “再来一对蓝色的枕巾!”
  营业员皱眉,“你们夫妻俩这么年轻,怎么选这么老气的颜色?买对红色枕巾吧,看着吉利还喜气!”
  雷鸣也扯了扯许枝云的衣服,“咱买对红色的?”
  许枝云嘴角一抽,“你家里的床单是啥颜色?”
  “部队发的军绿色,咋啦?”雷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许枝云为什么这么问。
  许枝云浅浅的微笑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气,“雷同志,你觉得军绿色床单配红色枕巾,好看吗?”
  □□时就不吭声了,显然他也知道红配绿有点辣眼睛。
  “不用了,就一对褐色的枕巾和一对蓝色的枕巾,褐色的枕巾给我妈买的,我妈懒,不爱洗洗涮涮,家里的这些活儿都是我来做,所以给她买个耐脏的颜色。那对儿蓝色的枕巾给知理,知理是家里唯一一个真心记挂我的。”
  许枝云这话是解释给雷鸣听的,却没想到雷鸣听得太阳穴突突突直跳,“你就这样说婶子?不怕婶子听到了打你?”
  “不怕,她打不过我,等我跟着你随军去,她也打不着我。”
  许枝云的叛逆回答让雷鸣十分无语。
  营业员原本是想把那压箱底的红色枕巾给处理掉的,这年头用红红绿绿的人家不多,只有结婚时会买一对儿添添喜气,多数人家还都一结过婚就把红枕巾给收起来了,平时还是用灰色和靛蓝色这一类。
  一脸不耐烦的营业员把两对枕巾给许枝云递了过来,雷鸣又说,“你给叔婶儿和知理都买了,不给鹊鹊也买一对?买了吧,不差这点钱,别一家人就搞分化。”
  许枝云:“……行吧,老板娘,再来一对儿褐色的,我妹妹也不喜欢洗洗涮涮的活儿,给她也选个耐脏点的。”
第11章 翻车了
  ◎许枝云顶着一头的杂草从路边的草丛里爬了起来◎
  许枝云这次来五一大楼,主要目的不是给李雪梅买枕套,而是买一些结婚用的喜糖和瓜子,再买一点路上吃的零嘴儿。
  虽然眼下的年景不好,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可源城作为晋省的省会,日子还是相对宽松一些的。
  日子宽松了,老百姓自然就有了更高的追求,比如体面。
  谁家要是办了喜事之后不给左邻右舍和街坊邻居们发点喜糖,甜甜大家的嘴儿,那走出门去之后是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笑话的。
  当然,出嫁的闺女也得给娘家添一点东西,表明自己不会嫁出去之后就忘了娘家人,也是要表示自己一定会和娘家人搞好关系,希望娘家兄弟多为自己撑腰。
  许枝云除了枕套之外,又给李雪梅买了一条毛巾,一个喝水用的搪瓷缸子,还有一面人脸大小的梳妆镜。
  这样就凑齐了闺女谢父母恩情的四件套。
  雷鸣觉得许枝云实在是太抠了些,他不好意思就拎着这么点东西上老丈人家的门,就又买了两瓶麦乳精,外带着提了一箱桔子罐头,两瓶老白汾酒。
  “你这么大方干什么?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买这么多东西回去,我妈肯定会数落我的,而且我爸又不爱喝酒。”
  雷鸣语气幽幽地问许枝云,“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在我姑家住过好长时间,叔爱不爱喝酒,我不知道吗?”
  许枝云语塞,她瞪了雷鸣一眼,不再吭声了。
  其实她心里对雷鸣还是挺满意的,能舍得给老丈人和丈母娘花钱的女婿,心眼应该不坏。
  她想了想,同雷鸣说,“罐头和酒给我爸妈留下,麦乳精就别留了,给镇镇喝吧,他还小,正需要这些有营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应该拿好吃的更容易把小孩笼络住吧。”
  雷鸣语气郑重地问许枝云,“你真是叔和婶亲生的?怎么我感觉你像是抱养来的?”
  “我也觉得我是抱养来的,他们一直都偏心鹊鹊和知理。不行,越想越气……”许枝云故意说,“还是把老白汾酒留着给你喝吧,不给我爸了,他应该等他最疼爱的鹊鹊给他买酒。”
  雷鸣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枝云,珍惜眼前人。”
  许枝云被雷鸣说教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就是同你这么一说,我妈虽然不疼我,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硬塞给我五百块出门。就冲这五百块的面子,我也不能抠搜啊……”
  雷鸣突然发现许枝云这人也挺有意思的,“你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化挺大的。我感觉之前你总是心事重重,看着好多事都闷在心里,现在开朗了不少。”
  许枝云突然恍惚了一下,“有吗?”
  “有的。”雷鸣说的很笃定。
  在回去的路上,许枝云想了一路,她大概找到了原因。
  曾经的她总觉得自己就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她的人生也像是逐水飘零的浮萍,没有任何自己可做主的选择。
  她曾一度宽慰自己,人生就是一场体验苦难的旅行,等吃过所有的哭,尝过足够多的难,人生也就结束了。
  这种心理一直持续到她得到了那个叫山河大学的命运馈赠,她才有了同不公平生活说不的底气。
  有了这份命运馈赠做依托、做底气,她终于敢把内心积压了许久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哪怕是对着她原先赖以为生的靠山。
  现在的她,有山河大学做靠山,已经不需要在原生家庭中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了。
  “嗯,真的变了,很奇妙的感觉。”坐在自行车后椅架上的许枝云来了一句,回应了雷鸣二十多分钟前的话。
  她又问雷鸣,“怎么样,你是觉得我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雷鸣看着远处消沉在道路尽头的夕阳,“当然是变好了,人不能憋太多东西在心里,会生病的。我妈当年就是心里憋了太多东西,有一天憋不住的时候,她就出事了。”
  “嗯,那我以后就不憋了。”许枝云小声嘀嘀咕咕地说,“反正,不管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咱俩都扯证了,你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
  雷鸣:“我才没反悔,我觉得现在的你比之前都年轻。看着之前的你,我以为会娶个老实巴交的木头人呢,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这么的鲜活,这么的有意思。”
  许枝云的手拧在了雷鸣腰间紧实的肉上,“雷鸣,你说什么?你说谁是老实巴交的木头人?”
  “哎,你别捏我痒痒肉,我特别怕养,快放开……”
  十秒钟后,许枝云顶着一头的杂草从路边的草丛里爬了起来,忍着身上的酸痛把掉在地面上的东西都捡起来。
  “雷鸣,你人呢?”
  草丛里传来了雷鸣的声音,“哪个缺德鬼在这儿挖了个这么大的坑?还用草给盖上了?枝云,你等我一下,我刚刚摔的有点懵,手也扭了一下,我马上就爬上来。”
  许枝云把摔倒在地的自行车给扶了起来,一边揉身上酸疼的地方一边忏悔,“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车技,你这车技和鹊鹊有的一拼。”
  “上回鹊鹊骑车载我,摔得我龇牙咧嘴半个月才好,这会又被你给摔了一下……待会儿还是我载你吧。”
  “我的车技你放心,就算再摔了,那也只会摔到你,我自己骑车的时候心里有准备,会跳车的。”
  雷鸣:“……要不咱还是推着车回去吧。”他有点不太敢坐,可别回来结个婚扯个证,再回到龙山岛后,他就得办理伤残退伍。
  许枝云从善如流,“好!”其实她心里也对自己的车技没太大自信。
  她心里也在检讨自己,往后尽量不坐雷鸣骑的车。
  如果不得不坐的时候,她一定一定不能碰雷鸣的腰,不然指不定会摔成什么样的鼻青脸肿。
  得亏今天的路边是草丛,万一是个沟呢?
  她还能活着从沟里爬出来不?
第12章 会回城的
  ◎靠着满腔热情去感动老天爷吗?◎
  李雪梅是抱着送瘟神出门的心理送许枝云出嫁的,虽然心里又一丢丢的不舍,毕竟是自己这么多年养大的闺女,可是一想到这大闺女这阵子天天同她唱反调还故意惹她生气,那点儿不舍就变成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李雪梅的叹息里往往还会夹杂一句‘儿女都是债’,惹得许枝鹊和许知理频频朝她看过来,总觉得李雪梅是在内涵她们姐弟俩。
  灰头土脸的许枝云和雷鸣推着自行车进门,许枝鹊正在院子里搓洗衣裳,她一看许枝云的样子,吓了一跳,“姐,你这是咋了?摔到哪儿去了?”
  “骑车摔了一跤,比那回你骑车载我还要摔的重。嘶……鹊鹊你别按我胳膊,可能擦破皮了。”
  许枝云把买给娘家的东西拎进了屋,拿出给许枝鹊的褐色枕套、给许知理的蓝色枕套来,一一交到二人手上,“这是给你俩买的,姐也没什么别的好送你们的,就买了枕套,希望你们俩往后天天都能睡个好觉。”
  许枝鹊看着手里的褐色枕套,眼睛都瞪直了,“褐色?咱奶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颜色。姐,你咋选了个这颜色?”
  许枝云一脸姨母笑,“鹊鹊,姐是为你考虑,回头你下乡带着这个枕套,耐脏,省得你三天两头就得洗。我给你和咱妈买的都是褐色枕套,知理是个男孩子,买个蓝色的。”
  “知理,二姐和你换一下哈,你的头经常油,需要个耐脏的。二姐洗枕巾勤快!”许枝鹊是一点都不同自家人客气。
  许知理倒是不挑,“行,我有个新枕巾就很高兴了,蓝不蓝无所谓。”
  许枝云见李雪梅一直都偷瞄她,忍俊不禁,“妈,我也给您和我爸买了枕巾,您年纪也不小了,褐色枕巾耐脏些,省得您天天洗。毛巾,搪瓷缸子和梳妆镜,我也都买了,别人给娘家的礼,我一份都不会少的。”
  “您以后要是干家里的活儿干累了,就照一照镜子,想想当初我一个人大包大揽地干全家活儿的时候,您应该就不那么累了。”
  李雪梅:“你个死丫头,是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要是故意气您,我会给您买这些?这两瓶老白汾酒是给我爸买的,这一箱罐头是给您买的。还有两桶麦乳精,也是一顶一好的营养品,这些可都是给您和我爸买的。”许枝云一样一样地掏出来摆在桌上。
  李雪梅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哎呀,都和你说了,不要乱花钱不要乱花钱,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兜里有贼?就攒不住几个钱?不是我说你,你买麦乳精干啥?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用得着喝这么精贵的东西?”
  “啊……行吧,那这两桶麦乳精我就带走了,正愁着该怎么哄小孩呢!妈,还是您体谅我,知道后妈不好当,我就用这两桶麦乳精贿赂那小屁孩去。”
  许枝云把她刚从布兜里掏出来的麦乳精又装了回去,当场就挂在了雷鸣的肩上,叮嘱雷鸣说,“明天走的时候,你记得带个暖水壶,路上得给你儿子冲麦乳精喝。”
  雷鸣:“……”他有些拿捏不准许枝云是真让他把麦乳精带走还是故意这么说了。
  “枝云,这不好吧,咱都说好这是给叔和婶儿买的。”
  这下都不用许枝云再说什么,爱面子的李雪梅立马就站在了许枝云的立场上开始劝雷鸣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和我们,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都给孩子拿上,家里真没人爱喝这个。”
  她刚说了自己一把年纪不用喝这么精贵的麦乳精,怎么能打自己的脸?
  许知理默默吞了一口口水,他其实爱喝,但李雪梅说大孩子不需要喝这些。
  经过一番极限拉扯,这两瓶麦乳精还是留在了雷鸣的包裹里。
  大概是知道许枝云马上就要走了,一去就是千里之外,李雪梅这一晚没再眺许枝云的刺。
  许枝鹊更绝,她居然找了个舍不得许枝云的借口,硬把自己塞到了许枝云的被窝里,姐妹俩在那张一米五宽的小床上挤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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