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她报考top大学的事说出去。
反正在没收到通知书之前,她得低调再低调。
说实话,虽然现在住了楼房,她却觉得没有之前租的砖瓦房住的舒服。
最起码,租房是单门独院,很有隐私。
可不像现在楼上楼下都是一个生产队或是一个药厂的。
加上现在也没啥防噪材料,是真不隔音。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就得了。
药厂分的楼房,不要白不要!
因为白爹是领导,所以分的房子很不错,在二楼,面积也大些,足有五十六平方。
这是实打实的室内面积,没有丁点公摊的。
所以看着还是不小的。
屋里就是一室一厅一厨的结构。
没有室内卫生间,在每一层都有俩水房,分男女,可以洗漱、接水和上厕所。
白爹找人将大卧室一分为二,所以现在家里有俩卧室。
一个自然是她的。
白小弟总不回来,就没他的份。
其实她也不怎么回来,一共住了三次还是四次,反正不超过五次。
没办法,她当时将全部精力全放到复习中去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住在这了,所以得好好收拾一下。
点起炉子,烧壶热水。
兑成温水将屋里都擦擦,好几天没人都落了一层灰。
擦完了,再扫地,拖地。
白爹终于上来了。
白淑华赶紧伸手拦截,“爹,地没干呢,在门口站五分钟。”
白爹直接拖鞋,穿着袜子进屋。
那就没事了。
再管就吹毛求疵了。
“大闺女明个回生产队不?”白爹坐到炉子旁边烤火。
还没等白淑华问呢,白母停下手里的活,“回生产队干嘛?”
白爹就笑,“这不是考完了么,她又好久没回去了,愿意回去就回去呗,要不她就得自己在家,也没意思。”
白淑华立马接话,“我自己待着有意思。关键是我回队里找谁啊,医务室也没熟人了。”
白爹就道,“看看你爷奶,找你大堂姐她们唠唠嗑。咋还没熟人了。咱们还有房子呢。”
白母哼了声,“估计也快烂了。”
白二伯一家自己盖新房了,那个土坯房没了人气,破败的很快。
白淑华还是比较关心俩堂姐的,“大堂姐婚事如何了?”
白母道,“你二伯娘还四处琢磨呢,总觉得不可心。她就是要求太多,能做上门女婿的,哪有十全十美的。”
白淑华还是比较赞同白母这话的。
上门女婿在这个年代是被看不起的,有能力优秀的男人都不会答应的。
“其实现在二伯家生活条件已经改善了,二伯娘每个月都有工资,二伯在生产队也挣高工分,每年年底分的钱也不少,没必要非让大堂姐找上门女婿,如果男方很优秀很合适的话,嫁出去也可以啊。”
白爹就道,“你二伯他们想不明白。现在想想,大妮她们都挺爱学习的,要是早点让她们上学,一直供着,说不定也能考大学呢。”
白母有点小骄傲,“现在队里后悔没供孩子的多去了。”
白淑华说道,“爹、娘,我连续学几个月了,有点累了,在家休息几天,等你们放假,我们一起回生产队。”
她坚决不自己回去,懒得应付那么多人。
白爹这才没再说。
白淑华开始铺床,再将书本叠放整齐。
没有空余的箱子,只能先放地上。
好在是干净的水泥地,问题不大。
反正也放不了多久,要送去市里的。
很快卧室就收拾好了。
白淑华问白母,“娘,家里有没有澡票,我想去洗澡。”
白母答了声,“有吧,我找找。”
开始翻柜子,很快就找到了。
“大闺女,有两张。”
白淑华接过,“娘,你跟我一起去呗,咱俩还能互相搓背。”
白母很是迟疑,“洗澡啊,我前几天刚洗完。”
白淑华嘴角抽抽,肯定这个“几”水份很大。
白母又问,“孩他爹,几点了?”
白爹看手表,“四点半了。”
白母立马道,“大闺女,五点半澡堂就关门了,而且这么晚去,别人都洗过了,埋汰。要不你明早自己去得了。”
白淑华完全理解,就是不想去呗。
不过还是被说服了,这么晚去,澡池子是埋汰。
既然不去洗澡,那就做饭吧。
三人开始讨论吃啥。
最后决定将冻包子吃了。
再打个鸡蛋汤。
没有费事的,晚饭很快做好。
饭桌上,白淑华一口包子两口汤,吃的挺美。“得回将厨房放屋里了,要不做点啥好吃的都被人盯着,不够烦的。”
白爹说道,“只有咱们这半边的楼将厨房放屋里了,剩下的还是公共厨房。”
白母就道,“他们房子就四十来平,如果再放个厨房,就太挤吧了。”
白淑华就好奇,“爹,你们分房的时候没人闹么?”
白爹就道,“药厂人不算多,这次差不多都分房了,闹啥闹啊。像你二伯他家,队里有个大房子,镇上还有楼房,多少人羡慕呢,她还闹,那也太不知足了。”
白淑华点头,这样是没人闹,“镇上别的厂子肯定很羡慕药厂。”
这才多长时间,就人人分房了。
太让人眼红了。
白爹就说,“也不都是好事,我们现在就是块肥肉,不少人盯着呢,以后再招人,他们想分房子得等个五六年吧。”
白母哼,“管那么多呢,反正咱家有房子了。哎,你们说我是不是不知足,这楼房我咋住着没平房舒服呢,窄窄憋憋的,楼上放个屁都能听见,咱们隔壁老刘打呼噜,都震墙,我都烦死了。”
白淑华响起了被呼噜支配的几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还打那么响啊?”
白爹呵呵,“用你的话说,没有最想,只能更响。他那是有病,得治。就是老爷子已经走了,要不高低给他开几幅药。”
白淑华一本正经,“也许可以考虑让小弟给他针灸。”
白母赶紧说道,“你可别鼓动你小弟啊。他虎着呢,真敢下手扎。”
白淑华道,“针灸扎对穴位,不疼也不会出血。”
就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白爹问白淑华,“大闺女,你想哪天去市里?”
白淑华拖着下巴,“我不急,等爹你好好上几天班的,总请假不好。”
白母笑道,“你爹去市里才不用请假呢,他能白活(忽悠)。”
白淑华就道,“等回过队里,随时可以去。”
白母有点不M,“回去干啥,你一回去,娘就拉着你给大军想则,你又不是他爹,管他呢。”
白淑华好奇,“我大堂哥又干啥了?”
白母叹口气,“就是因为他啥也不干,看你奶能惯出啥好来。”
白淑华开始算,“我大堂哥日子差不了,四个人都给他挣钱呢。”
白爹说道,“你爷爷钱不可能给他,你奶也不会都给他,就是你大伯娘也不会将钱都给他,怕他钱多去耍。”
白母说了一件事,“前阵子大嫂相中一个铁姑娘,人家也愿意嫁过来,只是彩礼有点高,要五十六块。其实这彩礼还行,队里工分值钱,好的人家一年能能分两三百块,你大伯一家不差这五六十,就是抠,不想拿,不久那姑娘就被别人家给定了。”
白淑华很是不理解,“大伯娘他们咋想的,这要是把那姑娘娶了,一年能多挣多少工分,一年下来五十多块钱就回来了,大堂哥还白得一个可以养家的好媳妇儿。”
这个年代不是哪个姑娘都能被称为“铁姑娘”的,想成为铁姑娘必须勤劳、肯干,而且还能干,几乎天天拿满工分儿也差不多。
第二是人品还得好,得孝顺,不能有明显瑕疵,
所以铁姑娘才这么受欢迎。
白母痴笑,“你大伯娘一到大事就糊涂,她能干出这事来,事情过去了,她有点转过磨来了,就有些后悔,可哪有后悔药吃。”
白淑华就道,“大堂哥也没多大,慢慢找呗。哎…想想真不公平,我堂哥不干活,总四处瞎晃悠,名声更是不咋地,还有人给介绍这么好的姑娘。我大堂姐长的好看,还能干活,每年不少挣,介绍的都是歪瓜裂枣。”
白母说道,“上门女婿能一样么。要是大妮嫁人,媒人能踩破门槛。”
白淑华想想,这么说大堂姐行情可比大堂哥好多了。
舒服了。
“爹,咱们回生产队要带啥?没有我好提前买。”白淑华想着,她在家没事,可以单独去供销社。
白爹考虑了下,“买两瓶罐头,家里有票,再买两样糕点就差不多了。”
白淑华也点头,这礼不轻了。
白母不乐意,“给闺女留一瓶黄桃罐头,再给添一样别的。”
白爹揉揉太阳穴,“留吧。”
不过,“添啥啊?”
送礼得双数。
可别让他想,脑瓜子疼。
白母不心疼他,“谁让你张罗回生产队的。咱们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孩她奶还乱作,我和大闺女立马回来。”
白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放心,娘要是还闹我和你们娘俩一起回来,咱谁也不受那个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要去市里
白淑华安安静静在家猫了四天,带着一些糕点和两瓶酒和白爹娘一起回了生产队。
白家三房少有的团聚,白爹又将老队长请来了。
白奶奶有怕的人,没敢太作妖。
至于饭桌上的阴阳怪气…
例如,“一个闺女读那么多书干啥,还不是得嫁人。”
道德绑架…
例如,“老三,大军可是你亲侄子,你可不能不管。”
估计白爹想消停吃完这顿饭,少有的没怼。
倒是让白奶奶误会了,认为白爹终于肯听话了。
在白爹他们送走老队长,准备回镇上的时候,白奶奶“一鸣惊人”,居然给好大孙收拾好了包袱,让他随着白爹娘回家。
白淑华本来还和俩堂姐唠嗑了,被这操作整无语了。
这是硬赖吧。
她也不是太担心,因为她爹压根就不会听。
以前白爹娘懒,躲在后面的时候,对白奶奶也是面上听。
何况现在白爹娘都能挣钱,腰杆子更直了。
白爹也是被气笑了,“娘你能不想一出是一出么,现在家里日子好了,你和爹好吃好喝养养身子,别的事就别惦记了,大军有亲爹娘。”
他本来还想留下唠会嗑的,现在还是算了吧。
骑车带着媳妇、闺女赶紧走。
以后也少回来。
白淑华和俩堂姐摆摆手,对于白奶奶的骂骂咧咧充耳不闻。
半路上坐在后座的白母忍不住嘟囔,“我就说不回来,准没好事儿。”
白淑华坐在大梁上,有点硌屁股,“就我奶一个,别人还好。”
白爹突然说道,“媳妇,今年给爹做件新衣裳,我回头去换票。”
白母感觉有些突然,“孩他爹,你这是啥意思?”
白爹叹口气,“哎,你不回队里听不着那些闲言碎语。之前因为分家的事儿,咱们用老房子抵了养老,当时人们都说爹娘狠心,八、九成都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家的日子也好了,咱们两口子挣得也多,就有人眼红了,将这个翻了出来。”
白母有些气愤,“虽然咱家没给养老钱,但过年过节的礼不少啊,前几年肉那么难得,咱哪年过年没送肉啊,咱还不过去吃。”
白爹心明镜似的,“估计大嫂或者娘在外面说啥了。”
白母嘟囔,“我看咱就啥也不给,让她们说去,反正咱们也不在队里住。”
白爹知道这是媳妇在说气话,“我想着既然肉、糕点堵不住她们的嘴,那就给老爷子做新衣裳,总不会不穿出去。”
如今布票少,衣服自然金贵。
白母又问,“只给老爷子做?”
白爹嗯了声,“老太太不稀罕咱们做的,以后也不用管,她不是有大孙子么。”
这话白母爱听,谁愿意莫名其妙挨顿骂啊。
不过,“你不怕娘闹啊?我看爹根本不管。”
白淑华竖起耳朵,虽然是自家八卦,她也爱听。
白爹毫不在意,“爱闹闹,以后咱们少回去,她也闹不到跟前。”
老爷子能纵容她在家里闹几场,却不会让她跑药厂去闹。
安静了好一会,白母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孩他爹,你们哪天去市里啊,我想给小军带点东西。”
白爹就问,“要带啥啊?”
白母开始一样样罗列,“今年刚下来的松子、榛子啥的,往年小军他们都吃惯了,市里肯定也有,那不得要票么,还有蘑菇干、菜干。还有我给他做的一身棉袄。也不知道他现在多高,反正我放了量,应该能穿。”
白淑华接话,“爹,我的书可多了,咱们可能拿不了。”
她也想到了邮寄,可现在的邮费死贵死贵的,不值当的。
白爹想了想,“小军的棉袄肯定得带着。松子、干蘑菇啥的带一些,够吃一段时间就行,反正下个月我还过去呢,我一点点往市里带。”
即使麻烦,也没想过邮寄。
白母觉得可以,“也只能这样了。”
白爹就说,“大后个咱们去市里,大闺女你收拾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
白淑华就问,“得坐多长时间的火车啊?”
白爹道,“县里火车站上车,五、六个小时就能到市里,可要是赶上晚点,十来个小时也有可能。”
白淑华默默祈祷自己不要太倒霉。
三口子一到家就开始收拾。
将要带去市里的放一起,白爹觉得多,就开始往下减,一直到白爹觉得差不多为止。
白爹问道,“大闺女,你要在市里待几天啊?”
白淑华略做考虑,“一个星期吧。”
毕竟是别人家,待时间太长也不好。
白母就道,“住七天,带身换洗的线衣就行了。”
白淑华点头,她倒是想多带,可一共就两身。
穿一身,带一身。
又想到白爹要给白爷爷做衣服,家里缺布的现象很严重啊。
眼珠一转,“爹,我发现县里有偷么做小买卖的了。”
白母不以为然,“一直都有黑市啊,就是大以前咱们穷,想去黑市也没钱,后头有工资有票了,也能过日子了,就没必要去黑市了,一旦被抓了,也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