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瓦特给大叔球一个爆栗：“不要别人一夸就骄傲起来啊大叔！”
是的，菜菜越是不甘心，大叔球越是得意，现在已经露出一副享受众人夸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中年颓废大叔样了！
假如不是这种性格，它明明可以更受欢迎！现在却让他的主人都有点想打它！
“能力特化吗……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还有，天使是什么？”
李秋仁问道。
菜菜对于这个曾经一脚送它差点升天，还绑票了它的人类心有余悸，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所谓的‘天’，是统管全局，绝对至高的存在，天使是为‘天’服务的使者，智慧树的守护者。〗
李秋仁注意到这段描述之中，跟雷米尔曾经的描述差异之处，雷米尔描述的‘天’为‘来自更高次元的存在’，有关树这部分倒是一致，只不过雷米尔说的是世界树，菜菜说的是智慧树。
路瓦特也想到了：“跟雷米尔大叔之前说的一样，难道它们真的是天使？”
李秋仁道：“这话你先不要告诉其他的孩子们，目前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心情眼球，这种被称作‘天使之种’所孵化出来的存在，很有可能是一种特化的生物兵器。”
路瓦特：“生物兵器？”
李秋仁解释道：“该怎么说，可能生物兵器这种说法又过于严厉，应该说是被基因定制出来，为了特定目的而生产出来的一种特化类的生物。你知道蜂王吗？蜂王会生产出特化为不同用途跟种类的工兵，蚂蚁也是类似的社会结构。这还是仅仅是自然进化出的结果，心情眼球恐怕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而是某种存在——好比来自‘另一个次元的存在’，为了‘守护世界树’这一特定目的所特化出的生物工兵群。如果按照这个推测，它们应该是群体生物，而且应该有所谓的‘巢穴’，现在却因不明原因让‘卵’散落开来。”
李秋仁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他没说出的另一个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甚至他都害怕说出的猜想是，很可能不是‘散落’开，而是故意布置在这里。就跟蜜蜂有专门饲养幼虫的蜂巢区，这里被选作为‘饲养场’，整个小镇这一社会环境，全都是它们的‘蜂巢’。
他没有说，因为这种想法太恐怖了，幼虫要靠什么维生？这里生活的生物跟人类全都是养料吗？在成为成虫，飞出蜂巢之后，残留下的巢穴会怎样？毁于一旦，还是迎来下一窝的幼虫？
更可怕的是，比起这里的当地居民，他更清楚他跟莉莉丝还有巴泽仅仅是精神进入了这个世界。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之前也一直在为这里是游戏世界，还是穿越时空的另一个世界而摇摆不定。但，如果从一开始这里就不是‘游戏’，也不是他所以为的‘真实世界’，而是其他的‘什么’，他们是否就是那些工蜂为饲养幼虫而捕获到蜂巢的猎物？
……不要再继续想下去，毫无凭据的想法一旦蔓延，只会让自己恐慌。
李秋仁让自己强制冷静下来，但这没有瞒过白蔷薇。白蔷薇第一次知道他跟莉莉丝还有巴泽先生竟然来自其他世界，它有些困惑，如果是这样，那么雷莉跟雷莉的家人又算什么呢？他们也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是忘记了，还是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
之后他们又交流了一下，最终确定菜菜其实也仅仅比雷米尔多知道关于能力特化方面的事而已，其他的跟雷米尔所知道的大同小异。
路瓦特问：“神父那边怎么办？还有其他的心情眼球在那里。”
这也是一直沉默的卡卡在担心的问题，但是它还是忍住没开口问，它似乎觉得自己的冷酷孤狼形象被白蔷薇一再揭底，一崩再崩，所以现在正在冷漠淡定装酷球状态。
李秋仁推测：“我想，它们现在应该没问题。丢失了菜菜之后，神父会在急于寻找的同时，试图培育出作为替代品的‘另一个天使’。所以目前那些小眼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知道你想救他们出来，但是此时刚丢失菜菜，已经引起神父警惕，近期最好不要再有其他动作。”
更重要的是严格来说那些都算是神父所购买的‘财产’，你甚至都难以称得上他有‘虐待动物’的嫌疑，毕竟杀死其他眼球，将其当做自己的能力来使用的是菜菜，不是神父的主观想法。从神父的角度，他仅仅是希望养出最像天使，拥有强大能力的心情眼球，通过对心情眼球的研究来了解天使而已。换算到现代，就是有点危险研究未知生物的科学家，你可以说他所作所为不道德，但除此之外你也无法对他进行任何其他的指责。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是‘不道德的人’就把他当做犯人来审判。
不过，反正不是自己的世界，李秋仁自认为已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飞贼盗窃，为了小朋友们也为了他自己安心，晚些时候再做一次飞贼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那么多心情眼球要养在哪里？路瓦特的院子肯定放不下，要去找一个空地建一个临时的基地吗？这项工作他一个人做不来，需要宽阔的场地跟材料，就跟制造电池所需辅助材料一样，最好能获得巴泽先生这个当地人的帮助。他知道巴泽先生害怕心情眼球，所以之前的事全都没让巴泽参与，看来明天周六见面的时候可以提一下这个事。
路瓦特：“那么菜菜要暂时住我家吗？周末我父母会回来，我担心他们会看到菜菜后不小心跟神父说漏嘴。”
小镇里的大部分居民都很信任神父，如果神父随口一提自己丢了这样的心情眼球，想必路瓦特的家人立即会带神父来他家领走菜菜。
李秋仁有些为难：“但是周末我要去见巴泽，可能会带莉莉丝一起，巴泽又很害怕心情眼球……”
让他看到菜菜这样浑身长眼球的，岂不是会被吓得当场去世？可是把菜菜留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李秋仁又很担心。
路瓦特想了下：“要不，我带上大叔球跟你们一起行动，我跟家人说一下，就说跟莉莉丝一起去请教老师学习问题。”
这样，在李秋仁跟莉莉丝去见巴泽先生的时候，路瓦特跟大叔球可以在莉莉丝家，看管菜菜。周末时间也可以让大叔球跟菜菜都留在莉莉丝家里，直到李秋仁做好带电的笼子，就不怕菜菜跑掉了。
菜菜本球对此表示异议：〖喂，你们这些大胆刁民，准备关伟大的天使一辈子吗？把我放出来，我不会袭击你们。〗
白蔷薇：【它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它想逃回去获得更强能力之后，找大叔——雷米尔报仇。】
菜菜：〖可恶，不要那么多嘴多舌！〗
白蔷薇：【承认吧，你跟我们没什么不同，只是能力有点奇怪的心情眼球而已。除了夺取别人的能力，你还能做什么？你是否有利用自己的能力，做过任何自己觉得有成就感的事？这里无论哪个心情眼球，哪怕是没有任何能力的露西都比你活得自由快乐。像你这样的自大鬼，就该被关起来好好反省。你活着的一生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天’去守护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树？你存在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实现神父的愿望？你自己的愿望呢？】
菜菜没有再说话，但肉眼可见的，它变得有些蔫了。或许它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它大概也察觉到了，或许白蔷薇说的没错，就连露西都比它活的快乐自我。它从自身的能力——努力想要获得能力的能力，还有，努力成为天使，全都是自己的饲养者神父的愿望。哪怕它口口声声说神父跪拜自己，内心它也知道，如果不是‘天使’它会被神父立即舍弃掉。它，到底是为何而存在，为何挣扎至今，全都是为了别人？
……也许，它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第56章 在天堂、还是在地狱
◎……◎
被带走了！
竟然有人抢走了自己的天使！
神父的表情扭曲起来, 他教堂内外都搜索过一番，甚至也去周边询问过居民，没人注意到教堂内发生了什么。
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 明显他的天使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怎么可能，速度这么快,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带走能够飞行的天使——是了, 袭击方不是人类，而是同样的心情眼球！唯有拥有特殊能力的心情眼球, 可以对抗同样的心情眼球！如果仅仅是普通人，没可能悄声无息潜入教堂，还这么快速劫持走他的天使！
约瑟夫神父的表情，从愤怒转变为恍然大悟，随后惊喜！
也就是说, 存在着更强大的心情眼球！能够战胜天使，有着更强能力的心情眼球, 岂不是比天使更接近‘天’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有人跟我在做同样的事，是谁呢？到底是谁, 在跟我一样在培育天使？”
约瑟夫神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莉莉丝, 那个跟他一样对天使感兴趣的女孩。但是她看起来天真又懵懂，哪怕真的培育出那样强大的心情眼球, 也不可能跑到教堂来抢走他的天使。
更可疑的是……那天早上的两个女孩。
雷莉与简, 这两个女孩从出生时候的出生档案, 都在他这里。
他迅速翻查两个女孩的资料, 最终将目光放在简的身上。
原因很简单, 这个女孩看起来开朗，实际上却足够‘不幸’。
根据他的调查，心情眼球的能力跟饲主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心情眼球本身是否渴望进化。
那么生物在什么时候才有进化的需求？
神父得出结论，那就是痛苦与不幸。
无法获得什么，才会想要什么，这是最基本的逻辑道理。他利用这个逻辑测试过很多心情眼球，多数情况下一开始没有开启能力的心情眼球，也在外界激烈的环境刺激下特化了能力。
尤其是战斗与生命危急，更能刺激这种能力火花的迸发。显然，家庭良好的雷莉不太像有这类需求，而简，她的家庭情况神父非常清楚，这女孩跟她父亲都不怎么来教堂，但他人的讨论他还是听得到。
大家都知道这孩子很不幸，母亲跟人跑了，这样一个家庭，尤其是女性，未来有哪个人家会不在意她的家庭情况，未来有哪个男人想要娶有这样母亲做‘前例’的女人为妻子？
就连他的父亲，每次对外总是维持一副温和疼爱女儿的做派，却瞒不过接待过很多人的神父。
她的父亲曾经来教堂祷告，忏悔自己总忍不住将简看做背叛他的女人，随着简的年龄成长，她越来越长得像她的母亲。哪怕他一再告诫自己，他们是不同的，但却总会忍不住爆发。
对此，神父也只能老生常谈的说一些，你要更加隐忍，你要对女儿敞开心扉，你要记住她们是不同的人，主会谅解你的过错，这类老生常谈。
那个父亲没有再来过。
他的女儿一直显得开朗大方，跟雷莉等一群小孩混在一起，看不出任何难过的地方。
……小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跟生命力，可真够坚强。
神父那时候内心还为她祝福了一下。俗话说，越是承受过苦难的灵魂，越是能扛过寒冬。显然这个女孩没有被命运跟偏见打倒，她找到了跟她父亲的合适相处方法。
看来他所料不错，这个女孩，说不定也是命运之神所选中的人！
神父认为自己的判断出错的可能性很小，那天早上的那两名少女，行为意图太过可疑，哪怕不是她们之中的一个，她们肯定知道什么。比起家教严格，家里也有钱的雷莉，简的家庭跟她本人显然都更容易接近。
神父一夜未眠，他耐心等到了第二天。今天是周五，他如同正常时间完成相应工作，等到差不多放学的时间，他去到简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人开门。
神父微微挑眉，是喝醉了吗？他听其他的教徒又提起过，这个男人有酗酒的习性。
他耐心的站在门外等待着。
直到放学回家，背着书包的简一脸惊讶的看向他——神父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哦，可怜的孩子，为什么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呢？她干枯的头发，略显消瘦的脸孔，都是营养不良的征兆。她的父亲没有给她好好吃饭？
他本该同情这孩子，但此时他只感到激动，因为这增大了自己推测为真的概率。
“孩子，”他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我想跟你谈谈你的家庭，还有……你饲养的小家伙的事。”
简的表情由震惊，又转为强作镇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神父。”
但是神父因她的表现笃定了，果然，她有在偷偷饲养心情眼球，而且她的心情眼球恐怕觉醒了很强的能力！那天的人肯定是她，或者说她的心情眼球！
天使是否还活着变得不重要了，如果死了的话，证明那只是伪天使，唯有活下来的最强者才有可能进化成天使。
“也许你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你没有办法骗得了神灵的眼睛。”
说着，神父双眼看向她手中的袋子——里面有大量的肉类。
“这些是给它的吗？呵呵，真是个贪吃的小家伙。尽量要饲养它，已经非常辛苦了吧？你是不是把自己的食物给了它？所以才会显得自己营养不良。简，我来不是指责你，我想帮助你。你一个人来饲养，太过辛苦，这真不该是一个孩子自己能够承受的饲养费。让我跟你，或者你的父亲谈谈，我想我能帮助你们家庭现在所面临的经济问题。”
简皱眉：“你为什么会找上我……该死，是因为那天早上吗？雷莉这妮子真是，都是她多此一举。”
说着，简走到门前，她用脚踹了两下门。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她走进屋内，回头看向身后，对神父说：“进来吧，神父，如你所愿，我们可以聊一聊。”
有那么一瞬，神父产生一种奇妙的错觉，那扇门后似乎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约是刚才悄然开门那手吓到了他，因为没有听到任何人类接近门口的脚步声。但仔细想想，如果她真的有饲养心情眼球，有着各种能力的心情眼球之中，能做到这点的数不胜数。
他走了进去。
经过门侧的时候，他愕然看到，简的父亲就站在门口的阴影里！
这个男人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之前敲门，他不给自己开门？不，等等，如果他一直站在这里，也就是说自己站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对方也在屋内的门口等待着，一直静静等着，直到简回来踹门？否则难以解释为什么没有脚步声！
“您好，菲安迪先生，好久不见了。”
奇怪的是，菲安迪双目无神的看着他，视线甚至没有焦距。神父看着他呆滞的关上门，之后依然站在门口，甚至都没从原先的地方移动。
约瑟夫神父不是巴泽先生，电光火石，他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看看呆滞的菲安迪，又扭头看向跟他一样已经进入屋内的简。
“你对你的父亲做了什么？这就是你心情眼球的能力？精神控制？”神父的表情变得狂热起来，“太棒了，这真是太棒了，简！所以你才能从教堂带走我的天使，精神控制！没错，有什么比这更强的，针对生物的有效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