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3-10-14 14:52:06

  清爽冷冽,透出若有若无的冷杉气息,引诱着她。
  但虞沛盯着树下爽朗清举的小郎君,没动。
  等他又唤一遍,她才扶着树干站起,然后往下一跃。
  烛玉抬手接住她,抱了个满怀。
  虞沛分外满足地抱紧了眼前的“移动粮仓”。
  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后,她终于找准了清香的来源处——右胳膊上的伤。
  她还没咬,就被烛玉叫住:“沛沛,等会儿。”
  虞沛拧眉,威胁式地瞪他一眼。
  “这样咬太吃力。”烛玉耐心解释。
  说着,他单手解开了右臂护腕上的系绳,丢了护腕后,又撕扯下半边袖子。
  线条紧实流畅的手臂得以露出,因着改灵丹带来的副作用,青筋在肌肉收缩下起伏得更加明显。
  虞沛看见了那道伤口。
  他的肤色偏白,淡金色的血液渗出数寸长的伤口,瞧着并不渗人,反倒如暖阳映照镀出的淡淡金芒。
  但虞沛瞧不出那伤口漂不漂亮,眼底只有快要漫出的渴欲。
  她正要动嘴,烛玉忽往后退了步,不过还拉着她的手。
  虞沛眼底凶光渐显。
  好烦哦。
  又怎么了?
  “随我来。”
  烛玉引着她坐在了树下,又将她侧抱在怀里,这才抬起胳膊,抵在她的唇边。
  虞沛嗅了嗅,然后一口狠咬了下去。
  她显然没有要留情的意识,吮咬得格外用力,几乎要将他的伤口咬透、撕裂。
  改灵的疼与这痛意混杂着,须臾就令烛玉冒下一身冷汗。
  他抚着她的发顶,发白的唇稍颤着。
  “可好些了?”他问。
  没有回音。
  怀里的人已想不起他是谁,或说已经失控到忘了人的概念,兀自放纵在欲壑之中。
  他也知晓她不会应他,更清楚即便她清醒了,恐也会将此事忘得干净。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与她说会儿话,哪怕听她说一个字。
  虞沛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觉累得慌。
  这气息引诱着她,却很难啃。
  不光如此。
  龙血胜于大补丹药,她喝得有些多了,游走在周身的内息愈发灼烫。
  夜里本算凉爽,眼下她却仿若置身灼日下,渐起了热汗。
  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她停下,不再加劲儿,而转为轻舐。
  烛玉浑身一抖。
  伤口处的剧痛渐渐消褪,换之以酥酥麻麻的痒意。
  那点痒麻不止游走在伤口周围,还从尾椎阵阵窜起,几欲将他的整条脊骨劈开。
  他低哼一声,圈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沛沛……不能这样。”他嗓音作哑,还有些压不住的抖。
  虞沛听见了,却没理。而是紧抓着他的手臂,不叫他挪开。
  那点酥痒开始往心尖上钻。
  渐渐地,他那近黑的瞳仁闪烁成淡金竖瞳,眼白反倒被漆黑填满。
  烛玉哽了下喉咙,呼吸愈沉。
  数条灰黑色的雾状附足不受控地探出袖管,尝试着碰了下虞沛的指尖。见她不反感,才缓慢缠绕上她的腕。
  好几条附足互相推挤,缓慢摩挲着她的胳膊,翕合的吸盘渐渐沁出了朦胧的水雾。
  又湿又冷。
  虞沛感受到那股子冷意,顿住,看向那些半透明的触手。
  它们在用贴近的方式讨好她,分外温顺。
  可她很不喜欢。
  弥漫在附足上的气息阴冷、稠重,像是来抢夺食物的敌人,顷刻间就挑起了她的攻击欲。
  她抬起手,掌中化出一把灵刃,也不管那触手是缠在自个儿的胳膊上,便要狠狠扎下。
  烛玉及时制止了她。
  他握住她的腕,却没收回附足。
  “为何厌它?”他面色酡红,哑声道,“沛沛,它们不会伤害你。”
  虞沛看向他的脸。
  那双凤眼此刻正承着些微潮红,眼帘半垂,瞳仁里隐见淡色金芒,在漆黑眼白的衬托下更为明显。
  ——与龙血的颜色一样。
  虞沛转眼就将那条惹她烦躁的东西忘得干净。
  她直起腰身,一手撑在他的腿上,渐渐挨近了他的脸。
  气息迫近,烛玉屏住呼吸,眼眶都在泛烫。
  他起先还觉得不自在,耳尖甚至发红到有些痒。
  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她靠近没别的意思。
  而是想吃了他的眼睛。
  ——就像她咽下龙血那般。
  意识到这点了,他却没推开她。
  反而又探出条附足,缠在她的腰上,缓慢地拉近她。
  “沛沛……”他低喃,纵容着她的一切行动。
  将他吃了也好。
  光是想到能一点一点融进她的血肉里,与她亲密无间,血液便在他脑中冲涌,使他兴奋到难以自制。
  吃了他。
  吃了他。
  血液与她相缠,气息与她的灵髓相融。
  烛玉握住她的腕,使她的指尖贴在发烫的眼角处。
  “沛沛……”他声音作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似是感受到他的想法,那些触手也开始泛烫,在胀缩间沁出烛油般的热雾,滴滴答答落在草叶间。
  但虞沛只作轻嗅。
  在确定他眼中的金芒没有木息香后,她分外干脆地放弃了再靠近一步的念头。
  一点香味也没有。
  横冲直撞的灵力在木息的帮助下得以缓和,她的心绪也渐渐平复。
  又不大上心地啃咬了会儿胳膊,她便像八爪鱼似的抱住了烛玉,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大鸡腿。
  她的。
  烛玉倚着树干,一手托住她的背,右臂垂在草叶间,任由血液流下。
  他低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几番。
  那股子酥痒还没散尽,草叶子般扫过他的背,使他茫然无措。
  他从未体味过这感受。
  更不明白平日里寻常可见的痒意,眼下为何生出令他沉沦到难以自拔的瘾欲。
  茫然间,他又陡生出股躁戾。
  她现在这样,一旦灵力失控,根本没法认出谁是谁,而只靠气息辨人。
  如果方才不是他先找着了她,不知会出什么问题。
  倘若往后她再失控时,他不在她身旁,又该如何。
  且他是靠着改灵丹,才强行改换了灵息。任何一个修医者道的人,都拥有着比他更为纯粹的气息。
  若有旁人……更吸引她呢?
  一旦想到这一可能,烛玉几乎浑身都在颤栗。
  他愈发躁恼,情不禁地躬伏了身,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几乎将她整个儿抱在了怀里。
  “沛沛……”他低唤道,“要记得我。”
  ***
  虞沛睡醒后,入眼便是熟悉的床帘。
  她只觉神清气爽,就连平时常有的倦意也散得干净。
  !
  她就知道!
  镯子丢了也没关系,吃了药效果也是一样的。
  如果这样,倒不急着去找尺殊了。
  等他忘了此事,她再去找回镯子就行,这样也更安全些。
  确定吃药也能顶替镯子的效用,虞沛心情好上许多。
  她简单洗漱了番,打算去找沈仲屿。
  昨晚是托他的福,她才没被尺殊抓着,理应要好好谢他。
  但她刚出门,就在外面瞧见了烛玉。
  他抱剑倚墙,也不知等了多久。
  见她出来,他侧过身,端的明快。
  “醒了?”他问。
  虞沛点头:“找我有事?”
  烛玉打量着她的脸,好一会儿,他才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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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见着喜欢的人,害羞也正常嘛。◎
  昨晚?
  虞沛陡然想起昨天他和银阑也去了云涟山。
  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她试探问道:“我该记得什么吗?”
  果真忘得干净。
  昨日里还将他咬得伤痛肉疼,睡一觉便忘了。
  烛玉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不甘。
  但他到底没提此事,只隐晦问道:“你的抑灵镯呢?”
  虞沛下意识摸了把空荡荡的腕子。
  她顿时反应过来:“你昨天看见我了?”
  烛玉将剑抱在怀中:“你不也瞧见我了么。”
  否则怎可能避开凉亭潜进了石阁。
  虞沛心一紧:“那阿兄呢?他看见没。”
  “他就算看见了,是将你当成妹妹,还是昨日里给他奉茶的小弟子?”
  “不一样。”虞沛担忧道,“我的抑灵镯叫尺殊拿走了,昨天如果真被阿兄看见,再和尺殊聊起这事,准会被他发现什么问题。”
  “放心,他没看见。”烛玉没再逗她,“昨夜他后我一步离开了云涟山,连你的影子都没瞧着。”
  虞沛大松一气。
  那就好。
  问竹的仙葬明天就结束了,到时候他便要回和绛海域。
  一天。
  顶多再撑一天。
  “你一大早来找我,便是为了问我这事儿?”她看了眼烛玉的衣裳——不是昨夜里穿的那件,明显换过。
  “嗯。”眼下算是个好时机,烛玉佯作无意提起,“你怎的三番五次跑去云涟山——别告诉我这回也有同门被困在山上了。”
  当然是为了养小狗啦。
  虞沛不动声色道:“没什么,就是好奇。”
  她太了解烛玉,跟银阑一样,也是个不好糊弄的。
  须得说一半真话,再撒一半谎,才能骗到他。
  烛玉挑眉:“好奇?”
  她对宿盏的喜欢,难不成也是出于好奇?
  “对啊。”虞沛点头,“都说石阁里关着宿盏的心脏,难免让人好奇嘛。”
  这理由有些勉强,但也说得过去。
  以前在鲛宫时,她就是哪儿危险便常往哪儿跑的性子。
  烛玉尽量平心静气地问:“见着了?”
  “什么?”
  “那颗心脏。”他道,“不是说关在石阁里面吗?”
  “算是吧,没大看清。天域看得那么紧,哪能随便让人接触啊。”怕他去找毛团儿,虞沛特意补了句,“况且就是个心脏,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应该没兴趣。”
  竟还学会撒谎了。
  烛玉险被她气笑。
  撒谎倒是无关紧要,昨夜里还姐姐长姐姐短,又要亲又要抱的,现下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见她有意含糊这话题,烛玉索性再不提起。
  “你镯子丢了,没出现什么意外么?”他扫了眼她空无一物的腕子,心底尚还存了一丝希冀。
  “没啊。”虞沛答得自然,“镯子虽丢了,但我昨晚及时吃了药,灵力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就直接回来了。”
  好。
  倒还自个儿补足了回宗的记忆。
  烛玉不大甘心,又问:“身体并无不适?”
  “也没有。”虞沛语气轻快,“幸好那药有效,不然要被爹爹知道了,准会再把我带回去,又在家闷个一年半载的。”
  烛玉转身便走:“我去找那人把东西拿回来。”
  “不用,我带的丹药足够多。”虞沛拽住他,“况且你要去了,他准会顺着查到我头上,到时候又要被我爹揪回去。等他差不多忘了这事,我再找机会去拿——也不算难办。”
  “可你——”
  “真没事。”虞沛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越过他朝院外走去,“我还得去沈师兄那儿走一趟,你要不要与我一起?”
  烛玉没动:“找他做什么?”
  虞沛:“多亏他给的面具,尺殊才没认出我,自然要谢他。”
  烛玉:“他早便离开御灵宗了。”
  “离开?”虞沛顿了步,疑道,“可你那日来惩戒堂,不还是他指的路吗?”
  “就是那日走的,我撞上他时,他正巧携了行李下山。”烛玉道,“还有几个下人随在身边,说是接他回去疗伤。”
  疗伤?
  虞沛更不解了。
  沈家的确是修仙大家,但跟她一样,以修生杀道为主,在治疗术上远不及婵玥仙君。
  明明让他留在御灵宗更为妥当,干嘛要接他回去。
  烛玉看出她心中所想,道:“他走时,婵玥仙君也伴在身边,一并给了他不少丹药。”
  虞沛:“这样么……那兴许就是沈家有什么要事,非得回去不可了。”
  不过也好。
  接回家去照料总更方便些。
  就是只能等他回宗后再谢谢他了。
  “还有一事。”烛玉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话锋一转,“你离开鲛宫前,去见过那人?”
  虞沛顿时明白他说的是谁。
  只有他俩的时候,他总爱这么称呼他父王。
  仿佛两人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是见过,怎么了?”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答得也自然。
  烛玉问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倒没说什么要紧的话——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银阑与我提起了此事。”烛玉皱眉,“他若与你说过什么,就权当他在胡扯,那张嘴里总归蹦不出什么好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
  虞沛打小就清楚那老头子傲得很,眼里容不进人。
  她摆摆手。
  “既然沈师兄不在,那我就不出去了,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我得提前做些准备。”
  她说得含糊,烛玉也没追着问。等看着她进了房间,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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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虞沛趴在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好撑着脑袋。
  她戳了下明亮的镜子,余光往旁一瞥。
  床上堆满了各种符箓。驱魔辟邪符、遁地逃跑符——都是她怕发生什么意外,而提前准备的。
  到点后,虞沛把镜子往右边侧去,以使镜面上只映出房间一角,而看不见丁点儿面容。
  等调整好了,她才按了下那颗红玉。
  镜子上的画面逐渐褪去,换之以毛团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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