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双重生)——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10-16 17:13:00

  裴扶墨乜了眼着急离去的江絮清。
  裴幽却没往前走,只眼神瞥了下赵岚,赵岚心领神会,说道:“世子夫人,你的东西掉了。”
  江絮清回头,赵岚手中握着一方淡青色的帕子,朝她挥了挥。
  江絮清蹙眉,“赵姑娘认错了,这不是我的。”
  赵岚诧异,“我看这颜色,还当是世子夫人的……”
  江絮清钟爱碧色一事不算秘密,只要多与她接触几次便知晓了,但这个帕子的确不是她的,她淡笑着再次否认道:“的确不是我的。”
  裴扶墨的眼神落在那方帕子上,黑眸一眯,不经意间在帕子的一角看到绣上了“慕”字。
  这时,裴幽看过来,温声说道:“这是我的帕子,兴许是方才掉落的。”
  江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幽取过那帕子,笑了笑便塞入自己的衣襟了,看似就是一段掉东西弄错的小插曲,但全程裴扶墨都没有开口说话。
  目送裴幽和赵岚前往玉荣堂的背影,裴扶墨嗤笑了声。
  啧,两世了,这种小招数还敢在他面前卖弄。
  等转角后,确定人不在了,赵岚小声道:“阿幽哥哥,你为何觉得就是一方帕子,会引得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不和啊?”
  裴幽已经收起了先前温和的笑容,眼角含着冷意:“自然不能。”
  “那为何?”
  他这样做,自然是有要这样做的理由。
  信任这种事,本就是从小细节上一点一点地被击溃,等感情有了一丝裂痕后,将会越发扩大。
  越是在意,越是看重,待再回想起那些细枝末节,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便犹如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让人绝望。
  他裴幽从不指望什么事能一步登天。
  凡事都得慢慢来,他想得到的地位,想得到的女人,同样。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赵岚似懂非懂,不过阿幽哥哥想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她只会全力支持。
  **
  白天裴扶墨留在寒萧居陪江絮清练字,看书,实则做的都是一些枯燥无味的事,但他二人偏生觉得很有趣,且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黄昏时分,裴扶墨抬眸看向窗外,此时彩霞弥漫,正是最凉爽的时候。
  他将手中的书籍合上,掂了掂坐在他膝上还在全神贯注练字的江絮清。
  “怎么了?”江絮清侧过脸来问。
  裴扶墨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便托着她站起来走出房间,去了寒萧居的小厨房。
  周严已经事先吩咐厨娘们将一些工具备好,便体贴地退了下去。
  “裴小九,你拉我来厨房做什么?饿了么?”
  裴扶墨瞥她一眼,“你不是喜欢学做糕点么?”
  江絮清看着台面上那些面粉和做糕点的工具,有些惊讶:“你特地准备了这个?”
  话说完,她犹豫道:“可我只会做莲花酥。”
  况且她现在有点心虚,不敢在裴扶墨面前提莲花酥的事了。
  果不其然,裴扶墨听到莲花酥三个字,面露不悦,转瞬间又恢复如常,淡声道:“我亲自教你,想学什么都行。”
  江絮清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裴扶墨给她系上了围兜,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会做糕点?”
  这种事她怎么不知?况且裴小九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厨房,还是做他一向最不喜欢的甜食?
  裴扶墨自然不会告诉她,昨夜他会晚回便是去了杏轩记,特地找店铺老板学了一手。
  他拧着眉宇,“不信我?”
  裴幽可以教她做莲花酥,他为何不可。
  他还要做的比裴幽更好,让她脑海中将莲花酥的记忆全部删尽,只准留下他的。
  江絮清眨了眨眼,内心觉得他此时行为很是奇怪,有点对这种小事过于执着了些。
  “我……”看他又像是不高兴了,江絮清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疑虑,贴过去笑盈盈道:“没有不信,那你得教我做出来了,让我看看嘛。”
  厨房内烛火摇曳,时不时响起欢快的打闹声。
  周严守在门外,心里不由舒坦,好似此刻的世子,对待世子夫人时,总算有了点从前的样子。
  不过,他皱了皱眉,还是不理解,世子为了哄夫人开心,竟还特地去学了这做糕点的手艺。
  世子不是最厌恶甜食了吗?
第35章 晕倒
  屋内烛火惺忪, 金丝缠花帷帐轻微摇曳,浓靡的气息持久不散,帐子里时不时响起女子低弱的轻吟, 直至她渐渐失了意识昏睡后, 男人帮她换了个较为舒服的睡姿,便赤足下榻。
  他将雕花窗支起,院外的
  夜风徐徐吹入屋内, 渐渐吹散了些屋子里浮升的热气, 也让男人略带绯色的脸庞有了些许舒缓。
  裴扶墨闭了闭眼, 不久前的画面又悄然浮现。
  她软若无骨地缠着他,在他耳畔低语声称想要个孩子。
  “孩子, 是你想要, 还是母亲提的?”
  她身上又软又滑腻,那抹动.情的粉一路蔓延至了玉足, 每每这时,她便只能乖巧地任由他摆布, 但此刻,她竟还能分心特地向他提孩子一事。
  江絮清嘶哑着声:“母亲呀, 她说咱们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
  她自己自然不想那么快怀孕,成婚还不久, 她还想与裴小九多过过二人世界呢,但是婆母都提了几次,她总不能再拒绝。
  不过转念一想, 若是生一个像她和裴小九的孩子, 似乎也挺不错的, 她忽然也是挺向往了。
  裴扶墨眯着黑眸,明明都如此难抑了, 竟还能气定神闲地与她谈论此事,他淡淡道:“母亲的话,听听就行了,她也就随口一提罢了。”
  江絮清拧着细眉,还想说什么时,裴扶墨已让她彻底失去了力气,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去。
  他静默下来,看着已累到睁不开眼的小姑娘,内心陷入无尽地挣扎。
  **
  白天等裴扶墨上值了后,江絮清闲着没什么事做,便将昨晚裴扶墨教她做的那些糕点带去了玉荣堂,与云氏和裴灵梦一同享用。
  裴灵梦捻了块紫酥饼,轻轻咬了口:“慕慕,这是你亲手的做的么?竟比你唯一拿手的莲花酥还要好吃。”
  味道似乎还有些像杏轩记的紫酥饼。
  云氏也跟着捻了一块雪绒糕,糕点入口即化,的确是很好的手艺,她不由赞叹道:“不错,还是慕慕手艺好,连这般难做的雪绒糕和芙蓉酥都做的出来,且味道与大厨做出来的没甚么区别。”
  江絮清心虚地脸红,连连摇头:“都是瞎学的一些小手艺罢了。”
  裴扶墨又不肯让其他人知道他会做糕点,她便只能对外人说是自己学成的,搞得她怪心虚的,都不敢接受这份夸赞。
  不过昨晚做出的糕点实在太多了,给玉荣堂拿了点还剩下许多,江絮清便吩咐安夏亲自给江府送回去了一些,琰儿平日最是贪食,想必是极其喜欢的。
  与此同时的江府。
  江琰已经吃了几块糕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说道:“阿姐怎么忽然这么好心,还特地给我送糕点回来了?”
  安夏笑着回道:“瞧小公子说的,夫人从前做姑娘时还不是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您,这次夫人亲自做了不少糕点,也是想着小公子呢。”
  江琰嘿嘿地笑,圆圆的小胖脸顿时喜感十足:“安夏姐姐,你给我阿姐带句话,说是我晚上就要去找姐夫,姐夫上回就答应了,说要教我练武,结果一拖便是一个月了,都没提这事了。”
  这,安夏忽然很是为难,“小公子,这话奴婢都不消回去同夫人说了,定然是不可的。”
  唐氏问:“怎么了呢,可是世子和慕慕感情不和了?”
  安夏回道:“世子与世子夫人感情很好,只是世子爷平日里实在是太忙了,成婚了一个月也就昨日休沐一天能有空在家陪夫人,今日便又忙于公务去了。”
  听完,江琰顿时一脸沮丧:“啊,那怎能行……”他苦哈哈着一张脸:“阿娘,我这身肉肉要何时才能减下来呀。”
  唐氏忍俊不禁:“琰儿还年幼着,胖点没事。”
  江琰不满地撅唇,恋恋不舍地看着那桌子上剩下的糕点,便跑出去了。“我不吃了!”
  唐氏望着他气哄哄跑出去的身影,无奈地摇头。
  安夏收拾收拾准备回侯府了,临走之前又提到今日来江府时江絮清特地交代的事。
  唐氏听完只笑了笑:“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她父亲饮酒一事管的比我还严。”
  安夏说到:“夫人特地重点说了,事关重要,尤其要在老爷与首辅大人在一起饮酒时,更要严重盯着老爷。”
  唐氏忽然想起,女儿出嫁之前,曾一脸沉重的同她说,她梦见父亲有次喝醉酒被人陷害杀了首辅大人,后来江家便出事了。
  她当只是梦而已,但女儿难得那般严肃又百般叮嘱,她也只好认真起来,这段日子时常盯着江义承不准他碰一丁点儿酒。
  “好,你回去跟她说,母亲听进去了。”
  那厢,江琰跑出了燕喜堂,迎面便撞上了江义承和裴幽。
  “这般毛毛躁躁的做什么呢?”
  面对严厉的老父亲,江琰自不敢对母亲那边随性,他连忙站稳了身子行礼,又笑道:“爹爹,方才安夏姐姐回来了,还带上了阿姐亲手做的糕点。”
  裴幽面色缓缓蕴上了一抹笑意。
  只是唇角的笑容在听到江琰说出那些糕点的名字后,渐渐僵硬了起来。
  怎么会不是莲花酥?
  江义承清了清嗓子:“成日里就知道吃吃吃,你看看你这肚子都成什么样了,我们江家代代文臣,肚子里装的可都是墨水,你呢?”
  江琰实在不想听江义承再数落下去,一溜烟就跑了。
  江义承又怒斥了几句,方转身对裴幽说道:“又让贤侄见笑了。”
  裴幽淡笑了声:“江大人就不必同我见外了,琰儿性情活泼率真,加之年幼,贪食也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
  江义承却较为担忧,江琰如今已有了六岁,整日就只想着跟裴扶墨练武而逃避读书,可即便是裴扶墨也不单单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鲁武将,他的学识可是能去考取状元的地步。
  “贤侄,我寻思着琰儿这般厌学,若是给他另外再找老师,想必他定会极其反抗,若不然……”
  裴幽已听出江义承的言中之意,便爽快应下,“请江大人放心,琰儿读书的事便交给我了。”
  悟性这般高,又极其有眼力见,江义承是越看越满意,可惜没多生个姑娘出来,他不由叹道:“当初你若是没有流落在外就好了,那么……”
  言至此,江义承及时打住,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裴幽沉了眸,心道,倘若他和裴怀徵一样自小是镇北侯府的天之骄子,江大人会将慕慕许配给他么?
  他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不会。
  在他们的眼中,裴怀徵永远比他强。
  **
  午膳过后,在下午最闷热的时辰,江絮清去寒凌居的小厨房做了一些降热气的饮品,准备再亲自送去左军衙署。
  上回因为一场意外,导致她做的冰镇八宝小丸子最后都没能进入裴扶墨的腹中,她还觉得很是可惜。
  马车缓缓朝左军衙署行去。
  半途中,安夏坐在车厢内透过微微吹拂起的车窗缝隙,在上回那条周严去过的涟水巷处,又一次发现了周严的身影。
  但这次除了周严,似乎还有裴世子。
  “夫人,您快看那边!”
  江絮清倾身过去,将车帘卷起,正巧看见裴扶墨和周严一同进入了涟水巷的转角处。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左军衙署听到的两个官兵的谈话,心绪乱了片刻,便鬼使神差地让车夫将车停下。
  她不知是抱着怎样心情,这般鬼鬼祟祟地跟着进了那条涟水巷。
  安夏小心翼翼在身后,提醒道:“夫人,若不然我们还是直接在外面候着,这样进去的话……”
  倘若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夫人该如何承受得起。
  虽说她也打心里觉得世子不可能在外头养女人,但谁知道呢?世子时常神神秘秘去一个地方,加之上回周严还特地带了个女人进去,一下便没了踪影,这般躲躲藏藏,准不是什么好事。
  江絮清紧咬着唇,往巷子深处看了一眼,有气无力道:“我就是想跟进去也不行,一下就没影了。”
  安夏“啊”了一声,眼神也朝里看过去,果不其然,方才还进入这巷子里的两个人,很快便失去了行踪。
  这还真是见鬼了。
  “慕慕,你在这做什么呢?”江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俊朗的面色带着几分疑惑。
  江絮清转过身,面露惊讶道:“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濯身穿着大理寺少卿的官袍,绯色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他抱着臂膀幽幽道:“是我先问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反倒问我来了?”
  说完,他便笑呵呵说:“方才我出来跟同僚处理一些案件的事,这才路过此地,正准备回大理寺呢,就看到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巷子外朝里头看。”
  江絮清脸颊微红,有些难为情道:“我,我也是路过,哥哥若是还有事先去忙,我该走了。”
  江絮清拉着安夏就急忙逃离,江濯不准她走,一只手拉住她的后衣襟将她拽了回来,见这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便带着二人去了一旁的茶馆谈话。
  待一番询问,江絮清只能老实道:“没错,我是跟着裴小九过去的。”
  果然。
  江濯不愧是大理寺少卿,仅仅一个举动,便看出自家妹妹情况不对劲,他背脊靠着椅背,沉吟道:“所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去那个涟水巷之后便消失了?”
  江絮清点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上次周严还带了个姑娘进去……”
  江濯蹙眉,呢喃道:“这可要出事了……”
  “什么?哥哥这是何意?”
  江濯摇了摇头,“慕慕,你别多想,怀徵是什么性子,你应当清楚,养外室这种事他定是做不出来的。”
  江絮清点了点头,她的确想知道裴小九隐瞒她的事是什么,但养外室这种事,她不必猜想,都知道他做不出来。“我也觉得不可能。”
  但紧接着,江濯又说了一句:“不过,男人嘛,若是真的想找女人,大可直接纳妾,这不是更方便?养外室这种事,以怀徵的脑子是不会做出来的。”
  江絮清登时怔了会儿,楞了半响跺脚不悦地道:“哥哥!”
  江濯只自顾自地说:“哥哥是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给你分析的,我在大理寺任职之后,见识了太多家庭纷争,夫妻关系不和,丈夫因过于风流而惹出祸端的案件,早已将那些人性都看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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