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双重生)——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10-16 17:13:00

  江絮清紧张地说:“那该怎么办……”
  裴扶墨看了她一眼,固执地问:“娇娇,你当真一点都不吃醋?”
  江絮清一愣,不解道:“都这种时候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该将眼前的难题解决?
  裴扶墨低声笑了笑,不懂自己究竟在计较些什么,恐怕是真的将了慧大师那些话听进去了,他竟真的想要从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寻得她喜欢他的证据。
  此时脚步声到房门口停下,下一刻将会被推开。
  江絮清呼吸都紧了。
  然而转瞬之间,她被拢入一俱温热且熟悉的怀抱内,很快感到自己腾空而起。
  “吱呀――”一声,房门被慢慢推开。
  沈贵妃缓步朝里走去,扫了一圈发现,除了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卫卉儿,竟是没有其他人。
  李煜不是说让她来捉裴世子和卫卉儿的“奸情”?
  那领路进来的小沙弥见榻上躺了个姑娘,惊讶道:“这不是今日来上香的卫姑娘,她怎么会在这?”
  小沙弥担心惹了沈贵妃不高兴,连忙赔罪说道:“娘娘稍等,待小僧再为您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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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扶墨直接抱着江絮清从最里侧的窗子掠了出去,她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腾空了许久,直到耳畔响起了呼呼的风声。
  这才意识到,裴扶墨正抱着她飞。
  她悄悄露出一只眼睛,果真见自己悬空在寺庙的屋檐上,夜风徐徐吹过,她心脏骤然加快。
  这不是裴扶墨第一次抱着她上房檐了,可他现在显然比幼时那会儿玩的还要大,直接在房檐上飞来飞去,吓得她心绪难平。
  “停……裴小九……”
  裴扶墨面色冷漠,手中钳着她腰肢的动作收紧,片刻后落在一棵古树上,江絮清便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她睁开眼往下一看,这个高处若是摔下去保准没命,她险些双眼一黑。
  “怎么停在这,不下去吗?”她颤着嗓音问道。
  裴扶墨靠在树杆上,下颌微抬,仪态慵懒随意。
  眼底含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娇娇你看,今晚慈泉寺的夜空有多美。”
  他嗓音轻缓温柔,江絮清心尖跳动,便也缓缓放松了身躯,抬眸望向夜空。
  墨色的夜空飘着数盏祈福灯,月光如水轻洒,落在祈福灯上笼罩出一抹淡薄的烟沙,明暖的灯光照亮了慈泉寺的后院。
  这个夜晚静谧安宁且美得令人叹息。
  今晚慈泉寺举办的祈福灯,是尚在世的人为已经死去的故人点的祈福灯,那一盏盏飘向空中的纸灯,每一字都充满了对故人的思念。
  后院的空旷之处三两成群,江絮清和裴扶墨是坐在一棵高大的古树上,除了偶有树叶的刷刷声响,并不会有人察觉。
  此时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人步伐沉重,似有意想找个隐蔽之所谈话。
  女子情绪较为激动,语调带着哭腔:“你认为道歉了,那些伤害便能抹灭,那你能将儿子救活,让他醒来再唤我一声阿娘吗?”
  男人面带愧色:“可事情已然发生了,你要我如何,把我这条命赔给咱儿子吗?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那般糊涂了啊!”
  女人听到这句话,缓缓停住了擦泪的动作。
  她实在伤心自己儿子小小年龄便失足坠河而亡,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她的丈夫因贪图玩乐疏于看管之下,才造就了这般悲剧。
  “你……”女人痛哭了一声:“我的儿啊,可怜的儿啊。”
  男人心里也同样难受至极。
  若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定然不会为了贪图那一时的玩乐,而害得他的儿子无辜死去。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夫妻二人抱着痛哭了一阵。
  女子的哭喊声悲戚到令人闻之心疼。
  听完全过程,江絮清心里酸涩不已,耳畔传来树下的哭喊,她的眸光不由落在了那漂浮在夜空中的数盏祈福灯上,久久难言。
  裴扶墨眼底含着悲凉,低沉的嗓音透过这缥缈的夜色缓缓响起:“你说人若死后,能有重来的机会,那上辈子发生的事,当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江絮清攥着裴扶墨衣襟处的指尖不由轻微颤抖。
  换言之。
  前世所做的错事,若是重来了一次,当真能洗清吗?
第49章 一更 分居两地
  夜幕星光点点, 祈福灯漂浮在上空,柔和的光影洒落在偌大的寺庙后院的空旷之地。
  裴灵梦站在一棵古树后,眼眶红润且倔强地直视着正背对着她的男人。
  静默许久, 她嗓音微冷地问:“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郑亦舟垂眸, 轻声道:“是真的。”
  裴灵梦身影恍恍挪动,脚步后退,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心里建设了许久, 方再次询问:“那为何要告诉我?”
  这般难以启齿的事, 他为何还是选择说出来, 而不是特地隐瞒过去。
  显然镇北侯府和郑国公府对他二人的婚事极其看重,甚至已有了定亲的打算。
  即便这阵子郑亦舟不再主动联系她, 但郑国公夫人却还是三天两头来侯府做客, 两家这些来往,外界的人纷纷都看在眼里。
  便是如此, 既都要定亲了,她才想私下主动问一问郑亦舟究竟是如何想的。
  “所以, 那当初你为何又同意在观月酒楼与我相看?”
  郑亦舟回道:“家母逼得太紧,我也是无可奈何。但那次过后, 我十分欣赏裴姑娘率真活泼的性子,内心也实在过意不去……”
  “所以你才多次避开我, 有意不主动与我联络?”
  “是。”
  裴灵梦几步走过来,绕到郑亦舟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那张俊秀的脸庞。
  他的眼底有羞愧, 有不忍, 也有几分挣扎。
  裴灵梦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喜不喜欢郑亦舟。
  但与他那日相看后,她还是极其满意他温润有礼的品性, 最重要的是,郑亦舟与她一样极其喜欢游历天下。
  而他同样是个在家里不受拘束,洒脱的性子。
  她曾想过,倘若必须成亲了,那郑亦舟定是最合适做她夫君的人选了。
  如今得知了这些,她只有种自己被欺骗的愤怒。
  前不久她在慈泉寺寻到郑亦舟,当面问他这阵子为何要躲着她,他起先一直找其他借口,最终在她几番逼问下,还是老实说了出来。
  他不能娶她,因为他天生有隐疾,无法给女子幸福。
  当得知这件事后,裴灵梦觉得大受打击。
  她也并非是那等在乎那一切的女子,只是郑家是隐瞒了这件事来与她相看,母亲必定也是被蒙在鼓里,打从一开始,郑国公夫人周氏接近她镇北侯府,便是抱着这样的打算。
  便也难怪,周氏那样知书达理的女子,对她这样跳脱的性子也抱着百般迁就的态度,原是因为郑亦舟患有隐疾,实在难以找女子成亲。
  郑亦舟缓缓抬眸,对上了裴灵梦湿润的双眼,愧疚道:“裴姑娘,请你不要怪罪我的母亲,母亲她说她是真心的喜欢你,欣赏你无拘无束的性子,这才想裴姑娘能嫁到国公府。”
  裴灵梦最受不了的便是欺骗,倘若当时老实将这件事说出来,她或许不会有这种被狠狠伤害的感觉。
  周氏真的喜欢她?
  周氏大抵早就将她打探清楚了。
  恐怕就是喜欢她的不着调,喜欢她的单纯好欺骗罢了。
  裴灵梦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觉得被骗了,心里很不好受。你们一家人,是把我当傻子吗?”
  郑亦舟慌乱解释道:“裴姑娘请莫要如此想,我……”
  这话说出口,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好。
  裴灵梦也不奢望自己能得到什么道歉了,她呵笑了声:“还算郑公子老实,良心过不去了,不打算一直骗我,否则若是婚后我觉得自己被骗了,定然会闹得你郑国公府不得安生。”
  “你的母亲看错人了,我的确不着调,但绝非那般好摆布,好糊弄的女子!”
  留下这句话后,裴灵梦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郑亦舟久久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里也没由来的极其轻松。
  也好,他就该孤独终生。
  跟哪个姑娘在一起,都是拖累了姑娘。
  **
  树叶声随着夜风摇曳轻响。
  江絮清坐在树上,望着郑亦舟也渐渐消失于夜色的身影,她和裴扶墨竟是这样看了许久的热闹,一番下来,心里有些疲惫。
  不久前裴扶墨说的那句话,更是在她脑海中消散不去。
  就连她被他抱着从树上下来后,仍旧神思游荡,心绪久久不平。
  裴扶墨低头给她整理了些凌乱的裙摆,嗓音犹如夹杂微风似的轻:“娇娇,我先送你去找长姐和阿梦,我再去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晚点再一起回去。”
  江絮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了。
  寻到了裴灵萱这处时,时辰有些晚了。
  裴灵梦很早就到了,姐妹二人似乎说了许久的话,裴灵梦哭过后,眼圈有些肿肿的。
  许是已经将郑家欺骗她的事都告诉了姐姐。
  姐妹二人看到裴扶墨也来了,惊讶不已。
  裴扶墨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江絮清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心思沉重。
  等裴扶墨将事情处理好后,一行人一同返回了镇北侯府时,已到了夜深人静时分。
  裴灵梦一路身心疲惫,拉着姐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等没人后,江絮清才问道:“卫姑娘怎么样了?”
  裴扶墨牵着她往寒凌居回去,步伐未曾停顿,淡声道:“她是被人打晕的,周严寻到了她那同样昏迷的侍女,询问一番后,她们都不知是什么情况,醒来后就在卫国公府的护卫下安全送回去了。”
  没事就好。
  不然倘若真的中了歹人的奸计,很有可能毁了一生。
  “裴小九,你说是不是有人想害太子?”江絮清小声问。
  那卫卉儿今日去慈泉寺不是与太子有约吗?好端端将她打晕,恐怕就是想陷害太子了。
  裴扶墨乜她一眼,见她杏眸闪闪,一副极其八卦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你知道是谁?”
  江絮清顺势接话:“那必然是三皇子。”
  上辈子三皇子就狼子野心,还害死了太子嫁祸给裴扶墨,这世他解禁出来没多久就出现这种事。
  除了三皇子,还能是谁。
  她提起三皇子时,咬牙切齿的模样使裴扶墨怔神了须臾。
  过后,他摇头笑了笑:“还挺聪明。”
  江絮清摸了摸鼻尖,窃喜地笑了笑便蹭着裴扶墨的身躯,与他手牵手一路回到了他二人的居所。
  夜色极其深了,回来洗漱后,许是累了一整日,江絮清沾上床榻便这样睡着了。
  裴扶墨靠坐在床头,难言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
  许久,他唇边衔了一抹轻快地笑:“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或许她只是重新选择了他罢了。
  **
  慈泉寺之后一连过去了几天,京中都极其太平。
  裴扶墨趁着今日稍有闲暇,便又带着江絮清去往了琼羽园,路上说道:“自从那日之后,玉嬷嬷时常传消息过来说是李善总是念叨着你。”
  江絮清也极其想见李善,他人小鬼大,长得又极其漂亮性情可爱,实在是招人喜欢呢。
  见她这般兴奋,裴扶墨便也顺便讲了李善一些习性。
  实则李善刚出生时因为早产,导致身子孱弱,直到现在都还在吃药补身体,每次只要想母亲了就会闹脾气一直哭。
  “有阵子我时常往这边跑,便是因为李善哭起来油盐不进,除了我的话,他谁的都不听。”
  江絮清靠在裴扶墨身边,听他不紧不慢地讲李善的事,只觉得愈发有趣。
  待听到此处,她捏了捏他的掌心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招孩子喜欢的,琰儿也是极其喜欢你。”
  裴扶墨眉梢微动,“男子天生慕强,即便是李善和江琰这样的幼童也同样。”
  江絮清杏眸圆怔,嗔他一眼,这是话里话外都在夸赞自己呢。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她只能用力揉了下他的手指撒气闹着玩。
  马车很快到了琼羽园,等进入后,行到李善居住的流远斋外,便感到四周气氛凝结,就连下人都面色紧张,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见此,裴扶墨便知是什么情况了,他对江絮清道:“是太子来了。”
  太子在的话,和李善就是父子见面。
  江絮清小声问:“那我们进去岂不是不合适?”
  裴扶墨牵着她往里边走,“我若不进去,才更要出事。”
  江絮清便只能被他带进去。
  只是他们人还没完全进到屋子里,便听见噼里啪啦的物品砸落的声响传出来。
  紧接着便是太子李谦的声音响起:“李善,你倒是将你母亲一点不好的全都学了去是吧?”
  李善气得哼声道:“怎么,砸你几个瓶子就受不住了?”
  李谦气得扬袖,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拿这个浑身是刺的儿子实在无可奈何。
  恰逢这时,李善的眼神朝屋外望去,霎时间喜笑颜开。
  这可是对他这个父亲都未曾露出过的笑容。
  “小裴哥哥,慕慕嫂嫂!”
  李谦回头一看,见裴扶墨牵着江絮清过来,面露一丝不满。
  李善几步奔过来,直接扑到了江絮清身上,委屈地道:“嫂嫂总算来看我了,这几日可把我想坏了。”
  裴扶墨的视线落在他抱着江絮清脖颈的手上,轻咳一声:“李善。”
  李善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从江絮清怀里下来,一脸正经地回:“是,小裴哥哥!”
  江絮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善儿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善顿时放松了身躯,嘟了嘟嘴:“因为小裴哥哥每回这样正经的喊我大名,就准没好事。”
  眼看着被忽略了许久,李谦有些尴尬上前,说道:“怀徵今日怎么来了?”
  江絮清福身行礼,唤了声太子殿下。
  李谦颔首,让她起身,随后给了裴扶墨一个眼神去别处谈话。
  二人行至屋外的廊下,裴扶墨的目光落在江絮清身上。
  屋内,她牵着李善去捡方才被李善发怒砸落的瓶瓶罐罐,李善不情不愿,但也极其听话跟着一块捡了起来。
  他不由淡淡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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