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和妈说说，看妈能帮上忙不？”
霍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只道：“部队里的事情，妈，你不懂的。”
袁琼芳说道：“那算了，我也懒得听。”
“妈，我明天回部队。”霍维觉得，还是先避开吧。
或许不见面，芸菲的心思就会慢慢淡下来了。
袁琼芳蹙眉，道：“不是说好了能待半个月吗？你都多久没休假了，怎么这么快就要回部队？”
想到他刚刚就在想部队的事情，估摸着有什么要紧事，袁琼芳也不再多说了，只道：“那下午让阿英他们回来吃饭，大家聚一聚。”
霍维点了点头。“好。”
赵芸菲是在霍维离开之后，才知道他回了部队。
听袁姨说他部队里好像有事才提前回去，但赵芸菲强烈怀疑，他是为了避开她才走的。
……
“霍大哥！你怎么就回来了？”张秋月看着霍维，脸上带着笑容。
她记得霍大哥休假回家了，要过几天才回来的。
霍维见到张秋月，脸上也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有事，就先回来了。你最近怎么样？”霍维问道。
张秋月垂下眸子，慢慢道：“挺好的……”
霍维嗯了一声，道：“有什么事情，记得随时联系我。”
张秋月点点头，道：“好。”
“那我先回去了。”
“霍大哥，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张秋月忍不住道。
“不了，我还有事。”
张秋月怔怔看着霍维挺拔的背影，心里懊恼，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他。
那样，她就不会跟别的男人钻包谷地……
张秋月摸了摸肚子，她咬了咬唇，如果真的有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二天，张秋月紧张地去医院做了检查，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张秋月整个人失魂落魄。
脸上的丝巾滑落，张秋月连忙扯起来捂住口鼻，快速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碰到隔壁的黄婆出来，她笑着道：“是秋月啊，我正要找你呢。我做了韭菜饼，给你送点尝尝。”
“谢谢阿婆，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了。”张秋月勉强笑了笑，回了一句。
正要抬腿进屋，突然想到什么，她停下了脚步。
黄婆这时候也急切开口：“秋月，你哪不舒服啊，我给你看看。”
黄婆之前做过赤脚大夫，会些医术。
张秋月转身，道：“好，阿婆，你进我屋里说吧。”
黄婆哎了一声，跟在张秋月身后进了屋子。
张秋月给黄婆倒了杯水，黄婆不渴，关心道：“秋月啊，你哪里不舒服啊？”
她看了看，她脸色确实是不大好。
张秋月抿了抿唇，轻声道：“阿婆，我有身子了……”
“啥？”黄婆年纪大了，耳朵不是很好，没听清张秋月说什么。
她凑到张秋月身边，道：“你再说说，秋月，你声太小了，我刚刚没听到。”
张秋月只好凑到黄婆耳边又说了一句遍。
这回黄婆听清楚了。
她瞪大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眉头紧皱着。
张秋月有些紧张。
她跟黄婆说，是知道黄婆心软，对她又好，不会透露出去。
另外，她想从黄婆这里求一副堕胎药。
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黄婆不敢相信，看了眼张秋月的肚子，颤巍巍地拍了下大腿。
“秋月啊，你咋这样傻呢！”黄婆叹息，说完想到她和她哥从小相依为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她哥又没了……
“阿婆，我也后悔了……”张秋月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恳求，她道：“您能不能帮帮我，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黄婆叹了口气，给她把了脉，然后忍不住皱眉：“你这都好几个月了，堕胎风险太大，而且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孩子不要，说不得以后就不能生了！”
张秋月摸了下微凸的肚子，她本来以为自己是胖了，但前段时间莫名呕吐，她才开始慌了。
“孩子爸是谁啊？别的我也不多问，但是，秋月，你们既然有了孩子，就趁早把婚结了吧。”黄婆劝道。
张秋月摇头：“不行。”
如果是以前，她说不定愿意。
现在，她见识到了更好的，已经看不上那个男人了。
“阿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张秋月看着她哀求。
黄婆为难，“秋月啊，真不是我不帮你……我都和你说了，你这身体，不行的。不说以后还能不能生，严重点说不定命都没了。你可别干啥事……”
张秋月忍不住皱眉，难不成她只能生下这个孩子吗？
黄婆叹了口气，道：“秋月啊，生下这个孩子吧。阿婆我还能活几年，能帮你照顾几年。我不在了，还有霍营长呢，他不是一直很照顾你吗？”
张秋月眼神动了动，是啊，霍大哥答应了她哥的，说了要照顾她。
她慢慢道：“谢谢阿婆，我再想想吧。”
黄婆不放心，道：“秋月，你可别做傻事啊。你要有了主意，和阿婆说一声。”
“好的，阿婆。”
几天后。
赵芸菲到了新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去堵霍维了。
霍维看到赵芸菲都愣了，他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赵芸菲哼了一声，道：“我转来你们军区啦！”
霍绍有些头疼：“芸菲，我说过了，我只拿你当妹妹，你还小……”
“我哪里小了？你二十多岁，我也二十多岁，你凭什么说我小。”
他只能说：“不是这么算的。”
“我就要这么算！”
霍维还是头一次见芸菲这样和他说话，一时间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赵芸菲不和他纠缠这些了，突然换了个话题。“阿维哥哥，你要去哪里啊？”
霍维顿了一下，才道：“去见个人。”
“男的还是女的？”赵芸菲得寸进尺。
“女的……”霍维边说，边觉得这对话不大对劲。
赵芸菲见阿维哥哥乖乖回答她的话，忍不住心动。
早知道他吃这一套，她就不装什么乖巧了。
不过一听他要去见女孩子，赵芸菲立马支楞起来了。
“哪个女生啊？阿维哥哥，我陪你去吧！都是女生，说不定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呢？”
霍维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张秋月联系他，说找他有事，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些为难。
霍维见她这样，便说去找她。
虽然说好了要和芸菲保持距离，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霍维跟张秋月确实不好交流，他毕竟是个男人，小姑娘有什么话，跟他估计不好开口。
芸菲确实比较合适。
路上，霍维跟她说了张秋月的基本情况。
赵芸菲听了，有些可怜她，不过心里也立刻警惕了起来。
等见了面，张秋月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芸菲确定了，是情敌。
她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语气亲切：“你就是秋月妹妹吧，很高兴见到你。”
张秋月看向霍维，语气有些拘谨：“霍大哥，她是？”
没等霍维回答，赵芸菲就开口自我介绍：“哦，我是赵芸菲，和阿维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听说秋月妹妹好像有什么事情，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子嘛，比较方便一些。阿维哥哥可粗心了，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秋月妹妹，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赵芸菲无比热情。
张秋月脸色僵硬。
霍维：“……”跟她一起长大的好像是阿绍吧？
看了眼赵芸菲笑意盈盈的脸，霍维道：“秋月比较内向，话比较少，你别吓到她了。”
说的她好像很凶似的，赵芸菲默默瞪了他一眼。
霍维陷入了沉默。
他之前以为赵芸菲也是这样的性格，结果现在发现，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个，秋月，你找我有什么事来着？”
张秋月沉默了一瞬，看了一眼赵芸菲，才道：“我就是想请霍大哥吃个饭，这段时间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操心我的事，我很感激。”
霍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要的。”张秋月看向赵芸菲，轻声道：“芸菲姐姐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赵芸菲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本来是想帮忙的，没想到蹭了顿饭。秋月妹妹，下次我请你。”
张秋月弯了弯唇。
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张秋月看着霍维和赵芸菲一起离开的背影。
黄婆来到张秋月这里，问她有没有告诉霍维。
张秋月道：“下次吧，阿婆，这回有个女孩子和霍大哥一起来的，我没有开口。”
“女孩子啊？”黄婆有些意外：“霍营长他处对象了？”
张秋月道：“没有，不是霍大哥对象。”
张秋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那个赵芸菲也喜欢霍大哥。
两人虽然不是对象，霍大哥对她也很纵容，明显是不一样的。
张秋月有了危机感。
不能再拖下去了。
几天后，张秋月再次约了霍维，并特地点明了，要单独和他见面。
霍维心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巧的是，在他要去见张秋月的时候，又被赵芸菲堵住了。
霍维：“……”
“阿维哥哥，你能陪我去趟市区吗？我有些东西要买。”
霍维叹了口气：“我还有事，只能送你到去，不能陪你。”
赵芸菲笑了起来：“没关系，你到时候去忙你的就行。”
霍维将赵芸菲送到百货大楼，然后就去了张秋月那里。
“秋月，你说吧，不用紧张，我会帮你的。”
张秋月忍不住问：“什么事都会帮我吗？”
“当然，只要不是违法犯纪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霍维没有丝毫犹豫。
张秋月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慢慢开口：“霍大哥，我有了身子……”
“什么？”霍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怀孕了。”张秋月又道。
霍维眉头紧皱，压抑着怒气，他答应过战友会好好照顾他妹妹，结果却让她被人欺负了。
“是谁干的？”
张秋月没有说，只是摇头，眼泪像珠子一样滑落。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张秋月只是一个劲地哭。
霍维深吸一口气，看她这样，只好先忍了下来。
“霍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阿婆说我身体不好，这孩子不能打掉，只能生下来。”
“那就生下来吧。”霍维沉默良久，说道：“我答应过你哥，会照顾你，有了孩子也一样，你和孩子我都会照顾的，你放心吧。”
张秋月咬了下唇，说：“那孩子岂不是成了私生子，大家会说闲话的，霍大哥，我受不了，我不能给我哥蒙羞……”
她抬头看他，道：“霍大哥，反正你也不想结婚。能不能帮帮我，我们假结婚，就当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好不好？”
“……”霍维抬眸看向张秋月，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压迫感十足，张秋月低头摸了摸肚子，轻声道：“这个孩子有一半张家的血脉，是我哥唯一的外甥。霍大哥，最后帮我们一次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