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回日泰【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8 23:03:14

  沈延低头瞧了瞧被他摆在枕侧的发丝,沉吟了半晌。
  “多谢大师指点,沈某似是有些明白了。”
  老和尚和煦地笑笑:“施主不必客气,老衲还有些寺里的事,等一下我让我的徒弟来帮施主换药。”
  沈延刚要谢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倒不必麻烦小师父了,沈某可以自行更换。”
  老和尚觉得不妥:“……施主还是不要勉强吧,这伤口只是浅浅愈合,不可随意牵动,否则血气溢流,徒增痛苦不说,恢复起来还要多花费些时日。”
  “沈某明白,多谢大师提醒。” 沈延仍只是微笑。
  老和尚见他仍没有请人帮忙的意思,先是怔了一怔,旋即有所领悟,不禁呵呵地笑了几声。
  “善哉善哉,那老衲让徒弟把细布和药粉送来便是。”
  沈延觉得被他看穿了,赧然谢过他。
  很快就有个年轻的和尚送了两个托盘过来,一个里面放了白粥和馒头,另一个里面摆放着用于更换的细布和药粉。
  沈延用过饭,又坐回榻上,将那盘细布药粉放到榻边小几上,又从枕下取出之前小心收好的绫袜,展开来看。
  这绫袜在他一双大手里显得格外小巧,他灵机一动,将那双绫袜摊放到自己的脚上比了比。
  袜子比他的脚小三四圈都不止。
  他越看越觉得可爱,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来,又拿近了细瞧。
  这是一双提了暗竹纹的夏袜,织得丝滑薄透。
  若是之前藏在他脚心里的那双小脚穿进去,玲珑的轮廓、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不知会令人怎样的心猿意马……
  半晌,他才将绫袜抚得平整,又细心叠好,重新压回枕头下。
  时候不早了,他的目光定在那盘细布上,琢磨着该来的人怎么还不来,却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柳大人,五爷说您如果没事做,请您帮他整理供词。” 门外护卫的声音。
  “......你上午就这么说,我已经整理好了,可以进去了吧?”
  沈延一听这个声音,嘴角一勾,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这......要不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五爷吩咐过,让沈大人好好休息,旁人不要打扰。”
  “那沈大人......醒了么?”
  说话这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好像是既盼着他醒,又怕他醒。
  沈延忍不住想笑,那股劲却牵到了胸口,他只有咬牙忍着。
  “沈大人已经醒了,方丈已经给沈大人看过,又给换了药送了吃食,柳大人您就放心吧。”
  “......哦,那......” 说话的人似乎在努力地编出个理由。
  沈延轻轻叹了口气,这事还得他来。
  他攥紧了拳头,用力地咳嗽起来。
  胸口震得厉害,才片刻的功夫,他就疼得见了汗。
  柳青她们在门外听得清楚。
  “哎呀你快让开,沈大人肯定是不舒服了。” 柳青叫起来。
  “......那,要不还是......”
  那护卫犹豫的功夫,柳青已经推开扇跑了进来。
  “大人,您还好吧。”
  她一边唤着沈延,一边小碎步跑到榻边,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他。
  沈延缓缓睁开眼,看上去仍是虚弱得很。
  “......柳主事,我无妨。我正好有些机要之事问你。”
  柳青虽不知他要问什么,但听到机要二字,心领神会。
  “正好,下官也有机要之事向您禀报。”
  她说罢便回头叫那护卫出去。
  “这......不好吧。”
  “不然如何?衙门机要也是你能听的么?”
  护卫挠了挠后脑勺。五爷交代的是“别让这两人没事就在一块厮混”,但人家要商量衙门的事,就不应该算“没事”了吧。
  “那......那行吧,柳大人你可别太久。”
  柳青摆摆手把他轰出去,自己将扇合上。
  回过身来,她也不急着过去,而是慢条斯理地往回走,似是不经意地将地上各处扫了一遍,看看她的绫袜究竟何在。
  “......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沉郁的男声,带着温厚的沙感,好听是好听,只是柳青听得脊背发凉。
第52章
  柳青迅速将她进门后的动作回想了一遍, 感觉一切都是行云流水,不着痕迹。
  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她抬头看向沈延,他已经自己撑着榻坐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沉静如渊潭, 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她就怕他这样。他这个人越是心里有事, 脸上就越平静。
  现在榻底下没有绫袜, 地上各处都没有。那说不定已经被他发现了。
  此时再否认, 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大人明鉴, 下官正是在找一双绫袜, ” 她满脸的无奈,“说来惭愧,下官那日担心大人的安危,在这多守了一会。但下官有个毛病, 担心忧虑的时候, 身上就爱出汗, 尤其爱出脚汗。下官怕汗湿了绫袜,闷在鞋里难受,干脆就将绫袜脱了晾在一旁。结果下官忘了将袜子留在何处,又怕有损体面,所以想找出来带走。”
  柳青往榻边走,边说边打量沈延表情。她对自己方才的表现很满意, 脚汗就脚汗吧, 虽然说出来不太体面, 但她既要做男人那便无所禁忌了。
  沈延双唇微动,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
  “……一双绫袜而已, 何必如此呢?”
  柳青觉得他这口气倒有些替她不值的意思, 听得心里发虚。
  不过一双袜子算什么, 她解释得天衣无缝,他再如何猜测也不过就是猜测而已。
  “那……那大人可曾见过那双袜子?”
  她总得找回来,不然让旁人看见了也不好。
  “不曾。” 生硬的回答。
  否认得这么快,倒像是怕她非要找他要似的。
  沈延自己也觉出来了,清了清嗓子。
  “……我昏睡之时,你是如何找过来的?” 他柔声问。
  “下官听梁大人说大人出事了,寻找大人之际,应天府的王大人来找下官。和他一同来的竟然还有五爷,五爷告诉下官大人在此,还说这次的事是您和他事先计划好的。”
  她话说到这,就等着他告诉她,为何会有如此计划。
  可沈延垂着眼帘,也不接她的话。
  “你和五爷很熟吗?”
  他直直地看过来,眸色骤然冷了些。
  他和五爷计划此事之时,并没有告诉五爷此事也要告知柳青,可五爷居然特意去找她。
  五爷这种身份的人,能记挂着谁呢。
  再者,他昏睡之时听到那个嗓音粗沉些的,应当就是五爷。五爷当时那样气恼地说他占了便宜,难道五爷已经知道她是女人?
  若五爷比他还早知道,那这二人的关系岂不是非比寻常?
  他瞬间想到这一层,心里骤然生出些酸酸涩涩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 柳青一愣,她等着他说他们谋划的事,他却问她这些琐碎的。
  “大人说笑了,下官官职卑微,五爷怎会和下官相熟。下官只是在查河神案的时候与五爷打过些交道而已。”
  然后差点被五爷掐死,也因此被他发现她是女子。
  “嗯……” 沈延抿了抿唇。
  柳青也不知他信了没有,不过看上去他没打算深究。
  他坐在榻上,伸手去够一旁小几上的托盘。柳青帮他取过来,放到了榻上。
  那里面的细布卷成一卷,用的时候要一边展开,一边围到身上。
  沈延这一下手,却是直接将卷在中心的细布抻出来。他似乎发现这样不对,又去抓周围的细布,三抓两抓,这一团细布被他抓得一团乱。
  柳青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手这么笨。
  她本能地将细布从他手里抽出来,找到一端,再慢慢将布卷回去。
  “那日琼楼的东家来找过我,说要在那日下午将行贿的账本送过来,” 沈延这才对她说起之前的事,“然而一直到那日夜里,他也不曾出现,所以我猜他是已经被灭口了。”
  柳青点点头,低头继续卷手里的细布。她觉得沈延今日的口气特别的柔和。
  “此人的住所、在本地的关系,我们都不清楚,若要查访还要通过南京衙门,然而将那人灭口的凶手又极有可能是南京衙门的官员。我们无奈之下,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柳青手上不停,等着他接着往下讲。
  “谢谢你,语清。” 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温柔。
  柳青的手突然一紧。
  她一定没有听错,因为他每一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楚。
  她就说这厮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笨,连个布条都扯得乱七八糟,他必是专挑她专心的时候来试探她。
  然而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淡粉色的指尖已经掐进了还没卷完的细布里。
  沈延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心里有个一直堵着的地方突然通了,一股柔情缓缓地涌上来,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
  柳青渐渐松开捏着细布的手,抬眼看向沈延。
  “大人,您说什么?下官没听清。不过这点小事,大人何必客气。”
  她嘴角挂着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您昏迷之时,五爷的手下已经审过那些刺杀您的人,” 还没等沈延说话,她便若无其事地接着道,“从供词上看,这些人幕后的主使有两个,一个是刑部的袁侍郎,另一个竟是都察院的肖御史。此外,应天府的府尹庞俊应当也与琼楼脱不了干系。”
  “……嗯,” 沈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肖平越参与其中,我倒是早有预感的。那日我是晌午向他借人,按老鸨的供词,午后那东家就不见了。嫌疑最大的其实就是他。”
  柳青见他搭话,便继续往下说:“五爷晌午前出了门,估计是带人缉捕那三人去了。不过,缉捕三品官不是小事,下官猜五爷应当是有圣旨在手吧?”
  “嗯,他这次是主动请缨,虽然到的比我们晚些,但手里的圣旨是管用的。”
  “原来如此,” 柳青将卷好的细布往托盘里一放,暗暗舒了口气,“大人,您的伤口未愈,还是该多休息,那下官便不多打扰了。”
  她说着便向他行礼,转身要走。
  “等等。”
  沈延将托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我自己换药不方便,你帮我换,好吗?”
  他方才突然唤她语清,现在又是这个口气,柳青听得心慌,忍不住去抓自己的袍子。
  “大人,” 她僵着脖子侧过头来,“下官从未给人换过药,怕换不好,下官还是请寺里的师父来帮您换吧。”
  沈延看着她,没有回应。
  她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往外走。
  她刚走到扇边上,身后的人又道:“……可能有些急,等不到师父来了。”
  低沉的男声里带着隐隐的战栗。
  柳青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眼眶一红。
  沈延胸前干干净净的细布,此时已经是一片殷红。
  他方才到底做了什么。
  她几步跑回他身旁,低头查看他胸前的伤。
  那红色越渐深浓,不断地蔓延开来。她觉得眼前发黑,忙从托盘里拉出一截细布轻轻压到他胸前,又单手从自己的袖子里取了药瓶,服下一粒清心丸。
  沈延也不知她吃的是什么,只是看她脸色不好,便给她挪出些位置,让她坐到榻上。她原本不想离他太近,但无奈头还有些发昏,便只好坐下。
  清心丸入体,那晕眩的感觉很快便退去了。柳青瞥了一眼沈延,见他双唇血色全无,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气得想打他。
  好好的,怎会突然冒出那么多血来。这厮为了试探她,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手。
  他既然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昨日就不该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去。
  沈延见柳青帮他按着伤口,即刻就老实了,也不喊疼也不乱动,像条乖顺的小狗似的,眼巴巴的任她怎么弄。
  他很想看看她的眼睛,可她好像是生气了,垂着眼眸不理他,他只好侧着头去寻她的目光。
  星星点点的,她眼底似是有些隐隐的泪光,眼眶还泛着红。
  她这是心疼他么。
  一定是,不然这眼泪何来。
  刹时间,沈延觉得眼前真好像是繁花盛开。花香醉人,把他甜得晕乎乎的。
  他竟然赌对了。他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就在眼前。不仅如此,她还心疼他。
  今日这一通折腾算是值了,就为了她,慢说是扯一扯伤口了,就算再挨一刀也值了。
  他此前从没有这么近地瞧过她。虽然她的容貌和以前很不一样,但是那秋波盈盈的眼神,粉红娇嫩的脸蛋,还是一如从前。
  她就是他的语清没错。
  他觉得他真是找回了一样遗失已久的宝贝,恨不得将它揣在怀里,含在口里。
  但是他不敢。
  她现在连承认都不肯承认,机警得像只兔子一样,别说是把她揣着含着了,他现在即便是多问她两句,说不定都能把她吓跑了。
  他自知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将所有的柔情都化作专注的目光,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仔仔细细地欣赏她。
  柳青的手按在他的胸前,虽然隔着几层细布,却分明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她担心是血流不止,稍稍抬手看了看,却发现血其实已经差不多止住了。
  那他这个热力是哪里来的?
  她也没工夫细想,赶忙趁此时将他身上的细布解下来。
  他光洁的前胸上赫然现出一个狰狞的血窟窿,柳青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下,方才还想不管他,此时又一下子心软了。她哆哆嗦嗦地撒了许多药粉上去,又把新的细布一圈圈缠到他胸口上。
  她往他身后够那条细布的时候,要从他的臂膀下探过手去。他身板宽厚,前胸还一起一伏的,她再怎么小心也总是无意间蹭到他光洁坚实的前胸。
  原本她还存着侥幸,觉得这偶尔的擦蹭他或许不会在意,但她分明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渐渐急促起来。
  她吓得赶紧停下来,给自己静静心。
  不管他怎么想,她现在不过是作为下属,在帮自己的上司换药,大不了赶快换完赶紧走。
  只是他能不能不要老盯着她看。
  他目光灼热得厉害,简直是毫不掩饰,弄得她半张脸都火烧火燎的,一颗小心脏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沈延挺着身子,感觉她细细软软的指尖在他胸前轻轻柔柔地抚上去,再从背后缓缓地滑下来,如此往复十来回。他的身体里渐渐生出一股燥热之气,在五内各处不停地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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