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厨房?煮东西?简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直到,当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摆放在几台上,许诺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楚逸凡竟然会煮面?
“吃饱了,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我不希望看到你要死不活的样子,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自暴自弃。”
如此强势霸道的说话口吻,果然是楚逸凡的风格,许诺这会儿也懒得和他理论,因为现在她的思想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她怕对牛弹琴,何况,就算她反对,有用吗?面前这个男人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索性也不再多说,到是很自然地坐在沙发椅子里,有始以来,吃了除父亲外的第一个男人做的东西,她心里是复杂的。
味道还不错,就是太清淡了,楚逸凡知道许诺大病初愈,自然的不能吃太重口味的,也就特意下的清淡面条。
吃着吃着,许诺的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流进碗里,混合着面条的咸味,吃在嘴里,觉得异常酸涩。
“好难吃,你干嘛放这么多的醋?”用手臂抹了一把脸,放下筷子,抬头怨愤着又说:“楚逸凡,你是故意整我的,是不是?看着我狼狈,你很高兴,是不是?”
他看着她朦胧的泪眼,苍白的小脸上是不服输的倔强,心没来由得扯了扯。
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流下的泪,看着她在他面前的脆弱与强装坚强。
“你这么变态的喜欢看我出糗,是不是?现在你看到了?你高兴了?”
人的情绪一但压制的太久了,只要找到了一个出口,便会如洪水猛兽般,一发不可收拾,而此刻的许诺便是如此。
因为失败的婚姻,加上父亲的态度与不理解,她积压了多年的委屈与情绪在瞬间爆发了出来。
这一次,她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将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尽数倒了出来,指责世俗观念对女人的不公平,指责男人的不负责任。
说了很多失去理智的话,这些话可能是许诺活了二十七个年头来第一次说出心中的不满。
她从来就没有怨过谁,恨过谁,只是希望将生活过好,家人平安,一直觉得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可是,老天却是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丈夫背着她在外养了小三,最后还将脏水往她头上泼,心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伤,最后,伏在沙发里,将自己卷缩成一团,痛哭起来。
楚逸凡就这么一直听着她的控诉与不满,一直任由她这么撒泼,他只是想让她将心底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全数倒出来,这样,人的情绪得到释放,才会真正的解开心锁。
哭的累了,最后抽动着肩膀,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像尊雕像似的,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式定定地看着她。
慢慢的,理智回来,情绪得到释放,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心里莫名又涌出一股子内疚感,面前的男人有什么错?
自己这么在他面前毫无形象的大哭大,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她和刘志平还有林月又有何分别?
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刘志平的剌激了,才会失了理智。说出那些话,可倔强的她却是不想在这个国办面前再多说什么。
她没有那个心情去敷衍这个男人,说些好听的话,也不管这个男人会不会生气而终止和er公司的合作,这些,她通通不想去管。
“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也许失去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呢?”终于,他开口了,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似乎在安慰一般。
她以为他会发脾气,然后冷冷的甩门而出,可是,他没有,在承受了她如数的发泄之后,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她对面,说出那些令她心酸又暖心的话。
“楚逸凡……”
“什么话也不要说,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他打断她,眸光里闪着让人看不懂的颜色。
许诺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理智回归,站了起来,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她太过无理取闹了,将眼前的男人当做发泄的对象。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所以,不需要跟我道歉。”他回了一句。
许诺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进了房间,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男人眸光幽深,视线落在客厅阳台处的窗户口,透过那层玻璃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那里,没有一丝亮光,月亮与星星通通没有,许是知道屋子里的气氛不好,人的心情也不好,受到了影响,也跟着悲春伤秋了吧?
他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烟头处点点亮光燃烧过后,升起袅袅青烟,透着一丝惆怅,眼前晃动着女人满是泪痕的小脸,透着一丝苍白,楚楚可怜的样子直直挂着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想上前去抹掉她眼中的泪水,最后还是止了想法,只是希望有一天,她眼里盛满着的不是泪水,而是阳光,他希望永远也没有替她抹眼泪的那一天。
烟头燃尽,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可进了浴室的女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紧不住眉头深锁,洗澡时间不宜过长,这会使人缺氧。他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渡着步子来回走动。
眸光不自觉地往浴室方向看了看,那里仍旧没有一丝响动,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再也顾不得许多,三两步便窜了过去,敲响了浴室的门。
可惜,此时的许诺早就趴在浴缸边睡着了,这些天受到的剌激,加上人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整个人呈现放松状态,洗着洗着靠在浴缸边,就睡着了。
她自然不会知道大厅外男人的焦急,楚逸凡见着里面没人应,便转动门柄,闯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片雾气缭绕,若是不仔细,都快看不清楚浴室里的情形了,好在他眼尖,一眼就瞧见伏在浴缸旁的许诺。
眉头不由得蹙得更深了,直到发现女人均匀的呼吸传来,提着的整个心才放了下来,忍不住直摇头,还真是个迷糊的小女人,即使要睡,也不能这么马虎的睡在浴缸里啊?
他有些怀疑于这些年,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没有吵醒她,只是轻轻将她从水中托起,拉了一旁的浴巾替她裹上,抱着满怀的软玉清香,心无杂念地往房间走去。
从今往后,她的人生里,不会再有其它男人,只能是他楚逸凡,而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她的人生里再出现别的男人。
将女人放在床上,看着她熟睡着的容颜,他的心顿时变得柔软起来,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额角,那里,有一条口子,数天下来,已经脱痂,却仍旧可见淡淡的印迹,眸光墨色渐浓,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人知道此刻那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暗藏着怎样的汹涌。
事实上,许诺睡得并不踏实,若不是困到极致了,想必也不会累倒在浴室里,明明睡着了,却做起梦来。
她梦到母亲含笑着看她,可她却难过痛苦起来,想要抱抱母亲,想要将满腹委屈与母亲细说。
可母亲却在下一瞬间转身消失不见,就像当初走得那么突然一样,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更没能在病床前守着她离去,这是许诺一辈子的痛,也是她对母亲一辈子的内疚。
“妈,妈,你别走,别扔下我……”禁不住失声尖叫出来。挥动着手臂努力的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站在窗边的男人闻声,转头看去,只见床上的女人伸手在空中乱抓,他窜了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怕,我在。”
许是听到了他的安慰一般,许诺果然安静下来,俊俏的小脸上仍旧可见一丝不安的情绪,秀眉紧蹙。
他靠在床头,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眼前又晃动着女人时而狡黠,时而干练,时而凌厉的模样,可这些通通都不如知道她害怕无助时那种情绪牵引着他的心那般强烈。
那种受伤的眼神与无助的表情深深地嵌在他心尖上,时刻揪着他的心,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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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让人误会的清晨,睡在她身边
天微微泛起了白色,窗户外车鸣渐渐多了起来,许诺睁开眼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捆绑着自己似的,有一种压力感,胳膊还有些酸疼。
感觉到腰间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压住,这才往腰间一摸,坚实的手臂与真实的触感让许诺的脑子瞬间档机,整个人一个激灵侧头,扩大数倍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直直吓了她一大跳,却是气涌上流,愤怒一瞬间冲破脑子,抬脚就朝那人踹去,却在瞬间被一条有力的腿给钳制住,动弹不得。
事实上,在许诺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就已经醒了,却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在面对突发(和谐)情况时,并不是像其它女人那样尖叫失声,而是愤怒的还击,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想必此刻已经被她踹下床去。
“楚逸凡,他妈的王八蛋……”随即而来的是许诺尖锐的叫骂声,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敢这么大胆的爬上她的床。
腿被人压制住,不是还有手么,抬手就朝他扇了过去,今天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男人不可,不然还以为女人好欺负。
楚逸凡到是没料到许诺竟然这么生猛,可许诺的行为也让他心情很不好,没有人愿意睁开眼就被别人找了晦气去。
于是,也没有客气,瞬间灵活地抓住女人挥过来的爪子,牢牢地钳制住,让她动弹不得。
“楚逸凡,你个渣,你个衣冠禽兽……”许诺这会儿是气极了失了理智,完全的没有去细细查看周围的环境与两人间的状况,只觉得男人睡在她身边,就有那种龌龊思想。
况且,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只是裹了一条浴巾,再联想到自己的丈夫,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前夫了,想着前夫的龌龊行为,心底的那股怒气暴发而出,竟然无法收住的怒气将她整个人给湮灭了理智。
“许诺,你够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不要脸,你趁人之危……”因为手脚都被男人给钳制住,许诺只好动嘴,丝毫不示弱的反击。
楚逸凡无奈地叹气,却是低声提醒,“你再这样动,可别怪我真的趁人之危了。”
经他一提醒,再寻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一惊,许是刚才两人动作过大,裹着的浴巾此时已经滑到了胸下,而她的*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雪白的肌肤上隐隐透着一丝红晕,淡青色的筋纹脉络清晰地分布在肌肤上,透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楚逸凡眸光一变,喉头一紧,身体某处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而此刻许诺也反应过来,趁着男人愣神间,挣脱他的钳制,一把将他推开,楚逸凡一个猝不及防,真被许诺一把推下了床。
“流氓……”她大叫一声,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被单下,瞪着吃人的目光看着被她推下床的男人。
楚逸凡瞬间反应过来,眸光中已经恢复一片清明的神色,他起身,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将自己包裹成肉粽子的女人,低声道:“许诺,我拜托你用脑子想想事情,对于女人,我楚逸凡还不需要趁人之危,我也从来不喜欢强求女人,所以,麻烦你搞清楚状况。”
话落,还不待许诺回答,已经转身出了房间,许诺愣愣地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一时间又有些迷糊了,难道……是她想多了?
动了动身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想想,除了自己衣衫不整外,楚逸凡到是衣冠楚楚,她拍拍自己的头,想着和楚逸凡也不是接触一天两天了,也没见着他对自己怎样,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无奈地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被刘志平剌激到了,若是以往,她不会这么失了理智的。
起身拉开衣柜找衣服,一阵铃声打断她的动作,许诺转身拿起床着柜上的手机,划下接听键,喂了声,电话那端传来卓浩清悦的声音。
“快给我开门,我在你门口。”
“啊?”许诺脑子如脱线的电脑般,瞬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电话那端再次传来卓浩的催促声,才彻底将她给惊醒过来。
“许诺,你还没睡醒吗?我手里拧了东西,你快点来给我开门啊!”
“啊!哦,你稍等……”许诺慌忙挂断电话,胡乱套了件睡衣,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好像楚逸凡还在呢!若是给卓浩看到,他会怎么想?
许诺到是不怕别人怎么说,就怕卓浩也将她想成了那种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出卖自己的人。
本能的不想卓浩误会,于是窜出门,在大厅张望,正巧见楚逸凡从洗手间出来。
这会儿也管不了许多,直接上前拉了他就往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快,到房间里躲一躲,我这会儿来客人了。”
正巧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门铃声,楚逸凡禁不住蹙眉,下一秒也就明白许诺在担心什么了。挑了挑嘴角,说:“你在害怕别人误会么?”
许诺手一抖,点头承认,“是是是,我不想别人误会,也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所以,麻烦进去躲一躲,好吗?”
“那又关我什么事?”潜在意思是说她怕别人误会,怕别人说闲话,与他楚逸凡无关,他站在卧室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堵心,觉得这会儿到成了偷鸡摸狗了,他楚逸凡几时这么狼狈过?
许诺瞧着男人的动作,生怕这男人又给她整出啥幺蛾子,带着一丝恳求说:“楚总,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是我昏了脑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楚逸凡眸光一闪,看着女人焦急的神色,抿了嘴唇,终究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房间,许诺见楚逸凡的动作,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关门时还不忘记叮嘱他千万不要出来,得到楚逸凡的保证,这才呼气连忙跑去给卓浩开门。
门一开,卓浩的抱怨声便如数钻进她的耳朵里。
“嘿,我说许诺,你是故意的吧?这么久才开门。”话落,也不待许诺说话,径直往厨房走去,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分类放到厨房,而后又将一个塑料袋子提起往客厅的几台上放,正瞧看到那只吃了一半此刻发涨了的面条。
他皱眉,说:“怎么吃这个?”许诺看着卓浩一连串的动作,脑子还有些浆糊,这会儿听得他的话,这才发现几台上的面条,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于是窜了上前,拾起碗准备往厨房去,谁知卓浩先她一步端了碗又说:“以后少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大晚上的吃面条也不嫌心烧。”
许诺尴尬,轻咳一声说:“咳,昨天晚上有些饿了,也就随便弄了点吃的。”
卓浩放了碗,转身一脸不悦地看着许诺,说:“你啊!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这么马虎,身体是自己的,拖跨了,也该你倒霉。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听着卓浩万年不变的说教口吻,许诺一阵失笑,连声讨饶:“停停停,卓总,您能不能别像个老妈子似的啊!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你知道?你知道就吃这个?”话落,又瞥见几台不远处有一盒像香烟的东西,卓浩禁不住皱眉,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