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启盛听了许诺歇斯底里的辩诉后,心底升起了怒火,他拿起烟杆子,就往许诺身上抽去,骂许诺人越大越不听话了。
说是为了她好,可还嫌弃上了,说他这个做父亲的真失败,连女儿也管不了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算下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老伴。
许诺委屈地落下泪来,可却固执的,倔强的不向父亲低头,她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后来,许父骂得累了,打得自己也心疼了,让许诺跪在母亲牌位前忏悔,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里屋。
堂屋里,许诺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母亲的牌位前,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像是寒冰般,冷到了骨子里。
因为父亲下了命令,不让许谦多事,更不许替许诺端茶递水,说是让她清醒清醒。许谦也不敢忤逆父亲,只得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堂屋里跪着的许诺干着急。
好一会儿,才连忙跑回姐姐的房间,从她包包里翻出手机,找出联系人,看到中天楚逸凡的名字时,悄悄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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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季,特别是夜晚,气温明显下降得厉害,许诺跪在母亲的牌位前,一动不动,父亲许启盛透过门缝隙向外看去,心里头也难受得不行,到底女儿是自己的,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去这么对她?
可许诺的性子也像极了自己,固执又倔强,他只是想压压女儿的锐气,好让她知道,人生里,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学会隐忍,学会包容,学会理解,女儿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根本看不透,加上,这个世俗本就对于离婚女人有着异样的偏见。
就算你条件再好,人家一说离过婚的,那心里总会无顾的划下一笔,他不能自私的任由女儿错下去,将来许谦还要讨媳妇儿的,若是因为许诺的事情,乡下人又会说七说八的。
堂屋里跪着许诺,这**谁也不好受,许诺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行,若不是怕父亲再伤心,估计这会儿早就走人了,可她不能这样做。
但也绝对不会妥协,到了后半夜,许是天气太冷了,许诺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许谦站在内屋门口,心里又急又气,再也顾不得许诺,拿了件衣服就披在许诺身上,许父见状也没有阻止。
却也没让许谦好过,立马上前喝斥,让他不要管姐姐,马上回去睡觉。许谦看着年迈的父亲,再看看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姐姐,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哭骂出声。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姐姐,她是您的女儿难道还比不得刘志平这个外人吗?”
“你住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许谦,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都是给你姐姐带坏的。”
许是儿子的不听话,还跟他对着干,许启盛感觉老脸挂不住了,连带儿子也一起骂上了,骂着骂着,也将许诺骂上,大意是说作为姐姐没带好头,什么坏毛病都教给了弟弟,许诺一直默默地跪在母亲牌位前,一动不动,也没有作声,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许谦心疼姐姐,和父亲对骂,结果惹怒了父亲,让他也跟着许诺一起罚跪,不到天亮不许起来,不认错不许起来。
许谦是个硬性子,硬是跪在许诺身旁看着母亲的牌位哭着喊着委屈。听得许诺心里一阵难受。
最后许启盛气得直接回了屋子,门吱呀一声合上,也隔绝一切,室内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许谦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以前小时候自己皮了,也会像今天这样,父亲让他跪在母亲牌位前悔过,可十岁以后,父亲再也没有这样罚过他了,如今呢?他们一双儿女还不抵一个刘志平么?
“妈,你到是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没你在身边,我们成了爹不疼没人爱的孩子了,为了个外人,我和姐什么也不是了,成了他的眼中钉了,妈……”
“许谦,别在妈面前说这些。”许诺喉头一紧,低声喝斥许谦,她发丝年长许谦这么多岁,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人也成熟了很多,断然不会跟父亲生气。
她学会了理解父亲内心深处的苦楚,所以,她心甘情愿认罚而不作声,许谦不同,正值青春期,血气旺,人也不容易服输认错。
不过却很听姐姐的话,都说长姐如母,弟弟许谦对许诺的感情深过父亲。
许谦闻言,便不再作声,和姐姐一起认真跪着,心里憋屈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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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父亲发怒打骂
天蒙蒙亮时,父亲起来瞧见一双儿女还跪在厅堂里,心里疼得跟插了一把刀似的,许诺将身上的衣服全数包裹在弟弟身上,许谦似乎睡着了,靠在姐姐身上一动不动。 网..com
父亲出来时,也惊醒了许谦,不过一看是父亲,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以示抗议。
许父走到厅堂里,看着一双儿女,沉声问:“知道错了吗?”
“我们没有错。”还不待许诺回答,许谦立马冷声回道,许父气得脸涨得通红,低声喝斥。
“你这臭小子,长德性了?”
“爸,我们认错,是我们不该惹您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了,请您不要跟许谦生气。”眼见着父亲要怒了,许诺连忙出声劝阻道歉,拉着许谦不让他再出声。
“姐……”
“你闭嘴。”许诺冷声喝斥,许谦不作声了,腮帮子气鼓鼓的,许启盛这才脸色缓和一些,开始对一双儿女进行说教模式。
许谦压根儿就没听,当父亲在念经,许诺也不作声,任由父亲说教。父亲说了厉害关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太过渺小,而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顺应大流。
说了以后,人道,孝道,和一些老古董必须谨记的道理。
最后,才语重心长地说:“许诺,原谅一个人远远比记恨一个人更重要,宽恕于人,我们才会快乐。”
“爸,你想错了,我没有记恨刘志平,这也许就是我的命,我不怨恨他。”
“那你就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我说过的话,刘志平虽然做过错事,好在愿意回头,又不计较许谦冒失行为,对我也好,看什么时候你俩去把婚复了吧!”
父亲说了这么多,为的就是这个,他失不起这个颜面,只得牺牲女儿的幸福了?可在父亲看来,这是对许诺最好的选择。毕竟离婚在乡下来说,可是大事。
“爸,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原谅刘志平,可我不会再接受他。”许诺言语认真,不容反悔的样子令许启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你是要气死我不成?许诺,我原想你在你母亲牌位前跪了**有所觉悟,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犟性。”
“爸,你就知道逼迫姐姐,是不是妈死得早了,你就不疼我们了?那你跟着刘志平过得了,反正你也不爱我们……”
许谦话音刚落下,许父一耳光就扇在儿子脸上,打得许谦两眼冒星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大概被父亲这一耳朵打懵了,整个人跪在那里不作声了。
许诺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父亲真的打了弟弟,在她眼中,父亲虽然严厉,可很少打人,看来这次父亲是气得不轻。
“爸……”许诺长长叹息一声,许启盛怒骂起来。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是不是?我还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由得你们翻了天去?”
“你就是不爱我们了,妈妈死得早,我就知道,你从来就只爱自己的面子,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许谦醒过神来,大吼出声,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与父亲对视,大概是跪得太久了,腿上血脉不通,整个人都摇晃几下。
许启盛,扬起手,又是一耳光,狠狠地打在许谦脸上,许诺吓坏了,连忙噌过去抱住父亲的腿,让他别再打许谦了。
许谦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去,气得许启盛差点儿没能喘过气来,连声咳嗽起来。
许诺那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淌,她说:“爸,许谦没有恶意的,他没有要忤逆你的意思,他只是性子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要和他计较了。”
“我就知道,他什么都听你的,许诺,你太让爸爸失望了,你太让爸爸失望了,这许启盛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恪守本份,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失败,儿女都不听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诺的心像被锤子狠狠地砸中了胸口,让她一时间喘不上气,父亲的话无疑比刀子还锋利,直直的往她心窝上捅去。
母亲不在了,父亲就是她唯一最尊重最敬爱的人,可现在,她最敬爱的人却往她心窝上捅了刀子,她难受得想要死掉,可她不能,父亲年岁已高,不能再让他这么为了许谦和自己的事情被气坏了。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许谦不听话,也是我的错,我没有教好他,没有带好这个头,这是我做姐姐的失职,我愿意带他受过,请您不要再生气了,我们都很爱你……”她拉着父亲的衣袖,哭得泣不成声,只想求得父亲不要生气,求得父亲的原谅,他们为人子女不应该惹父亲生气的。
“好,我今天就给你个教训,让你们都记住,做人要诚实,要以德服人……”他甩开许诺的手,走到厅外,回来时手里已经捏了一根藤条,不大不小,细长细长,打在人身上不会受重伤,可却疼得人要命。
那是一种黄金藤条的植物,抽在人身上只伤皮不伤骨,乡下大人一般都用它来惩戒不听话的孩子。
长这么大,父亲从来都没有打过她,可如今因为自己不肯接纳刘志平,加上许谦的态度,父亲终于动怒了。
她没有动,也没有看父亲,依旧跪在地上直挺挺地看着母亲的牌位,心里像插了一把刀似的,生疼。
父亲二话没说,直接将藤条抽在许诺瘦弱的后背上,大概是因为冬天穿得厚,一时间,也不是很疼,只隐隐有种感觉,可这也足以让许诺心里万分委屈了。
她想,父亲出了气,心里就会好受得多,只要父亲好受,自己是愿意承担这份惩罚的。
许父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一边抽一边骂,让许诺能为家人想一想,能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想一想。
说到底还是要让她和刘志平复合,许诺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那脾气上来,真是又硬又臭,抵死不肯,说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许诺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一个背叛过她的爱人,一个将感情当作儿戏的男人,她可以原谅,但绝对不会再次和他在一起。
当初是刘志平如此绝对地伤害了她,这么些年为刘家作了那么多事情,最后两袖清风,什么也没有得到,可如今,刘志平知道林月的欺骗,偿到了后悔的滋味,却还想要倒回来,可能吗?
有些事情发生了终究是发生了,而有些伤害留下了就再难以恢复,再加上,她已非完璧,刘志平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什么讥讽和嘲笑,更是觉得自己又让他脸上无光,她不会再给刘志平伤害自己的机会。
见着女儿没有松口的迹象,许启盛大为恼火,想要压制住女儿,他却忽略了儿女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并不是你想要怎样就会怎样的,只是一味的将老思想强加在子女身上。
这本不怪他,原本人生阅历有限,思想观念跨了几个代沟,有偏差很正常,只是父亲并没有站在子女的角度去想事情,才会造成与子女间的代沟产生。
藤条重重地落了下去,饶是许诺穿得厚也被父亲大力打得生疼,可她就是倔强的不松口,连吭都不吭一声。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冷哼从屋外传来,打断两人。
“住手。”那低喝声传来时,来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将跪在地上的许诺揽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过长,腿部血液不循环,导致许诺压根儿就站不起来,双腿发麻,一软就又跪了下去。
好在男人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捞住,抱在怀里,可那眸子却冷得吓人,直接将许诺和许启盛俩人都吓得怔住不言语了。
“许谦,将你姐姐扶进房间休息。”话落,就见许谦拉耸个脑袋从大门外走进来,这时许启盛才回过神来,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厉声问道:“你是谁?”
“楚逸凡,你怎么来了?”许诺也惊了惊回过神来,看着楚逸凡问道。
他不答许诺的问话,只是看着许父,淡淡道:“我是她的丈夫,既然许诺犯了错误,那么理应我这个做丈夫的替她承受。”
不说别的,单单‘丈夫’一词就足以惊吓住全部人,包括许谦,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欣喜。眼前的男人可比刘志平强多了。
然而许诺受到惊吓了,她想,楚逸凡一定是脑子抽了,才这么干,可她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许父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眼里疑惑更甚,他并没有见过楚逸凡,可看此人的气质,就不是一般人,一时间也给怔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见众人反应,楚逸凡皱眉又对许谦喊了一嗓子,吩咐他将许诺送回屋里休息,许谦这才反应过来,搀扶着许诺就要进去,可许诺这会儿也醒神儿,虽然楚逸凡突然出现给她造成的惊吓不小,到底这事儿是他们父女的问题,楚逸凡又不是她什么人,还没必要将他拖进来。
“楚逸凡,你干嘛?”
“听话,回房间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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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楚逸凡解围
许诺是被许谦硬生生地拖回房间的,堂屋里一下子变得很是安静,楚逸凡和许启盛都没有作声,似乎都在相互打量,因为突然间出现的男人,间接也给了许启盛在儿女面前的台阶下。(百度搜索 网更新最快最稳定..com)
原本打许诺,他心里也疼,可到底因为面子关系而拉不下脸来,只得压制,希望女儿能软化下来,自己也不必再对她出手,可许诺就是不肯妥协,这让他大为恼火。
就在许启盛思绪间,只听‘扑通’一声,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却跪在牌位面前,既而抬头看着许启盛道:“您请吧,我代她受过。”他说得认真,又诚肯,许启盛一时间被他的举动弄懵了。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我不知道你和诺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不认识你,这也是我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捣乱。”
“我没有捣乱,她是我的妻子,有什么错,我作为她的丈夫代她受过,很合理,您请来吧!”
他的话清晰地响彻整个厅堂,隔着薄薄的一层墙壁,钻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激起了千层浪。
许诺的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里滋生,刘志平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她,在刘志平眼中,她许诺是个坚强的女人,不需要他的保护,可眼前的男人,却是这么的护着她,为了她,居然向父亲下跪?
她觉得自己的心跟着他的话而坍塌一片,许谦小声问:“姐,你什么时候和楚大哥结婚了?怎么我都不知道?”
她摇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这大概是楚逸凡为了保护她而编的谎言吧,尽管如此,可她受到的惊吓实在是不小。
许谦见姐姐这副模样,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默默的不作声,不过对于楚逸凡的行为却在打心眼里佩服起来,他挺楚逸凡挺定了,什么狗屁刘志平,就让他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