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不在合约内,她揪了揪包上的流苏,垂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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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谢款冬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国药集团的合作邀请,他们对于仁济堂的这次转型合作很感兴趣,约她下午面谈。
谢款冬挂了电话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情不自禁站起身,在办公室走了两圈,直到陈贺拉住了她,“唉唉唉?你咋了这是?”
谢款冬用力掐了一把自己,这才有了些实感,那可是国药集团!是央企!属于国家直接管理的控股企业,是国内最大的药品和资料产品经销商,并拥有国内最大的药品分销网络。
虽然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合作意向告诉国药的人的,而且也还没有敲定合作,只是面谈一下,不过还是挡不住谢款冬觉得激动。
如果真的能与国药集团展开合作,那她……或许真的能改变如今的现状。
想到这,她立马回到座椅上,准备再完善一下自己准备的材料,还有合作企划书她也要重新写。
还好离约定的谈合作的时间还有三天,谢款冬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多了,她得加班加点的赶紧弄完。
低头一忙就是几个小时,晚十点,谢款冬的脖子终于受不了了,开始罢工叫停,她慢慢的抬起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却还是又酸又痛的,甚至不能直起来。
谢款冬只能弯着脖子去楼下诊室找了个膏药,她坐在诊疗室的床上,拨开头发,给自己贴上,膏药冰冰凉凉的,她一贴上就舒服的嘶了一声。
扔了包装纸,她叹了口气,半躺在办公椅上缓了会,等膏药效发作后,她终于直起了脖子,拿起包简单收拾了一下,边走边想着,等合作敲定了,得在馆里找个人好好的给她按一按。
仁济堂的人早就走光了,只有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检查了一下其他房间,确认无误后才关了办公室的灯,然后下楼,看了眼手表,谢款冬这才发现已经快十点半了。
谢款冬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打算一会回去路上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吃。
到了大门口,她环顾了一圈,虽然是商圈,但是周围商铺都已经关的差不多了,还在亮着灯的寥寥无几。
秋天夜晚的风凉的刺骨,谢款冬裹紧了外套,吸了吸鼻子,她今天没开车来,打算站在路边打个车回去,她站在路灯下,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小石子向前滚去,谢款冬的视线也随着它向前移动,滚着滚着却陡然停住,谢款冬的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谢款冬猛地顿住,慢吞吞的抬起头,视线也随之往上移,男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一手插兜,站姿也懒懒散散的。
他的拉链没拉,随性的敞开来,冷风嗖嗖的吹,他却像是一点不怕冷。
严听寒的侧脸在冷白的暗光下显得有些冷,明明站在路灯下,谢款冬却只能看见他眉目冷淡的侧脸,另外半张脸在阴影里,黑色碎发散落在额前,看不清神情。
他生气了吗?
半晌,谢款冬移开了眼,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不知是不是站在这冻的。
严听寒掀了掀眼皮,薄唇微抿,意有所指,“有些人加班到半夜不回家,我来逮她回家。”
他的语气凉凉,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
谢款冬吸了吸鼻子,莞尔,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不自觉的撒娇,
“对不起啊,我今天一忙起来,就忘了告诉你我加班了。”
严听寒冷哼一声,没吭声。
谢款冬眼珠子转了转,抬头一望,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忽的一亮,“我请你吃烤红薯吧,”
没等严听寒回话,她就噔噔噔朝着路对面的方向跑了过去,原来是路边有个没收摊的烤红薯摊,只不过摊主是个老人家,没有灯,所以谢款冬一开始没发现。
等严听寒走到摊旁边,谢款冬已经付过钱买好了烤红薯,见严听寒过来,她举着还冒着热气的红薯,眼睛亮亮的,“就剩最后一个了,我们俩分吧。”
她问老人家又要了一个袋子,然后一掰两半分了一半递给严听寒,“喏,”
严听寒眉梢微扬,接过,在谢款冬期待的眼神下,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
谢款冬:“怎么样?甜吗?”
严听寒:“嗯。”
谢款冬也咬了一口,甜的她眯了眯眼睛,她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不生气了吧。”
第32章 采药
“谁生气了?”严听寒眉梢微挑, 眼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笑意,
“奥,”
谢款冬小口啃着口感软糯香甜的烤红薯, 两人走过一个路灯下, 她低头瞄了一眼地上的影子, 又快速抬头看了一眼侧前方的男人,
趁他不注意,对着影子的头悄悄的故意多踩了几脚, 抿唇轻笑,
严听寒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突然转头,眼神锐利, “你在干嘛?”
谢款冬被吓了一跳, 手中的红薯也差点掉了,“咳咳咳……”
严听寒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语气悠悠,“你心虚什么?”
谢款冬心中是有点慌,不过还能稳住, 她直接先发制人, “谁让你突然转过头, ”
严听寒哼笑一声, 没说什么,漫不经心的往前走,
谢款冬呼了口气,听到他走在前面似是轻声呢喃了句, 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这句话被飘在风中,谢款冬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快步跟上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严听寒把车停的有些远,两人走了几分钟才找到车。车内比室外暖和多了,谢款冬一上车就喟叹一声。
坐了一会有点热,谢款冬就把外套脱掉放在身前,车子缓缓开进小区,
忽然,“你贴膏药了?”
严听寒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谢款冬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后面的膏药贴,轻声解释道,“嗯,脖子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车内空间小,气味不怎么流通,导致她脱掉外套后,膏药的味就很明显,谢款冬没忍住抚了抚额,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好在严听寒没在说什么。
回到家,谢款冬赶紧洗漱完了之后就睡了。
翌日,谢款冬准时来到仁济堂,苏琪正在前台开电脑,看到她来赶紧打招呼,
“早,谢馆长!”
“早,苏琪。”
谢款冬进了办公室放下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她又赶紧下楼,
苏琪难掩激动的声音在大堂格外明显,“真的假的,谁这么牛?替天行道啊这是!”
“苏……”谢款冬瞧着女孩一脸兴奋的不知道在电话里聊的什么,还手舞足蹈的,她无奈摇摇头。
苏琪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唾沫横飞,“估计是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吧,像他这
弋
种职场性骚扰的败类,早该被开除了!”
谢款冬不得不上前打断:“咳咳。”
眼前的女孩脊背一僵,条件反射的迅速收起手机,转过身来。讪讪笑道,“谢馆长,有什么事吗?”
谢款冬心中忍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语气清淡,“奥,就是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下仁济堂近十年的流水明细。”
“好的,一会就拿给你。”
她把手臂搭在柜台上,又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似是随口闲聊,“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
“奥你说那个呀,”提起八卦她一脸兴奋,“就是禾仁的总经理呀,姓王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性骚扰过不少女生。”
她没注意到谢款冬听到这句话时眉梢微扬,王荣被开了?
也是严听寒做的吗?
她信誓旦旦,煞有其事的拍拍胸脯,“我朋友就在禾仁,我听她说的,昨天他就被开了!”
谢款冬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好的,我知道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办公室,她想问问严听寒是不是他做的。
拿起手机,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有发出去。
第二日下午,谢款冬和国药集团的人在咖啡厅见了一面,对方负责人看了她的合作企划书,只说是还要再拿回去回去看看,好好研究一下,并没有敲定合同。
不过谢款冬心里有底,这次合作,八成是要成了,但她谁都没有告诉。
她看了眼时间,今天是 20月20号,离严听寒的生日还有十来天。
谢款冬提起包起身,打算去商场逛一下给他挑个生日礼物。
晚上,谢款冬开车回到家已经八点了,她打开门习惯性看了眼屋内,好像没人。
等谢款冬洗完澡出来已经快九点了,她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发现严听寒还没回来,看了眼手里的消息,他也没发消息。
沉吟几秒,谢款冬点开严听寒的消息对话框: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款冬看了这几个字几秒,删掉,又重新打:你还在加班?
发送。
她按灭了手机,看着漆黑的电视机,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又打开聊天对话框,
谢款冬:对了,我明天要外出一趟,去隔壁市,山里采药。可能会去两天,晚上不用等我回来。
发完以后才呼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她拿起手边的丹溪心法读了起来。
十点钟,谢款冬就回房睡觉了,直到睡觉前也没收到信息。
翌日醒来,谢款冬洗漱之后直接拉着提前收拾好的小型行李箱出了门,出去时,她看到了玄关处的鞋子,回头看了一眼严听寒的房间,他应该是回来了。
她们仁济堂这次活动也算是团建,去隔壁宝西市的云台山里采药,谢款冬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她也是才知道这个活动是仁济堂每年都要办的保留活动。
这次去的人不多也不少,加上谢款冬正好十个,除了谢款冬,还有苏琪和另外几个老师的徒弟,陈贺去外地开会了。
三位老师中只有孟老师来了,杜老师有课,而徐老师有个重要病人推不开。
一行人包了一辆大巴车,开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宝西市的市区,几人又转了小型面包车坐到山脚下,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民宿,他们每人一间。
这家民宿在这开了好多年了,老板娘是当地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语气和蔼,“一看你们就是来上山采药的吧。”
谢款冬来了兴趣,“怎么看出来的。”
老板娘笑着把几张房卡递给她,“且不说每年都来一次,你们呀,这身上的味和气质都和单纯来游玩的不一样,”
她摆了摆手,“再说了,来玩的哪有带这些工具上山的。”
谢款冬回头看去,失笑,背包中漏出了一个角,原来是他们带的采药工具露了陷。
他们先回房间休整半小时,谢款冬放下了背包,铺好自己带来的床单后,她坐在床上拿起手机。
严听寒发来了信息,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那会谢款冬刚到宝西,没看手机。
严听寒:“嗯,刚看到,昨天一回来就睡了。”
算是不回信息的解释。
谢款冬握着手机躺了下去,“我已经到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窗外,从这间房刚好能看到连绵的山脉,谢款冬起身,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发过去。
“看,一会我就上山了。”
等了一会,对面没回,谢款冬看了看时间,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和大家汇合了。
下午六点,一行人已经采的满满当当的了,谢款冬看了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下去了,提议,
“我们回去吧。”
此话一出便得到几声附和,苏琪已经满头是汗了,恨不得立马飞下去,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要轻松一点,几人互相搀扶着,边走边聊。
就在走到半山腰之时,后方山上忽然传来了轰隆隆响声,声音并不是很响,但极为明显。
所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块块石块和泥土从山上滚落下来,这些石块并不大,但是砸下来也引起一阵尘土飞扬,
眨眼间就掉落到谢款冬一行人的身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瞬间傻眼了,反应过来后立马在平地上四散开来。
“师父小心!”谢款冬看到有个石块即将要砸到孟老师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力推开了孟老师。
“嘶。”谢款冬自己的腿被石块狠狠擦过,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谢馆长!”
“伤到哪了,伤的重不重?”
“哎呀!都流血了!!”苏琪掀开裤腿看了眼她的腿,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谢款冬很是淡定,她看了眼,平淡的想,还好她今天穿的是深色长裤,血迹不是很明显。
谢款冬想了几秒,从包中拿出一个干净毛巾,本来是想留着擦汗的,不过她没怎么出汗,所以也没用。
现在这个环境没法消毒,只能暂且用毛巾包住止血,不然会失血过多。
所有人皆是面色焦急的看着她的动作,七嘴八舌的围上来,等她简单包扎完了,然后把她扶起来。
谢款冬一只手搭着苏琪,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她勉强站直身子。
谢款冬看了一眼后方的大山,沉吟两秒,嗓音收紧,
“我们得抓紧时间下山,这可能是山体滑坡的前兆。”
“山体滑坡?!不会吧?”
张承首先提出反驳,他是另一位方老师的徒弟,见众人齐齐望向他,他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辩解,
“我外婆家就是宝西的,这个山平时都很多游客的,没听说过这个山还会山体滑坡啊。”
他挠了挠头,抬头望了一眼天,“再说了,山体滑坡不一般都是恶劣天气引起的的,咱今天这天气明明挺好的啊。”
谢款冬抬手挥了挥眼前的尘土,轻咳一声,“不知道,但可能是别的原因导致的。”
“行了行了,不管是不是,都别磨蹭了,赶紧互相搀扶着下山。”孟老板着脸,他一发话,众人赶紧收拾东西下了山。
“款冬,你的腿没事吧?”别人都走在前面,就苏琪扶着谢款冬走在后面,孟连云见状走了过来。
谢款冬不想让他多余的担心,淡笑,“师父,我没事,小伤。”
孟连云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别扭,“下次再有这种事别再这样了,”
“我哪样了,师父。”谢款冬眨了眨眼,装听不懂。
她不等孟老回答,又轻声,“我爷爷虽然不在了,但您和另外几位老师也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爷爷,你们几位换了谁我都会这样做的。”
一路无言。
一个小时后后,众人终于到了民宿,刚敲开民宿的门,老板娘一脸焦急的打开门,一看到他们一行人回来终于松了口气,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