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晴一看是他,怒目:“这里是医院,你大吼大叫干什么,我抛你家祖坟了?”
“在顾凉言面前脱成这样,人家也不碰你!你怎么还不死心?”
“你都看见了?”
“是,我全看见了,你给我带了好大的绿帽子!”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踏踏实实跟着我过日子,要么就等我把你上个月给顾凉言下药的事告诉他!”
“我要让他知道,他那晚根本没碰你,跟你同床的人是我,你孩子也是我的!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面对口不择言的萧禹博,沈晴晴面色惨白,身上的被子轻轻滑落。
她看着镜子中姣好完美的自己,一股不甘心涌上心头,可眼下萧禹博的嘴得堵住。
沈晴晴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于是她乖乖依附在他身前。
柔柔道:“博哥哥,我知错了。当初我攀上顾凉言还不是因为想让我们的孩子继承顾氏嘛,人家心里只有你,身心都是你的呢~”
怒火中烧的男人,听的心猿意马,不过还是不解气道:“你是我的,听到没有!”
“知道啦,博哥哥!”
......
慕小辞回到红窑已经是下午时分,她回宿舍吃了医院开的抗生素。
又擦了点药,那药带着几分薄荷味道,擦着冰凉冰凉的,让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身体上的不适和心里上的压力,让她整个人十分憔悴。
换作以前的职业,她不舒服请个假就行了。
可现在,她作为红窑里身份地位最低的清洁工来说,是没有多少时间能够休息的。
-
红窑的夜晚是非常滋润的,不仅包间满了,就连平常稍微空旷的一楼大厅也搭建了临时舞台。
听说是有个拍卖会,但慕小辞不关心这些,对她来说拍卖会意味着她又要加班打扫卫生。
她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打扫起卫生特别费劲,可拍卖会场的顾客要求又十分多,把她呼来喝去,累的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擦桌子的忙不停的打扫,这时拍卖会的主持人激扬道。
“接下来这件拍品就有意思了。作品名叫《最不值钱的女人》,起拍价一分钱!”
此话一出,周围人笑出了声。
“什么作品,连一元钱都不到?”
“这不是白送吗?”
慕小辞没理会他们的谈话,尽可能的想快速完成手中繁重的活。
台上幕帘拉开,所谓的作品被打开,竟然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小美女。
顿时周围沸腾了。
价值一分钱的美女!
顿时在场竞拍起来。
“十万了!作品竟然竞拍到十万了!还有没有更高?还有没有?”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左右看了一下,他出手阔错,直接开了十万的价格。
主持人兴奋道:“刚刚接到上面通知,我们这幅作品还有卖点没有说,大家可以猜猜!”
“一个女人能拍到十万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卖点值得我们买单?”
“不知道,可能就为了忽悠我们?”
“这话你可别乱说,红窑可是顾家的场子,最讲究诚实守信,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卖点。”
慕小辞麻利的收拾桌上的脏物,无心关心他们在谈论什么。
主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了,我就不卖关子了,给大家揭开谜底!作品还是个未经人事的!”
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
慕小辞被吵的朝台上瞥了一眼,擦桌子的动作却愣住了,脑袋轰的一声全部空白!
她以为眼睛看花了,忍不住拨开人群,往里面挤进去。
看到梁月儿的那一刻,她脑袋都是懵的!
月儿怎么会出现在红窑的拍卖场上?
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她究竟怎么了!
周围的男人疯了一般的再次喊价、加价。
梁月儿被画着浓重的妆,穿着衣不蔽体的服装,那张青春的脸庞上带着害怕与无助。
看着昔日的好友沦落到这个地方!
慕小辞胸口像梗着什么东西。
单纯的月儿应该有自己灿烂的人生,而不是像她一样在红窑,过着老鼠般阴暗的生活。
“月儿!”
梁月儿茫然的向四处望望,在这吵杂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她。
可是她望了望四下除了那些叫嚣的男人,并没有她熟悉的脸。
慕小辞被人绊倒,摔倒在大理石上,嘴唇磕碰到牙齿,流出了血。
她顶着一张口中流血的脸冲上了舞台,打破了正在热闹中的人,保安要来拦她,可她夺过主持人话筒,大喊着强抢,强卖,很快,好端端的一场压轴拍卖,闹的鸡飞狗跳。
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被当场带到了经理的地儿。
杨尘头痛的看着慕小辞,她搅了接近一千万的局,这事已经超过了她的掌权范围,不得不将这件事层层申报。
最后传达到顾先生耳朵里。
等待着他的裁决。
-
灯光通亮的私人包厢内,慕小辞被人按跪在地上。
顾凉言走进来时,慕小辞闻到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香水味,那味道是沈晴晴的。
“说吧,是不是为了报复今天的事,所以你砸了我的场子?”
顾凉言似乎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道。
“顾先生,你是不是恨我?”
慕小辞答非所问,让他很不悦的皱眉。
第二百一十四章 被贬
他的表情里充满了厌恶,慕小辞更加确定心中猜想,梁月儿是他弄进来的。
“顾先生,我们之前的恩怨,你冲我一人来,还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朋友。”
此话一出,顾凉言冷峻的脸上,戾味更重,他挑眉阴阳怪气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想顾先生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折磨我,羞辱我,我都能接受,但月儿年纪还小,即使有得罪你的地方,也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她。”
顾凉言算是听出来了,她是向一个叫月儿的人求情。
“红窑是我的地盘,这里有游戏规则,既然你的朋友来了,就得按照规则走。”
顾凉言说的言简意赅。
他的意思是不放人?
慕小辞道:“她一个清清白白人民小教师,能招惹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顾先生,都这个时候了,你没必要瞒着我。”
顾凉言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端过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非常轻描淡写道:“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脸面,值得我为你兜这么大圈,就为了拿这事要挟你?”
他轻轻将茶杯放下,眉头却微微挑起,话锋一转道:“还是你认为,我顾凉言一天闲的没事干,就偏偏喜欢围着你这种货色转?”
慕小辞面色如蜡,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那闲适的脸,他是如此的淡定,好像他真的不屑做这种事。
不是他,还能有谁?
心中有几分动摇,但事已至此,即使顾凉言不认,最后能放出梁月儿的,还是凭他一句话,所以她不敢轻易惹恼他。
“顾先生,是我没认清自己,太不识好歹。梁月儿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够平安回家,如果有所得罪,还请顾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晚了!”
“我倒是非常有兴趣,看看这位被你挂在嘴边的月儿,究竟什么国色天香的样子?”
顾凉言饶有兴趣的眼神,让她脸色大变,骇然之色显露出来,她快速回:“一个刚出来的毕业生,很普通,入不了顾先生的眼。”
“哦,看来这位叫月儿的人,慕老师很在意啊。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
慕小辞惊悚道:“不要!”
送到顾凉言面前,更像是狼入虎口,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慕小辞冲起来,拦着保镖的去路道:“顾先生,求你反击放过我朋友一马吧。”
顾凉言像是看笑话般,清嗤了一下:“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了,还想着救别人?”
“顾先生,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放她走吧。”
“你的人情算什么东西?”他不屑道:“你搅了局,让我损失了一千万。”
“在金钱面前,你的人情又算的了什么?”
慕小辞怔了一瞬,对啊,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千金大小姐,她的人情,根本就不值钱。
顾凉言不仅想毁了她的一生,也想要毁掉月儿的一生吗?
不敢触怒他,但又不想毁掉月儿,慕小辞颤声道:“顾先生,只要你放过她,一千万的损失,我来还。”
“还?”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
“用我的工资抵扣,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顾先生,只求你放过我朋友。”
慕小辞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顾凉言却像是听到什么违逆的话般,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一掷,道:“慕小辞,你未免也太高傲了吧,我有说,你能跟我谈条件吗?”
“你来红窑多久了,杨尘是怎么带的人,一个清洁工而已,竟然也想着跟我讨价还价,落我手中,还想着功成身退!”
顾凉言锋芒毕露,将她的脸挑了起来:“你还真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慕小辞心中大骇,没想到自己失算了,顾凉言他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她的循循善诱,其实他早就看穿。
他刚刚一直在陪她演戏!
顾凉言很快叫人把杨尘叫来,问杨尘,比清洁工还要低等的岗位有什么?
杨尘想了想,为难的说出,垃圾场还差人。
为了惩罚慕小辞的目中无人,自作聪明,她被贬到离红窑十公里以外的垃圾场,并且在办理工作岗位变更的同时,让她签了一份欠款。
明码标价,她欠顾凉言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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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辞被发配到垃圾场一个月了,这里臭气熏天,苍蝇乱飞,条件十分恶劣。
在这里她最恐惧的便是夜晚,她必须要把那个小房间锁死,用废弃的家具堆的很高,才能防止半夜有人偷偷潜入。
在这一个月里,她根本不敢安然入睡,周围虎视眈眈,她身心都饱受煎熬。
慕小辞像往常一样伸手整理垃圾,因为得罪了顾凉言,那些人都不给她分配手套和一些工具。
刚开始,她还想要跟这帮人理论,但这些的人比她遇到过的人还要尖酸刻薄,不仅不给她东西,还撒泼,辱骂,来的第一天,她们就因物资的问题,集结起来将她打了一顿。
慕小辞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徒手抓那些垃圾,因为没有任何措施,她的手被感染了。
以前白嫩的手不仅泛黑,还流血流脓,到了夜晚还发痒。
越痒越想挠,情况十分恶劣。
手部感染越来越加重,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不明的红团,她的手不能抓,只能蹭痒。
她想去看医生,可看管她的人,根本就不让她踏出去。
望着发脓破溃的手,和身体上的煎熬,慕小辞便会想起顾凉言,想起他的狠心。
不光对曾经身为妻子的她那般狠心。
就算是对帮助过顾思甜的恩师,他也能这般无情。
感染的第三天,慕小辞实在扛不住了,脸色发白,这时跟她同行的一位大姐也不忍心了,她让慕小辞休息的时候跟她去厕所一趟。
大姐托了自己的儿子,把慕小辞送医院看一看。
坐在小伙子的摩托车后面,风吹在慕小辞的脸上,其实风很凉但是她的心却觉得暖,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时刻,能感到温暖。
第二百一十五章 老实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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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辞的病情,是由真菌感染引起的,医生给她开了药,嘱咐她住院三天,去做药浴。
慕小辞深知现在的状况不可能离开垃圾场太久,她选择门诊治疗,这三天里小曾就抽空送她来医院治疗。
逐渐,情况得到好转。
药浴完毕后,慕小辞像往常一样裹着浴袍去更衣室换衣服,可更衣室却比往常要清净许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她正纳闷,一道黑影站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吓了她一跳。
保镖公式化道:“顾先生,有请。”
慕小辞此刻就裹着一件浴巾,她看了眼这男人,心中盘算对策,缓道:“你等我换件衣服。”
那男人却直接拒绝:“顾先生说,慢一分就剁他一根。”
慕小辞无可奈何,只好跟他们去了休息室。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顾凉言坐在沙发上,正盯着她。
慕小辞将浴巾裹紧了,微微垂下头,轻声道:“顾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谁让你逃出来的?”
顾凉言冷着脸道。
“我没有逃。我生病了,出来看医生。”
“哦,你还真是厉害,在那么肮脏的地方,也能找到相好的带你出来?”
只见他打个指响,小曾被拖了上来,只是他被打的很惨,慕小辞心中一怵,但并没有表现很关切。
她不由自主看向顾凉言,解释道:“顾先生,他只是顺路送我来医院,我并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他就能送你来医院?”
慕小辞道:“我付了钱的,我给他车费了。”
“奥?你真不认识这男人?”
慕小辞不敢认小曾,因为她根本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于是不卑不亢道:“不认识,我只是来这里治疗病的。”
“那就可惜了,这男人鬼鬼祟祟在药浴房门口,看起来不安好心,既然今天被我抓到了,你又不认识,那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来人,把这个跟踪狂,给我交到警察局。”
那曾想到,顾凉言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小曾是她的救命恩人,看他做了好事还要被惩罚。
她拦着要把小曾带下去的保镖,朝顾凉言道:“顾先生,你要抓就先抓我吧,小曾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漏洞百出,顾凉言眯了眯狭长的凤眼,诡谲道:“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怎么知道他叫小曾?”
慕小辞没敢说话,他却道:“你要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满口谎话的女人!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慕小辞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离开小曾。
看到慕小辞护着这个年轻男人的样子,顾凉言只觉得十分刺眼,他也不懂得,自己为什么有一种想要毁掉的冲动。
他微眯着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呵斥:“都愣着干嘛,人给我立刻带出去!”
慕小辞见他们要带人离开,更是死死不动手,道:“顾先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犯了什么错你要把他送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