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数次情报数据,乐善团伙实施非法行动的老巢就在这里。
也就是说,成百上千国人在这里被无辜屠戮。
山洞里并不够宽敞,好几个地方都很窄小,我们不得不缩着身子前进。
好在线人提供的路线够精准,不然会浪费很多时间。
洞中的警戒非常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催泪弹非常完美的摧毁了他们的感观,哪怕知道有人入侵,也没有办法做出及时的反抗。
由此可见,八年前的那一战,真的打掉了乐善的根本,以至于这么多年一直疲于奔命,连最基本的防护都做不到位。
这或许就是他们多行不义的恶果吧。
用了差不多三十五分钟,踏入山洞腹地,一股带着血腥的湿气扑面而来。就在前边不足十步远的地方,一男一女两个人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脸朝上,无意识的抽搐。
他们的腹腔打开着,应该是刚刚被取走某个器官。
丧尽天良的畜牲突然遇袭,直接带走器官,把人扔了。
在他们的眼里,活生生的人命只是他们获取暴利的工具。除此之外,一文不名。
我从小学医,一眼就看出,这将是他们留在人世最后的动作。
五号也看到了,他和我对视一眼,我们默契的同时举枪,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这个选择是冷血的,也是无奈的,更是对他们更好的。
因为,哪怕我们不出手,他们也不过是多痛苦一会儿而已,结局仍然是死。
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前边出现分成两排的共八间玻璃房,看样子是手术室。
其中有三间手术室的床上躺着人,身穿白大褂的人手持手术刀,镇定的做人体切割。
事到如今,他们还在残害人命。
真是没有人性!
怒火一下子窜到头底。
那一刻,想要把这些人千刀万剐的心是如此强烈!
一枚枚小型闪光手雷扔进去,轻微的爆炸声过后,所有一切,灰飞烟灭。
早已料到小小的山洞里一定是戒备森严,事实比我们所预计的森严的多。
我们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增加,分不清身上的血是我们自己的,还是畜生们的。
我和五号冲到最后一层堡垒时,已经像两个染血的人形葫芦,各自添了许多的伤口。
我抓住一个岁数很小的男孩子,要他告诉我木堇在哪里。
小子阴着一张脸,抬手推向我的手臂。眼角寒光一闪,我立刻捕捉到被他藏在袖笼里的细长形利刃,稚嫩的脸上一片狰狞。
他想要我的命!
想不到这里还有童子军,真是丧心病狂。
国际上很多犯罪组织都会将一些男孩子培养成人肉炸弹,用一些返人类的药物进行精神控制。
这个男子就是这样,那双直勾勾的眼睛里除了狠戾,就只有空洞,显然没有自己的思维,一切行动皆受人控制。
第272章 木堇合而为槿
这个男子就是这样,那双直勾勾的眼睛里除了狠戾,就只有空洞,显然没有自己的思维,一切行动皆受人控制。
另一个男子见我捉住他的同伴,野兽一样的嘶吼着朝我冲过来。
五号眼皮微掀,一脚将人踹到半空,飞了一段后,撞在山壁突出的石头上,喀的一声没了动静。
身体落在地上,口中不断的涌出血沫。
五号的腿功全基地有名,那人能够死在五号的脚下,算是死得其所。
我一肘击碎年轻男子的鼻梁骨,只听他一声痛呼,血无声的流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有片刻的清醒。
就是这片刻,他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某个方向。
就这一眼,我已断定,木堇就在那里。
我抽出匕首,小心的一步步接近。
走到跟前才看出来,那个在远处看上去只是一面墙壁的位置上,有着一道设计精巧的暗门。
“木堇,出来吧。”
5号的声音低沉而富于穿透力。
半晌,内里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仿佛根本没有人。
这人倒是沉得住气。
我突然想起临行前爷爷的那句话,不由灵机一动。
“木堇合而为槿,我猜阁下就是几十年前白家白尊老先生的养子白槿,对吧。想当年,白槿也算是年轻有为,着人敬佩。几十年过去,想不到竟沦落到缩头乌龟的地步。可见,岁月是把杀猪刀,竟把昔日精才绝艳的白家长子改变的面目全非了。”
这次,里边终于有了动静。
我沉下情绪,耐心的等待着。
一边等,一边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调动全身的细胞进行警戒。
一从绿藤下,渐渐走出位清瘦的高个子男人。
他一身纯白色对襟锦褂,头发很短,面色如菜,却双目炯炯,眼窝深陷,露了外边的脖颈和手背上青筋像一条条小虫子在蠕动。
以我十几年的从医经验,这是个就快要行将就木的人。
支撑着他的身体没有倒下的,只是他胸中的那口气,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剑眉斜飞,鼻梁高挺,虽瘦,却仍然挺拔笔直。
几十年过去,他与照片中的样子发生很大改变,但那双眼睛,如出一辙。
是他!
真的是他!
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我真的会用两个好听的词来形容他。
可是,他怎么配!
若是爷爷知道他愁心培养、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的人,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虽说他老人家对于木堇的来历定位早已有所猜测,但猜是一方面,被认证则又是一方面。
“白尊的后人?”他淡声发问。
我也坦然承认,“白尊是我爷爷,我是白仲的女儿白紫苏。如果没有数十年前那件事,我应该叫你一声伯父。”
他双眸微凝,抿唇不语。那双黑沉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漆黑暗涌。
“只是,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违反法纪、不顾人伦,早已配不上这声伯父。木堇,事已至此,你已是插翅难逃。我劝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
暮江寒一直沉默不语,那双比鹰还要锐利的眸子片刻不离木堇的身上。
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木堇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完全不担心,微垂下眼睛,像是思考着什么。
待他重新抬起头,脸上又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阿仲还是如此的感情用事,这本是男人之间的斗争,他却把你派过来。这是在赌我不忍心伤你吗?”
他似乎低低的笑了一下,无奈的摇头。
几句话而已,他的胸口幅度很大的起伏,喘息声若隐若现。
看来他的身体已然是无药可救。
怪不得不急、不怕、不跑,原来不论怎样,他已是难得一死。
怪不得他如此急切的派人宁可打草惊蛇,也要尝试夺取白家的顺天丹,原来他真的挺不下去了。
我内心万分遗憾。
当初他没有背叛白家多好,爷爷一定会治好他的。
可惜啊,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我受命于国家,与白家无关,你无须胡乱猜测乱我心智。投降吧,至少可以再活一段时间。”
我握紧手中的匕首,右手放在腰间,钢枪的温度清晰的传到我掌心。
“丫头,你比你父亲果决,看在你刚刚提了两次伯父的份上,我跟你走一趟。”
“哈,不要说的如此磊落。和我走,你还可苟活几日。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你一定知道活着就有希望的这个道理,所以当然会选择活。这和我父亲没有任何的关系,是你怕死而已。”
木堇主动走到我们身边伸出手。
我和五号带着木堇朝山洞外边走,刚走到一半,接应的伙伴进来了。
见我们三人平平淡淡的走出来,很是愣了一下。
踏出山洞,外边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日光正烈,我反射性的眯起眼睛,木堇则是抬起手臂,想要遮住阳光。
也不知为什么,抬起到一半又放下了。
我想,他心里明白,以他的身体状况,已然见不到几次这么好的阳光。
无论是病,还是他所犯下的罪行,他的结局都只有死。
突然,从政府军里跑出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他直冲到木堇面前,拿着枪托用尽力气的攻击木堇。
“你这个魔鬼,你还我阿妈,还我哥哥,还我妹妹......”
男孩打的毫不情,哭的撕心裂肺。
木堇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十几年的亡命生涯,他身上的人性早就被磨光了。
木堇就是白槿,他即使离开白家,也没有改名字,在他的护照上,还是用的白槿二字。
他拥有缅方的永久居留权,却没有缅方国藉。
我们把他带回国内受审。
我和五号完成了我们的使命,把人犯交给押解人员后,跟着他们同机回国。
往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了。
听说爷爷和爸爸去见了白槿一面,说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晚上多年以来滴酒不沾的爷爷喝了两盅茅台,我那冷静自持的父亲几次泪湿眼眶。
第273章 两辈子
听说爷爷和爸爸去见了白槿一面,说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晚上多年以来滴酒不沾的爷爷喝了两盅茅台,我那冷静自持的父亲几次泪湿眼眶。
听说钱贵被遣返了,终身不得入境。连同他的资金他的势力一起,被逐出去。
他不是国人,应该回到他自己的国家去接受制裁。
这次缅北之行,让我终究错过了周时予和孟夏的订婚典礼。
待我想起来时,打给林悦,和她问题是我要不要补一份大礼时,被悦悦很好的呲了一顿,“你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吗?捐给需要的人好不好,用得着给那对渣男贱女补礼物?真的闲出屁来了给你。”
于是,我联系之前帮我做儿童公益的大学生,给他提供一笔新的资金,让他开一间福利院,专门收养残疾儿童。
回家稳定两天后,我联系了波尔去看九月。
一走就是快两个月,小家伙长大了不少,皮肤不再是红通通的,而是又白又嫩。
“波尔,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别的事情,能不能......”我扒着人造子宫的罩盅,发出灵魂一问。
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顿呲。
“你以为生孩子是鸡蛋倒筐吗?想放哪儿就放哪儿?长脑子就不要开口,容易找抽。”
我无误凝噎。
锦城下雪前,白槿被处决了。
当他在众人面前轰然倒下的那一刻,孟夏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大声哭喊着叫爸爸。
后来真的是他给白槿收的尸。
至于孟夏为什么叫白槿爸爸,这应该是另一个故事。
秋风初起的时候,我接受了暮江寒的求婚,等九月出生以后,我们带着她一起举行婚礼。
订婚典礼那天,有记者问他,“暮先生,能讲讲您们的爱情故事吗?整个锦城都以为你们是兄妹感情,没有人知道你们在谈恋爱健!
这家伙握紧我的手,在我额头深深亲吻。
我嗅到了他袖间的冷香。
“她出生那天,我便开始恋爱。时间并不算长,二十六年而已。”
众人哗然,把我们竖立为新一代的爱情楷模。
对了,扶澜公子最终被我的那姐妹林悦攻略了。
我举行订婚典礼那天,他们第一次接吻。
见到悦悦又羞涩又幸福的小红脸蛋儿,我不由想起吕田。
好久不见,她在哪儿呢?
钱贵走了,给吕家的注资自然一并带走。
他们处心积虑经营的一切犹如镜花水月,终是一场空。
而我和吕田的友谊,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再次相见,也不过是擦肩而过。
订婚典礼结束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在酒店门口见到周时予。
他顶着一头乱发,显然等了不短的时间,一向最爱护对外形象的人,连头发被风吹乱都没有时间去顾及。
“苏苏,我早知道孟夏对你不利。接近她,只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
“苏苏,我是真的爱你。为了给九月一个完整的家,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就好,然后我会余生补偿你。”
我无动于衷。
我心如止水。
“苏苏,别对我这么狠,别抛下我,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想要周家彻底从锦城除名,你尽管继续。”
周时予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转身踉跄着离开了。
脚步凌乱,背影萧索。
起风了,细细碎碎的雪花漫天飞舞。
我的身上被披了一件厚大衣,腰身被搂入一个滚烫的怀抱,“看什么如此入神?”
“看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嗯,确实好看。对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看九月,好吗?”
“好,只要是你说的,什么都好。”
那天,去看了九月,又去参加了两家父母一起操办的晚宴。
那天,他抵着我的额头说,“两辈子,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两辈子!?
全文完。
2023提9月11日23:1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