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算了算了,我大度,跟可恶的小畜生计较什么。”
贺灵欢:“……”
郝蓁蓁:“……”
不等拦住宋昭昭教训她一顿,宋昭昭就朝着一个高大面容冷淡的男人跑过去。贺灵欢和郝蓁蓁对视一眼,这个男人,不是陆烬身边那个形影不离的保镖?
宋昭昭在夜阑面前停下来喘气。
她手撑着膝盖,抬眸。
“阿烬呢。”
怎么就一转眼的功夫,他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夜阑注意到宋昭昭脸上的巴掌印,眸色一惊,“有人对你动手了?”
“是啊,我那个好大侄子手劲儿可不小呢,打的我眼冒金星的。”
宋昭昭揉了揉脸。
语气平静,东张西望。
“夜阑,阿烬呢?我可是受了好大一场委屈,需要老公揉揉,他揉揉就不疼了。”
第33章 他的手指,冰冰凉
夜阑只说一句,“跟我走。”
没说要带宋昭昭去哪儿,也没说陆烬在哪儿。
宋昭昭路上遇到好几个人,上流圈子的名媛贵妇,她们眼神落在衣服朴素寒酸的宋昭昭身上,像是看从山里来的土包子一样。
宋昭昭熟视无睹。
来到一处避雨亭,周围除了名贵的花就是名贵的草,一个人都没有。
宋昭昭难免好奇,问夜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阿烬呢。”
夜阑说:“陆少让您在这里等他。”
为什么要在这里等?
就不能去找他?
看看四周安静的环境,宋昭昭觉得自己搞得像是要和陆烬私底下偷偷摸摸约会一样。她把心里想法说出来,“是他不能见人,还是我不能见人,见面整的像偷情一样。”
夜阑:“……”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宋昭昭。
好想看看宋昭昭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怎么说话这么……
离谱。
摆弄了会儿手机,宋昭昭抬头看夜阑,“夜阑,你想不想看馒头发酵变大的过程?”
夜阑:“?”
宋昭昭指了指脸,“你看看我的脸,肿起来像不像发酵的白馒头?”再这么等下去,冰箱里的冰块都要化掉了。
夜阑:“……”
夜阑还是没让宋昭昭走,打出去一个电话。
没多久,就有脚步声响起。
来了一个人,也是陆烬的保镖。
他手里提着小箱子,放在宋昭昭的脚边。
宋昭昭好奇,“箱子里面有什么?吃的还是金条?”
夜阑:“……冰块。”
又补充一句,“陆少让人准备的。”
宋昭昭有点儿小失望,还以为她在陆家受委屈了,陆烬会拿好东西安抚她受伤的小心灵呢。
原来只是冰块啊。
宋昭昭取出一块毛巾裹着的冰块按压在脸上,她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不是只有两份请帖?
所以陆烬的保镖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可以出入自由。
宋昭昭问夜阑,夜阑又像是哑巴了一样,成了一块不会说话的木头。
*
宴会场的一个偏僻角落。
一个个子高,穿着西装的男人单腿蹲着,把毛巾堵在瘫软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嘴里。
而后,眉眼闪过厌恶。
男人站起身,走到轮椅一侧,“陆少,幸亏没污了您的眼,真是没出息,吓尿了。”
陆烬嗓音冷淡,“延易,注意分寸。”
给一个警告就是了,把人弄没了就不好玩了。
延易应声,掀起眼皮,望着不远处被几条狗围攻的一对男女,他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那些狗听到命令,立马停下来。
望眼所及,一片触目惊心。
原本干净的草坪上血迹斑斑,地上一对男女,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狗的牙齿撕碎,手臂和腿也不成形了。
最严重的地方,都看见骨头。
可偏偏他们喊不出来。
因为嘴被堵住了。
这两个人,都是陆老爷子的人,一个对宋昭昭出言不敬,一个动手打了宋昭昭。
而另外的一个人,陆烬是故意留下,让他亲眼目睹,那两个人是如何被狗攻击咬残的。
陆烬想收拾的人,从来不等第二天。
陆烬耳边清净,除了听到恶狗的撕咬,听不到周围任何一点会影响到他心情的声音。
“延易,推我去西南角花园。”
延易在离开时,眼神朝着一个角落看一眼。
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唇角笑意邪魅。
等陆烬和延易离开,躲在角落里的两个人才敢松开嘴。
大口大口的喘气。
贺灵欢和郝蓁蓁蜷缩着身体,整个人还处在惊惧中,瑟瑟发抖的抱着膝盖。
“太可怕了,他们太可怕了……”
“陆烬太可怕了,还有那些狗……”
郝蓁蓁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贺灵欢的嘴。
手指放在嘴边,“嘘!”
万一陆烬和那个西装男人发现了她们在这里,就死定了!
等了很久之后,郝臻臻和贺灵欢才敢跑出去,腿软的找到陆家的人,告诉他们出事了。
宋棉因为及时冰敷过,陆绪又给她脸上抹了消肿的药膏,所以脸没有肿起来。她打算去找陆绪的,结果看到郝蓁蓁脸色苍白,走路腿软的迎面走过来。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见鬼了?”
郝蓁蓁被宋棉声音吓一跳,人还处在恐惧中。
本能的肩膀颤抖。
宋棉更加确定,郝蓁蓁这是见鬼了。
郝蓁蓁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和失态,还让宋棉看见了,她深呼吸口气,调整心情,“跟你无关。”
语气并不好。
郝蓁蓁喜欢陆绪,而陆绪要和宋棉订婚,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朋友,只能是情敌。
情敌见情敌,只能分外眼红,怎么可能好心去关心。
宋棉本来就没想多管闲事,她就是随口问问。
没搭理郝蓁蓁,她扭身走了。
郝蓁蓁闭了闭眼,紧掐着的手松开。
她以为陆烬可怕,都是别人嘴里传的,是假的。
可刚才她和贺灵欢亲眼看见了,陆烬的冷漠,和陆烬的可怕。
太恐怖了。
她害怕夜里会做噩梦。
更怕陆烬如果知道了她和贺灵欢也在,会报复她。
走着走着,郝蓁蓁两眼一黑。
人栽倒地上。
不省人事。
*
宋昭昭拿起第四块冰块的时候,陆烬来了。
一把丢掉毛巾冰块,宋昭昭跑过去,刹不住车眼看快要扑到陆烬身上的时候,一只手臂阻挡住宋昭昭。
拎住了她衣服领子。
延易嘴角带着痞笑,眸色却冰冷,“走路要看路啊小姑娘,别撞到人了就不好了,眼睛没用不如挖了。”
“……”
请问这又哪来的一位病娇大哥啊?
他谁啊他。
宋昭昭很好奇这张陌生的面孔是谁。
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宋昭昭皱眉:“你是谁?”
延易松开宋昭昭衣服,调侃一句:“啧,小姑娘不怕我啊。”
陆烬淡淡开口:“延易,别吓到她。”
延易倒是一愣,诧异的看着陆烬,再看看宋昭昭。
这个小姑娘是挺漂亮的,长得很出众的那种,眼神干净水灵,可陆少以前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他二十几年来禁欲冷漠,可以说只要事业,莫得感情。
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在意了?
宋昭昭也不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她只想摸阿烬手了。
刚才时间太短,她都没摸过瘾。
“你去哪儿了呀,看不到你我好担心你被欺负。”宋昭昭说着蹲下身,轻门熟路的握住陆烬手,摸摸他手背。
延易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个荔枝。
而后,他了然的笑了笑。
大概知道,陆烬为什么让他来陆家,到他身边了。
原来不是陆烬需要他。
而是陆烬的这位小姑娘,需要他。
陆烬似乎已经习惯宋昭昭的手,一见到他,就不安分不规矩,不是捏捏他手背,就是有意蹭蹭他手心。
起初不适应,他不习惯身体被触碰。
后来被宋昭昭摸的次数多了,他竟有点儿习以为常。
陆烬:“担心我被欺负?”
宋昭昭点头如捣蒜,“是啊,陆家太可怕了,陆绪可怕,就连陆老爷子也很可怕。”
陆烬嗓音淡漠,语调平静:“我已经惩罚过伤害你的人了。”
宋昭昭:“?”
“他叫延易,身手不错。”陆烬再度开口,“以后他跟在你身边,像今天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宋昭昭心想:阿烬这是请人保护我吗?
呜呜,他是开始在乎我了吗?
可一想,陆烬这是变着法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不等宋昭昭开口说话,陆烬又问:“脸疼不疼?我听夜阑说陆绪打了你,他的手是不想要了。”
延易轻哼:“哪只手打的,就剁了他哪只手。”
宋昭昭只在意陆烬的话,心里感动,又美滋滋。
要是受些委屈能得到陆烬心疼,那就值了。
“阿烬。”
宋昭昭声音温软,“一巴掌而已,反正我也当场打回去了。你们是叔侄,不要因为我闹矛盾。”
她只想替陆烬出气。
不想火上浇油,让陆烬的处境更难。
眼下,陆绪的优势更多,陆烬处在劣势上。
“夜阑,冰。”
夜阑很快拿来了剩余的冰块。
宋昭昭知道陆烬要做什么,她眸光一瞬变亮,不等他手伸过来,就主动把挨打的一半脸送上去。
陆烬另外一只手扶住宋昭昭的肩膀,让她别乱动。
他握着冰块,动作很轻。
他的手指,染上了冰块的凉意。
冰冰凉。
宋昭昭仰头看着陆烬,没忍住,咧开嘴,甜蜜的眼角弯起,灿烂的笑起来。
第34章 是个有胆量的
夜阑和延易互相对视一眼。
表示这狗粮吃的猝不及防。
也有些惊悚。
夜阑见怪不怪,习惯了,只是有些意外陆烬的举动。
他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陆烬对宋昭昭从一开始的冷淡慢慢到开始对她特殊,要说这转变,还多亏了宋昭昭的厚脸皮,和每每都敢挑战陆烬的脾气。
却又惹他生气不起来。
也就宋昭昭了。
而延易呢,今天刚来,只知道陆老爷子和宋家一起安排策划,把宋家的养女嫁给陆少,并不了解两人的日常相处模式,所以,让延易甚至都怀疑。
眼前的陆少,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陆少。
宋昭昭眼里除了陆烬,已经可以自动忽视掉其他人。
“阿烬,谢谢你,我好感动。”
延易忽然出声,“阿烬?”
这个宋昭昭什么来头,竟然敢这么跟陆烬说话,喊他阿烬,延易和夜阑在陆烬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这么亲昵的喊过。
唯一敢开陆烬玩笑的,也就只有顾舟淮。
延易说完,看看陆烬,又看看夜阑。
不过没人搭理他。
陆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扔掉冰块,用夜阑递过来的干毛巾擦手,他语气平稳说:“先回去。”
宋昭昭刚站起身,手机响了。
是陈想。
大概是因为宋棉,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
宋昭昭只犹豫片刻,就把电话掐了,顺便关机。
回去后,宋昭昭就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她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搞得像是她要做什么坏事,被监视一样。
宋昭昭回头看着延易。
“你叫延易?”
个子高,腿长,目测有腹肌,说话的时候又痞又野,不说话的时候冷冰冰。
说实在的,陆烬的保镖,一个个性格都很像他。
都是那种冷酷冷冰类型的。
但有一说一,不管是夜阑,还是延易,长相都很英俊惹眼,是能让小女生看一眼心脏就会小鹿乱撞的那种。
只不过比不了陆烬。
陆烬那张脸,以及那双长腿,绝了。
只可惜……
延易抱着手臂,随意的靠在墙壁上,眼神凝着一秒脸变遗憾沮丧的宋昭昭,不冷不淡的戏谑口吻:“怎么,我叫延易,名字难听的都让你快哭了?”
宋昭昭:“……”
她随手从怀里拿一个小香梨,丢给延易。
延易轻松的伸手接过,“谢了。”
他洗都不洗,直接张嘴咬一口,评价,“真甜。”
就像那个乖顺软香的小姑娘一样。
她身上就是甜梨的味道。
不过比他嘴里的梨,更要甜。
宋昭昭见过粗糙的男人,但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你也不洗洗再吃,不怕脏,也不怕我抹了药毒死你啊?”
延易眼皮都不抬一下,“长得那么好看,心肠不至于歹毒吧?”
宋昭昭提醒:“你这话,最好不要让阿烬听到。”
延易怎么听这个阿烬,都觉得刺耳。
但宋昭昭是陆少名义上的妻子,她想怎么叫,那是她的事,而且连陆少自己都没说什么,延易不会去多事。
延易:“不让他听到什么?说你歹毒?”
“不是。”
宋昭昭说,“你别说我好看,说我长得丑。能把你和夜阑都丑哭那种,最好。”
延易觉得有趣,一边吃梨一边问:“为什么这么说?”
宋昭昭发现延易比夜阑,话要多的多。
“因为你们陆少说了,他喜欢丑的。”
延易愣了下,而后意味不明笑起来。
几下把梨啃光,梨胡子一个抛物线,准确的落进垃圾桶里。
延易站直,一改刚才的懒散样,“你是陆绪安排到陆少身边的人?
曾经是陆绪的女朋友?你有没有什么私心我不知道,也别打什么美、色、诱、惑的主意,最好不是,否则你会死的很惨,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宋昭昭听到这话,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心虚。
反而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