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研判地看着她，“温松泉呢，他知道多少？”
“他？”申美仪轻蔑地冷笑一声，“他别的不知道，假古董还是知道的，外地的几个铺子由他和我哥一起经营。”
“申广义对梅家的事知道多少？”
“这我不清楚，他那个人像我妈，脑筋慢，我爸看不上他。”
“你再想想，申智厚有没有透露过和梅家的只言片语？”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我要是知道我会不说？你们这些警察是不是废物啊，啊？我女儿死啦！还可能是因为梅家死的，我要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蠢货，蠢货，蠢货！”
她的声音嘶哑，但是尖利，如同疯了一般。
老李面不改色，钢笔在笔记本上写写停停，直到她安静下来才重新开口。
他说道：“你仔细想想，申智厚有没有在接打电话时说过些什么？或者，他在跟人打电话时，有没有较高频率地提到什么？”
申美仪若有所思，“拍卖？我听到过几次拍卖，香江拍卖。”
……
从审讯室出来，欧阳心情沉重地回了二楼办公室。
韩珠问：“怎么样，他们为啥杀丽萍？”
欧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申美仪几乎一问三不知。申广义不被申智厚看中，估计也不知道核心秘密。”
在案件未公布前，她对韩珠依旧有所保留。
袁文涛道：“看来重点还在申恒身上，但申恒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韩珠，你是法医，更是警察，不要感情用事，温丽萍已经走了，你的生活还得继续，知道吗？”
韩珠明白他的意思，闷闷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师父，我没那么傻。”
……
申智厚在医院接受了讯问。
他对谋杀温丽萍的事实供认不讳，给出的理由和给杜刚、曹岳的一模一样，多一句都没能问出来。
向驰和尹方圆铩羽而归，和其他同事一起，对其他涉案人员展开了询问。
因为人数过多，重案组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
欧阳帮忙整理卷宗，梳理审讯记录，和他们一起下班，再把顺路的送回家，这才把车开回了自家小区。
下车时，她碰到了从五号楼回来的向驰。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单元门。
向驰说道：“辛苦了。”
欧阳道：“应该的。”
她把天聊死了，向驰不再说话，楼道里只有二人同步的脚步声。
到了五楼，向驰又开了口，“你家有吃的吗？”
欧阳上到通往六楼的楼梯，再转身与他面对面，“冰箱里有冻饺子，我马上就煮。”
灯下观美人。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杏眼又大又亮，红唇润泽有光。
向驰感觉心脏不规则地跳了一下，遂赶紧说道：“好，我换个衣服就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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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惊心动魄
◎又一轮暗杀◎
向驰拧开门锁, 打开门，一阵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忽视的焦油味。
他脚下一退，半个身子就到了门外，随即又听到楼道里响起了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
内外夹击吗？
向驰心头一凛，正要转身去楼上，楼上也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咕咚”声。
欧阳只怕也遇袭了！
念头一闪而过，放在钥匙上的左手忽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拉力，来不及思考太多，向驰顺势拔下门钥匙, 向后跨一大步，以左脚为圆心, 飞踹了出去。
里面的人没料到门开得如此容易，用力过猛, 被开门的惯性带着走, 来不及反应，就被向驰踹飞了。
向驰闪身进门，关门, 另一个黑影杀到了, 他右臂横击, 挡住了来人的偷袭，正要乘胜追击，第三个黑影握着枪来了。
向驰来不及细想，朝左边一滚，右手掀翻一张餐椅挡在前面。
“噗噗！”
两发子弹射穿椅子, 其中一发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楼上接连传来“叮了咣啷”的声音。
有声音说明人还活着, 向驰如是想。
他一脚蹬上餐桌桌腿, 反作用力带着他贴地皮向后滑行半米，旋即将椅子砸向枪手，单手握住另一侧桌腿，掀翻……
“咣当！”
“噗噗！”
餐桌又替他挡下两发子弹。
桌子足够宽大。
向驰起了身，以半蹲的姿势拖着桌子往后走，桌子的边缘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持续的拖拽声。
大概是子弹有限，对方没有盲目开枪，但其中一人把入户门打开了，又进来两个彪形大汉。
与此同时，一个杀手扬起砍刀冲了上来。
向驰用餐桌做格挡，将其挡在半米之外，且战且退地进了厨房，从刀架上抓起一把菜刀。
厨房和开放式餐厅有一道玻璃推拉门，如果枪手开枪，其他人就会一拥而上。
可能是害怕邻居报警，枪手没有那么干，他晃了晃枪，示意那四人伺机而动。
但桌子横在门口，杀手冲不进去，向驰打不出来，完全处在一个对峙的状态。
枪手没办法，示意其他四人吸引向驰注意力，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他穿了一双运动鞋，脚步极轻，双臂伸直，保持射击姿势，只要靠近餐桌，向驰就避无可避。
“嘎吱——”
向驰忽然推着餐桌冲出来，桌子顶到枪手的腹部，把他撞了个趔趄。
左右两侧的杀手挥舞着砍刀朝向驰砍了下来。
向驰抬左脚将左边的大汉踹出去，右手的菜刀落到右边那人的肩膀上，菜刀切断皮肉落到骨头上，离得近的人能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右边那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噗！”枪手开枪了。
但向驰做完前面两个动作已经做好了避弹的准备，身体前扑，左手抓住桌腿倒地，顺势翻滚，两脚踹到了第三个杀手。
第三个杀手倒地后，他拿到先前扔出去的椅子，奋力朝正要开枪的枪手砸了过去。
子弹和椅子的某个部位相撞，发出“砰”的一声。
向驰以无比的勇气和决心弹跳起来，扑到枪手腿上，右腿一别，将其拉倒在地……
枪手大概不擅长缠斗，慌慌张张地又开了一枪。
向驰侥幸避开，子弹击中厨房隔断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满地。
“卧槽！”一个杀手大骂一声，看准机会朝向驰的大腿砍了下去。
向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脚一起用力，瞬间将枪手扳了过去。
“啊！”枪手发出一声惨叫，手/枪亦摔了出去。
向驰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枪就在他的头顶往前，不到一米之处。
他松开枪手，单脚一点，腰上用力，挺出去半米，正要去捡，就见一只大脚朝他的手踏了下来。
缩手，翻滚。
向驰滚到门边柜旁，抓起一只皮鞋砸向新枪手，并趁新枪手躲避的瞬间，将门边柜放倒了。
柜子是定制的，186身高的规格，倒下去之后占地面积很大，追上来的人不得不得后退两步，以免被柜子砸到。
“咣当！”
这又是一声巨响，如同地震了一般。
向驰趁机跑到入户门门口，打开门锁闪身出门。
他往楼上看了一眼，一溜烟地向下跑去——他带着枪手呢，救不了欧阳，必须向下，而且也只能向下。
身后响起了更急促的脚步声。
向驰贴着墙皮下楼，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大家不要出门，快报警。”
跑到二楼，他隐隐听到了手机的嗡嗡的振动声。
楼下有人候着，而且已经上来了。
向驰略一思索，返回向上，与持枪追上来的杀手对了个正着。
走廊里的灯亮着。
杀手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狠厉的三白眼。
向驰看到了杀手眼里志在必得的笑意，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毅然决然地朝黑洞洞的枪口冲了上去。
“噗！”杀手开枪了。
向驰躲避不及，手臂中弹，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杀手正要开第二枪时，他人到了。
格挡，擒拿，背摔。
杀手被他摔到楼梯上，顺手拎起来，恰好挡住了楼下追上来的第二名枪手。
“噗噗噗！”第二名枪手连开三枪，都打在了口罩杀手身上。
口罩杀手惨叫两声，便没有了声息。
向驰拿到他的枪，但里面只有一发子弹了，他来不及想太多，回头看了眼从五楼追下来的另一个杀手，抬手就是一枪。
那杀手应声倒地。
“噗！”第二名枪手又开枪了，但没有射到向驰。
在屋里缠斗的五个杀手已经倒下大半，还剩两个拿大砍刀的，和楼下追上来的第二名持枪者形成了合围。
无需思考，向驰扔下口罩杀手，继续往楼上跑。
快到剩下的两个杀手跟前时，他们也出手了，两把砍刀一左一右地朝他左右肩膀砍了下来。
向驰在狭窄的楼梯上，躲闪空间极为有限，只能通过格挡硬抗。
只见他单手一挥，扛住一把砍刀，身形贴在墙面上，准备揉身上前……
然而，那砍刀杀手忽然短而促地惨叫一声，直直地朝楼下摔了下去。
向驰反应极快，左手一抄，接到即将落地的砍刀，随即抱住他的人，护住身前要害，对上了另一名砍刀杀手。
这名砍刀杀手上下看看，喊一句“交给你了”，转身对上站在缓平台上的欧阳。
向驰也看到欧阳了，后者唇角挂着冷笑，踩着拖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右手的水果刀刀尖上有一滴滴的深色液体落下来，粘稠而又有质感。
他刚想喊一声小心，就见欧阳对上了高她十几公分的杀手，一个利落的弓步避开对方的砍杀，水果刀一递，轻而易举地刺进了对方的腰部。
太好了！
太帅了！
向驰无法也无暇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将怀里的死尸举起来，挡住了枪手的第二波攻击。
八发子弹打光了，第二名枪手也快到跟前了，只见他从容地弹出空弹夹，一手去摸后腰……
欧阳以为这是个机会，抓住刚刚放倒的砍刀杀手，朝第二个枪手扔了下去。
然而，第二名枪手并没有换弹夹的意思，而且，他的注意力就在欧阳和向驰身上，稍稍一躲，就避开了半死不活的同伴，从后腰上摸出另一把黑洞洞的枪，以极快地速度朝二人点射。
向驰也出手了，他以0.1秒的优势抛出怀里的死人，正好堵上枪眼。
待死人被避开，他从死人后背拔出来的匕首带着风声射进了第二名枪手的左肩。
那枪手吃痛，手上一颤，子弹打在墙皮上，激起好大一片水泥灰。
这时，向驰把砍刀也抛了出去。
枪手匆忙躲避。
欧阳预判了他的预判，她的水果刀到了，正中枪手的肺部。
枪手重伤倒地。
欧阳快速下台阶，飞奔到向驰跟前，“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向驰正要说话，就见那枪手艰难地抬起枪，瞄准了欧阳的后背。
他来不及细想，手臂一勾将欧阳撂倒，压在水泥台阶上。
“噗！”枪声响起，子弹打中台阶，一块水泥崩起来，狠狠地撞在向驰的眉弓上。
欧阳的背心被凸起的台阶撞得生疼，大脑快速旋转，正想做点儿什么改变劣势，就见向驰闷哼一声，抓住她的双臂向右转，她又到了他的上面。
“噗！”子弹还是射到了台阶上，水泥渣滓好死不死的又崩到了欧阳的眉弓。
外面隐隐地响起了警笛声。
欧阳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再射，为以防万一，她扳着向驰准备滚第三次。
向驰余光一扫，大手移到她的脑袋上，往下一压。
欧阳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下，未按照向驰的想法往他肩膀上倒，所以就好死不死地亲在了他的额头上。
“砰！”子弹从欧阳的丸子头上射过去，一股焦糊味后，长发散了下来。
楼道里响起了急促且踉跄的脚步声。
向驰身子一软，踏踏实实地躺在了台阶上。
欧阳也知道，杀手跑了，他们安全了。
她赶忙撑起双臂，一个翻身坐到了向驰旁边，揉着纤细的后腰喃喃道：“硌死我了，这叫什么事啊，人家正常男女都滚床单，我们警察却要滚楼梯。”
傻丫头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
向驰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呛着了，赶紧坐了起来。
欧阳看着他受伤的胳膊，“你的伤不轻，先去我家处理一下，以免失血过多。”
血很多，湿了大半条手臂，台阶上沾了一大片，连着几个杀手的血，即便没有成河，也极其可怖。
向驰喊道：“大家先别出来，我们就是警察，等收拾好了再通知你们。”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困了，挺着写完一章，结果要发上来时网断了，被动断更了一下。感谢在2023-09-07 23:47:21~2023-09-09 00:1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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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情窦初开
◎兄弟俩的对话◎
欧阳检查了一下, 暗算向驰的总共六个，跑两个, 死四个——包括她亲手扔下去的那个。
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如果不走这条路，至少还有五六十年的大好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