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见她关切深深,情意真挚,不由感动:“谢谢老夫人挂怀。”
原来还有一个人在她无助的时候,真切地替她担忧着。
李氏与宝言说了会儿话,而后才提起自己今日的来意:“是这样,莫良娣,再过几日便是我家老头子的寿辰。你也知道,我们到了这年纪,过一年少一年。今年……家里恐怕格外寂寥,我们想邀请你来参加寿辰,不知会不会太过冒昧?”
宝言眸光闪了闪,笑着说:“不冒昧,一点都不冒昧。我愿意的。”
她心疼平南侯夫妇的遭遇,也因为他们的邀请而雀跃。
“不过,我得问问殿下,毕竟殿下是为了正事,不知道能不能耽误。”宝言想了想,答复李氏。
李氏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那老身便等着你的消息。”
宝言嗯了声,又留李氏说了会儿话,送走李氏后,她便去找沈沉说起此事。
在廊下遇见了周至行与程玉。
“莫良娣。”周至行与她见礼。
宝言回了个礼,程玉开玩笑道:“这回周大人立了大功,到时候是不是能调回京城?这做京官可是大有前途。”
周至行轻笑:“不好说,我倒是不在意这些,能真正为百姓谋福祉做实事就好。”
程玉笑道:“哎呀,周大人心态真好,不像某些人,做一件好事巴不得人家刻在心里记着才好。”
他说着,摇了摇头。
宝言有些好奇:“程世子是在说谁呀?”
程玉看着宝言,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将真相告诉了她:“其实啊,当日你坠下山崖之际,是殿下不顾危险救的你。殿下手上那伤,就是当时受的。”
宝言愕然,目光眺向沈沉的房门。
喃喃:“竟然是殿下……”
“那殿下为何不说?任由我错认这许久?”宝言蹙眉,有些不解。
程玉笑了声,挑眉不多言说,与周至行二人走了。
剩下宝言在原地怔愣许久,这才拾阶而上,抬手叩门。
【📢作者有话说】
小沉:很在意,但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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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我会记得一辈子的。”(补二更)◎
沈沉方才便站在窗边, 远远地瞧见了她的身影,自然也瞧见她同周至行和程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有说有笑的。
对程玉,大抵又是面对救命恩人的欣喜之情,对周至行,亦是曾对她有恩之人的感激。
这么久了,她甚至还未曾发现自己认错人。
沈沉无声冷哼,将窗边竹帘垂下,眼不见为净。
咚咚咚——
“殿下。”
沈沉听见宝言娇柔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并未回应。
“殿下, 您在吗?”宝言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有回应。
诶?殿下不在么?可方才程世子和周大人刚见了殿下,殿下应当在吧。
是不是殿下在忙?宝言手停在半空, 思忖着,要不她等会儿再来?
正犹豫不定时, 听得门内传来一声:“进来。”
殿下果然是在忙吧。
宝言推门而入, 见沈沉坐在桌案旁,面前还摆了些文书卷宗之类,似乎的确在忙。
沈沉头也没抬, 视线始终落在面前的书页上:“寻孤何事?”
宝言见他忙碌, 怕自己打扰他太多时间, 便长话短说:“平南侯老夫人今日来,想邀请殿下与我一道参加老侯爷的寿辰,老侯爷的寿辰就在几日后,所以我想问问殿下,可不可以?”
沈沉听着宝言的话, 嘴唇微垂。果真有事才想起来找他, 这些日子, 她无事时,寻程玉倒是挺积极的。
“孤要回京复命,不便在路上耽搁。”
这话便是拒绝的意思了,宝言当即露出失望的表情,手指搅在一起,脑袋也低下去,声音亦写满沮丧:“好的,那、那我让小桃去回绝老夫人。”
沈沉嗯了声,下逐客令:“还有别的事么?”
宝言抿了抿唇,想到方才听程玉说的话,又抬起头来:“有的。”
“说。”沈沉似乎有些不耐烦。
宝言有些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就是……那个……殿下……”
沈沉抬眸,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微蹙眉头。她要说什么?这么说不出口?总不能因为只剩几日便要与他结束,迫不及待要与他说,她想嫁给程玉吧?
想到此处,沈沉心中一堵。
他一点也不想听这种东西,索性打断她的欲言又止:“算了,你还是别说。孤现在有要事忙,改日再说吧。”
宝言听他赶客,哦了声,垂头丧气往门外走。沈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声叹息。
视野里却又冒出个脑袋,从门框外做贼一般,话音轻而快:“就是……我听程世子说了,原来、原来是您救的我。这么重要的事,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沈沉见她去而复返,说起这事,心中那点烦躁消去些许。但面上仍不显,只冷笑一声,反问宝言。
“孤也没想到,世上竟有你这样蠢的人,连谁救自己都分不清楚。”
不止分不清楚,还错认了这么久,白白给别人报恩了这么久。
宝言自知理亏,小声为自己辩解:“那……我当时就正好看见程世子,所以才这样认为呀。后来我说的时候,殿下就应该指出来,告诉我才是。”
“孤当时伤得厉害,便叫程玉去了。你倒好,你自己认错,便不能开口问问旁人么?”沈沉有些怨念。
宝言瘪着嘴,声音越发小下去:“……忘了。”
“哼。”沈沉又道,“孤瞧你对程玉报恩报得挺开心的,这会儿发现认错了人,甚是失望吧。”
宝言睁大眼睛,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可伤心可难过了。殿下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简直受宠若惊。不过殿下,我不是也伺候了您好今日么,也算是报恩了吧?”
她眨动桃花眸,一池潋滟秋水仿佛在沈沉面前漾开。
心虚便撒娇。
沈沉别开视线。
宝言又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殿下您忙吧。”
说罢那颗脑袋便咻一下闪回了门框那侧,再没了踪影。
紧跟着是噔噔噔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中间似乎有些慌乱,像是踉跄了下,但应当没摔。
真是状况百出,一点也不聪明。
沈沉想。
为了自己认错救命恩人这件事,宝言决心好好给殿下赔罪,从沈沉房中离开后,当即去了后厨,将袖子一撸,便开始准备做菜。
在东宫时与杨大厨学的菜并不多,这回出门一路上倒是自己尝试着做了不少菜,回去杨大厨一定会夸她的。
宝言将排骨切成小块,放葱姜蒜焯水,再从锅中捞出来,洗去血水,将剩下的水擦干。而后将排骨放入油锅炸,炸得酥酥脆脆。南淮这边喜甜食,哪怕是肉菜也好甜口,因此这道酥炸排骨,常配一碟甜酱。
沈沉不喜甜食,宝言便将那碟甜酱换成了辣椒粉。将鲜辣椒摘下后晒干,去掉辣椒籽,研磨成粉。
余下宝言又做了几道肉菜,与另几道素菜,皆是京城菜的口味。她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做完这一桌菜。
待菜都端上桌,宝言便叫碧月去请沈沉来用晚膳。
“殿下,这是我亲手做的,向您赔罪,都是我太笨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宝言说。
“孤本就不曾放在心上。”沈沉口是心非。
事实上他非常介意,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不爽极了。
宝言听程玉那番话也知晓,殿下对此事分明很在意,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出了一些殿下的性子。有些时候殿下就是这般,分明很在意,但一定会说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殿下不曾放在心上,但我却实实在在放在心上。殿下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而我身份卑微,殿下愿意为了我不惜让自己受伤,我……我会记得一辈子的。”宝言这话是认真的,旁人对她的好,她都认认真真记着,若是能有朝一日回报,便尽力回报,若是不能,也不忘恩负义。
一辈子……
那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沈沉垂下睫羽,拿起筷子,尝了口菜,并未接她的话。他相信她在此刻轻易讲出这句话,是因为她感动于自己的举动,但并不相信她当真能做到。
他也不需要她当真实践诺言,他做人的准则,并非以情感驱使,而以理智驱使。
沈沉吃过这顿饭,心中烦闷顿时消退,思及白日里她提出的要求,改了口。
“孤虽着急回京复命,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若是想留下来参加老侯爷的寿辰,便留下来吧。”
宝言还未反应过来,转瞬之后,一把拉住了沈沉的胳膊,摇晃起来。
“真的么?殿下。谢谢您,太好了,您真好。”
沈沉眸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胳膊上,忽然发现,她胆子越来越大了。在东宫时,她分明还都小心翼翼不会主动碰触他的,如今在这里,她似乎越来越与自己亲密接触。
但他并未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亦未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装作未曾发觉。
左右也没几日了,便如此吧。
夜里沈沉留宿。
沈沉的右手好转了些,但还是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宝言伺候他沐浴,她已经比第一次熟练,不再毛手毛脚。沈沉坐在浴桶里,宝言半弓着腰,拿着搓澡巾,站在旁侧。她将澡豆粉涂在沈沉背上,打着圈用水揉开。
她的手掌柔滑细嫩,仿佛一根羽毛,一阵阵撩拨着沈沉的心。沈沉早已经坦诚对她有人之常情的欲|念,在坦然之后,便是放纵。
因上回被太医旁敲侧击提醒了一句,宝言说什么都不肯再放肆,这几日他们之间仅同房了一夜,且只一次。她不肯,沈沉也不会强迫她。
他记得她那天哭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始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堂堂太子,亦不屑于强迫一个女子。
宝言身上的奶甜果香丝丝缕缕扑来,沈沉闭上眼睛,已然有所反应,在氤氲的水雾里叫嚣着,竖挺而立。
他复睁开眼,隔着氤氲的水雾看向宝言。
她不自觉咬着下唇,注意到沈沉的视线后抬眸,贝齿松开,那一团嫣红仿佛被水洇湿,沾了些潮。那双澄澈的眼亦是湿漉漉的,她嘴唇一张一合,问:“殿下?”
沈沉心底那团火轰然一声,烧得四下茫茫。
他心道,色令智昏。
不能强迫她,但可以哄骗她。
宝言太好哄骗,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有些不舒服。”他淡淡地说。
宝言啊了声,当即紧张起来,询问是哪里不舒服。
“我太大力气?还是太小力气?还是水太热了?太冷了?”
沈沉只道:“都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宝言最爱微张着,白皙的面颊被氤氲的水汽熏出些潮粉色。她愣了愣,问:“那我去叫太医?”
沈沉扣住她的皓腕,摇头。
宝言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
“不行的,太医说了……您的伤还没好呢。”
“所以,你来努力。”沈沉眸中的幽深被氤氲水汽隐去,“你不觉得,在水里,你会努力得更容易么?”
宝言将信将疑,暗暗思忖着。人在水里是有浮力,好像是会努力得更容易。
她犹豫不决,被沈沉一把拽进浴桶。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宝言毫无防备落水,吓了一跳,扒着浴桶边沿,有些嗔怒地看向沈沉。
“殿下,您怎么偷袭人家。”
她身上衣裳湿透,连同发丝,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将窈窕身段勾勒分明。兴许是这段时间奔波劳累,她又瘦了些,甚至比入宫之前更瘦些。
下巴尖得更明显,腰亦小了些,可偏偏面团子并未变化。如此一来,便更衬得盈满。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中秋节过了,但我偏要说中秋节快乐宝贝们o3o,怎么样女人,是不是被我的与众不同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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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分道扬镳◎
衣裳湿得透透的, 完全黏在宝言身上。她抬手擦去脸上水渍,也不敢真对沈沉生气, 左右人已经沾了水,便索性妥协。
她收了视线,只垂下头,默默伸手将身上湿透的衣裳解下来,放在手边的椅子上掸着。她始终垂着脑袋,却一直感觉到沈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让她感到羞耻。
沈沉并不认为这种事应当感到羞耻,他对任何事都不会感到羞耻, 更何况这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大方地面对。
他看着宝言一件件将衣裳解下来, 最后只剩下一件心衣与亵裤。她白皙的肌肤忽然间大片地充盈他的视线,沈沉呼吸渐重。
沈沉伸手, 从她肩上抚下。
宝言又羞又急:“您别乱动。”
她怕他伤口碰到水, 太医说伤口很大,碰到水容易感染。
沈沉听见她这一句,勾了勾唇。
宝言喝醉酒那次, 曾指着沈沉说他该多笑笑, 他笑起来好看。这是实话。
沈沉五官与轮廓捡皇帝与皇后的长处长, 他不笑时眉目冷冷,并不好接近,正如十二月的风霜雨雪。但他一笑,便是风停雪止。冷峻的气质融化不少,添了几分风流。
他想看, 她不肯让自己动手, 那要怎样主动凑上来。
宝言将心衣与亵裤一并褪下, 露出了更大一片皎洁梨花。没了心衣的束缚,面团子便略显沉重地下坠,宝言用手臂微微托住,在逼仄的浴桶里朝沈沉挪近。
水流朝着腿侧流去,发出轻微流动的声响。宝言视线里很快出现那半臂长的……
她眨动睫羽,一时为难住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在狭小的浴桶里实在有些不方便。
沈沉见她为难的样子,轻笑出声,左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带上自己的腿。宝言惊呼一声,抬头与沈沉四目相对。
瞥见了他脸上未尽的笑,她怔住。
沈沉说:“怎么?你又要说,孤原来竟会笑,还以为孤只会冷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