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在呢!”完了完了没忍住,破功了,她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
“不是,乔圆圆,咳咳咳咳咳…………”完了,头没起好,还咯痰了。
乔圆圆赶忙止住笑,安慰说:“没事没事,慢慢来,咱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不着急。”
钱三平清了清嗓子,两只眼睛死死盯住他的“小作文”,总算一本正经地念起来,“乔圆圆,你,就像一阵风,突然吹进我的生命里,吹散我生命里的所有乌云。”
“什么?我像风?”没有吧,她感觉她自己跟风不搭噶,最多偶尔表现得像个疯婆子。
当然,全神贯注的钱三平并没有理会乔圆圆的疑问,他眼下过于专注,两只耳朵都闭起来,除非山洪地震,否则没有任何事能打断他的深情朗诵。
他继续,“乔圆圆,你,就像一朵玫瑰,突然开在我的心上,美丽但是带着刺,让我必须用心呵护。”
乔圆圆捂住嘴,拼了命忍住笑。
可是腮帮子实在好疼。
钱三平推一下眼镜,又朗读道:“乔圆圆,你还像一场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洗去我灵魂中所有脏东西。”
“嗯,没想到我像的东西还挺多…………”话刚说完就被钱三平瞪了一眼,她立刻老实站直,抬手向他示意,“您说,您先说,我听着呢…………”
她不知道钱三平是如何能够忍住笑,还能如此严肃认真地进行诗朗诵的,她对他的崇拜之情再度攀高,径直抵达抛物线顶点。
钱三平重新整顿,徐徐念道:“乔圆圆,你更像一只小太阳,时时刻刻照耀着我,温暖着我,让我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仰面狂笑半分钟,乔圆圆自知犯错,马上收声,“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啊,我不该笑的,哈哈哈哈哈…………就是我这个人有毛病,笑点太低了…………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
钱三平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完全不需要观众也能继续他的表演,他清了清嗓子,接下来饱含深情地吟诵道:“我不算帅气,也不富有,脾气不太好,浪漫也不会,或许我成为不了最帅气的新郎,但我会努力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如果我有一粒米,就会给你一碗饭;如果我有一盘菜,就会给你一桌大餐;如果我有一顿饱,就会给你一生暖。圆圆宝贝,我有的你就一定会有,我没有的也会努力让你有,嫁给我吧!”
“吧”字咬的特别重,几乎要喷出一盆口水来。
一连串矫情而甜腻的求婚誓词念完,他还能慢条斯理地把那张写写画画的破纸对折再对折,小心翼翼塞进衣兜,再扭转上半身,从裤兜里掏出之前挑选好的钻石戒指,缓缓递到乔圆圆面前,且努力的、用尽所有情绪地挤出深情眼神,望着她,“圆圆,嫁给我吧!”
“呃…………那个,戒指盒没打开…………”她小声提醒。
“哦。”他收回戒指盒,打开盖子之后再度送到她眼前,重复一遍,“圆圆,嫁给我吧!”
乔圆圆看着眼前这位演技拙劣的先生,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要好奇问:“钱三平,这个求婚词是你写的吗?”
“嗯。”钱三平老老实实回答,“前面是我自己写的,后半段是网上抄的,我实在不擅长写这些,想了三天都没想出来,只好去抄别人的。”
“那气球和玫瑰花这些是你搞的还是老板娘搞的?”
“我问了几家民宿,她家可以额外布置,就是要加钱,哎,不是,乔圆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在求婚啊,你一直这么不严肃我真的会有点不高兴。”明明脸色已经转阴,但措辞仍然十分小心,只说不高兴,不提生气,果然在乔圆圆面前,钱三平实实在在是一颗“软柿子”。
乔圆圆赶紧再捏一捏笑得发疼的腮帮子,挺直背,站如松,郑重得不能再郑重。
然而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又笑场。
钱三平第三次问:“圆圆,嫁给我好吗?”
乔圆圆重重点头,“那必须的!” 顺带还把《乡村爱情》里王木生的语调学了个惟妙惟肖。
这下钱三平也破功了,笑得肩膀都在发抖,他已经不想和她计较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他并不擅长的求婚仪式。
钱三平收住笑,小心翼翼地替乔圆圆戴上戒指。
乔圆圆绷直手指,灯光下反复欣赏着手上那枚璀璨夺目的钻石,“哇,钻石钻石亮晶晶,好像三平爱我的心。”
“谢谢哦。”钱三平略带怨愤地瞥了她一眼。
乔圆圆立刻意识到危险,马上狗腿地钻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后腰,仰起脸来笑盈盈望着他,“三平好好哦,谢谢三平…………呜呜呜,我都要感动哭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用心地对待过我,给我买钻戒,还偷偷布置会场,偷偷写情诗,就为了给我个求婚惊喜,我真是三生有幸,哦不,是八生有幸遇到三平同志这样的绝世好老公,呜呜呜呜,还没结婚我就感觉自己已经幸福地要飞起来了…………”
“所以还是买钻戒比较感动?”
“不不不,主要是心意。”
“哼,你一路都在嘲笑我。”钱三平想起刚才多次被乔圆圆的大笑打断,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乔圆圆忙不迭否认,“怎么会是嘲笑你呀?拜托,我那时太高兴了,真的,高兴疯了,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才一直狂笑,失策失策,本女明星竟然因为太开心而完全失去表情管理,完蛋哦,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你看,我的榜一大哥现在就误会我了,我好冤枉!”
“冤不冤枉你自己知道…………”
“哎哎,你写诗那张纸呢?我再看看,这个很有纪念价值的要保存好。”
“在左边兜里。”
乔圆圆赶紧把那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撕得坑坑洼洼的纸掏出来展开,“乔圆圆,你,就像一阵风,突然…………你原来写的忽然啊?忽然也可以啊干嘛划掉?别抢,哈哈哈哈,突然吹进我的生命里,吹散我生命里的所有…………所有鸟云…………哈哈哈哈乌云的乌字写错了啦,你本科学历怎么写个鸟云啊?”
钱三平一把抢过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红着脸争辩,“你看错了好吧,我就是写字比较潦草,乌和鸟我还是分得清的。”
“哈哈哈哈哈我还没发现你原来是个诗人啊,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哦钱三平,以后多写诗,搞不好还能出个诗词集…………”
“懒得跟你说!”他恼羞成怒,转过背要出门,“回来的路上你不是一直叨念着想吃水果拼盘吗?我下去给你买。”
“哇,那我等着,谢谢我的好老公。”
他一走,乔圆圆倒在铺满花瓣的床上,侧着身子,轻轻抚摸着那一捧心形玫瑰,竟然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婚姻是坟墓这句话她听过无数遍,但今晚心甘情愿与他手牵手走进婚姻,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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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Chapter89
◎终于。◎
Chapter 89
可惜乔圆圆只为此留了两行泪, 便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人生大事”尚未完成,她立即抖擞精神,打电话给钱三平, “带两瓶酒上来。”
“酒?”钱三平根本摸不着头脑。
“对呀,酒呀,不要买贵的,买……买二锅头吧!”她亟需又烈又猛的酒。
钱三平刚买好水果, 正准备往回走,当下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饮酒要求问得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你要酒干什么?还二锅头, 你能喝吗?”
“我怎么不能喝了?我进单位先当了一年陪酒女你不知道吗?居然敢怀疑我的酒量。”说起回文春的第一年, 她心中禁不住燃起一阵酸。
那时大约是欺负她年轻不懂事,天天夜夜叫她出去陪酒搞服务, 被老色批们揩油灌酒,满桌的黄色笑话几乎个个针对她,讲完哄堂大笑, 她赔笑, 就要来问她听懂了没有, 她不如若不笑,那些都能给她当叔叔伯伯的中年男子还要凑近来,把黄色笑话掰开揉碎了解释给她听。
上座就被逼着敬一轮酒那是家常便饭, 斟茶倒水做服务员她也能忍,最不能承受的是被老色批们明里暗里蹭胸摸大腿。
市领导检查, 她要被点名上桌, 领导如同妈妈桑, 叫她倒酒时, 刻意向市领导们展示, 她乔圆圆学历高,长得水灵,并且未婚,任何有结婚意向的市领导都欢迎来和乔圆圆相亲——
只差说明白:这个女的,两条细腿常打开。
区级部门协调工作,她当然也跑不掉,一开玩笑就是,叫上你们单位最漂亮的妹子来,孙晓彤的舅舅在政协,大小也算个官,所以陪酒的人选就只剩下乔圆圆。
被欺负得受不了回家哭,李老师也只会叹口气说:“都是这样的,现在就是这个风气,你忍一下嘛,为了工作…………”
“我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了,下次再叫我去,我打死都不去。”
李老师却十分怕事地担忧道:“那不好吧,你不去不会得罪领导吗?这么好的工作,别人排队都排不上号,你别犯傻啊你!”
她一度抑郁,竟然去翻当年的招考职位表,怀疑自己当年看花眼,考的不是法律岗,而是公关招待或是酒店女郎。
不过好在熬过了新人期,胆子大起来,不去就是不去,到最后谁也拿她没办法,伺候便问都懒得问了。
阿弥陀佛,她巴不得留个清净。
钱三平提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一面放东西,一面嘀咕说:“没买二锅头,就买了一瓶江小白,什么……白桃味的,哦,还给你买了点下酒的零食。”
“天哦,你还会自由发挥了!我们钱师傅终于愿意开动一下聪明的小脑瓜,想想事情,举一反三了啊!不容易不容易,给您鼓掌!”说着,还真啪啪啪鼓起掌来。
钱三平停下手中的活计,忍笑看着她。
乔圆圆从床上蹦起来,撕开薯片,尝一口,“下次买芥末味,我喜欢那个味道的。”
“薯片还有芥末味?”
“对呀,超级超级好吃!哎,钱三平你知道吧,吃薯片就像找男人一样,原味的最无聊,黄瓜味虽然清新,但到头来仍然boring,只有芥末味,入口即辣,回味清甜,是男人中的极品,就像你……嘿嘿嘿…………”她露出色魔一般的微笑,伸长手去挠钱三平腰上的痒痒肉,痒得他左躲右闪,连连后退。
乔圆圆大笑,“没想到啊,原来你这么怕痒哈哈哈哈哈……”他越怕,她越是要去挠他痒,最后两个人扭成一团,一并躺倒在床上。
乔圆圆趴在他胸膛,小声说:“哎,我听人家讲,男生怕痒就怕老婆,你这么怕痒,那你得多怕老婆啊?”
钱三平撇她一眼,“你说呢?”
她装傻,“我不知道。”
“你摸着你的良心回想一下,你哪次发脾气我不是哦哦哦啊啊啊,对不起你先别急我来处理,我只差说祖宗啊您息怒了好吧?”
“好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哈怎么办,你好惨啊钱三平…………”
“我不惨。”他抬头亲了亲她的嘴唇,“我蛮幸福,我怕老婆我骄傲。”
“白痴,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大事要办。”
“什么大事?”
乔圆圆爬起来,坐到小圆桌旁开始就着薯片往肚子里猛灌白酒。
四十五度的白酒,再是什么水果味也照样辣喉痛,但她显然顾不上这些,她只求速醉。
“你这是干什么?”钱三平问。
乔圆圆一口气干了大半瓶,打个酒嗝,豪气干云,“女人的事情,男人少多嘴,快,去洗澡!你洗完了我洗!”
“洗澡?”
“让你去你就去,少啰嗦,把我问烦了对你没好处。”
她双颊绯红,眼神涣散,已然与酒鬼无异。
钱三平不打算和酒鬼争辩,嘱咐她,“你多吃点水果。”便拿上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等乔圆圆也洗完澡出来,那股子酒劲刚好上头,她穿着钱三平的干净T恤,晕晕乎乎走到床边,皱眉盯着钱三平,直到盯得他头皮发麻。
钱三平忍不住问:“你想干嘛?”
乔圆圆十分不满,“你怎么穿着衣服?”
“我穿着衣服怎么了?”
嗷呜——
她一个猛虎扑食,扑到他身上,开始撕扯他的上衣,并且郑重警告他,“从现在开始,上了我的床就不许穿衣服,必须光溜溜地钻被窝。”
钱三平随她撒酒疯,干脆躺平,任她上下其手,还要抽空逗她,“凭什么听你的?”
“必须听我的,我们家就得听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母老虎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声线洪亮。
钱三平笑个不停,任由乔圆圆像只仓鼠一样拿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时不时抬起头,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色魔一般感慨,“宝贝,你好香啊…………”
“啊?谁是你的宝贝?我啊?”他憋笑憋得小腹疼。
乔圆圆茫茫然点头,“是啊,三平是我的小宝贝。”
“嗯,那圆圆是我的大宝贝。”
“咿……你说话好恶心。”
“同样都说宝贝,怎么我说就恶心了?”
“不知道,呜呜,我想那个…………”她五内焚烧,无处发散,一口咬在钱三平肩头。
他疼得龇牙,伸手握住她手臂,强迫她在他身上坐好,“那个?那个是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她磨了磨牙,显然还没咬过瘾。
“哪个?”
“你是猪吧你,你这个时候跟我装宝!”
钱三平笑,“我没有,我是真的没听懂。”
“就是…………”她身体前倾,趴在他胸前,呼吸之间,酒的余味全都扑到他鼻尖,“就是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想……搞你…………”
“哈哈哈哈,不是,所以你喝酒?”他差一点笑得刹不住车。
“对啊,我觉得喝了酒可能比较勇敢吧,不会那么怕疼。”她瘪瘪嘴,一副可怜相。
钱三平心下柔软,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后脑勺,低声安抚道:“不怕,我轻轻的。”
“不行…………”乔圆圆捏了捏他紧实的侧腰,要求说,“你最好是小小的。”
“那不行。”钱三平一个翻身,一瞬间乾坤倒转,乔圆圆被摁在下面,动弹不得,他笑起来,浑然是一位斯文败类,“小小的做不到,只能轻轻的。”
“你滚……我就要小小的…………呜呜我怕疼…………”
“慢慢的行不行?嗯?”
她闭上眼,怕光又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