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园贴,那不就是陆宴抱着自己?
沈朊软白的面容骤然泛红,耳尖都热了,“我已经在找人准备删帖了。”
“找得如何?”
“我初来乍到没有认识的人。”沈朊苦闷额摇头,谢容屿指腹轻点方向盘,宽慰低情绪的她,“这件事交给我,时间不早了,回宿舍去。”
“……”沈朊看了看车窗外,若有所思的问他,“二哥,你着急回吗?”
“不急。”
“我舍友、就是那天晚上你见过得,她们在小吃街那吃夜宵还没回来,我想等她们。”沈朊故作镇定,其实她也不知道高恬她们有没有回。
谢容屿淡声道,“可以。”
沉寂的下一秒,谢容屿的电话响起,沈朊看到他戴上蓝牙耳机,应该是工作的事。沈朊指腹玩着手机,蓦然听到谢容屿在说粤语,流畅且听不懂,只因他音色好听,沈朊觉得犹如天籁,身子不由向他靠近。
路柚说得果然是真的,谢容屿会说粤语。
谢容屿和电话的人交流了五六分钟,挂断后,他看见沈朊趴在车窗上。
不知何时她降下了车窗。
沈朊微仰着头,下巴垫在上面,乌黑柔顺的长发因这动作倾到了腰迹。
谢容屿朝他这边的窗外看,星月高悬。
沈朊听不到声了,回过头,冷不丁地望进了谢容屿沉静如海的眼眸里。
“打完了啊。”沈朊眼睫颤了颤,窗外的燥风吹散了车内的冷空气,路灯钻了些进来,“三哥之前说容大的食堂好吃,我吃了,也就一般吧。”
“让陈姨每日给你做三餐。”
“……”
沈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和室友一起吃挺好的,还能增进感情。”
她本意想和他多说说话。
谢容屿问:“钱够用吗?”
“够。”沈朊怕他转钱,语速加快,“我在学校花不了多少钱,够用。”
沈朊远远的就看见了高恬和李冰雪,不知道谢容屿有没有看见,她假装不经意看向他,却见对方看得地方和她刚才一致,“你室友回来了。”
您记性可真好!
沈朊只得弯唇笑了笑,不情愿也要下车了,“那二哥,你回去路上慢点。”
“嗯。”
沈朊默默在心里叹气。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是如此艰难。她打开车门,下车直接离开。
谢容屿目送她背影远去,白色裙摆如跃动的蝴蝶翅膀,乌发如瀑,微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身。沈朊很快和室友回合。谢容屿收回眼,点进了容大的校园贴,初看没注意,现在看,回帖内容大多是因为照片里抱着沈朊的男生,俊男美女青春洋溢,在那都是一段津津乐道的佳话。
他薄唇勾出冷淡的笑。
-
翌日清晨,高恬就说那帖子不见了。
沈朊知晓是谢容屿出手了,感激不尽,特意给他发了小熊道谢表情包。
军训结束的当晚是迎新晚会,沈朊和高恬她们席地而坐,看了一场又一场的精彩表演。第二天是周末,沈朊答应了谢老太回家看她,不过她得先去趟陈家。将青橙并没有因为陈漫漫要上学而把她辞退,只是改了补课时间,也不强制要求,沈朊周末有空的话提前和她说一声。
沈朊本来没打算这周去得,是陈漫漫给她发了消息,希望能够见到她。
小姑娘情窦初开,满腔心叙无人可诉,又逢开学,和喜欢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早就憋了好多话等着她。沈朊和将青橙约得上午。
九点左右,她到了陈家。
陈家的阿姨过来开得门,迎她进了陈漫漫的卧室,沈朊问,“你妈妈不在家吗?”
“在啊。”陈漫漫指了指楼上说,“我小姨来了,她和妈妈进了书房。”
沈朊向上看了眼。
陈漫漫拉住她的手,欣喜道:“沈老师,我们开学模拟考得时候,我成绩上升了二十几名,老班当众表扬我了。谢谢你啊,你教课真厉害!”
“是你学得好。”
陈漫漫被夸得骄傲的叉腰,蓦然,天花板上有重物落地,啪得一声,是瓷器碎裂。沈朊吓一跳,望向陈漫漫,后者拉着她落座道,“不用管。”
“她们在吵架。”
“我知道。”陈漫漫习以为常,“我小姨最近被家里逼着相亲,和我妈吵了好久。”
沈朊捕捉到重点,“你小姨不喜欢相亲对象吗?”
“小姨没跟我说。”陈漫漫双手撑着下巴,像个小大人,“不过她以前来都是笑眯眯地,自从被逼着相亲后,我就很少看到她对我妈笑了。”
沈朊若有所思。
陈漫漫今天是无心学习,不理会习以为常的吵架,和沈朊说起学校的事。
沈朊心不在焉听着。
楼上的吵架她其实听不清在说什么,好在没有东西继续落地,应该是平熄了些。如果陈漫漫说得是真的,那将青溪其实是排斥和谢容屿相亲的,但又不得不相,这就是谢容屿常说得利益吗?其余的都不重要。
沈朊及时拉回了陈漫漫的神思,回归课本,结束后,上面已经没声。
从陈漫漫的房间出来,将青橙坐在客厅里,手里端着杯红茶,眉眼间郁闷未散。将青橙见了她,露出笑脸,“沈老师,今天又麻烦你了。”
“应该的。”
“到饭点了,留下来吃饭,吃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将青橙热切道。
沈朊婉拒。
她不露声色地看了眼楼上,并没见到将青溪的身影,估计早就离开了。
-
路柚一放假心就野了。
她打电话问沈朊在哪,要不要去王络易的酒吧玩,她要把王络易喝趴。
沈朊敬谢不敏,“我回家陪奶奶。”
“没意思没意思,你说你回家见谢容屿还敬你是条汉子。”路柚哼笑。
“……”
沈朊不和她多说。
自从知道她喜欢谢容屿后,路柚已经不在她面前用二哥来称呼了,动不动就是你家谢容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朊还是会小小的开心。
沈朊到家时,谢老太在午睡。
她让陈姨别去惊扰,进屋洗澡换了身衣服,高恬她们去逛街了,时不时在群里分享。赵黛和钱乐乐不爱和她们玩,所以她们建立了四人群。
高恬:[啊啊啊我偶像!]
接着便是好几张图片,沈朊没点开都看清是谢容修那张脸,是他今年新拍得运动品牌广告。
李冰雪:[这不是之前热搜那位吗?那女人到底是不是你家嫂子?]
沈朊:[……]
郑晴:[热搜不是没了吗?]
李冰雪:[可是官方也没有反驳,而且两次都是和同一个人,有猫腻。]
高恬:[怎么可能是嫂子!谢容修寡成那样,而且媒体不也不敢真发吗,说明是假的,营销号搞噱头,别污蔑我偶像和小姐姐。]
沈朊看后心情舒畅。
她低估了谢容修的国民度,看来以后还得捂好自己这个小马甲,李冰雪还在和高恬聊着。沈朊擦拭着潮湿的头发,房门被敲响,她以为是陈姨来敲门,可能谢老太醒了,她走至门边,抬手拉开门,一眼呆住。
门外哪里是陈姨,分明是谢容屿。
谢容屿目光沉注在她刚浸了水,透而润的星眸里,面颊上浮现淡淡的粉。
这熟悉的场景——
沈朊第一时间想到从南城回来第二天的清晨,她条件反射低头看去,刚洗完澡,她只穿着睡衣,庆幸的是里面有软垫胸托,不至于露点。
她擦头发的动作完全停住,发梢凝聚的水珠滚落,湿了薄薄的睡衣面料。
谢容屿避开眼,“你——”
“沈软软!可想死三哥了。”谢容修的嗓门彻底盖住谢容屿要说得话。
沈朊没想到谢容修今天回来,忘了自己的衣着,探头就要向外看,下一秒,眼前暗了暗。谢容屿忽然抓住她的胳膊,突兀的将她推了进去。
“!”
沈朊咦了声脚下不稳,情急之下抓住了谢容屿的领带,将站得平稳的人带向里面。视线交汇之处,是谢容屿滚动的喉结,以及冷硬的下巴。
谢容修到时
只看到慢慢合上的房门。
【📢作者有话说】
谢容修:我不应该在这里~
第33章 033
◎软的,甜的?◎
随着门体的轻轻合上, 沈朊不适地眨了眨眼,她的脸闷在谢容屿胸前。
沉冷的乌木香包裹了她。
沈朊一点也没回过神,不过是拽他一下, 怎么就把人拽进来了,还是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谢容屿比她高了很多, 原先抓她胳膊的手不知何时落了下去, 悬在沈朊腰后,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 手背青筋露。
谢容屿垂眸,女孩子潮湿的发间是浓郁的香气, 微松的领口处, 纤细白皙的后颈若隐若现,那抹白悄然蔓延至薄薄的睡衣布料里。他感知到了从未有过的软, 谢容屿喉结滚了滚, 后撤, 却又被原路扯回。
沈朊还抓着他的领带。
谢容屿偏眸, 瓷白的小脸映入眼底, 根根卷翘的睫毛不知为和颤着厉害。
“沈朊。”
谢容屿转开眼, 出声。
沈朊仿佛身处在梦里,她忘记了自己的动作, 依旧抓着谢容屿的领带, 指骨弯曲, 很用力的。闻言,她惊地抬眸, 恰好对上他裸露的喉结。
上下滚动着。
谢容屿余光瞥见她的目光, 面露不自然, 轻咳了声, “沈朊,松手。”
沈朊嗯了声,尾音上调。
她后知后觉看向自己的手,谢容屿的领带是深灰色的,原本整齐的布料,在她的紧抓下,被狠狠□□成了一团。沈朊眼皮跳了跳,松了手。
嗯…皱巴巴的。
实在是有些难看,沈朊抬手试图抚平它,下一秒被谢容屿握住了手腕。
“不用。”谢容屿后退。
沈朊也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啊二哥,刚才没站稳,你、你没事吧?”
“是我有错在先。”谢容屿没有直面沈朊,“下次,衣服穿整齐出来。”
话落,他转身。
沈朊低头看自己的穿着,睡衣,还好被拦住了,不然冲出去被谢容修看见,多不雅。谢容屿握上门把手,打开门,对上谢容修疑惑的脸。
他随即关上门。
谢容修试图往里看,“沈软软呢?”
谢容屿高大身影拦在门外,堵得谢容修进不得,只得泄气,忽而察觉到不对劲。他二哥这个领带怎么皱巴成这样?衬衫也有几处褶皱,这可不像他,谢容修眯起,打量起谢容屿,“你为什么会进软软的房间?”
“你怎么穿这么骚包的西服?”谢容屿反问,并确实被他的着装丑到。
“……”
谢容修拉开自己西服两侧,“不懂了吧,这可是沈软软送给我的西服。”
谢容屿微挑眉,“是吗?”
谢容修点头,转了一圈炫耀自己的西服,“哎,二哥,软软送了你什么?”
咔哒——
沈朊这时开门出来,正好听到了谢容修的话,也看到了谢容修穿得衣服。
那件骚包的宝蓝色西服。
但是谢容修的气质莫名的能衬得住,沈朊抿唇笑了笑,下一秒,谢容修将话题引到她身上,“软软,你给我送西服,给二哥送得是什么?”
沈朊被问住。
她看向谢容屿,发现对方也似在看她。
沈朊从未见他带过那条领带,大概率是在暗格里吃灰,“我记不清了。”
谢容修不信,“这才过多久!”
“我买得礼物太多,你的,奶奶的,还有路柚,怎么会记得清呢。”沈朊给自己找借口,“再说我这几天军训,晒得头昏脑热什么都记不住。”
“看着是黑了点。”
“……”沈朊抿了下唇瓣,露出些不高兴的情绪,绕过他们往楼下走。
谢容修自知说错了话,紧追。
谢容屿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沈朊换了粉色过膝裙,发梢微潮,谢容修是吸睛的宝蓝色,微弯腰和沈朊说话,隔着距离都能听到是哄女孩子开心的话,沈朊在自己这好像一直都放不开,时刻紧绷着。
-
他们都回来了,谢老太最高兴。
吃饭的时候格外热情,沈朊的小碗堆得比山都要高了,谢老太还在夹。
“够了奶奶,您自己吃。”
“学校不比家里,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谢老太又夹了筷鱼肚肉给她。
沈朊倒没感觉。
她身侧的谢容修的碗里也很多,都是谢老太的杰作,沈朊看向对面。
谢容屿慢条斯理吃饭。
谢老太现在是少食多餐,几口下去就饱了,看着他们吃,欣慰的同时眼神也落到谢容屿身上,半晌才开口,“吃完了,和我去一趟书房。”
沈朊心里咯噔一声。
她来不及落眸,谢容屿抬了眼,视线压过,深邃的眸光冷淡到了极点。
饭后,谢容屿和谢老太一前一后离桌,沈朊停筷,盯着他们的背影看,内心十分好奇,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是关于将青溪的。书房在二楼谢老太卧室旁,隔音极佳,沈朊就算想跟去偷听都听不出一二。
转眼,她看到陈姨要上楼送水。
沈朊自告奋勇,“陈姨,你收拾桌子吧,水我来送。”顺手接过托盘。
谢老太晚上睡眠不佳,不宜喝茶。
沈朊端着托盘上了二楼,空出一只手曲指敲门,随即推开,“奶奶,二哥。”
书房内,谢容屿和谢老太相对而坐,棋盘展开,黑白棋子错落有致的落在棋盘,无声的暗涌。沈朊端着水进去,倒了两杯,一边一杯摆好。
她没找借口留下。
只是出去时没有将门全部掩上,留有一条缝隙,隐约能听到里面说话。
“将家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谢老太落白子,“将家是谢家要好的合作伙伴,婚事也是上辈留下来的,也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考虑。”
谢容屿的黑子被堵住,他不慌,游刃有余落到另外一侧,清冷眉眼并无波动,“将家怎么说。”空出的手触上沈朊端来的杯盏,指腹轻磨。
“将家同意。”
“将青溪也同意吗?”谢容屿问。
谢老太沉默看他,原要落子的手顿在半空,慢悠悠地才找到了落地点。
“婚姻不是儿戏,您应当知道,何况谢将两家除了上一代的关系,也就剩利益了。”谢容屿冷淡道,“这棋盘上的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落的。”
谢老太定神看他,“容屿,你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