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教,谢谢。”初桃只说。
“你第一次来这里玩吗?谁带你来的?”光头笑眯眯搭腔。
他的表情配上他的发型,一看就是喜欢惹事的类型。
“不是。”初桃惹不起,迟疑片刻报出一个名号,“靳予辞。”
“什么?”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谁?”
“靳予辞。”
“他?”
光头有些难以置信,“骗人的吧,他带妹子过来,怎么不陪着一起,把你丢在这里。”
一根台球杆突然横在之间,伴随一道悠悠的低沉男声:“老子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要你指教吗。”
靳予辞手里的球杆像审判的刀剑,横着抵在光头的脖子前,力道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她都说不要你教了,你这是干嘛。”
“哎呀呀,辞哥,我没别的意思。”光头冷汗直流,“我就是无聊,想教人玩个球而已。”
“是吗。”
“哥,哥,咱好好说话。”光头不敢造次,舔笑得跟哈巴狗似的,举起双手,“我啥都没做呢,就想教她打球。”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啥也做不了啊,只是看妹子一个人在这里,妄图搭个讪,这不巧,搭到钢板了。
光头话听着不假,靳予辞眯眸,唇际抿了抿,看起来很好说话脾气也极好的样子,悠哉一问:“哦,那教会了吗?”
“正在教呢。”
“半小时,限你给她教会了,不然。”靳予辞一顿,话不说全,全靠悟性。
本来一个娱乐的保龄球,瞬间变成生死局,光头摸了摸秃顶,满是棘手,那妹子纯纯一新手,这怎么教?
“算了。”初桃说,“我不是很会玩。”
她就是过来打发下时间。
“没事,慢慢学。”靳予辞吊儿郎当地笑,“我看你挺有天赋的。”
光头:“她刚才只击中了一个球。”
“你懂什么?”靳予辞拖了把椅子跟个爷似的大喇喇坐下,长腿闲散一翘,睁眼一本正经说瞎话,“那也是一种天赋。”
“……”
毕竟一般人很难做到完美避开其他九个球,而她做到了。
初桃默然。
分不清这到底是夸她的还是损她的,本来自己随手玩玩,被靳予辞这样一搞,不学出点成果都对不起教导。
有靳予辞看着,光头教练不敢怠慢,正儿八经地给她做教学,还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教了几分钟,初桃有一点长进,但离“会”还差很多。
光头苦着脸时,施黛希过来了,意外当了人家的空降救星,她手里举着一只球杆,显然是为了陪靳予辞一起玩的,过来直奔他而去,“你们怎么跑这里来玩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她看了眼初桃,眼色狐疑。
似乎想要她给个解释,为什么靳予辞没去打台球,而是在这边。
初桃拿起一只小号的球,试着在手里掂量手感,“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施黛希听出来她刚开始是一个人在这里玩的。
靳予辞只在旁边跟个难伺候的祖宗爷坐着,教初桃的是另一个教练,施黛希打消多想的念头,兴致很高地从框架上拿起一只球,“我也想玩这个,你教我好不好。”
“我不会。”靳予辞说,“那不是有教练吗?”
“我想让你教嘛,我太笨了,别人教不会我。”施黛希娇软的声音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只是靳予辞不吃这套,漫不经心嗤了声,“不会就别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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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又不是我们接吻,你脸红什么◎
初桃的进步蛮大的,从刚开始的三四分逐渐发展到七八分,保龄球玩起来是有技巧的,掌心把握好球的重心和预判位置,同时姿势也要站对才方便发力。
她肯努力学,光头教练总算没白教,给靳予辞一个好的交代。
出于好心,光头去施黛希那边指导。
可惜大小姐不听他的,他所说的站位非常影响她的淑女形象,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哪是真的想玩这破球。
初桃最高纪录能打到八分了,离学成差点火候,她回头去框架前取球时,发现靳予辞也在,男生和女生拿的球是不一样的,女生的更轻一些,球上的洞口和手指的位置对齐。
“肩膀打直,不要扭动,出球的速度快一点。”靳予辞提醒道。
“你不是不会玩吗?”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初桃想想也是,他整天浸在这类场合,看他和光头说话的语气可见两人是熟人,待久了肯定对这里的各项娱乐都略有熟悉。
按照他说的,初桃试着重新开球,可能没掌握技巧,效果并不好。
“太慢了。”靳予辞纠正,拨弄手里的球,微微俯下了身,球在他手里仿若轻飘飘的一个纸球,脱手后沿着轨道直滚前方。
砰地一声。
十个瓶子全被击落,很简单的一个全垒打。
看着非常简单的全垒打,经他的手也很丝滑。
这就是他说的不太会?
“你的猪跑得。”初桃一顿,“还挺快的。”
“没办法,运气好。”
他一脸的纨绔样,这类东西对他们来说早玩腻了,何况靳予辞说会的话还得教人,他没这个耐心。
看初桃进步蛮大的,他多指导一会儿,新手玩这个,基础运理掌握后,靠的就是多练手感,幸运的是,初桃也碰巧打了次全垒。
只是概率太小,二十次里面有一次算很不错了。
靳予辞再拿起一只球,刚才几个一起打台球的兄弟过来,嬉皮笑脸地,“我们说阿辞人怎么不见了呢,敢情是在泡妹啊。”
他刚才来这边的时候手里握着台球杆,说明没玩尽兴,兄弟几个等很久没见人,过来一看,人家陪妹妹玩保龄球呢。
靳予辞身边的女孩子一天一个面孔,他们不熟络也不认生,把一旁抱着球的初桃上下一番打量,面庞白皙,眸光盈盈,模样长得太乖了,都不好意思打趣。
“还别说,阿辞今天泡的妹妹比之前那些女的更正。”他们调侃。
初桃忙否认,“没有,我不是……”
声音也清清软软。
“嫂子还害羞呢。”他们一个比一个笑得更大声,“没事,咱们自己人。”
他们人多嘴杂,初桃怎么解释都是枉然,看向靳予辞,想看他解释的,他反而比谁都悠然,看热闹的兴致不减。
“学长。”
施黛希的声音突然横穿进来。
她穿的高腰束裙配的黑色长靴,气质成熟出众,耳环bulingbuling地闪耀,她一来,素净的初桃就成了她的背景板。
她走到靳予辞跟前,半撒娇,“我不想要玩这个了,你教我打台球好不好。”
刚才可是被所有人见证他打台球的技术,没法再以不会为借口拒绝。
突然冒出一个,几个凑热闹的兄弟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带两个妹子吗。
这时唐复姗姗来迟,嬉皮笑脸地,指着施黛希圆场道:“你们长没长眼睛啊,这才是你们嫂子。”
其他人逐渐跟着反应过来。
原来是弄了个乌龙,搞错人了。
他们刚才还纳闷靳予辞带来的妹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乖得像个只知道学习的高中生。
“嫂子好。”大家立刻对着施黛希改口。
施黛希唇际扬起,故作嗔恼,“别这样喊,我和他还没有……”
话没说完,将本就暧昧的关系含糊了。
“别狗叫了。”
靳予辞忽地起身,将保龄球往赛道随手一扔,噼里咣当中伴随着淡漠的低沉男声,“你们的嫂子我还没追到呢。”
一下子哗然。
施黛希面色也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听错吧,他否认了他们的关系就算了,怎么还有想追求的女生。
“我靠,阿辞居然追人?”兄弟们怔不到半秒,立刻比哈巴狗还热情扑来,“追的哪个妹子?”
“追到再告诉你们。”
“哥,别藏着掖着了,哪家的妹子还要你亲自追?”
让他们别狗叫,结果个个耳聋,争相恐后围上来,施黛希刚才站在靳予辞前面,早就被人推搡出来,干留她一个人生闷气。
她环手抱胸来到初桃旁边,摸了摸昂贵的耳环,姿态冷傲,“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那群人眼神还不好,竟然先把初桃当所谓的“嫂子”。
知道她们都不是靳予辞的人后,他们对初桃和对她的态度都一样冷了。
骂完他们,施黛希更烦躁了,“我消息跟不上了吗,靳予辞什么时候有追求的女生了,你知道吗?”
初桃摇头,“不知道。”
“没听说过他最近和哪个女生走得近啊。”施黛希回想,“难不成是校外的?”
“……你问他。”初桃坦言。
施黛希可不想问当事人,要是得到肯定回答她怎么下得来台。
“应该是假的吧,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放弃他的。”施黛希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你陪我去洗手间补个妆吧。”
她没和靳予辞他们说一声,留个悬念看他们会不会找她,毕竟是他们带到这里玩的人,总得照应下。
洗手间里,施黛希细致地补粉。
天生的优渥家境,使得她拥有好的物质条件,护肤和化妆品用的都是最好的,从头上下哪哪都精致,整体看来,确实不比院花差到哪里去。
“你要补多久,我去外面等你?”初桃问。
“你出去等吧,我得重新画一下。”
洗手间位置一般比较偏僻,她们刚才来的时候兜兜绕绕几条走道,不小心还和安全出口搞错了。
怕待会找不到人,初桃没走太远,靠在拐角的墙壁上。
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
以为施黛希这么快好了,她正要过去,抬头看见靳予辞的面孔,难掩惊诧:“你怎么来了。”
他单手抄兜,眉角不经意抬了下,“你不在,出来找找。”
“我舍友在洗手间,过一会就出来。”
他面色浮现出浓重的不悦,眉宇间渗满凛冽的煞气和阴郁,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就是听不懂吗。
不远处忽地传来娇笑的女声。
“讨厌啦,你这样跟我过来不怕你女朋友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大不了分手。”紧跟着的一道男声显得急促,“宝贝给我摸一下,我快憋死了。”
“轻点,有人看到怎么办。”
“没人的,谁没事走安全通道。”
两人小作商量之后就干柴烈火地黏糊到一块儿去了,空气里弥漫着暧昧而尴尬的气息,从声音远近推断就在另一个拐角的地方,离他们不过几米。
隐约听见接吻的吧唧声。
初桃脸上温度很高,耳朵也热得厉害,紧张地攥着脖子上的菩提珠子,不知道该走还是留,听到那边男女的偷情声够尴尬了,更尴尬的还是和靳予辞一起听的。
“我们走吧。”她小声说。
这地方不宜久留。
靳予辞没直接走,垂眸饶有兴致看着她洇透胭脂似的脸蛋,“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她下意识摸了下脸颊,很热。
“又不是我们接吻。”他低头,声音侵入她的左耳,“你脸红什么?”
瞬时她的脸颊更红一个度,像捣碎番茄涂上去的色儿,水灵灵的润红,樱粉色的唇紧张地微微抿住,隐约可见一点唇珠,莫名带着一股勾人的媚惑力。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初桃背过去,生硬反驳:“没有。”
意在强调,不成想声音过大,引得那边的男女的注意。
“有人在那边吗?”女的先出声。
“谁?”男的怒骂,“妈的,谁敢在那边偷看。”
这一声把初桃的步伐给吓退回去了,屏息静气,不敢再出声。
他们两个没有善罢甘休,衣服理了理就过来了,步伐声越来越近,四周却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本来没做亏心事,但被抓到的话确实无法逃脱“偷看”的罪名。
初桃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下,来不及反应,她整个后背被迫抵靠在墙上,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雪松木清香,昏昏暗暗中她抬头,眸中倒影靳予辞的样子。
“谁他妈在那边,别躲了!”男的已经追过来,“给老子出来。”
靳予辞胳膊将她圈着,想护小崽子似的既不容她出去也无法让人触碰,在男的来之前,他已经俯身将跟前的女孩全部围住,低头和她交颈,像是无比缠绵缱绻的接吻。
初桃紧张得快透不过气来,细密眼睫垂落,不敢看他。
那对男女一来就看到这副情景,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靳予辞的背影,初桃个头很小,被他尽数包裹住,只有两只手轻轻攀附在他的胳膊上,手指纤细皙白,由于紧张和害羞,骨节微微蜷起。
“我还以为什么呢。”男的向女的示意了下,“没想到也是对偷情的狗男女。”
来在这种地方搞暧昧的,不是偷情的还能是什么?大哥笑话二哥罢了,那对男女没看一会儿就走了,出于之前的教训,两人没再那么明目张胆,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继续亲亲我我。
危机解除,初桃的心神未定,吸了口气,裹着白色毛衣的胸脯跟着起伏,人看着小小一个,曲线却很翘,胸前挂着的菩提子,刚好落在两团柔软之间。
菩提子是佛家挂饰,使人不得不非礼勿视。
挂在脖颈上的红线似乎松弛了,摇摇欲坠的,靳予辞手指微微颤动,脑海里浮现的想法一晃而过,菩提子那位置太微妙,他无法真的伸手帮她把线给系好。
靳予辞眸色复杂,喉结上下滚动,不通风的走道十分沉闷,他松了手,和墙壁接触过的掌心冰冷冷的,消了不少燥热的火气。
初桃脸上的温度一直没下来过,仓促得忘记和他说声,转身带小跑走了。
啪嗒——
转身瞬间,那串挂着的菩提子终于坠落,连滚几周,在靠墙的位置停下。
这时候,补完全妆的施黛希出来,惊诧到欢喜,“学长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靳予辞直接否认,微微俯身,捡起地上的菩提子,珠身圆润,拢在手心手感极好,就是看着有些年头了,估计是她一直佩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