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黑了?
靳予辞握着手机,这一刻格外沉闷,仿佛失去了什么,事实上他并没有得到过。
唐复:“咋了?”
“被拉了。”
“没事,你换个号加。”唐复表面上安慰,心里实际上乐得不知道成什么样,花丛中过的爷有一天变成情种了。
靳予辞没有小号,看了眼列表,莫名烦躁,指尖挨个点屏幕。
“不是拉黑了吗,你点什么?”唐复问。
“好友太多,看着烦。”
唐复过去瞥了眼,发现靳予辞正在删除微信里所有的女性好友。
因为自己被拉黑,索性把不相干的人也拉了?
海王不仅变情种,还把自己的鱼塘给炸了。
“微信里的所有妹子你都删了吗?”唐复难以置信,“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你懂个球。”靳予辞眼皮懒散掀了掀,“爷要守男德。”
“……”
男德这两个大字,哥们摸着胸口怎么敢说得出口的。
但见他的好友列表只要是没关联的女生,基本都被删除了。
真为一姑娘守男德?
“你把别人删了,那妹子也哄不回来啊。”唐复问。
“我会找机会认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唐复感慨,压住心中的乐,“现在后悔了吧。”
“嗯,后悔。”靳予辞眼皮懒散掀了掀,似笑一声,“早知道亲久一点了。”
“……?”
反正结果都是被拉黑。
醒悟了,又没完全醒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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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那我们之前算什么,嗯?◎
翌日, 初桃收到顾从深的消息。
发来几张狐獴照片和摆放在地上的生活用品,他说这是他昨天晚上一个人去宠物店买的,可能因为考虑不周所以落下一些东西, 让她看看有没有要补的。
【我托朋友问过了,学校里没有养狐獴的人。】
他这个人从容, 办起事来很稳重, 让人放心,初桃回复一个:【谢谢。】想了想, 又为晚上的事道歉,因为她突然想起有事所以才走掉的。
顾从深看破不说破, 只说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
当时灯光再昏暗, 她和靳予辞的所作所为应该都被看到的。
这一晚上,初桃都没睡好。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近距离接触和接吻, 哪怕只有那一瞬间, 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清晰地呈现在回忆里, 闭上眼睛依然记得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 是她之前给他糖果的味道, 盖过了他原本的烟草和娱乐场染过的奢靡香。
她好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不喜欢,他为了置气才吻的她, 没有感情, 只有冲动和莽撞。
他自己给她发的认错消息里也承认了, 他是冲动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初桃不知如何处理。
父母离异后她的性格变得安静孤独, 其他小朋友遇到困难的话会寻求父母亲的帮助, 而她从小到大面对棘手的事情只能退缩,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靳予辞, 所以把他拉黑了。
不相往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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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早八和功课,404宿舍除了孟冬意都在,临近考试,初桃一如既往坐在书桌前复习,但效率并不高,落在笔记本上的视线总飘飘忽忽的。
方芳手里拿着一只新的橘棕色唇釉试色,对着镜子美美地抿唇,“这个颜色好显白,黛希你要不要试试。”
“别烦我。”
施黛希松散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拖鞋趿出声响,一脸苦瓜相。
“又咋啦。”方芳今天和林楠学长有约,语气愉快上扬。
“靳予辞把我删了。”
“啊?”方芳惊讶又好奇,“你说什么话惹他烦了吗?”
施黛希平时发的消息基本没有回的,更别说会说什么话惹到他了,无缘无故的,她想问候一个早安发现消息发不出去。
戳不到靳予辞,她一般会询问唐复。
“唐复说他把微信里暧昧的女生都删了。”施黛希烦躁地抓拢头发,“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这么说的话我好歹算是和他暧昧过的。”
可和靳予辞暧昧的女生太多了,她不过是其中一条鱼罢了,他有兴致的话请她吃饭,没兴致就拉黑不联系。
太没礼貌了。
偏偏他有不礼貌的资本,偏偏他就是这样恶劣的浪子,能指望他有什么礼貌。
“说不定是他女朋友让删的呢。”方芳安慰,随后发现这句话,打击的成分比安慰更多。
“他有女朋友了吗?”
“这个……应该没有吧。”方芳摇头,“没听过。”
真有的话,肯定第一时间传出来。
“这事肯定和夏微没关系,你可别冲动啊。”方芳劝道,她可不想施黛希又为爱冲昏了头脑。
宿舍门被敲响。
隔壁宿舍的女同学露出半个脑袋,嗓音清脆:“初桃,楼下有你的配送员。”
“我?”初桃从题集重抬起头,“我没买东西啊。”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初桃穿上外套,带着疑惑跟随下去,初步以为又是外卖之类的东西,但现在还不到饭点,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配送员在楼的另一边恭敬地等候,看衣着并不是普通的外卖配送员,一身工整的职服,手里的包裹都是经过精致包装的。
“打扰了,是初小姐吗?”配送员礼貌询问。
“我是……你是?”
“是这样的,有客户在我们这边订购了包裹,配送地址和联系人填写的是小姐您。”配送员将包裹递过去,“方便的话,您签收一下。”
初桃没接,“我不要。”
她一下子猜到是靳予辞送来的东西。
配送员满脸为难,“但是客户已经下单了,而且务必通知我们要送到,初小姐您支持下我们工作吧。”
不签收的话他不好交差。
“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接受任何礼物。”初桃说。
“但是……”
初桃已经转身要走,配送员很是纠结,忙跑过去追上她的步伐,在她发愣的时候,突然将包裹放在她的手里,“对了,这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说完,配送员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签字,但东西落下了。
留初桃一个人在空中凌乱,这算什么事?这是正常配送员能干出来的吗,她很难不认为是靳予辞教的这法子。
人走了,初桃不能把包裹丢下,只好抱着暂时回宿舍。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没想拆开。
好奇宝宝方芳跟只小狗狗似的嗅过来,“这什么?”
“不知道。”
“又是追求者送的礼物吧。”方芳比当事人还激动,“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初桃不情愿,“我在写东西。”
“那我帮你开了。”刚好她手里握着一把刚修过眉毛的眉刀,刷的一下划开。
“诶——”
初桃回头的时候那妮子已经开完箱了,眉刀很锋利,一秒钟搞定。
“哇哦。”方芳看着里面更细致的包装盒,“这好像是S家的包包吧,谁啊,抬手就这么大方。”
大学男生生活费普遍有限,最多送个口红,只有富二代出手阔绰,但很少有直接送出六位数的礼物。
“什么包包?”对品牌敏感的施黛希瞥了眼,微微皱眉,情不自禁拿起这款包,“这包不是限量版的吗,而且还没上市,你怎么拿到的。”
她们谈话间,初桃已经刷完一题,对包包的兴致远没有笔记本上的题多,一直没抬头,“应该送错了吧,我改天还回去。”
方芳惊诧,“还回去?你傻不傻,人家都送你了你还回去干嘛。”
“我不喜欢。”
方芳和施黛希面面相觑,这话说得有道理,不喜欢的东西没有接受的必要,但她不喜欢,她们两个喜欢得很,哪怕借来一用都很有面子。
“这包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话,追你的男生挺有实力的。”施黛希左右拨弄包包,试图辨认真假,无意从中抖落出一张卡片。
“包里面还有什么?”方芳捡了起来,卡片没有封存,她直接读出上面的字,“以身相许?”
一直低头的初桃突然一怔。
卡片只有四个字,意思简单明了,惹得另外两个室友一番讨论,总结出初桃的追求者有钱且大方,而且目的性很强。
“他是不是想睡你啊。”施黛希唏嘘,“富二代都这样,给女生花钱就是想睡觉。”
初桃接过卡片,一直没说话。
这四个字,不是她们说的意思。
她神色恍惚,想起那年冬天他们的对话。
就是以身相许。
因为有一次,她去他房间喊他吃饭,一直没听到动静,以为没有人,直接推门进去,却看到了他裸着上身。
她看到他身上,有很多很多伤痕,但他仍然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穿好衣服,事后找她算账,问她怎么办。
她可能电视剧看多了,学里面英雄救美后的美人说的话,要不就,以身相许吧。
人她救了,裸着也看过了,他除了以身相许,想不到还有其他补救办法。
当然,一切都是闹着玩的,她没当真,他也没当真,所以走得很果断。
放开了想,她好像也不吃亏,当时他基本被她看过了,标准的八块腹肌和线条分明的人鱼线,蛊惑性感到极致,惟独那张脸冰冷禁欲,格格不入。
他现在说的以身相许。
是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又或者,一个巧合?
下午,初桃去图书馆复习。
临近期末的图书馆人来人往,能占的位置都被占去了,她挑了个偏僻的角落。
角落乍然偏僻,到下午时温暖的光线透过玻璃,形成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冬日凋零,暖阳显得格外稀有,累了抬头看向窗外,人工湖面上飘着几只黑天鹅,很赏心悦目。
想起有一本书没拿,初桃放下笔,根据序列号去书架前挨个寻找,最终发现在偏上的位置。
她抬手摸了两次,没够着。
再去够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凭空出现,将她要取的书籍给拿走了。
初桃的眼前最先出现的是自己想要的书,下意识道:“谢谢……”
看到男生半挽起的衬衫袖口里,是熟悉的蜿蜒的荆棘刺身后,她才抬眸看清他的面孔,靳予辞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衣服寻常休闲,存在感被他降到很低很低,周围没人发现他。
初桃的嘴里也没喊出他的名字,秀眉轻轻拧了下,没拿书转身就走,不出意外,靳予辞长腿立刻跟上,她刚才的位置附近还有一对情侣,这时候都走开了,刚好留给靳予辞说话的机会。
“还生气呐。”他在她对面坐下,把书籍放在她的跟前,“上次的事,我真不是有意的。”
她抬头看他。
“好……我是有意的。”靳予辞改变说辞,“我就是想亲你。”
干脆光明正大耍起无赖了。
他说不通那天晚上亲她的目的是什么,冲动占大多数,但唐复的意思,再冲动怎么不亲别人,说到底,他就是想亲她。
真正的流氓绝不避讳自己是个流氓。
“你能小声点吗。”初桃说,“这里是图书馆。”
“那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
“真的?”
“嗯。”
靳予辞沉静片刻,看似安静了,过一会儿拿出手机,把二维码递到她跟前,气定神闲,“那加回来。”
初桃没动。
果然,女生说没生气等同于废话。
就是生气了。
礼物送了,错认了,靳予辞真不知道如何哄女生开心,在此之前被他惹过的女生不是没有,但他压根不用哄,也没想过哄,爱玩玩不玩就散,因为毫无经验,第一次哄人的过程缓慢而没进展。
“你说怎么办?”靳予辞把选择权丢到她那边,“突然亲你是我不好,是我耍流氓,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原谅。”
他认错了,又没有认错的态度。
初桃握着笔,姿态端正得令气氛紧张。
“要不。”靳予辞说,“你再亲回来。”
“……”
初桃无语凝噎,看他一会儿,拿起书起身要走,他反应也很快,一条胳膊将她揽了回来,亲自按回原先的座位上去,“不开玩笑了,你别走,我真要给你跪下了。”
越说越离谱。
初桃别过脸,“哦,那你跪吧。”
“真跪啊?”靳予辞倒一点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倔劲儿,反而兴致勃勃的,“一般男生向女生下跪好像都是求婚,你要是想的话,我现在就——”
初桃猛地侧首,对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无闪无避,他半俯视着,彼此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却穿过时间和空间,回到最开始初逢,他们也曾这样对视过。
“你能不能安静点。”初桃说。
“我安静点,你就原谅了吗。”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算一个退让。
是这些天,她把他拉黑,各种冷漠拒绝中,最温和的一次表达了。
靳予辞于是坐在她对面,刚好有日光的位置,他外套挂在一旁,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质地偏软,大概是光线的缘故,硬朗的俊颜轮廓被照得温和很多。
初桃复习的是英语,靳予辞半侧着身,能看到一些题,在她写的时候抬手指了个,“这里动词用错了。”
她有点不相信,回头翻翻答案,还真错了。
他薄唇勾了勾,真是不信任他。
他们这些人是不学无术,但小时候早就被家里人逼着把该学的早早学完了,就连唐复那种人都是精通英俄法三语的,为的是以后方便家族的国际贸易。
后面她复习到专业课,他便在一旁无聊了,没看手机,大部分时候,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初桃的长相太温婉了,水灵灵的,五官精致小巧,很有辨识度淡颜系的小美人。
皮肤很白,从额头白到锁骨,坐落脖颈位置的一颗朱砂痣显眼而惹人,像一簇绒雪中的一滴鸽子血,冷不防想要细看。
她穿的是一件浅色毛衣,一如既往挂着菩提珠红绳,长相太清透,再红的颜色也捱不过她的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