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噎然,还有这回事吗,她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我那天喝醉到底做了哪些荒谬事。”
看来她对此毫无印象。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胡说八道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靳予辞轻笑问。
“没有。”
既然她全忘了,靳予辞一本正经胡编乱造,“你那天非要抱着我和我一起洗,还想睡我,好在我刚正不阿忍下来了,没给你非礼。”
“……”
她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他就不能编点好的吗。
初桃抱着换洗衣物和新买的洗浴香氛进去了,环顾浴室的环境,脑海里渐渐对之前的事情有了初步的印象,靳予辞说的是离谱了些,可她好像真的是他帮忙洗的。
半小时后她用浴帽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看见靳予辞早就已经沐浴结束,身上的浴衣和她一样是纯正的白,不过系得没她工整,腰腹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露出小麦色的肌肉线条。
是他选择的Destin品牌,也是Destin选择的他,拥有国际男模的比例标准,合理健身后的身形既不突兀达到恰到好处的健硕,线条优美肌理分明,天生的衣架子。
“过来,帮你吹头发。”靳予辞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
“你怎么这么体贴。”初桃走过去,在他跟前坐下。
他打开吹风机的开关,笑意藏深,“待会还有更体贴的。”
女生吹头发是件挺麻烦的事情,要时不时地拨弄长发,久了手都酸,有人帮忙初桃乐此不彼,任由他帮自己吹头发,低头玩手机。
玩得太认真,没注意到浴衣带子是什么时候掉落的。
肩膀莫名一凉。
靳予辞拨弄她头发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探到锁骨下,动作和吹头发时一样温柔有序地揉着雪色的软,吹风机声音不大,却盖住了初桃细碎的声音,有质问也有情不自禁的嘤咛。
“我帮你把头发吹好了。”靳予辞关了吹风机的开关,那只手依然握着她,低低哑哑地问,“要不要奖励我。”
初桃屈于他怀中,无法动弹,刚出声,又被他掰过下巴,封缄了唇间的言语。
“灯,灯……”初桃欲哭无泪。
怎么这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关。”靳予辞视线灼热地扫下去,“我想看你。”
“不行……”她真的要哭了,“关了……下次再看。”
“那我找不到位置怎么办,宝宝。”
“……靳予辞。”
“叫老公。”
初桃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心率随时都要停歇似的,鼻尖是他扫下来的密密麻麻的呼吸,四目相对,她最容易羞赧,温润红唇微抿,不太喊得出口。
她不叫老公,靳予辞不勉强,一味地亲她,到她没法在提出关灯的要求为止。
初桃不是不想要求了,没太做好心理准备的她很难不害怕,面对未知事件的恐惧往往要大于本身,她的手搭在靳予辞的肩上,看到他眼角有一颗浅红色的痣。
和她脖子上的朱砂痣如出一辙,相呼应。
都说眼角生痣的人最凉薄冷情,可他漆黑的眼底,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浓情似水间,她愿意一赌一试。
沙发软度更高,如同漩涡似的淹没其中,靳予辞双膝而跪,垂眸看向纯净得不着寸缕的初桃,她以前就发育得好,现在更多了小女人的气质,又媚又软。
就是太瘦了,腰际一点赘肉没有,但该长的一点不少。
“吃什么长这么大的?”靳予辞含笑了声。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反被他单手钳住手腕,置放头顶上方,不给她任何遮遮掩掩的机会,低头亲了下去。
“靳予辞……”
“真不乖,说了那么多遍老公也不叫。”他亲着亲着,惩罚似的轻咬了下。
她呜呜咽咽的。
她真的只想叫他的名字。
能很真实地感知到他现在就在身边。
哗啦——
是撕开包装的声音。
明灯照耀下,初桃清晰看见上方男人的神态,看似一丝不苟冷静如斯的面庞,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意,眼眸越发深邃,不可见底,似在竭力克制又难以压抑。
“靳予辞。”她忍不住压低声音说了句,“你耳朵好红啊。”
他说他不会脸红。
可是他耳际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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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你知道的,我禁不起你勾◎
分明是他掌权在主导位, 反被这姑娘调侃了。
没有镜子,靳予辞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红了,明显感知的是气息紊乱, 心跳加速,难以调节。
兴许是室温太高, 兴许刚沐浴过, 兴许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此时的每个感官神经都格外明锐。
既想得到,又怕伤害她。
靳予辞左右两难, 跪在她跟前探索。
黑暗早已笼罩整个夜空, 月色浓郁,星星稀疏, 安城的霓虹一年比一年耀眼, 照亮半边的天, 靳予辞喜静, 买的别墅区不仅间隔大, 为了更好的音响效果把周围的房子也给买了。
附近只此他们一家, 静谧似水,窗外偶有温柔的风, 吹拂的纱帘荡漾流转。
靳予辞长指试探, 腕部的脉搏跳动, 手臂起了些蜿蜒的青筋,那道纹身尚在, 荆棘像是化成一条危险的蛇, 逐步归于巢穴。
初桃牙齿轻轻咬着唇, 深呼吸一口气, 好不适应,密密麻麻得像是虫蚁啃噬,带来清醒的麻痹。
看出她面色的仓促,靳予辞收手,指尖随手擦过她的下颚,低低笑了声:“小桃子好小啊。”
“……你怎么老这样。”初桃被他指尖的银丝弄恼火,“混蛋。”
明知道她有轻微洁癖还要这样。
自己就不能嫌弃自己了吗。
“嗯,忘了,抱歉。”他仍是笑着,没什么诚意道歉后,低头去亲她下颚,吻过刚才的痕迹。
初桃扭着脑袋,一时不知该骂他还是骂自己矫情。
这人怎么这样子,她自己都不想碰,被他亲完了。
靳予辞忽然叫她:“桃桃。”
“嗯?”
“桃桃。”
“怎么了?”
“桃桃……”
“什么啊。”
“放松。”
他一味地喊她的名字,以至于初桃放松警惕甚至有点不明所以的不耐烦,那刹那之际只觉庞然闯入,瞬时的痛袭遍每个角落。
初桃带着哭腔地喊了声他的名字,“靳予辞——”太突然了。
其实也不突然,前面该做的都有,不过是都要经历一遍罢了,初桃的脑子嗡嗡的,酸胀得好想哭,眼角瞬时就红了。
料到这样的结果,靳予辞安抚地亲了亲她的脸颊,“那再缓缓。”
她好小啊。
他都不忍心继续进了。
刚才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她就要哭了,靳予辞只好温声温气去哄她,初桃自己反而倔强,可能是常态吧,她抓住靳予辞的手往跟前放,很小声地回应:“我没事。”
“真的?”
“嗯。”
“那我也舍不得。”
他真的舍不得看她哭。
六年前那次他是发疯了才欺负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我没那么娇弱。”初桃觉得好笑,稍微坐起来一些,勾着他的脖颈,去吻他眼角的泪痣。
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越看他的泪痣越喜欢,明明代表薄情,她又喜欢看他满眼是她,为她克制隐忍的样子。
她太喜欢他了。
所以看什么都是好看的,看什么都欢喜,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比不过。
“桃桃。”靳予辞眼眸深了深,语气哑哑沙沙的,“你知道的,我禁不起你勾。”别说亲泪痣了,刚才她主动抓他手的时候就不行了。
初桃眉眼弯弯,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那我走了噢?”
他拧眉看她。
“时候不早,我刚好也困了,我们下次再说吧。”初桃一边说,想侧身过去,靳予辞反应极快,她没挪两步,两只细白的脚踝就被男人的大手给握住抓了回来。
他将她往跟前一拉,阴影笼罩,最后一点克制的理智消散殆尽,冰凉的指尖从背后捞起,覆过蝴蝶软骨,在她没反应的时候倾下。
初桃的脑子嗡嗡的,眼睛上氤氲着的雾气越来越多,眼尾拖曳着一抹红,对应着两颊,尽显娇态。
意识像被谁拿走了,混混沌沌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知道室温很高,他的怀抱也好烫,和六年前在医院冰冷的晚上完全不同,现在的他们是彻底属于彼此的。
没有人阻挠和拆散,不用一边吻一边哭,不用只活在过去礼,未来的一切都值得憧憬。
低沉的男声自耳侧响起,带着蛊意:“桃桃,看着我。”
初桃双眼半睁半闭着,透出一点光去看他,又被眼前的光景害得闭上,脸蛋温度腾腾腾升高。
“乖,看看你面前是谁好不好。”他将人扶起来一些,沙发的靠枕垫过去,只要初桃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占据的模样。
“不要。”初桃秀眉间生着些羞恼,又腾不出力气去凶他,声音反而很小很小,“你好没好。”
“你不看我,我好不了。”
“……靳予辞!”
“叫老公,嗯?”
“不要。”
他唇际漫生出闲散的笑意,好像不急,一点点地磨着她的时间,不论是力道还是耐性,初桃远不及他,后背的靠背垫着都难免酸了,她不由得想缩回去,每往后挪一点,他就靠得越近越深。
“靳予辞……”初桃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句。
“乖,叫老公。”
“老公……”她不情不愿地喊了声老公,巴掌大点的小脸很是委屈巴巴,“好了吧。”
之前没看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后背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意,像只涸泽在岸边的鱼,困倦和疲惫袭来,不想再动一下,模糊的意识里,只知道他仍然没尽兴,低头继续亲她,不厌其烦。
“好累。”初桃低咛。
“那辛苦宝宝了。”他逗小孩似的去捏她的脸,“在沙发上躺了这么久。”
“……”
她怎么听出来这个狗男人在嘲讽她呢。
再待下去要被他嘲讽死了,初桃用手撑起沙发,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着去找拖鞋,小腿酸涩得迈不动,刚找到一只拖鞋,还没穿上,重心不稳差点跌坐在地。
好酸涩。
靳予辞将刚才她乱丢的两只拖鞋捡起来,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细白的脚踝给穿上鞋子,“天冷了,你身子骨偏寒,别再光脚在地上跑了。”
“靳予辞。”
“嗯?”
“你好啰嗦。”
“那你觉得烦吗。”
初桃光着的脚尖抵着他的心口,轻轻地蹭了蹭,笑得没心没肺,“烦。”
“真的烦吗?”
“嗯,好啰嗦的。”
他也不恼,长指挠了挠她的脚心,“那你得习惯,咱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初桃痒得直笑,想缩回去,又被他攥紧,“靳予辞……你放开,哈哈哈……你,好讨厌啊……”
又骂又笑的。
偏生他厚着脸皮,任打任骂,油盐不进,初桃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可以想象以后的婚后生活得是怎样地被欺压了。
替她穿好鞋,靳予辞安抚地摸了摸她额间,“你先别动吧,我帮你调水温。”
“你帮我?你会吗。”
“上次不就是我调的吗?”
帮忙调过一次后,靳予辞对她喜欢的水温和精油了如指掌,知道她喜欢浸在泡沫多的浴池里,家里有的精油都是她喜欢的味道,最常用的是茉莉香。
等调完后,他又过来抱她过去。
“我自己能走的。”初桃单手勾着他的脖颈,“你别把我当成小孩。”
“我只是想多照顾你一点。”
他说话的语气很有诚意,初桃就没多想,等两人都进了浴室,才知道狗男人的话不可信,一同跟着他们进来的还有刚在便利店买的小盒子。
她都不知道靳予辞什么时候带进来的。
他说的多照顾,是把她架在墙上照顾吗。
夜深。
接连被照顾几次的初桃软弱无力得跟只屠宰过的小羊羔,被饿狼叼来叼去的毫无自由,下手还毫无节制。
灯光熄灭,她困意席卷,闭上就能睡上十二个小时。
纤细的腰际上多了只手。
初桃挪不开,声若细蚊提醒,“你还要干嘛。”
“不干了。”他一本正经回答她的问题。
“……”
她好想咬他,“靳予辞,你是狗吧。”
“嗯,你的大尾巴狗。”
代表他们的两个气球都在楼下客厅放着。
大尾巴狗是她说的,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好像相呼应,他好像真的是,“大尾巴狗”。
脑子里浮想联翩,初桃不由自主摁了摁眉心,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折腾那么久,她没怎样用到力气都觉困倦,可靳予辞并没有贤者时间,一直兴致盎然,初桃低头看了眼不知何时从腰际升到胸口的狼爪,没好气挪开,“靳予辞,你不困吗?”
“不太困,待会下去喝点酒。”
她知道他经常失眠。
初桃侧过来,隔着黑暗的夜色注视着男人蘸墨似的双眸,比起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他举手投足间早已多出沉稳成熟的气场,也比过去更体贴,当年能炸厨房的少年,能游刃有余为她做一桌上好的佳肴。
“那我抱着你,你能不能睡着?”她试探性地问。
“不知道,要不试试。”
他们之前都是同床共枕,不过初桃每次都很早就睡了,靳予辞经常在外面加班,偶尔不回来,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失眠症还没好吗。
初桃小胳膊短,抱不住他,只能挨着他的臂弯,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反而格外有安全感,情不自禁叹息:“那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除了想你,其他都还好。”
其他都能用药物和酒精控制。
惟独对她的思念无法控制,遥遥无期。
她像个取暖的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当年她明知他正在患病期间,却让他雪上加霜。